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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渣》乔木郁郁
文案：
渣攻对渣受的养成史，非亲兄弟养成，主角攻受甜宠。
三观略不正
换受，配角受圣母白莲花，主角受渣受白眼狼。
慎之又慎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立，向北，向东 ┃ 配角：刘震，李四，王强，铁军，金毛 ┃ 其它：



第1章 家的味道
　　程立S城社会大哥的独子，小时候叫程彪，小名三虎。后来他的同学总彪子彪子的叫他听起来像是在骂他SB，所以他就给自己改了个简单好记的名字叫程立。2010年6月的一天，他着骑着嘎嘎新的哈雷摩托，载着他的初恋小男友向东，急速驶过大街，又飞快的拐过小巷。速度带起的狂风吹打着程立的黑色镜片，也吹乱了向东额前的头发。这一年程立18岁，向东17岁。
　　“到了”向东跳下车，看着程立微笑，尽管眼前只是一个国营工厂的老家属楼里小套间，但也足够让他这个父母早逝的孤儿满足.
　　程立跟着向东脱鞋，进屋，站在门口，难得带着小青年的好奇心，探头打量着。这是程立第一次去向东的家，第一次真切的靠近他的生活。空气里有淡淡的甜味，这是程立所一直向往的家的味道。很普通的小两居，门口正对着阳台，两边是一南一北两个屋，一眼就望了个遍。
　　“回来了！”一个孩子不太脆生的喊了一声，酒后驾驶似的直冲过来，一把搂住了向东的腰，也顺道惊醒了程立对于家的向往。
　　向东摸了摸那孩子的头，温暖的笑，横是让程立生出一点嫉妒。操，这死孩子谁呀？老子还没搂过腰，你倒先抱上了，你TM是哪窜出来的水葱。
　　“你是谁？干什么的？”小孩终于从向东的肩窝里抬起头，把比他身量高上许多的向东护在身后，扬着小脸瞪着程立，眼尾斜斜的向上飞起，眼角一颗泪珠型的痣平添了一份可爱，黑葡萄似的眼珠却闪着不属于小学生的挑衅光芒，声音虽然稚气，却气势十足。
　　这死孩子挺狂啊，程立上去就想削他，告诉他邪魅狂娟不是□□崽子玩得了的。他是个手榴弹脾气，拉弦就爆炸，他可不管什么小孩大孩，只要惹火他，一律照削不误。
　　“我弟弟”程立看见向东眼里自豪的光芒，原来这孩子就是他总挂在嘴边的弟弟“来，叫哥哥”
　　程立长这么大还没被人叫过哥，稍微有那么点期待，独生子女总是盼望着血脉亲情，何况这孩子还长得挺招人稀罕。可程立没想到那死孩子转身就进屋了，压根没理他那茬。
　　“这孩子可能有点认生，你别介意”向东有点尴尬的笑笑，程立心合计多大孩子，看着得有10岁了，还TM认鸡毛生啊，摆明了不给老子面子。不过程立也懒得跟个小孩一般见识，什么哥不哥的，认识他是谁啊，他只在意向东就够了。
　　吃饭的时候，他第一次家常菜，程立觉得自己都不会使筷子了，夹一颗豌豆掉好几次。
　　“用勺舀比较快吧”向东笑着舀了一勺胡萝卜豌豆炒肉丁浇在程立的米饭上，整的他挺不好意思的，刚想说谢谢就被打断了。
　　“什么破玩意儿，一点也不好吃”那死孩子居然把嚼的稀烂的肉和豌豆沫子吐在桌子上，聊了筷子，肉渣菜渣和小孩吐沫混合在一起，黏糊糊的让人作呕。
　　多好吃的饭，挑鸡毛刺啊，这死孩子舌苔有2尺厚吗？这事再加上刚才那事，程立越合计越气，捏开那死孩子的嘴，抓起桌子上粘糊糊的东西硬塞了进去，嘴里沉声吼着，“这么小就糟蹋粮食，长大了还得了？”
　　“程立，你别把他弄伤了，跟小孩你置什么气”向东以最快的速度抓住程立的胳膊，小北还是被呛得捂着嘴直咳嗽。
　　“跟你说小孩这么惯着就废了，什么玩意儿”从小到大程立只要有什么事做的不顺他老爹的意思就被鞋底子一顿抽，再不就被笤帚疙瘩一顿打，塞两口饭这是轻的。且不说向东做的饭确实好吃，就是他浪费粮食这劲，程立就看不惯。
　　“小孩不懂事，跟他好好说他会懂的，小北平时挺听话的，今天他可能有点不顺心”向东对于他这个相依为命的弟弟很是溺爱，这种小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小孩子在任性发脾气。
　　后来向东对他弟弟说了几句，那孩子居然真的把一碗饭都吃光了，具体说了什么程立倒是没听，光顾吃饭了，这种家常菜他自打10年前母亲去世就再没吃过了。
　　吃完饭，狭窄的南阳台，向东找到倚着玻璃窗抽烟的程立，面有愧色，低声说：“对不起，本来想帮你庆祝补考通过的，结果成了这样”
　　“这点破事，我早就着饭咽肚里去了”程立揉揉向东顺溜的头发，无所谓的咧了咧嘴，继续抽烟。他是真的不介意，倒是有点心疼向东一个人生活还得照顾那么一个孩子。
　　“小北平时不这样，今天可能跟你不熟，赶明我让他给你表演一个，他会弹钢琴……”
　　程立不耐烦的打断向东说，“行了行了，那点破事成天嘚咕”他觉得自己闭着眼睛都能把向东的话背下来，什么弹钢琴，学习好，乱马七遭的把他弟弟一顿夸，听着耳朵都快长茧子了。他只对向东有兴趣，对□□崽子没兴趣。“不累吗，一个人带着他”程立觉得小北纯属是个熊孩子，放到十年后，肯定会被放到论坛上群起而喷之。
　　“习惯就不觉得累了，我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还好有小北，他很懂事也听话”向东低着头，提起弟弟时，神情一如往常般温柔。
　　程立没有搭茬，看着向东的眼神却越发温和起来，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那双锐利眼睛里面的戾气已经被渐渐消弭。
　　收拾完碗筷，又看了会电视，程立就走了，他和向东现在也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同学朋友，虽然他心里把向东当对象，但是毕竟两个人都是带把的，要跨出那一步，张开那个嘴还真不是一般的困难。
　　程立走后，小北拉着哥哥的手，仰着脸看他，一天都绷紧小表情，终于柔和了下来，露出属于孩子的天真“哥，你喜欢他吗？”
　　“小孩说什么喜不喜欢的，你懂啥叫喜欢，赶紧睡觉去。”向东还当小北是小孩，以为三两句话就能哄得他乖乖睡觉。
　　“你就是喜欢他，你以前从来不往家里领人。这是我们的家，我不让别人进来。”小北带着孩子特有的蛮横和不讲道理，他从打出生人生里就只有哥哥一个人，他不容许任何人介入他们之间。
　　“程立哥哥不是别人，他是哥哥的朋友”朋友，向东并不奢望太多，只是朋友就行了，他喜欢程立，可是他不知道程立是否跟他有着同样的心思。
　　“我不要朋友，我只要哥哥就够了”小北抱着向东的胳膊，差点让他的心脏回不了血，他才知道他的弟弟已经劲这么大了。
　　“傻孩子，人是不能没有朋友的，你以后就知道了”等你再大上10岁，你会有自己的朋友，自己的爱人，到时候哥哥也只是哥哥了。他一手养大的弟弟终究会爱上别人，想到这里向东不禁有些悲哀。
　　从那天起，有家还不如没家的程立就在向东家搭伙，每天都津津有味的吃着他的独门秘制，外加和他那个弟弟斗智斗勇。
　　时不时程立就会吃到被醋泡过或被盐浸过的米饭，再不就是鞋带被那死孩子绑在凳子腿上，当然程立也不是个吃亏的主，总是利用教他打球的机会用篮球砸他屁股。
　　“程立，你等着，你等我长大的”小北被程立收拾的灰头土脸的，眼神却依然发出不属于10岁小孩的厉光，挑衅的挑起嘴角。在他幼小的心里，程立不是哥哥，甚至不是哥哥的朋友，程立是他的对手，和他争夺哥哥喜爱的人。
　　程立大笑，就差没笑出眼泪来了，他还从没见过这么有意思有精神头的小孩，还挺可爱的，他不但没生气，反倒也来了孩子气，意气风发的说，“好，我等着，10年之后咱俩见真章”。
　　“你弟弟吃什么饲料长大的，一天到晚这么欢实”程立有时候真怀疑这俩人是一个妈生的吗，一点都TM不像，向东温柔沉静得像个大姑娘，小北则欢实的像头永远不知疲倦的小兽。
　　“小北从打记事起就没有父母了，就我一个亲人，他老怕我不要他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向东很了解程立，他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能容忍小北到现在相当不易了。
　　“我当什么大事呢，不就哄小孩玩嘛，反正我也没事闲的。”程立虽然做不到爱屋及乌，但也不至于沾火就着，何况那小子挺有意思的。“以后我当他是我亲儿子”程立握着向东的手，大大咧咧的笑。
　　“我怎么感觉你在占我便宜”向东回以微笑，那笑容仿佛染上了和夕阳一样温暖的金色。
　　“就这就叫占你便宜，要我真占你便宜了，你到哪说理去”程立突然靠近吓的向东急忙抽出手，站起来，脸红并慌乱着，两只手僵硬着不知道往哪里摆。
　　程立从身后拥住他，在他耳边低声说：“被占便宜的感觉怎么样，还不错吧”然后成功的看这向东的脸一直烧到耳朵根，艳红艳红的，比火烧云还美好。
　　“不闹了，我做饭去”脸红始终没有褪去的意思，一贯害羞的向东也只能逃开，毕竟一个大小伙子动不动就脸红挺丢人的。
　　偶尔程立也会主动请缨去厨房帮忙，可惜他人实在糙的厉害，手指头比擀面杖还不灵活，说是帮忙，其实也只能添乱。
　　“菜要掰开来洗，先泡一会”
　　程立看着向东忙东忙西，在狭小的厨房里转着圈，像个指挥官一样指挥着脚下拌蒜，手不分掰的自己。
　　“把那汤碗递我”向东突然转身，正好撞到程立的怀里，抬起头就对上他的视线。向东觉得自己视线有点模糊，看不清他眼里的内容，一瞬间有些懵圈了。
　　还在恍惚之际程立的唇已经贴了上来，干燥粗糙却温暖这是属于程立的触感。
　　程立眼见俩人的嘴刚碰上，他就把头转开了，操，怎么的，老子的嘴带电？
　　程立可不管向东手里拿的是一个萝卜还是两个黄瓜，只管搂紧他，上去就亲，品尝他嘴里清甜的味道。和初恋的味道一样，这个吻也充满着青涩，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周围的暖风缓缓流动。
　　突然有什么掉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一连串的骨碌声。程立放开向东的被他吻得嫣红的嘴唇，余光看见自己脚边有一个苹果，抬头看见门口站着小北。
　　只见小北面无表情的走过来，眼眸沉静如冰，他蹲下捡起地上的苹果，然后从僵硬的站着的两个人中间挤过去，拧开水龙头，动作标准的洗着苹果，然后再若无其事的走出厨房。
　　向东尴尬的理了理头发，继续在厨房里忙碌，涨红的脸色和慌乱的眼神，暴露了他有如激烈鼓点一般的心跳。程立走进厅里发现那小北做在沙发上看动画片，把苹果咬的咔咔响，那声真叫一脆生。
　　操，这孩子心理素质真好。程立都不禁感叹现在的小孩的接受能力也太强了点，看俩男的亲嘴跟看动画片的反应也差不了多少。
　　以往每天晚上，向东都会和弟弟聊天，问问他在学校的情况，听他埋汰老师同学，但是今天兄弟俩完全没有交流。或者可以说向东不知道如何跟他解释自己和一个男人接吻的事实。
　　“看那么多电视，眼睛还要不要了”向东走过去关掉电视，撵小北回去睡觉
　　“哥，你还会喜欢我吗？”小北仰着头看哥哥，清亮的眼眸里波光浮动，一副要哭的委屈表情。即使是小孩子也知道他哥哥的心里并不是只有他了，他只能看着电视，他怕再见到哥哥和程立在接吻，他见不得他们世界里好像容不下别人的样子。
　　向东揽着小北还没有抽条的瘦小骨架，温柔的摸着他短发，笑着说“你是我唯一的弟弟，怎么可能不喜欢”即使有程立也不会分去他对弟弟一分一毫的爱，因为两种爱的本质是不同。
　　“那我也要你亲我”
　　又在闹小孩脾气，向东对他宠溺的笑笑，然后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柔声说“赶紧的，去睡觉”。
　　令向东没想到的是，小北竟然狡黠的笑着说，“错啦，我也要亲嘴”。然后小北趁向东不注意迅速的在他嘴上亲了一下。
　　小孩就是小孩，小北得逞之后，就乐呵呵的跑去睡觉了。向东轻轻的带上了小北房间的门，躲在门外低声叹气。刚才那个小孩子的吻，让他的心没来由的一阵害怕，怕小北对他太过依赖而产生什么不该有的感情。以后在小北面前还是要控制自己的感情，总让他看见这种事对他的成长没好处，还是希望他能过正常的生活，不要像自己一样毫无知觉的就陷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要评论和收藏啊，摆脱大家了！！给大家鞠躬了！！希望大家多多给我意见，无论鲜花掌声还是洋柿子臭鸡蛋都向我砸过来吧，我一定拿好筐接着！


第2章 兄弟，爱
　　幸福的日子，总是如流水一般，过的飞快。
　　一年后，某天傍晚放学，程立装作不经意的塞给向东一个红色天鹅绒盒子。
　　向东小心翼翼将盒子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根闪着光的铂金项链。他抬头看程立，一脸的不明所以。“送你的，别摘啊。”程立抢过向东手里的项链，绕到身后给他戴上。他语气生硬，动作也毫不温柔，甚至还揪到了向东的头发，眼神里的爱恋却不是粗鲁生硬的动作能有掩饰得住的。“我一男的，戴这个太奇怪了吧？”向东10岁就没了父亲，自己带着弟弟，靠亲戚的救济生活。他还从来没戴过什么装饰品，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有些微的不适，轻轻的皱起眉头。
　　其实按程立的审美根本不会买这么细的链子，更不喜欢白金，他更喜欢的是手指头粗的大金链子，现在这条已经充分的考虑到向东的喜好了。“带着，好看。”和程立一块混的那些人哪个不是戴了手指头粗的链子，当然他给向东买项链并不是让他赶社会人的时髦。他只是想送向东一件礼物，让他戴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谢谢。”
　　向东很珍惜程立送他的第一件礼物，每次洗澡之前一定会摘下来放好，生怕沾上一点水迹。穷习惯了的他，甚至都忘了那是真的白金项链，根本不怕水。他可是一天他从浴室出来时，却发现项链不翼而飞了。“小北，看见哥的项链没？刚才放在床头柜上的那个。”“没看见。”听到小北干脆利落的回答，他打消了对自己弟弟的怀疑。只能相“越想找的东西就越找不到，不想找时他就会自己蹦出来”这一愚蠢的定律。
　　小北回到房间里，掏出兜里的项链在脖子上比了比，戴上。却发现项链实在太大了，他一低头项链就会掉下来。“什么嘛，也没多了不起。”说完，他把项链放在抽屉里锁好，然后呈大字的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我以后一定要给哥哥买更好更粗的项链。”小北在心里暗暗的想，他是在跟程立较劲儿，可是却没想到两个人的审美却奔着一条同样的三俗道路而去。
　　第二天程立来了，向东把这事跟他一说，他就知道是小北干的，他可不像向东那么好糊弄。“项链呢？赶紧拿出来！”程立趁向东不注意把小北拽到卫生间，把他堵在墙角，低头逼视着他。虽然向东认为是他弄丢了项链，一直跟自己道歉，但是程立知道他心很细，不会弄丢自己送他的东西。百分之百是这个死孩子拿走了。“是我拿的，就不给你，有能耐你就打我？”程立看这熊孩子扬着头一脸挑衅的笑容的逼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老子不敢打你？这世界上就没老子不敢干的事。程立抄起小北的腰，就要打屁|股，别的地方怕打坏了，老子挑肉厚的地方打。
　　程立的巴掌还没落下，向东就推门进来了“快放开他。有什么不对你说他就得了，他那么小哪禁的住你打！”程立手劲大的吓人，大人都受不了，何况一个孩子。向东发话了，程立只能放开小北，眼睛看向别处，使劲压着火气。“程立说我偷你的项链，我真的没拿，哥你相信我，不是我拿的。”要说程立刚才是生气，现在绝对要加上佩服了，那熊孩子刚才还瞪着眼睛挑|衅呢，现在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了，那哽咽的小声，让你觉得说他一句就TM跟犯|罪似的。操，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演技，程立真想挑起大拇哥赞一句，“牛逼，影帝。”
　　向东用手抹了抹小北脸上的眼泪，柔声哄到：“哥相信你，去把脸洗一洗，瞅这小脸哭的跟个花猫似的。”“得，这兄弟情深的，就我一个外人。”程立突然发现自己是外人，算干嘛地啊，还哪有立场在这杵着，走吧。程立抬腿就走了，当然他也没舍得走远，只是在走廊里抽烟。
　　“对不起。”向东找到了在走廊台阶上里坐着的程立。程立没吱声，也不去看他，只是自顾自的抽烟。“我知道是他拿的，让他拿着玩吧，你的心意我都收到了。”程立做梦也没想到向东会主动过来抱自己，一直以为他很讨厌这样的身体接触。本来程立就不是个抓住一点小事不放的人，他回抱住向东，青涩的胡茬磨蹭着他的脸，轻轻的吻他的唇。吻毕，程立又恢复成平时大大咧咧的模样，他摩挲了一把嘴边挂着的口水，笑着说：“放心，我不跟小孩一般见识。”
　　过了两天程立又拿来了一条项链，与上次不同，这次的链子上挂了一个坠，是一个长着翅膀的老虎。“这个老虎怎么还长翅膀啊？”程立和向自己谁都不是属虎的，更没谁见过老虎长翅膀。“其实我以前叫程彪，小时候他们都叫我三虎子。”程立掂量着手里的项链坠，说起自己的曾用名，难得自嘲的笑笑。“那个‘彪’字不就是老虎的腰里插翅膀嘛。”说着，程立还抓过向东的手，在他的掌心里大大的写了“彪”字。虽然两个人亲也亲过，搂也搂过，可是向东依然对于这种细小的亲昵的让人心头刺痒的动作害羞不已。他抽回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来缓解那撩人心底的麻痒，低声的嘟囔着：“我看你就挺彪的。”
　　对于向东的内向腼腆，程立早有了解，也不跟他计较，从背后给他戴上项链，然后特别自然的环住他的肩膀，低头磨蹭着他散发着淡淡薄荷洗头膏味道的头发。
　　“喜欢吗？”“喜欢。”“这次可不许随便摘下来乱放了啊。你放心，这是纯金的，上不了锈。”“知道了。”向东抿着嘴唇笑得含蓄，纤长的手指反复摩擦着项链坠子，压低声音，缓慢的说：“我永远不会摘掉它，我戴到死。”他的声音很认真，认真到近乎于庄重。对于向东认真的表白，程立先是一愣，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你不用说的这么邪乎，挺着怪不吉利的。”“那我也得送你点东西，要不然心里总觉得欠你的。”向东虽然没什么钱，但也不想亏欠程立，他也想尽他所能送给恋人一样东西。“你想要什么？”“我要你。”程立撩着向东额前的刘海，声音有些蠢蠢欲动，目光中带着热切的渴望。
　　话音刚落，向东就赶紧低头后退一步，和他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手紧攥成拳，凸起的血管泛着青色，因为紧张而突突的跳着。程立一步跨过去,几乎脸贴着脸的站到向东的面前，握着他的手，磨蹭着他手心的热汗，声音低哑的重复了一遍：“我想要你。”
　　作者有话要说：
　　时隔一年多，我又来更文了，这次肯定不会坑了，大家看我表现


第3章 天堂，地狱
　　向东依然没有说话，手心的汗水因为紧张而变冷，冷汗沾湿了程立的手掌，让他也有些紧张，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并有不断加深加重的趋势。“你不愿意？”程立心里急得像铁锅烙饼，嘴里却还耐着性子跟向东拉锯，手也不老实的在他的后腰上来回划拉着，起着腻。
　　向东的心“咚咚”的跳着，小学时站在鼓号队中间也没听过的巨响，他微微喘气，大冬天的额头就沁出的一层细密的薄汗，这种热度让他呼吸不畅。他大口的呼吸着，目光不断闪躲着，终于他下定决心，抬起头看着程立火山喷发一样的灼热视线，有低下头，低声的一字一顿的说：“愿、意。”
　　天已经黑了，小北才依依不舍的告别了一起踢球的小伙伴，一路小跑着回家。他手里甩着卷子，嘴里哼着不着调的动画片歌曲。因为得了100分，哥哥就会给他做好吃的，到时候哥哥的眼里就只有他一个人，再也没有程立。他加快脚步，“蹬蹬蹬”的跑上楼，站在门口安静的等着。他以为哥哥会像往常一样，听出他的脚步声，然后打开门笑着迎接他，身上还带着饭菜香气。可是门却紧闭着，门上的对联被风吹的轻轻抖动。小北没办法只得拿下挂在脖子上的钥匙开门。
　　门开了，小北站在门口，看见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哥哥和程立□□以诡异的姿势结合在一起，结合处像漏气一样“滋滋”的响着，溢出酸奶一样乳白色的粘稠液体。哥哥的眉头紧皱着，嘴角微微的扬起，泪水汗水齐齐流下，嘴里发出无意义的高高低低的声音，似痛苦又似快乐。小北他脸色刷白，嘴唇微张，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眼前的一幕。他手劲松了，书，文具盒，足球掉了一地。
　　沙发上卖力动作的两人，终于听到声响回头，然后看见小北落荒而逃的背影。
　　向东突然醒了过来，使劲推拒着还压在他身上的程立，颤抖着声音说：“你快下去，我要出去找我弟弟。”此时他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就不分时间不分地点，这么随便的脱了裤子。当时已经被爱情和激情冲昏了头脑的他，完全忘记了家里还有小北，小北还是个孩子。
　　程立看见向东因为心急而留下的眼泪，心就像是被泪水中的盐浸泡一样蛰得慌。他赶紧起身，抽出还硬着的老二，忍着摩擦套裤衩穿衣服，急着赶着说：“你别动，我去找，我指定把你弟弟好好的带回来。”说完，他在向东因为汗水冷却而微凉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就迈着大步出了门。
　　小北一手紧紧攥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另一只手狰狞的掐着卷子，漫无目的的跑。他11岁了，不算大，也不算小，对于那种事，似乎有点懂，却又不全懂。在他看来程立是在折磨他的哥哥。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哥哥白皙的大腿和程立黝黑的皮肤，不断流淌着那乳白色的酸奶样的液体，不断响起那高高低低的声音，属于他哥哥的声音。他一直在跑，想用奔跑来压抑胃里不断翻涌着的酸水，却适得其反。他跑回了学校，终于忍受不了，手撑着树干吐了起来。他没有吃晚饭，根本吐不出什么，只是不停的吐着酸水。
　　胃里翻江倒海般的恶心终于停止了，小北直起身体，把成绩单攒成团丢在一边，坐在单杠上晃着腿。他哭了，就像看见自己一直宝贝着的糖果被人偷吃了，偷吃了也就算了，那个小偷还在他面前淌着恶臭的哈喇子。
　　听见身后响起脚步声，以为是哥哥来找他的小北回头，破涕为笑眼神晶亮的叫了一声“哥”，却只看见站在他面前衣冠不整的程立。他眼睛里的光芒瞬间黯了下去，长睫毛低垂着，紧抿着嘴角强忍住眼泪。
　　程立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团，有些尴尬的笑笑，生硬的找着话题：“考了第一，果然学习挺好，要什么奖励，买给你？”程立其实也想缓和自己和这个孩子之间的关系，既然认定了向东，就应该包容他的家人。
　　“谁要你的东西，我不要坏人的东西。”虽然被一个小孩损了，程立竟然想笑，向东总以为他弟弟啥也不懂，现在看来这死孩子比他明白的都多，承受能力也强的很离奇。
　　“赶紧的，跟我回家，要不你哥得急死。”程立就知道他不会老实的跟自己回家，所以先下手为强，把他抱起来夹在腰间就走。“放开我，你个坏人，流氓。”小北手脚并用的乱踢乱打，乱动的身体蹭的程立难受的像火烧，要知道他的老二现在还半支着呢。“MD，流氓是吧，我TM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耍流氓。”程立把他塞进副驾驶座位上，用膝盖压住他乱动的腿，脱掉自己的外衣za了上去。他对第二性征还没开始发育的小孩没有任何兴趣，他就是想吓唬吓唬这个总是自以为是大人的小破孩。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北，见他明明怕的要死，却非要逞强咬着牙瞪着眼把自己包装成一个纸老虎，居然忍不住想在心里赞一句：“操，还挺TM有刚。”
　　达到目的之后，程立就松开了小北，放下手刹发动了车子。这时候他的座驾已经变成了当时流行的桑塔纳2000。开了没多远他就发现后面一辆白色的微型面包车不远不近的跟着他，就在他想加速甩开那辆挫得不能再挫的破车的时候。“嘭”的一声巨响，桑塔纳的后玻璃应声而碎。妈的，是双管猎！程立的老爸在江湖上很有一号，谁见了都要叫一声大哥，手下的主要小弟都有两把“腰里横”，他自己甚至持有□□的牌照，所以程立一耳朵就听出来这枪声来自锯了筒子的双管猎。他老子的仇家多的十根指头都数不过来，他这是被谁盯上了。“快，藏在座底下，抱着脑袋，别出来！”程立的声音又急又狠，脚下也狠踩着油门，不让白色微型跟紧。
　　小北是个聪明孩子，知道现在要是再跟程立叫号，可能就没有小命回去见哥哥了，所以难得顺从的按着程立的话做。他钻到车座地下，抱着脑袋，整个人像个小刺猬似的缩成一团。程立的车速很快，不断的加速变道，让躲在狭小空间的小北吃尽了苦头，小脑袋东嗑一下，西撞一下，他整个人晕乎乎的，眼泪鼻涕齐齐流下，却死死的咬着嘴唇不出声。
　　“铿”又是一声闷响，子弹直直的打进椅背，吓得程立后脊梁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一脚踩死油门，紧紧握住发飘的方向盘，一个急转弯终于冲出来这条无人小巷。
　　程立还没来得喘一口气，就接到了父亲兄弟的电话。“嗯，我知道了六叔，我找个地儿躲起来，你自己也小心。”撂下电话程立的表情变得阴郁痛苦，他把烟塞进嘴里点着，死死的咬着，大口大口的吞吐着。
　　终于安全回到了向东的家里，程立下车开门，把已经僵硬的小北抱出来，大手一挥抹掉他脸上的混合液体，低声嘱咐到：“今天的事别跟你哥说，跟谁都别说。回去叫你哥把门锁好，这两天你俩就在屋待着哪都别去，听明白没？”
　　“嗯”小北眼中灵气全失，木讷的点着头，小脸一片惨白，显然被吓得不轻。“我走了，让你哥别找我，等我安排好了会找他。”程立说完了自己要说的，抬腿走了，没迈出两步，又不放心的回头，看见小北依然站在原地，傻呆呆的看着自己。他急了，狰狞着面孔吼道：“看我看JB，赶紧滚回家。”小北回过神来，又看了程立一眼，才撒丫子往回跑。程立直到见他进了楼门才放心的开车离开。


第4章 独自等待
　　小北进到屋里发现哥哥已经穿戴整齐的坐在沙发上了，只是脖颈上和手腕处的红痕依然像印章一样显眼。“程立呢，你们没遇上？”向东见是小北自己回来，以为两个人走岔了，掏出手机就要给程立打电话。
　　“他接了个电话就走了，说这阵子都不来家里了，让你别找他.”小北看见哥哥的脸上流露出失落的神情，头上撞出的大包越发疼痛，赶忙安慰他说：“他说他有事，让你别担心，等他忙完了就回来找你。”“嗯。”向东多少还是有些失望，他希望这话是程立亲自跟他说，□□刚退的他需要程立的拥抱和亲吻。
　　“哥，你……疼不疼？”小北抓着向东的手腕，用小脸蛋轻轻的摩擦着上面淡淡的红色。他以为那是伤，所以眼神里满是心疼。“没事。”向东低下了头，他无法面对小孩子清亮的眼睛，他该怎么开口？他又想起刚刚小北的神情，他不知道那一幕对他稚嫩的心灵会产生多大的冲击，所以他突兀的转移了话题。“饿了吧？我去整饭。”却没想到小北竟然抬起他的手腕，在那块红痕上轻轻的亲吻着。他柔嫩的嘴唇和柔软的头发在手腕内侧的薄皮肤上磨蹭着。向东猛的抽回手，第一次板着面孔，严厉的呵哧小北：“你这是跟谁学的，小孩子怎么能这样？”“程立。”“我看见他亲你了。”
　　向东无言以对，是他让小北看到那些不该看到的事，是他在小禾苗上没头没脑的撒了一把催熟剂。他双眼紧闭，浑身哆嗦，隐秘处丝丝拉拉的疼着热着。然后他感觉到自己被抱住了，小北的小软胳膊抱着他的脖子，带着绒毛的细嫩脸颊贴着他的脸，他听见他说：“哥，程立走了，你还有我，我一辈子都不离开你。”
　　“傻孩子。”向东像被小火炉烘烤一样暖，却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要和小北拉开距离。孩子长大了，他不能像以前一样又当爹又当妈的任由他腻着。他们是兄弟，不能闹出什么不该有的感情。
　　晚上，小北一个人睡觉，屋里里一丝光亮也没有，就像那条黑暗的窄巷。他又听到骇人的枪声，又闻到浓重的硝烟味而，然后他见到了一身是血，脑袋被崩了一个大洞的程立。“不要！”小北腾得从床上坐起来，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他蹑手蹑脚的走到哥哥房间，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贴着他的后脖子喃喃的说：“哥，我觉得程立不会回来了。你只有我。”而向东因为白天的疲累，睡的还算实诚，没有听到小北的耳语。
　　两天过去了，程立果然没有出现；又过了两天，他还是没有出现。向东终于按捺不住给他打了电话，居然是空号。学校联系不上他，打工的地方找不到他，以前的同学都说没见过他。程立在和向东有了肌肤之亲之后，消失了，一点痕迹也不留。
　　“哥，锅扑了！”听见小北的喊声，向东才回过神来，急忙关了火，去掀锅盖却烫了手。小北看着总是愣神的哥哥，小小的眉头拧在一起，完全不知道怎么办，这半年来这种情况发生了不只一次。不仅这样，跟他说的话他转眼就忘，什么都进入不了他的心，即使自己多么努力的学习，打扫房间，哥哥的心思一点也没放在他心上。半年过去了，程立依然音信全无，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走近他们的生活。
　　“哥，你别等他了，他不是好人。”小北的话没有说完就被向东照着屁股狠踹了一脚，厉声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小孩子不能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你没有真正了解过他，凭什么这么说？”向东终于把半年来积攒的隐忍与等待释放了出来，第一次打了他一直疼爱有加的弟弟。因为他比谁都清楚程立是一个温柔可靠的人，他只是遇到了麻烦而已。
　　“你才什么都不知道，你知道他那天……”小北不知道怎么说。那天程立压在他身上，把外套砸在他脸上，而且在他听见了枪声。可是他说不出口，那天程立确实保护了他，他也答应了程立要保守秘密。小北只有11岁，他无法清楚的表达自己内心的纠结，淤积的话把他的脸憋的通红。“说不出口就看着爸妈的照片好好想想。”打完小北之后，向东很自责，但是并不后悔。他不光是为了程立，他得让小北知道看人不能带有偏见，那样会让他失去很多本应该得到的感情，错过很多人。
　　小北看着五斗橱上面立着的照片，那个女人是他的妈妈，他从来没有见过她，没有听过她的声音；而他的爸爸从来没有爱过他。他不知道对着两张照片可以反省什么，只是呆呆的站着，心里依然认为程立不会再回来了。有的时候向东会站在窗台上，摩挲着项链坠子发呆，他总觉得这样程立就能感觉到自己在等他。


第5章 重逢，回忆，谎言
　　已经上了初中的小北因为要补课，所以回家的时间晚了很多。这天晚上他和平时一样抄了近路回家，听见前面有打斗声，他知道这片有很多混子劫钱并不太平，捂紧口袋里仅剩的50块钱，加快了脚步。这50块钱是他半个月的饭钱。突然感觉到他被人从后面抱住了腰捂住了嘴，血腥味从身后窜进他的鼻腔。小北怕的全身紧绷颤抖，一动也不敢动。
　　“别怕，是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和记忆深处的某一个声音重合了，小北战战兢兢的回头，竟然真的看见了程立。他对于自己记得程立声音的事情很是懊恼，于是开始玩命儿挣扎，嘴里发出“唔唔”的声响。周围渐渐安静，程立才松开他束缚的手。
　　“上车。”程立不由分说的把小北塞进一个破车里，锁上车门，任小北怎么研究都打不开。横冲乱撞的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差点没把小北甩到玻璃上。“你有病啊，放我回家。”小北死瞪着程立，程立瞅都不瞅他一眼，直接把小北的眼刀当空气。
　　“去帮我买点包扎用的东西。”小北这才知道程立原来是让自己来给他跑腿的。他瞥见程立左臂的衬衫已经被鲜血浸透，滴滴答答的淌着血。他没有丝毫犹豫，撒腿就冲向了药店。
　　从药店出来，车子驶进了闹市区里的老旧公寓。狭窄的过道只能容一人通过，两边的墙上都已经发霉长毛直掉皮。程立就住这？他不是很有钱吗，高中的时候就开本田摩托，刚毕业就开着大吉普到处跑，怎么会开快报废的捷达，住在这种破地方。
　　小北有洁癖，在这种地方走路简直是挑战心理极限，连亦步亦趋的跟着程立都很困难。“怎么走个道也这么JB费劲？”程立耐心有限，大手抓住小北的胳膊，几乎是拖着他往前走。程立住的地方说是一个房间，其实就是一个用木板隔起来的隔间，屋里只够放一张床，连洗手间都得上公用的。
　　程立两下脱掉上衣，左臂上不停往外涌着血的一扎长的伤口和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疤痕都让小北不会反应。“赶紧的，帮我把伤口冲一冲，包上。”如果今天不是正好碰到他，怕他卷入前面的械斗中，程立根本不会用人帮，更不会带他来这种肮脏不堪的地方。
　　小北拿着棉花球蘸着酒精，一点一点的擦拭着程立的伤口，血还是不停的往外涌。“墨迹什么玩意？”程立抓着小北的手，直接把酒精倒在了伤口上。
　　小北“嘶”的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样简单粗暴的对待伤口，得多沙挺啊。可是程立愣是哼都没哼一下，顶多眉头皱得紧点。在小北发愣的空档，程立又扯着脖子吼道：“包啊，你TM老瞅我干啥？”计小北小北估计是被他的伤和大嗓门吓的找不着北了，这么骂他愣是一声没吭，包伤口也包的小心翼翼。“绑紧点，没事。”
　　木板的隔音效果奇差，隔壁女人的shenyin 叫chuang声，男人的喘息声和骂骂咧咧的污言hui语，已经床体晃动撞击木板的声音都无比清晰的传进两个人的耳朵。程立看见小北轻皱这眉头，耳根有点发红。他后悔了，不该把他带进这种地方，不过这孩子的承受能力还真是少见，要是向东早就窘的不成样子了
　　“你哥他……过的咋样？”“你是混子。”小北的语气没有任何疑问，程立也没否认。既然带他来了就不怕他知道，现在电影拍的这么厉害，小孩啥都明白。“离开我哥，我哥最恨你们这种人。”
　　程立从来认为爱情无关于职业，他相信无论自己是做什么的向东都不会离开自己。但是当他从小北口中知道，他们的爸爸在流氓火拼中被沙喷子里面的钢砂打中太阳穴去世，他无言以对。
　　“那你还帮我？”程立盯着小北问，眼中全是不解。兄弟俩不是都应该恨透了混子吗，怎么明明知道，却还帮老子包扎？“我对我爸妈没印象，我只有我哥。”小北只在意向东一个人，如果程立不是他在意的人，小北才不管他死不死。“再帮我一个忙，我混道上的事，还有见过我的事，都别告诉你哥。”程立需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他暂时不适合见向东。小北答应了，他也不希望看到哥哥难过。要走的时候小北突然发现他的校服上有血，只能在公共水房里用清水使劲的洗，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让哥哥知道。突然一件外套落在他身上他抬头看见程立身上只剩一件单衣站在旁边。“我不要你的衣服。”
　　最后小北还是穿着湿衣服走的，下楼的时候还被猥琐老男人摸了两把，吓的逃也似的回了家。
　　小北走后，程立躺在惨白的日光灯下发呆，原来是流氓让向东成为了孤儿，过早的扛起了家庭的重担……程立第一次感觉到疲累，眼睛干涩眼皮沉重。闭上眼睛，他看见一片光亮。
　　高考失利的程立，成为了复读生，转入了新高三的班级。因为他身上有太多不好的传闻，再加上他面相冷峻，性格又拒人千里，所以在学校也没有什么朋友。开学了，班级里全是新面孔，坐在程立身边的是一个留着干净刘海的纤细少年。程立脚搭在桌子上斜着眼看他，他竟然一点也没有厌恶的表情，反而很温和的对自己说：“你好，我是向东。”向东啊，倒是挺好记的。程立破天荒的记住了他的名字，也记住了他干净的脸。
　　“老师让我帮助你学习。”下课的时候向东突然凑了过来吵醒了程立的梦“老子不用人帮。”程立扭过头，他从来不用任何人帮，也不喜欢任何人靠近他。“难道你想头发都白了，还念高三？”向东的笑容里没有任何嘲讽的意思，程立能感觉到那话里的暖意，他没有再拒绝。
　　向东低下头，认真的给程立讲题，每一步都讲的极细致。微长的刘海垂在他的侧脸，照进来的阳光洒在上面融合的恰到好处。
　　程立伸手撩了一下他的头发，然后慢慢靠近，然后哈哈大笑着欣赏他脸红的样子。其实程立也心动了，只是他不脸红，所以没有被发现。
　　程立在学校里立棍（在学校当老大），在学校里不服他的大有人在，被五七八个人围堵更是家常便饭。这次又被10个人围住，程立撂倒两个才热好身，就听见有人喊老师来了，而且声音还特耳熟。那10个兔崽子撒丫子就跑了，就剩程立一个人，他他妈还没打够呢，然后他看见了向东。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我全能撂倒”程立觉得向东这么做很多此一举，整的像老子怕他们似的，跌份儿。“使用暴力是无能的表现，伤害别人的时候也会伤到自己，”那时候程立就发现向东的眼里有淡淡的悲伤晕开，现在才知道是因为他父亲的死
　　小北回到家的时候，向东已经做好了饭等在桌子边了。“怎么这么晚？好好的衣服怎么湿了？”向东知道小北从来不会去哪不跟他招呼，几乎每天都是准时回家。“今天学校有活动，衣服是……刚才跟同学闹着玩整湿的。”哥哥对不起，我骗了你，可是我想让你高兴，不想看你更难过。“对，得跟同学多玩玩，别太不合群。”向东没有任何怀疑，应该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小北。听着他说跟初中的新同学处的还不错，向东挺高兴，他一直希望小北多点朋友，多出去玩玩，不希望他的世界里只有自己。


第6章 程立其人
　　程立睡的昏昏沉沉的，听见有人敲门，勉强的从床上下来，刚拧开门，脚一发虚差点砸在来人|身上。要不是小北死撑着门，绝对会被压倒在走廊上。“喂，你没事吧，身上这么烫？”“操，可能有点发烧。”程立昨天为了省钱就没买消炎药，他总觉得只是被刀划了个口子，流了点血，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北转身就跑了，再回来时，手中多了消炎药和大米稀粥。
　　“这些花多少钱？没看是小孩唬你啊？别乱花钱，你哥挣点钱不容易。”程立记得以前总看见向东在24小时超市打工，想想都心疼。
　　“爱吃不吃，反正你死了对我也没影响。”“我是为我哥，不是为你。”
　　程立还真是对这孩子挺没整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的，打一顿吧下不去手，动嘴吧还真说不过这吧吧的小嘴。程立这人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还就怕打针吃药，看着这药片怎么犹豫着，怎么都下不去嘴。没想到小北竟然倒了水，抢过药，把药片硬往他嘴里塞。“行了，老|子又不是废人，不用你喂。”
　　程立吃了要很快就睡着了，梦里全是和向东一起在小超市里打工的事，一起干活，一起和买东西的小姑娘闲扯，一起吃快到期的吃的。有一个冬天的晚上，向东脚下一滑，自己就顺势牵起了他的手，再也没有放开，就这样在一起了。在这之前程立一直以为爱就只有xing，没想到一个牵手就可以让他心跳，紧张。两个人的热量在末梢血管之间传递，说不出的温暖。每一天程立的手上都沾满污hi和血xing，只有在睡觉的时候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回到和向东在一起的日子。有时候他真的希望他就这样睡过去，做一场永远都醒不了的梦。
　　程立醒来的时候，看见小北坐在床边看书，逆光的样子真的很像向东，只不过小了一号。“陪我唠会嗑。”此话一出，连程立都觉得新鲜，他居然会找小孩唠嗑，肯定是烧坏脑子了。可能发烧时人的孤独感更强烈吧。其实也只是程立自己在说，压力厌恶一天一天在鼓胀，迟早会让他失去理智，所以他需要倾诉。他本来是本城有名的大混子的独生子，他爸也算混得风生水起，管着几片地界，也有不少买卖。没想到在一次他爸在一次找小姐的过程中在洗浴中心被人莫名其妙的打了黑枪、所谓树倒猢狲散，程立的老爹死了，底下的兄弟自然要去别处混饭，没人回听他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的话。所以程立现在是孤家寡人，要想收复以前的地界，替老爹报仇，就得从底层开始混。等程立连笑带骂的发泄完，却发现小北趴在被上已经睡着了。睡着了也好，本来这些就不该让小孩子知道。程立看着小北凌乱的头发，难得笑得有点温柔。“好孩子，我会挣大钱让你和你哥过上好日子。”程立伸手去摸他的脸，又凉又滑的触感很舒服。他知道小北只是嘴硬而已，实际上已经接受了他。
　　其实小北根本就没睡着，他只是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要是很认真的支着耳朵听，程立估计早说不下去。这一阵子几乎每天小北都放学后都会来程立这，帮他处理伤口。“你能不能别老受伤，我一天天的，不用干别的了，光伺候你了！”小孩子的耐心总是有限，小北厌倦了每天跟鲜血打交道，都快给他整成男护士了。“我当你在关心我。放心，老丨子命大着呢，死不了！”程立咧着嘴去摸小北的头，尽管被躲开了，他也不觉得尴尬。
　　“再说一遍，我是为我哥，要不你死了才好呢。”


第7章 回家
　　向东听见有人敲门，急忙跑去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抱在了怀里“程立？”向东闭了下眼睛，又重新睁开，才确定抱他的人是程立，而不是什么管丨理员或者送快递的。“你怎么才……”向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立蛮横的吻打断。他吻的密不透风，吮的向东舌根发麻。发觉向东快要被他吻得失去意识了，程立才松开了吸盘一样的嘴唇，低头坏笑着欣赏着被他吻到耳根发红的向东。
　　“操，想死老子了。”程立又低下头想要继续刚才那意犹未尽的吻。向东却转开了头，低声说：“小北还在呢。”程立余光一瞥，果然看见那小子稳当的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的吃着冰激凌。操，这小子心理素质还是这么好。“不用管他。”程立双手搂着向东的肩，继续着自己的吻。向东也只能站在门口由着他吻，一点一点的陷进他的味道里。
　　吃饭的时候向东才真正有机会好好看看程立。他黑了，却更精壮结实了，胡茬没有刮干净，让整个人看起来更爷们了。饭量好像也比以前更大了，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变。
　　吃完饭洗完澡，两个人就着急忙慌的钻进了房间。这一年来程立每天都在底层打拼，帮大哥看场子、砸场子、要账、偶尔也要参与一些械斗。每天晚上倒在木板床上，人就像散架子了似的动也懒得动。偶尔也有需要释放的时候，可是程立这人比较傲气，用手解决嫌掉价，找小姐又嫌脏。何况他贪恋的身体只有那一个白净纤细的身体。除了向东，别人很少能勾起他欲望，也就真的一年都没做过。
　　“等会儿，你身上怎么弄的？”向东用指尖轻触程立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疤，心里一揪一揪的疼。他轻轻抚过程立右臂细长的疤，心也像被到狠狠得划了一下。
　　“你还不了解我，我就打架这点爱好，以后不会了。”程立第一次骗了向东，他总不能告诉他自己现在的工作就是大家，这些都是家常便饭。于是他果断的转移了话题。“你手这么划拉，摆明是勾引我，那我就遂了你的愿。”程立坏笑着压倒了向东。干到就差掉渣的柴火终于沾到了他日夜惦念的火星子，于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放松点，你要把老子废了啊。”程立硬是被向东夹得生疼、直冒汗。好不容易冲进了隧道却发现里面堵车，怎一个郁闷了得。早知道刚才做润滑的时候不这么急活好了。“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做。”向东里面胀疼的连话都说不连贯了，他只有一次经验还被中途打断，现在时隔一年他怎么知道该怎么放松，他感觉自己的括约肌根本就不受他大脑的控制。
　　还好戴了套子，渐渐的，向东适应了它的大小，活动变的容易了，程立也终于得以施展，跑车终于上了高速了。“别忍着，出点动静。”程立都开始呵哧带喘了，向东却还是一声不出。程立发现他一直死咬着嘴唇，头受不了的轻轻摆动，样子很诱人。“小北……会听见。”向东一句话里连喘息带shen yin，本来声音就小，现在几乎细不可闻了。“没事。”他听见了也不会有什么反应，程立越来越觉得小北的接受能力堪比黑洞了。话虽这样说，程立还是低头吻住了他的唇，吞下了他的全部shen yin 。


第8章 第四个人
　　温柔。向东靠在程立耳边低声问：“你这一年多，到底去哪儿了，高考也不参加，连学籍也没有了？”“家里有点事。”向东低着头，不敢看向东清澈的眼睛。虽说他没杀人放火，但是走的也不是正道，跟害死向东父亲的流氓可以说是一路货色。他还没人家道行深，人家十年前就玩沙喷子，现在估计早就开着奔驰上岸了。哪像程立才卷起裤脚扎进烂泥里。向东看出程立不愿意多说，也就温顺的不再追问，向东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爱一个人，就会相信他。他想说，他愿意听。他不想说，他也不问。
　　向东躺在程立的身边，睡的很安稳。程立看着向东沉静的睡脸，眼睛里渐渐聚集起内疚，最终这些内疚还是化成了一个吻，不算太温柔的印上了向东的脑门。然后程立捏着被灌的满满登登的套子，去厕所扔。
　　向东的家是父母留下的职工宿舍，只有两室一厅一卫。房子很小，低头不见抬头见，所以程立在厕所遇到小北也不觉得意外。小北扫了眼程立手中捏着的套子，眼光冷淡中带着些许厌恶，声音也锋利的不像个初中生。“你干嘛还回来打扰我哥的生活？”小北一直以为他照顾程立的伤势，程立就不会回来抢走他的哥哥。没想到现在他竟然一声不吭的杀回来了。“我最近混的还行，不怎么挂彩了，就回来了。也不能总在外面漂着。”虽然小北虎视眈眈把程立当成“情敌”，但是程立却把小北当成可以交心的“朋友”，对他倒是坦白。“反正你别连累我哥，要不我不会放过你。”小北昂着头盯着程立，眼睛里有威胁的意味。程立被小北的样子逗乐了，用手背拍了拍小北的脸蛋，笑着问：“你个小破孩能干啥？”让程立没想到的是，小北转身进了厨房，抽出架子上的菜刀，握在手里，也笑了。“比如说我现在杀了你，顶多进个少管所，是不用偿命的。”程立笑的更欢了，他这种见惯□□、砍刀的人，根本不怕菜刀这种家常的凶器，单手就下了小北的刀。“还没遗精呢，就敢跟哥哥玩刀子，赶紧给老子滚回去睡觉。”“还有，替我保密。”
　　“放心，我才懒得提起你。”
　　程立突然发现他和小北是同类人，一样的阴暗，偏激，却心向光明。
　　六年后，程立终于在这座城市的一片区域里，拉起了自己山头，有了自己的弟兄。他现在基本不用打打杀杀了，出入也是西装衬衫豪车名表，一副精英派头。向东研究生毕业，在一家国企工作有着一份很稳定的工作。而小北则刚刚考上本市一所知名大学。
　　下午没有课，小北一个人在音乐教室里练琴，因为要在迎新晚会上为人伴奏。也不知道哪个傻逼不开眼，找了他这个多年不弹琴的二把刀，害得他要临阵磨枪，大周末的还要耗在学校。一曲终了，他竟然听到了掌声。小北转头，看见一个长头发的男生背了一把旧吉他蹲在窗台上冲着他傻乐，眼睛笑得都快看不着了。“要不要一起玩音乐？”男生说话的时候嘴张的很大，声音略微沙哑却中气十足。“我不会，你找别人吧。”小北反应冷淡，应该说他对除了向东以外的人都很冷淡。宿舍人送外号性冷淡。何况他只会弹古典钢琴的曲目，帮人伴奏还得跑这来练半天，自己也不会唱歌，何必出去现眼呢。 “都说了是玩，那么认真干嘛，晚上我在校门口等你。”男生说完就跳窗户跑了。“傻逼。”


第9章 二见钟情
　　到了晚上，小北还是去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因为无聊吧。但是下午那人没有说几点见，小北也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了，估计人早回去了吧。“艹，我TM等你等到黄瓜菜都凉了。”在学校门口明亮的灯光下，小北看到了那个留长发背吉他的青年倚着破摩托站着，脚下一地的烟头，看来他真的等了很久了。“下午的时候你就应该定好时间，如果我没来你不是预备在这戳一晚上吧。”小北其实觉得挺抱歉的，但是他这个人说话总是这样，好在人家并不在意。
　　“上车。”长发青年拍了拍摩托后座，爽朗的说。小北低头打量着青年身后的破摩托。漆黑的机身，银色的油箱和排气筒。和当年程立那辆倒是挺像的。所以说现在的人创造力低下啊，连个破摩托都十年不变样。小北跨坐在摩托后座上，想起以前哥哥坐在程立身后的样子，下意识的抱住了身青年的腰。秋风如刀削过顶风骑行的摩托，小北把脸贴在青年的后背上挡风。
　　青年震了一下，一直一无所有形单影只的他，第一次生出被依靠的感觉。如果说下午见他的时候是被他的钢琴技艺吸引，单纯想拉他入伙，现在的刘胜则是对他二见钟情。他喜欢上了这个“口是心非”的大一熊孩子。
　　两个人穿街过巷，一路骑行。诡异的是两个共乘一车的两个人竟然是到了酒吧才知道了彼此的名字。刘震，小眼睛，长脸长发，穿衣服往好了说是朋克，说实话就是邋遢，是小北他们大学大四的学生。说他大四那是给他面子，其实说他的同学早在前一年毕业了，而这位大哥至今因为挂科屡次补考不过没有拿到学位证。没有学位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正经工作，刘胜现在在酒吧驻场，过着猫头鹰一样昼伏夜出的工作。
　　“一起玩乐队啊，让你当主唱。”刘胜很大方，见到小北立刻让出了主唱的位置。“主唱？”小北一直以为刘胜是拉他来做键盘手的，没想到所谓乐队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他居然要来做主唱。小北长这么大也没正了吧经的唱过歌，现在居然要在酒吧里做主唱，那不开玩笑嘛。而且这大哥明显跟不上时代，两人团都哪个年代的流行了，羽泉早就过气了好吗！“指定没问题，我听你说说话的声就知道你唱歌肯定也差不了。”刘震大咧咧的笑着拍小北的肩，凭他多年玩音乐的直觉，他觉得小北一定能唱好。而且他想看他唱歌的样子，一定很美好。长得好看人的，干什么都很美好。从相信这点来看，刘震倒算是个单纯人。“你说没问题，我就上了。反正唱不好咱俩一块被开。”小北光脚不怕穿鞋的，他有生活费。至于刘震有没有饭吃，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就这样，小北和年长他四岁的无业青年刘胜，成为一个组合，每晚去酒吧唱歌，赚点零花钱。
　　“小北这阵子怎么总也不见人？”向东了解小北是一个恋家的孩子，而且也没见他有什么朋友怎么这阵子天天后半夜回来，他以前从来不会这样。“到年龄了嘛，处个对象，出去住两宿太正常了。”挺老大孩子了，有啥不放心的。程立说归说，但是也觉得最近没怎么见他。以前自己最难的时候，伤了人，害了理的时候，总喜欢和他唠唠，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孩子说不出什么道理，但是却是最好的倾听者。
　　“他跟你说他处对象了？什么人，男的女的？”向东真的希望小北还是小孩子，还依赖自己，可是他已经长大了，有很多话不再跟他说了。他想让小北过正常的生活，这样他就可以骗自己说他没给小北造成不好的影响。“放轻松，他喜欢谁，过什么样的生活，他心里有谱。”程立拥住了向东的肩，把下巴抵在他的头上摩擦，让他放松下来。他知道当年的事一直是向东心里的一个结，除非看到小北的幸福，否则他会一直怪自己。程立还是比较了解小北的，那是个从不吃亏的主儿，心智也很成熟，承受能力也强，怎么看都是他坑别人的份。到最后，程立还是拗不过向东，答应要帮他去找找小北，看看他都在干啥。对于向东的要求程立从来不会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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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漩涡
　　第二天晚上，程立在自己开的酒吧里喝酒。现在他已经不具体管事了，只是偶尔来转一转，顺便消遣一下。
　　“来拥抱着我形成漩涡。卷起那热吻背后，万尺风波，将你连同人间浸没，爱上你，也是那么多，来拥抱着我，从我脚尖亲我，灵魂逐寸向向着洪水跌堕，恋爱在蚀我，如地网天罗，不顾后果，这贪欢惹的祸，是谁在吞没谁也奈何是谁被卷入谁红频祸……”
　　“谁在咱这唱□□，还他妈唱的挺有味儿的？”程立问手下。“上个星期刚签了俩校园歌手，唱的还成，有不少客人喜欢。”程立昨天听兄弟提起过，没怎么在意，此时，他有点好奇的转过头。
　　台上的人长相、身材都没的挑，声音干净，眼神迷离，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邪气十足，身体随着音乐轻摆，让台下的观众和他一起融入撩人的歌声中，以一个纯观众的角度，程立会很欣赏这段表演；但是现在在前面乱扭的是自家孩子，他肺都要气炸了。
　　凌晨两点，演出结束，小北和刘胜在后台收拾键盘和吉他。
　　“唱的越来越好了，不过再有点感情加里面就更好了，唱这歌吧得有点人生经历。”刘震的用手帮小北理了理额前头发，然后顺势滑到他的肩膀上“什么经历？”小北困的要死，也不在意刘胜手上的动作，只是自顾自的的收拾东西，随口接话。“爱和……性。”刘震低下头目光灼灼的看着小北，慢慢的靠近。他很少动感情，没想到这第一次燃起的爱情小火苗迅速在他心里燎了原。他控制不住自己，他想吻他，想和他做ai。
　　刘震以为他会贴到柔软的唇，没想到是迎面一脚，被踹出了两米。抬起头却发现面前站着的不是小北，而是一个梳着寸头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刘震莫名其妙的被卷了一脚，正要炸锅，却发现那人瞅都没瞅他，拽着小北的胳膊就走，说话还TM狠歹歹的。“赶紧回家。”“放开我，我不回。”小北一时失策忘了这地儿是程立的了，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他不愿意回家，他心里清楚自己是多余的人。
　　“唉不，你TM谁呀，你碰他得先问问老子答不答应。”刘震冲上去挡在程立面前，往死了瞪他那双小眼睛，想要用眼神“杀死”程立。“老子管自己家孩子还TM得经你同意？”程立示意两个手下把刘震弄走，然后拖着小北往门外走。
　　“你看看你穿的什么玩意？领子TMD都要开到裤腰了！”程立把外衣脱下来扔在小北身上接着骂：“唱的那什么词？‘什么从你脚尖吻你’吻个屁！那能随便唱吗？这里多复杂，卖fen的卖yin的，干啥的都有，死你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还有那大长头发的，那是正经人吗，他想干什么？”操，最可气的就是那长头发的SB，看那造型就没安好心。
　　“他不是正经人，对，就你是正经人。上高中就在沙发上做……没有比你更正经的了。”小北感动于程立的句句关心，可是却还是顶撞了他，性格使然吧，而且从小他就习惯了和程立对这干，就像锻炼身体一样，一天不干就闹心。“你TM……我看你这脸上花了呼哨的就闹心，赶紧洗了去。”程立拳头的握起来了，还是没有动手。
　　以前他在底层混的时候总是受伤，又不能告诉向东，所以每次都是小北帮他处理伤口，照顾他。而且他也知道小北就是那样人，他一天不那么说话他就不痛快，程立也懒得跟小孩一般见识。前几年向东去上了全日制大学，平时不能回家，都是程立在照顾小北。准确的说是小北在照顾程立的生活，程立在领着小北玩。
　　看着脸上挂着水，眼圈晕的像一熊猫的小北，程立捏了一把他的脸，笑了。然后他突然瞥见他戴的那条项链是当年自己买给向东的第一条项链。小北顺着程立的目光低头看见当年的“赃物”，有点尴尬的想要赶紧把链子拿下来。“别，你戴着吧，挺好看。”小北真的很像当年的向东，戴着确实挺好看。而且这么多年程立这个当大哥也没给他买过啥，净溜达他给跑腿了，一根破链子他爱带着就带着吧。


第11章 走啊，野、战、去
　　程立放轻脚步走进卧室还是吵醒了向东.“这么晚？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向东微眯着眼睛，勾起嘴角给了程立一个笑容“我把你弟弟弄回来了。”程立快速的脱衣服钻进被子里，拥住他，低头给了他一个吻。“这么晚他去哪了？”向东不放心，非要起身去问问小北，却被程立死抱在怀里“跟同学去唱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这么大的孩子都爱玩。”程立替小北撒了个谎，免得向东担心，他对他弟弟简直比对自己还上心。向东对程立的话深信不疑，也就放下担忧，顺从的抱住程立宽阔的背脊。面对难得这么主动的向东，程立自然不会放过，抱住他，大干特干了一番。“你怎么精神头总是这么足啊？”向东有些气喘，把脑袋抵在程立的肩膀上呼哧呼哧的喘气。程立把他抱起来，去卫生间给他洗澡。“小北高中那个小女朋友，不知道还处不处了？”激情过后，向东还是担心小北，他希望小北能够正常的恋爱结婚生子，他不想向家因为同性恋绝了根儿。“那小姑娘考到别的城市，他俩估计早就没联系了。”虽然小北从来没有跟程立聊过自己的感情问题和性取向。但是他一直隐约感觉小北也喜欢男人。“没事，你弟弟自己心里有数，你还是关心关心我吧。”程立把向东搂在怀里，轻轻的拍他的背，哄他睡觉。
　　向东睡着之后，程立出来丢套子，然后他看见小北趴在阳台上喝酸奶。也就是程立胆大，要换了别人听见那吸吸溜溜的声音不得吓个半死啊。
　　“你和那大长头发还有联系没？”程立走到他身边给他披上衣服。
　　“我知道你巴不得我随便找个人搬出去，省得妨碍你。声音也得控制，还不能打‘野战’，这么多年憋够呛吧。”小北说完笑了，一副猜透程立心思的模样。
　　程立也笑了，不过笑的更爽朗，他伸手去摸小北的脸，用力的揉搓。“野战”？这孩子怎么想出来的，连程立自己都没想到要玩那个，再说向东也接受不了。他突然明白了“代沟”这个词的含义。80后的程立无法理解90后的小北，小孩子的世界太他妈难以理解了。但是作为大哥他还得劝小北一句：“我不是反对你交朋友，我就是看不惯那人的做派。就算你要同性恋，也得找个像样的。不过这事别人怎么管都TM白扯，总之自己加点小心，别被人玩了。”自己的事永远都得自己觉得，谁也没权左右他人的人生，就算是亲人也是一样。
　　“别老摸我脸，耍流氓没够啊。”小北说完就把衣服扔给程立回屋睡觉去了。程立感慨孩子大了，以前在那个小破隔间里摸摸他抱抱他都是常事，现在居然要避嫌了。不过在程立心里他还是那个颠颠的帮他跑东跑西的小孩。
　　程立回到卧室发现向东竟然没睡，乐呵呵的调戏他：“今天这么精神？”然后他压在他身上，想要再来一次，却被向东推开。程立愣住了，不解的看着向东。“又和小北聊天了？”向东不是第一次见到程立和小北站在阳台上聊天笑得很开心，而他跟自己说的只有床上的情话，他在干什么，在想什么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突然生出一丝恐惧，他怕他再也走不进程立的世界，他甚至怕程立会爱上小北。
　　“啊，这孩子太逗了，他说他妨碍咱俩打野战了……走咱野战去！”他现在想起小北的话还想笑，那孩子是哏。“野战？什么东西？”向东说完才回过味来，脸一下红到了脖子根“小北跟谁学的乱七八遭的”原来他们聊的都是这些，向东笑自己莫名其妙的乱想。


第12章 □□
　　程立不要命的精神，他的摊子很快就在市郊蔓延开来，成为市里一个不容小觑的势力。但是想往市中心扩张很难，郊区的pai chu suo好答对，随便意思意思分一杯羹就可以了。但是市中心势力犬牙交错，不是轻易可以渗透的。简而言之，就是伞不够大，罩不住。程立费尽心力终于跟zheng fa wei的一号搭上了线。没想到那是个难缠的角色。
　　“老大。听说上面那人不光贪财，还好色，送钱必须还得搭上人。”程立不耐烦的擦着自己好不容易去bian jing 淘换的手圌枪，没好气的说。“那就去找俩美女，给送过去，这TM也值得一说，脑袋被虫嗑了？” “他想要你圌的圌人，要‘大嫂’。”其实程立的兄弟也不知道程立的对象是谁，只知道程立对他护得像块宝，那个什么狗屁1号真TM过分。图钱还有绿人，摆明了要给程立一点颜色。不过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哪能没点绿？
　　程立对这位白道一哥王强多少还是有所耳闻的，据说他想要的人没有得不到的，无论用什么方法。自己送去还好，要是让他用强的，这人估计就毁了。不过程立不准备惯他毛病。老圌子宁可啥也不要也不能把向东往别人怀里送。
　　夜里看着向东沉静的睡颜，程立情不自禁的在他的额头上落下轻吻，然后披上外套去阳台抽烟。
　　“什么事能让你闹心成这样？”小北会站到他身边，程立一点也不意外。抽了这么久的烟其实就是在等他，心里憋了很多话找不到宣泄的出口。程立把事跟小北说了一遍，果然他还是只是倾听。程立也知道跟一个小孩说没有用，他也帮不上忙，但是好歹心里轻松了一点。事到如今只能寸步不离的保护向东，收起自己的上圌位之心，必要的时候他准备放弃这7年来他拿命拼来的一切。
　　“我帮你，我替我哥去。”小北说的轻描淡写，就像没见过老虎的初生牛犊。“开什么玩笑，小孩一边玩去，少掺和大人的事。”程立被烟灰烫了手，震惊的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一脸无所谓的孩子。“不就被上一下嘛，有什么了不起，多大点事啊，再说我这么天才这么帅，保不齐那个傻圌逼自己撅屁圌股让我上呢。”“还有我严重怀疑你根本不知道我多大了，我早就领身份证了。”小北正好18岁，确实已经成年了。“那也不行，趁早忘了这茬，赶紧滚回去睡觉。”程立绝对不能靠牺牲一个孩子来上圌位，那他还算是个人吗？“你不是说那人想得到的人没有得不到的吗？我是为了我哥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现在还是不行，得更有钱有势我哥才能过得好，你看他现在还是挺苦着自己的。”小北觉得哥哥和自己完全相反，自己是享受型的，而向东是付出型的。“你好好混，要是以后我发现你屈着我哥，我杀了你。”程立犹豫了会，没在反对小北的提议，他有些相信小北的话，觉得像小北这样心大的孩子，这些事也许不算什么。
　　“发现不对，马上联系我，别勉强自己。”临把小北连人带卡送到宾馆之前程立不放心的再三嘱咐，即使这样他的心也始终悬着。“大哥，你真磨叽，拜拜~”小北挥挥手，难得对程立露出笑容。程立第一次觉得小北笑的像一个孩子，习惯性的摸圌摸圌他的脸说：“完事联系我。”“不用，你随便找个兄弟接我一下就行，我只是想给我哥省点打车钱。”
　　程立也不跟他争，他手下的兄弟一直会帮他在酒店附近蹲点，有什么情况，随时可以通知他。尽管如此，程立看着小北一步步的走进宾馆心也一点一点的往下沉，等到他的身影完全看不见，程立才咬着香烟的过滤嘴，狠给了一脚油，开车离开。
　　晚上向东发现程立每隔5分钟就要看一下手机，眉头一直紧锁着，神色也是他从没见过的不安与烦躁。
　　“你在等电话？”“啊，有点事一会要出去一趟。”程立总不能说你弟弟替我去行贿，还包含性贿赂吧，随意只能随意扯谎来敷衍向东。向东心里跟明镜似的，那根本就不是什么“点事”，程立平时回家基本都会关机，像这种回来又要出去的情况几乎从来没发生过。
　　“有什么不开心的，能跟我说吗？”自从那天晚上起夜看见程立和小北在阳台上聊天之后，程立就再也没有松开过眉头，也不怎么说话，更是碰也没碰自己一下，现在小北大暑假的又跟什么同学去旅行，他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程立揽住向东的肩，尽量温柔的说“啥事没有，都下半夜了，赶紧睡觉。”他能说什么，难道告诉向东自己把他的弟弟送入虎口吗，而且他也不想向东沾染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看着向东渐渐入睡，程立起身去阳台抽烟，已经凌晨点，小北已经去了5个小时。5个小时了对于一个从来没有经历过那些的孩子足够死上一回，程立不知道这样排解这种惶惶不安，只能不住的抽烟，一口半根一口半根。向东披着他的外套看着阳台上被白色的烟笼罩的程立突然觉得陌生，他甚至不敢走过去。
　　程立走进卧室看见依然“安睡”的向东自然的在他的额头上落上一吻。手机铃圌声突兀的想起，程立的神经瞬间绷紧。撂下电话程立拿起外套就想走，手臂却被向东死死抓圌住。“别走。”向东一直缺乏安全感，从小他就要面对父母的死，还要照顾弟弟，他知道他不可以软弱，知道程立出现。他找到疲倦时可以依靠的人，可以让他再享受爱。可是两个男人的爱能维持多久呢，已经7年了，他们没有那纸证书，没有法律保护，没有孩子牵绊，他们能逃过7年之痒吗？所以他怕失掉程立的怀抱，怕被丢弃在冰冷的床上。“听话，我有正经事，一会就回来。”程立又吻了一下向东的脸，然后用力抽圌出胳膊，走了。只剩下向东无力的仰躺在床上，慢慢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第13章 刺青
　　后半夜的路上没什么车，程立很快就到了那间总统套房，推门进去就看见小北坐在床边，除了头发有点湿打成绺的贴在苍白的脸上以外，看不出任何问题。果然这小子就是有一套，居然什么事也没有。
　　“不是说好让你下面的兄弟过来吗？”
　　“谁来不是一样，走吧。”
　　小北的声音有点嘶哑，但是对于粗喇喇的程立来说这点小异常根本就不会被他注意到。直到程立发现小北根本没跟上他的速度，回头看才发现小北在一点一点的挪动步子，裤子上有什么晕开的痕迹竟然是血。程立的余光扫到没有被被子遮挡住的一片狼藉的床单和地毯，上面有星星点点的血，各种ti ye的混合物，和干涸的run hua ji。
　　程立不会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他抓过小北的手想检查一下他到底伤成什么样，却看见小北冷汗都冒出来了。程立看到他的手腕竟然都被磨破了，往上撸起袖子竟然全是吻痕和被掐出来的青紫於痕。
　　畜生！那个人和自己全TM是畜生，程立不能原谅王强更不能原谅他自己。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向东的安全，自己竟然把这样一个18岁的孩子送来承受这些，竟然相信他有能力去解决这一切。他以为伤的不是向东他就不会那么心疼，事实上他看到伤成这样还依然对他微笑的孩子，心就像被扎了一百个眼那么难受。
　　“你傻啊，不会跑吗？你个缺心少肺的傻孩子”程立一把抱起他，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窝。
　　“我可不是缺心少肺，我是没爹没妈，就一个亲哥还被你给抢走了。所以我现在什么都不在乎。”
　　程立知道小北总以为没有人把他放在第一位，才表现的什么都不在乎，其实他比谁都想要得到爱。
　　“以后有我。”程立揽过小北，把他轻轻的搂在怀里，生怕弄疼了他。程立不知道这算不算承诺，也不知道他以什么样的身份说这话，但是他就是想说，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
　　“呵，这话我一听一过就拉倒了，我要不起。”小北笑了，松开了搂着程立脖子的手，跟他划清界限。
　　程立把小北带回了他以前的家，那个用他父亲鲜血“粉刷”过的家。就是在这里，他的父亲被自己的兄弟反水砍死。所以即使是夏天，这里仍会让人感到森森寒意。
　　“水咋样，凉不？”
　　“挺好。”
　　程立坐在浴室的毛玻璃门外，听着里面水流击打瓷砖的声音，他甚至听不到属于小北的任何响动，只有无止境的水声。
　　洗完澡，小北的脸总算有了一丝血色。程立没想到小北穿他初中时的睡衣还挺合适，除了裤子有点不够长，吊着腿显得有点傻气。
　　“疼吗？”程立皱着眉头，不知道还以为周身疼痛的是他。
　　“还行，不动不疼。”小北无所谓的笑笑。
　　虽然小北说不疼，但是程立还是翻出来早就准备好的止ten□□，给他硬灌了下去。也不知道是止ten□□的fu作用还是他真的已经耗尽了精力，小北很快就缩在床上靠墙的角落里睡着了，尽管他睡的很不安稳。
　　程立一直不知道他到底伤成什么样，只能趁着他睡熟了之后轻轻脱下他的睡衣，果然看见遍身的吻痕和淤青。但是所有的伤都没有他后背心脏位置处那个拳头大小的鲜红的刺青更刺痛程立的心，那是一个老虎背后长了一对翅膀。
　　“长翅膀的老虎”就是一个“彪”字，是程立的小名。这个图案一直挂在向东的胸前，小北不会不知道他的意义。
　　程立轻抚小北身上的纹身，然后把他的衣服重新穿好。为什么？小北那种有洁癖的人会纹这种社会人才纹的东西，让程立觉得不可思议，而且这纹身还不是新纹的，看起来有两三年的时间了，那时候的他才刚上高中而已。程立心里的念头一闪而过，然后下意识的从背后拥紧了因为噩梦而轻轻颤抖的小北。小北有好看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干净的白皮肤，柔软的头发和唇形很好看的嘴唇，和高中时的向东很像。只不过小北的眼神和神态里总有一些不符合年龄的邪气和成熟。
　　第二天傍晚，小北才醒过来。程立把靠垫塞在小北的身后“咋样，还难受不？”
　　“睡的挺爽，没事。”小北抻了个懒腰，打了大大的哈欠，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小北冲着程立做了一个夹烟的动作，笑着说：“给我来根烟。”
　　一直打打杀杀的程立十分了解，那些淤青在睡过一觉之后治会更疼。也许只有抽烟能缓解那种疼，这事他以前也经常干。两个人的烟雾融在一起，氤氲一片。
　　“有没有喜欢的人？”程立装作随意的问没，自从看到他的纹身就一直想问这句。
　　小北沉默了一下，然后扬起脸盯着程立的眼睛说；“没有。什么喜欢，酸不酸？我这辈子就是一个‘玩’。真不知道我哥怎么能跟你处这么多年，多腻歪。”程立放心了，在看到小北身上的纹身的时候，一度认为他喜欢自己，现在才发现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第14章 误会
　　小北现在基本不能吃正常的东西，只能把葡萄糖和蛋□□兑到牛奶里当饭吃。程立给他整的时候尝了一口，比饭差远了，尤其是那蛋□□，真TM难喝。
　　“水烧好搁那了，一会饿了自己冲点喝，我出去一趟，一会回来。”程立摸了摸小北的脸，穿衣服要走。上面已经有人了，下面动手就更方便了，得抓紧这个机会，扩张势力范围。财物公司，地下赌场，夜场，洗浴中心，都需要人手打点。而且他也该回家看看向东，已经一天一夜没见到他了。“该干啥干啥去，我用不着你管。”小北瞅都没瞅程立，躺在床上专注的玩着手机。
　　程立到家的时候，向东还没有回来。程立把自己扔在床上，呈“大”字仰躺着。最近他不是在照顾小北，就是在扩张势力范围，压力排山倒海的压过来，他没有退路，只能伪装成金刚铁骨往前冲，他不能对不起弟兄们流的血，更不能让小北白白付出。
　　“衣服也不换就往床上躺，脏不脏？”
　　向东埋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立一把拉住，顺势zá在了程立的身上。“别说话，让我抱会。”程立收紧了手臂，下巴轻轻磨蹭着向东的头发。“怎么了？”向东抬头看着程立略显疲惫的脸，有些疑惑。“没啥事，就是有点累。”程立闭上眼睛，拢了拢向东的头发，享受那种丝滑的手丨感。“你哪难受？”向东挣脱程立的胳膊，支起身体把程立从上到下的看了三遍。“别这么看我，我没啥事，就是这阵子有点累。”程立从chuáng上腾的坐起来，强打起精神，他不想让向东担心，更不愿意他胡思乱想。
　　晚上程立拥着向东，吻着他汗湿的额头，声音低沉性感。“等我把这边的事都处理完，钱也挣够了，我们就出囯，去一个能结婚的地丨方，一直在一起，你说咋样？”“出囯？我不想去。”向东只犹豫了一下，就拒绝了，这里是他长大的地丨方，有他父母的痕迹，他不想离开。“我不在乎有没有证书，我就在乎你的心，你心里有我就行了。”向东攥着程立的手，紧紧的。
　　“我心里当然有你，你这话说的。”程立苦笑，把刚才的梦想和憧憬扔掉，像手纸扔进马桶一样，一点痕迹也找不到。他立看着向东睡熟了，轻轻的从床上起来，穿衣服离开，还是不放心小北一个人。
　　程立家的旧别墅里，小北依然睡的很不安稳。程立知道虽然他表面瞅着啥事没有，甚至装作比之前还要乐呵的样子，但是那种是伤害绝对不可能轻易忘却抚平的。程立钻进被里，从后面环住他，止住他噩梦中不安的颤抖。没想到他劲有点使大了，把小北给弄醒了。
　　“你怎么回来了？大半夜扔我哥一个人不好吧。”小北醒了，发现被程立抱在怀里，那坚韧的肌肉很温暖。但是这种温暖却能灼伤人，所以他连忙推开程立。被无情地推开，程立却一点都不恼。他点了一根烟，大口大口狠狠的抽，烟灰烧到了手也没感觉 。“跟你说我有时候真TM不想干了，成天骗他我自己也闹心，太累了。”程立一点也不想骗向东，他不敢想程立知道自己在干黑社会，还把他弟弟送给禽兽糟蹋会有怎样的后果。
　　“不想干你也得干，累死你也得干。你TM不给我哥和我挣点大钱回来，我TM杀了你。”小北恶狠狠的说，然后侧过身，背对着程立一滴眼泪渗进枕巾里。程立不管你想不想，你一脚扎进沼泽里就别想再出来。我也一样，一身烂泥，出不来了。
　　他们两个人陷入的不是一个漩涡，却同样拔不出来。
　　昨天晚上小北还恶狠狠的放话要杀了程立，第二天早晨就像小孩一样，闹着要回家。“我想我哥，我要回家。”程立笑着叹气，小北这孩子有时候成熟像老头丨子，又时候又幼稚的跟个幼儿园小孩似的，动不动就想他哥，一直整不明白这孩子到底咋回事。
　　“身体还没好呢，再让你哥看出来，我怎么跟他解释？”程立给小北买了冰激凌、酸奶，还给他下载了一堆日本动画片让他自己消磨时间，省得他自己在家闲的闹心。然后程立就去公司了，没想到程立回家看向东的时候，看见小北躺在向东腿上睡觉，向东的手放在他的头上。
　　“他怎么回来了？”程立皱眉，这孩子就是怎么说都不听，他身上有伤必须穿着长裤子和高领衫，在这样的大热天里得多难受。向东用手示意程立小点声，小北才睡着，还弄的一脑袋汗。“我弟弟还不能回家？”向东压低声音笑着说。唉，这哥俩有时候还真像，回来就回来吧。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北吃的很香，也是，好几天了就一直喝那些破玩意，再不吃点正经玩意儿，以后胃都没劲了。但是他吃这么多，过一阵子上厕所不得疼sǐ啊。但是饭桌上，向东还在，程立也不好说什么，所以也只是闷头吃饭。
　　程立吃完饭合计去阳台抽根烟，路过洗手间听见里面声音有点不对，推开门，竟然看见小北在抠嗓子眼儿吐，然后用冰凉的丨水不断的洗自己的脸。
　　“你说你这不找病吗？来擦擦。”程立扳过他的脑袋一顿擦，边擦边说；“非得回来干啥玩意？”
　　“这是我家，不是你家。”小北的态度让程立窝火，这不是没把老丨子当一家人吗？怎么说话呢？最近自己确实太惯着他了，简直快没边没沿了。程立刚想发火就感觉到他胳膊热的有点不对头，怕他又烧起来，赶紧用额头抵着小北的额头试他的体温，因为程立手心常年滚烫也试不出什么温度，只能上脑袋了。“怎么这么烫？”“我没事，你松开我。”小北想摆脱程立，却使不上劲，只能任由他贴着。
　　向东见卫生间的门半敞着，合计过来把门关上，却看见程立和小北贴在一起，额头贴额头，鼻尖碰鼻尖，程立的双手扶着小北的肩膀，怎么看怎么想接吻前兆，更像接吻后的调情。。
　　“哥”小北的声音清晰的传进程立耳朵里，他转头看到向东，然后慌忙的放下了抱着小北的手，别开脸，一副做做zéi心虚的样子。
　　“小北，你怎么脸色不太好？”向东已经是25岁的成年人了，他可以在面对这种场面时丝毫不乱的说话，始终保持镇静。“没事，我该回学校了。”小北越急着想走，越被下身的伤所制，走的一瘸一瘸的。
　　“哪去啊？我送你。”程立刚才完全是无意识的反应，他也没有回头不看不见向东略带痛苦的表情，抓着衣服追了出去。小北发烧了不能不管他，而且自己家住的那地太偏，一般出租车都找不着，再给他拉跑了。向东看着程立火急火燎的追出去，心像被放在炭火上考似的，冒着热气嗞嗞的响。
　　“我哥误会了。”“不会，你哥绝对相信我。”程立觉得7年的感情最起码可以换来向东对自己的绝对信任。7年了，激丨情褪去之后，再没有信任，两个人的关系要怎样维系。“是吗？那这样呢？”趁着红灯的时候，小北一步跨坐到程立身上，无限靠近他的脸，灼热的气息烹在程立的脸上，让程立有一瞬间的情迷，然后又马上清丨醒，连忙呵斥他：“别胡闹，滚下去。”“咔嚓”小北用手丨机照下了两个人的样子，然后狡黠的笑着说；“把这个给我哥发过去，他也相信你？”
　　“你……”程立一瞬间发狠的瞪着他，然后又马上平静下来。“你要是觉得高兴你就发吧，完了我跟他解释。”程立一直觉得小北不开心，要是这么整自己能让他真高兴，他不怕跟向东解释。“切，你这人真没劲，一个玩笑都开不起。”小北直接关掉了手丨机，他当然不会发，他不会做任何伤害哥哥的事。到了家，程立把小北塞进被子里，把水和药准备好放在床头柜上。
　　“赶紧把药吃了。”程立要回去看向东，但是还是不放心还发着烧的小北。“行了行了，你走吧，我睡一觉就好了。”小北囫囵的把药吞下去，然后就把头埋进被子不再搭理程立。程立也犟不过他，只能带上门走了。


第15章 只有做才能爱
　　程立开门回来看见向东躺在床上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屏幕闪的人眼睛直疼。听到程立关门，向东“啪”的关掉了电视。
　　“做过了？”向东依然直视着已经黑掉的电视，语气平静的说。“说啥玩意呢？”程立脱掉外衣习惯的坐到他身边，想要拥住他却被嫌恶的躲开。“装什么，和小北做过了不是吗？别当我是傻子。”从小北刚一进门向东就看出他走路的样子很别扭，和自己第一次之后的姿势一模一样，还有在卫生间里的反应，明显就是只能吃流食，所以把消化不了的东西吐出去，向东觉得自己要是再没点反应就是植物人了。
　　“我和他？你咋想的，我碰谁我也不能碰他，他是你弟弟，动他我还是人吗？”程立火腾的窜了起来，翻身压在向东身上，眼睛盯着他恨不得冒出火来。“碰谁，你想碰谁？”向东其实并不是很弱势的人，他也有脾气，只是平时他习惯于迁就程立。程立已经一个多星期没有碰过他了，向东不是yu求不满的人，但是他认为zuo爱是爱的体现，如果程立连碰也懒得碰他，那么所谓爱也没剩多少了。“不可理喻！”程立抄起衣服就走，重重的关上了铁质的防撬门。
　　向东仰躺在床上依然抑制不住眼泪汹涌的往下流，爸妈去世以后他第一次知道自己还可以这样哭。
　　程立在车里，抽出仅剩的一根烟，夹在指间却怎么也打不着火。其实出门之后他就后悔了，好像话说重了，向东会在意也只是因为爱自己，并没有什么错。但是程立不能接受向东这么误会他，什么是亲情，什么是爱自己还分的清楚，对小北最多再加上感激和心疼而已。
　　程立打开天窗，抬头往楼上看，灯已经熄掉了。程立还是选择了冷处理，发动车子走了。
　　程立回自己家一看，小北没有自己睡的好像更踏实了，连呼噜都打起来了，随意的摸一下他的脸，竟然比自己一贯火力旺的手还烫。“醒醒”程立摇肩拍脸的一通□□，终于把烧到眼睛都被糊上的小北给弄醒了。
　　“程立？”小北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或者睡懵了，按今天的情况程立还记得有自己这么个人还真出乎预料。
　　“来赶紧把药吃了，多喝点水，再喝点，”“喝那么多水该起夜了。”小北刚要躺下却又被程立揪了起来硬灌了几口水“起夜也算事啊，我叫你。多喝水捂点汗就好了。”程立声音变的温柔起来，又想起当年自己小木头板子隔出来的公寓里住的时候，小北也是这样照顾他。小北因为嗓子疼，难得乖乖躺下。程立又给他身上压了两床被子，才住手。
　　一个小时以后yao起效了，外加程立的“开水捂被”发汗法，小北已经出了一脑门子汗，连睡衣都有点潮了。程立用温水投了毛巾为他擦身，省的汗粘在身上一股风又该严重了，外加还能降降温。
　　程立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小北的身体，却依然没有心跳加速、呼吸急促、喉咙发干、下腹发紧等“症状”。这让他更加确定了，他对小北绝对不是爱情，而是一种混合杂糅的感情，别人也许会误会但是他自己心里分的清楚。
　　只是程立在看到小北后背那个纹身时，还是会不明原因的心里发紧。毛巾轻轻擦过虎头和翅膀，纹身的血红越发刺眼，后背不同于肱二头肌，皮肤要嫩很多，刺这么大的纹身该有多疼可想而知，只是程立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支持着他承受这么巨大的疼痛。
　　小北醒的时候程立还睡的呼呼的，他拽过身上的被子给程立盖上。“好点没？”程立清晰的声音吓了小北一跳。“你睡醒了就早点吱声，吓我一跳。”小北一副受到惊吓的夸张样子，往被子钻了钻，离程立远点。他没想到程立贴上来再次用额头试自己的体温。
　　“大哥，你家没个体温计啊。别每次都拿你的脑门顶我脑袋行吗？”程立不理会他，继续人肉测体温，直到确定温度降下来才松开小北。“操，好的还TM挺快。”程立摸摸小北的头，继续叮嘱；“那yao也得盯上，别断捻。”“你不用跟我哥解释一下？他会多想的。”小北知道哥哥和自己不一样，心思比较敏感，想事情容易钻牛角尖。“小孩别JB老管大人事，再睡会。”程立伸出胳膊硬把小北搂在怀里又回笼了一觉。他会有办法解决他和向东的问题，还没到需要小孩操心的份。现在公司正是忙的时候，他的se qing 产业，高利贷事业，地下赌场都跟进。所以程立只眯了一小会就又出门了。
　　向东下班的时候竟然在路边的禁停区看见程立的车，印象中他好像从来没有接过自己下班，甚至怀疑过程立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哪上班。
　　“上车。”程立按下车窗，语气强硬坚决。“我自己坐地铁行了。”向东略微昂着头目不斜视的往前走，腰板挺得笔直。程立无奈，只能下车两步跨到向东面前，强丨行将他按进车里，第一时间锁上车门。
　　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向东把脑袋靠在座椅上偏过头去，连余光都不留给程立。程立斜眼看他，如果向东也像小北一样在红灯时一下跨坐到自己身上，自己会很兴丨奋吧。可是向东从来都不是会制丨造意外惊喜的人，以至于7年之后两个人之间的xi丨ng 爱有点乏味，感情也冷淡了。程立这样想着，车渐渐偏离了原有的路线。
　　向东发现路越走越偏，人烟越来越稀少的时候，他才意识到自己上了辆“zéi车”。
　　“你带我去哪？”“就这了。”程立一脚狠踩在刹车踏板上，惯忄生让向东的头猛地向前冲，然后又撞回到座椅的头枕上。突如其来的轻微撞击，让他有一瞬间的放松戒备，然后就看见程立压了上来。“你干什么？从我身上下去。”向东从来没有过不洗澡就做ai的经历，何况还是在车里。“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吗？”程立收起一贯的温柔，近乎疯狂的亲吻，cū抱的揉捏，强硬的侵入……
　　Ji qing过后两个人交叠的倚在不宽的座椅上喘气，汝白色和淡黄sè的嘢体弄的两个人的身体一片狼藉，衣衫零乱的被丢在座椅下面，被踩到几乎再也不能穿。
　　“为什么你宁可这么做也不给我一个解释。”向东以前是好学生，现在依然保有这种刨根问底的习惯。“这7年我的心从来没有变过，也只碰过你一个人，别的我不想说，就问你愿不愿意信我？”程立仍然没有解释，他不是什么匹诺曹，没有那么多谎丨话可以顺着嘴往外溜，他希望向东可以无条件的相信他，他也会相应的给予向东永不背叛的誓言。“我信你。”向东看着程立的眼睛，坚定的一如当年第一句我爱你。程立把向东揽在怀里，这个世丨界上大概也只剩他一个人这么无条件的相信自己了。
　　后来小北好了之后跟向东解释说自己得了痔疮去开叨，怕他担心就让程立帮着瞒着。向东也就没有怀疑，他从不怀疑自己的弟弟，有时候即使知道是假的他也会相信小北，大概这就是血亲之间独特的感情吧。
　　后来向东要出差三天，在走之前，程立连续要了向东三天，借口也是非常的露骨，就是“解渴”。“去外地加点小心。”程立吻着向东的耳垂，在他耳边说。虽然一直避免着他与脏污接触，却还是担心他的安全。本来程立想让他放弃工作在在家里闲着，又不忍剥夺他的自由与快乐，有的时候他会派一个兄弟暗中跟着向东，护着他的安全。“嗯。”经过那件事，向东又重新变回了程立wēn顺的爱人。果然“爱”需要做出来。虽然他对程立依然有怀疑有疑问，他知道程立并不只是他的爱人那么单纯，只是他选择相信，选择不问。
　　作者有话要说：
　　我剧情介绍里好像都写了，就是两受一攻的故事，看过我以前原创文的朋友都知道我的原创和同人不一样，一贯都是三观炸裂，经常拆初始CP，总是我写着写着看着谁俩合适就让他俩在一起。反正我不签约不入V写着玩，怎么高兴怎么来，希望大家也看着高兴。


第16章 醉后我爱你
　　“跟我出去玩玩？”程立觉得自己和小北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也挺没劲的，就想领他出去玩玩，因为那个伤小北也挺长时间没出去了。“不去了，想看会书。”小北最近一直没去上课，都是在家里自学。“走吧，这么待人都要废了。”程立生拉硬拽的把小北拖去了自己旗下的夜场，合计着让他到人多的地方热闹热闹。
　　“喝这个行不？”程立给小北倒了半杯轩尼诗毒蛇。“酒我不明白，随便吧。”小北以前虽然在这里驻唱过两个月，但是从来没有留意过这里种类繁多的洋酒，他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有一口液体随便溜溜就行，不挑。晶莹的琥珀sè嘢体在玻璃杯里流转，拿在小北白皙纤长的手里有着别样的美感。程立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点燃了一根烟。两个人没有什么交流，安静的抽烟喝酒，与周围的喧闹的环境格格不入。
　　小北突然侧过头仔细的听着在嘈杂的重金属中卖力嘶吼着的声音，好像有点耳熟。“怎么了？”“没事，我去个厕所。”小北起身离开了吧台，程立也没在意。
　　小北洗完手出来就被两个人堵住了。“来，陪哥哥们玩玩。”两个人带着浓重酒气的嘴越靠越近。“有病啊？滚开。”小北以为遇到了酒蒙子，就趁两人不备，卯足了劲一脚踹过去，把一个人踹出了一米开外，另一个人也愣在那，显然没料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子还挺有劲。“MD，装基máo正经人啊，不知道是谁在喜来登的总统套房里叫的那叫一个YD？”两个男人微眯着眼睛，好像在回味那时候的情景喜来登？就是那次他自愿作为礼物的交易地点，哈，世丨界真是小，竟然遇到那个畜丨生的看门苟。
　　“我再说一遍，滚远点。”小北没少喝，现在脚下一点劲也没有，只能尽力大声说话，想要虚张声势。尽管小北手脚并用，却还是敌不过那两个井察专业的擒拿术，毕竟人家练过。小北被拖到夜场后巷脏污黑暗的的死胡同，四只cū糙的手在他的身上乱摸让他一阵阵的恶心欲呕。就在他感觉衣服要被撕开的一瞬间，身上的手停止了动作。
　　小北睁开眼睛看见程立一丨手握着一把腔顶在了两人的头上，连他都被程立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冰冷的肃沙之气震住。程立虽然嘴上横，但一直对他和哥哥都很温柔，很多时候小北都会忘了他是一个有着上百个手下的黑道大哥。
　　“不想sǐ的话就放开他。”“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谁？”“我，告诉你，我们TM是井察，你敢开腔吗？”两个人已经吓的话都说不利索了，还在装大尾巴狼，然后慌忙的摸腰上的腔。“井察怎么的，看看咱们谁先死？”程立心里明白他们是王强的手下，现在他还得zuì不起王强，但是他顾不了这么多了，他不会再让任何人碰小北。
　　那两个人只是井察中的小喽喽，只会跟在王强身边拍马屁，腔发到手里就一回都没使过，早就忘了保险怎么开了，怎么跟已经起了杀心的程立斗狠。看程立真敢玩命，立马怂了，就算他们是井察有法律护体，但是他们也怕死。自古就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程立跟他们玩命，他们也怕，所以赶紧三步并作两步的逃回了夜场中央群魔乱舞的人群中。
　　程立理了理小北被弄的皱皱巴巴的衣服，拽着他走回吧台。“没事吧。”程立后悔带小北来这种地方，让小北再遇到那些人，刚结痂的伤口又被生生豁开，撒了一把盐。
　　“没事。我心大，喝口酒就忘了，你别舍不得拿酒给我喝酒行。”小北土鳖一样的把杯子倒满，一口灌下去，酒从嘴里漏出来，沿着下巴脖子的优美曲线滑进衣服里。
　　小北刚一出生妈妈就因为难产大出血死了，他没有喝过一天母乳，他是喝奶粉和牛奶长大的，所以他怀疑他的心脏和牛一样大，能承受下任何别人受不了的事。“没你那么喝酒的，悠着点。”程立也给自己满了一杯，他知道小北心里难受，却也只能陪着他喝酒，这些苦都是自己带给他的，却又无力安慰他，有时候程立真想抽自己俩嘴巴子。然后两个人就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轩尼诗当水那么往肚子里灌。
　　“我去洗把脸。”小北站来来的时候有点打晃，用手撑了一下桌子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他看见程立腾的站了起来。“我没事，不用跟着我，不用。”小北嘴有点不太利索，但是脑袋还很清醒。程立才不管他有事没事，硬是跟着他一起走，然后站在洗手间门口等他。
　　小北在洗手间里洗脸、洗手，如果这里不是公共场所，他真想把刚才那两个畜生碰过的地方都洗一遍，太恶心了。小北感觉到背后有人，抬头看向镜子，竟然看见了刘震。“原来台上唱歌的人是你啊，我说怎么听着耳熟呢？”小北转过身一脸微笑的看着刘震，并没有什么生疏感。“你，过的咋样？”刘震自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见过小北，去学校也找不着他，只能又回到这个讨厌的地方唱歌，希望能再遇见他。终于又见到他了。
　　“挺好。”小北看着刘震的眼睛，很轻松随意的扔出这两个字。“刚才我都看见了。”刘震皱着眉，神色又点痛苦，刚才他想去厕所，厕所人多他就想去后巷找个犄角旮旯解决一下，没想到看到小北和另外三个人在一起。“看见了？”小北倚在洗手台上，从兜里熟练的掏出烟来，点上，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挡住了他有些失神的眼睛。“怎么着，想评论两句？”小北挑着尾音，盯着刘震，语气轻蔑，好像刘震怎么想他都无所谓的意思。“你怎么变成这个德行？”刘震气的眼皮直跳。以前的小北即使是在酒吧这种浑浊的环境也是烟酒不沾，只是专心于乐谱和歌词，干净的让他都不忍心触碰，现在怎么这么轻浮放荡。不过无论是什么样的小北都对刘震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否则他也不至于如此愤怒和痛苦。
　　“跟你有关系吗？我乐意。”小北想走，双腿却已经麻痹不听使唤了，一走路直往下栽。洋酒刚喝时没什么，后劲上来了不是一般人受的。幸好刘震把他扶住了。“我们……再在一起唱歌吧。”在小北出现之前没有人站在程立身边，在小北离开之后仍然没有人能取代他的位置。刘震身边的位置从始至终都只属于小北一个人。
　　“我现在嗓子跟破锣似的，饶了我吧。能花钱听我唱歌的，大概脑子里该泄洪了。”小北苦笑了一下，自从那件事后他抽烟喝酒半宿半宿的做噩梦嗓子早就不能要了。“无所谓。”唱歌什么的根本就是个幌子，别说嗓子像破锣就是压根出不了声刘震也不介意，他只是想小北能留在他身边“其实我……”
　　“怎么这么慢？”程立合计小北怎么去了这么久有点担心，进来一看原来是上次被他扔出去的那个大长头发。“你TM松开他。”程立刚才不能一枪崩了那俩畜生，心里的气正没处撒呢，没想到又看见这个大长头发了。“哥，咱走吧。”小北这一声哥叫的程立一愣，7年多了这孩子没叫过自己一声哥，向东说过他多少次了他都不带叫自己一声，今天真新鲜。小北甩挣开刘震的胳膊，推着程立的走了出去。刘震一拳砸在洗手台上方的复古镜子上，鲜血流进了镜子破碎的纹路，发出一声怒吼。
　　“咱回家吧，我累了。”小北不想和刘震有过多的纠缠，他和刘震已经不是一种人了，他配不上刘震，何况他喜欢人根本就不是刘震。“你要是喜欢那个大长头发，你可以去，我不管你。”程立发现小北对那大长头发还是有点在意的，而且那个大长头发好像对小北是真心的，那刚才喊得跟TM要死了似的。“大长头发，大长头发的，你要是看上他了，自己跟他处去，少TM把我跟他扯一块。”小北冲着程立的耳朵喊，身体失去平衡的乱晃。程立第一次见小北这么歇斯底里，他一般都很温和有礼貌，有些慌赶紧抱住他，轻拍他的后背，声音里也带了一些温柔和焦急。“我随便说一句，至于反应这么大吗？没人逼你。”
　　尽管小北的脑袋还算清醒，但是他的身体已经被酒精麻痹了，程立就背起他往家走。小北趴在程立宽阔的背上仔细的听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你……背过我哥没？”小北搂着程立的脖子，在他耳边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程立明显的感觉到小北抱着他脖子的手紧了一些，程立笑了，觉得小北就是个小孩，希望家里人更偏爱他。不过他还真没背过向东，抱到是常抱。“刚才你真会开枪吗？”小北知道在那种环境下开枪即使上面有人也罩不住。
　　“会。”程立倒是从来没有骗过小北，在他心里小北是亲人、知己、战友的混合体，帮会里的事，他的想法从来没有瞒过小北。
　　“那你会挨枪子的，你死了，我哥怎么办？”小北不相信程立会为了自己放弃一切甚至生命，而把他最爱的人独自扔在世界上。
　　“死就死呗，到时候你和你哥就当没我这人，像以前一样过。”程立从来就不怕死，也许明天就会被兄弟反水，被仇家干掉。小时候他家老头子就告诉他老偏门就别指望有善终，不管混的多牛逼下一秒就被干掉的觉悟。程立想要权力，金钱和地位，是他明白一旦他没有了势力就是案板上的猪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向东和小北也会有危险。他想给他们安稳的生活。
　　“你TM傻逼啊。”
　　小北被程立背着一路颠簸，外加酒劲上了来，有点晕呼呼的，在程立耳后喃喃自语。
　　“这路要没有尽头多好，一直走多好。”只属于我们的路，一天就好。
　　“行，一直走。”
　　“我爱你……程立，真的，很爱，你。”
　　小北的声音越来越小，程立听到的声音却越来越清晰，小北的脑袋砸在程立的后脖颈子上，睡着了，程立却觉得自己迈不动步了。
　　从程立第一次看见他的纹身的时候，就无数次怀疑小北喜欢自己，又无数次推翻，现在亲耳听到他嘴里说出来的含糊不清的醉话，震惊不是一点点。


第17章 “大嫂”
　　终于走到了家，程立把小北放在床上，低头看着他。酒醉后的小北脸色酡红，长睫毛微微翕动，说不出的感觉。程立俯下身体想要吻他，就在快要触到他脸的时候停住了，然后拽了条被回自己和向东的屋里睡觉。
　　程立直把小北当小孩稀罕，挺喜欢摸他亲他抱他的，觉得这是一种属于亲人的亲昵。小北初中的时候，向东去外地读大学一个月才回家一次，那四年都是程立带着小北生活，两个互相照顾。他们住的是老房子，冬天的时候暖气不好，小北年纪小冻的睡不着觉，正好程立那时候20出头火力正旺，就抱着他睡，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抱团取暖吧。而现在他不敢碰小北，不敢和一个爱他的人有身体接触。身体一旦背叛了，心也就跟着背叛了，他答应过向东绝对不背叛他，所以该避嫌的地方就避嫌吧。
　　第二天早晨小北醒了，脑袋一阵阵的疼，他才想起来昨晚他喝多了，记忆有点模糊，自己说过什么都不记得了。小北晃晃悠悠的走出去想倒杯水喝，一开门正好看见程立从旁边的门里出来。
　　“醒了？”两个人同时说了同样的话，然后有点尴尬的同时笑了。
　　“脑袋疼不？” “有点上头。”“第一次喝洋酒肯定会觉得后反劲儿，以后就好了。”“没有第二次了。”第一次喝洋酒，脑袋疼几乎是肯定的。但是程立知道小北不会在他面前流露出一点软弱。程立现在见到小北心里总有点不平静、不自然，想见他又怕见他。他怕这种感情积累成爱，他怕他会爱上酷似向东又一直跟他很交心的小北。
　　本来程立白天公司没有事的时候，一般和小北待在一起，顺便看着他，他不想王强那伙人再有机会骚然他，但是，现在他没有什么信心能自如的跟他单独相处。于是程立把小北带进了公司，那里遍地都是他的兄弟，很安全，又热闹，两个人也不会有太多机会独处。
　　“这是小北 ，都来认识一下。”程立还没说完，那些个混小子已经开始喊大嫂了，因为那件事王强要的是程立的人，程立送去的是小北，所以帮里的人都以为小北是大嫂。“瞎JB叫什么，这是我弟弟。”程立估计小北不会喜欢别人这么叫他，赶紧阻止这帮口无遮拦的臭小子。“叫我名字就行了。”小北才18到底就是个小孩，不敢在那些手上都有重伤害案底的社会人面前摆谱，所以难得笑得特别随和。虽然大哥和“大嫂”都这么说，但是那帮手下还是“大嫂大嫂”的喊得欢实。他们心里的是二哥是帮里的二当家铁军，也就只能叫小北大嫂了。
　　“怎么把他带到这，出什么事了？”铁军是程立家的老臣子，当初的老二反水就只有铁军和其他三人坚定的站在他身边，所以只有他们4个心腹知道向东的存在。“没事，他在这也能帮上点忙，这孩子挺聪明的。”“你感情的事我也没资格说三道四，但是你自己得分清楚，别乱搞暧昧。”铁军比程立大十几岁早就结婚生子了，虽然是程立的手下但是也算是长辈，他觉得程立对他爱人的弟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什么暧昧？我跟他没那意思。”程立吼的好像很大声，在铁军看来这样更危险。
　　小北闲的没事做，就耐心的一笔一笔的对账，混子开的公司，都是在放高利贷，并不复杂，也没什么正经财务做账，所以小北这样的只是自学过财会课的人也能轻易看出破绽。
　　“钱被人咔嚓了不少啊，冤大头。”小北笑着把账调出来给程立看，公司有一笔50万的死账，被小北看出来是有人用假信息抵押借款，挪用了公司的钱。程立不久就查明了是谁在吃里扒外，小北也见到了那人。平时看着挺讲义气的人，钱也是近期挪用的，而且已经补上了10万，兴许真的只是江湖救急。
　　“你先出去一下，别在这待着了。”程立皱着眉头撵小北出去。小北不知道程立为什么让自己出去，这事是他发现的，他就要看到底。小北就是有这个劲你越不让我干啥我干啥，就是不走说这件事他要跟到底。程立拿他没办法，也不再多说，就由着他站在自己身边。小北没想到的是自己多了一下事，竟然要了那人两根手指。粗长的手指像香肠一样滚落，血在桌子和地上画出诡异的弧线，那人疼的太阳穴直突突，脸上汗淌的跟下雨似的。小北转过头微闭着眼睛不忍心再看。
　　“谢谢大哥，谢谢嫂子。”就算这样那人依然感恩戴德的连声称谢，小北惊讶的看向他，他没见过这样的人，被剁了手指还要感恩戴德。这种事在平时至少废一条腿，程立是看小北在边上，不想让他看见太血腥的事，所以才减轻了处罚。
　　程立看着小北愣在那，脸色发白，半天没缓过劲来，就问他：“觉得我狠吗？”“这是他应得的，没什么大不了。50万拿出去放高利贷能挣不少，他只还本金已经便宜他了。”小北从小看着程立一刀一刀的把他应得的东西剁回来，哪会容他人随意染指。程立笑了，不自觉的拥住了小北的肩膀。公司的小弟一看老大和“大嫂”感情真不错，又开始起哄。但是这种目光程立却见不得，触电般的把手拿了下来。小北笑了笑，也不觉得尴尬。
　　向东回来了，原来东西有一个包，回来变俩包了。“买这么多？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啊，拿着多沉。”程立赶紧接过向东的包，他拿着都沉，向东居然拎了一路。程立以为向东买的什么好东西，结果全是给小北买的吃的。“没给我买啊，还是一奶同胞感情深啊。”程立说完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小北，见他吃的嘎嘣脆眼梢都没往自己这瞄，才安心的欣赏向东害羞的表情。“别闹了，大白天的。”向东收拾完东西，看见小北吃的这么欢，以为他饿了，赶紧去整饭了。
　　向东特意把香肠用黄油煎得红亮，看得程立很有食欲。
　　“我不吃了，你俩吃吧。”小北划拉了一堆零食进屋了。程立估计他是想起那被砍掉的手指头没了食欲，也就没管他，少吃一顿也没啥。“小北呢，这马上就吃饭了又跑哪去了？”向东做完饭出来就看见小北不在厅里了，要不是他饿了向东真就不做饭了，坐了这么久的火车他的身体都要散架了。“吃零食吃饱了吧。”程立按着向东的肩膀让他消停的坐在凳子上稳当的吃饭，从回来他就没停下来的忙这忙那。
　　“我不在家这几天你俩都吃的啥呀，怎么厨房动也没动过。”向东服了这俩大懒蛋了，筷子勺自己走时候啥样回来时候连摆放角度都没变一下。“出去吃对付随便吃一口，不过外面的菜味儿真不行，跟你没法比。”程立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少说了两个字，但是这话也没错，他的向东最好吃。所以吃完饭后程立就迫不及待的去吃饭后“甜点”了
　　“向东”
　　“啊？叫我？”沉溺在快gan中的向东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那是叫他呢。程立从来都不叫他的名字，这冷不丁的一亲切倒是吓了向东一跳。程立撩起向东额前的头发轻吻了一下，“你傻呀，这有别人吗，除了你还有谁。”
　　“干嘛突然叫我名字，还像以前一样就行了。”
　　“想你了。”
　　直觉告诉向东今天的程立很不对头，耐心仔细的前戏，遍及全身的吻，极尽温柔。程立以前很少这么做，很多时候并不太顾忌他是不是累，会不会疼。
　　完事之后，程立也耐心的清理着残留在向东身体里的run hua ji 。
　　向东趴在程立身上，嘴贴着他的耳边问“怎么对我这么好，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没有，就想对你再好点。”不知道为什么程立总觉得应该对他更好点，再好点，像是隐约的内疚心理在作祟，而事实上他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向东的事。“不用了，这样就足够了。”向东想说不希望程立突然把所有的爱都给他，却在以后的某天突然不再爱他了。他宁可程立每天给他的爱都不多，却可以持续到每一个明天。
　　“你说送小北出国留学咋样？”“怎么突然这么说，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之间出什么事了？”向东倒没看出来小北有什么，但是他看到程立有意无意的寻找小北的目光，还有今天他反常的举动……“我和他能有啥事，就随便那么一说。”其实程立说完就后悔了，他有什么资格往外撵人家弟弟，再说他也不忍心把小北一个人丢到陌生的环境，举目无亲。“小北这孩子从小就主意正，我没办法帮他拿主意，得问他自己的意思。”向东闭上了疲惫的眼睛，做了8个小时的火车好不容易到家了，又折腾到现在他真的累了。
　　程立已经养成了做完出去抽一根的习惯，顺便跟小北胡扯两句，可是今天他没有见到小北，莫名的有点失望，然后快速解决完一根烟往屋里走，却正撞到小北，杯子里的水洒了两个人一身。
　　“大半夜的不睡觉拿杯水瞎晃什么，赶紧的，擦擦。”程立随手拽着纸巾在小北身上擦着。“我自己弄行了，你整你自己吧。呵，时间够长的，你还真是不管我哥累不累。”“啊，今天做的慢点。”小北平时也这么说话，调侃也好嘲讽也罢，程立一听一过就算了，就像两个铁哥们在讨论带色的问题。可是现在这话在他听来总透着点心酸。也许小北人并没有那意思，但是程立就是觉得心疼。“我睡觉去了，就是起来喝口水，困死我了。”小北端着杯子打着哈欠往自己屋走，程立看着他单薄的背影又点了一根烟。


第18章 包养
　　“小北，你想不想出国留学？”“是你的意思还是他的？”小北头也没抬，继续看自己的漫画，余光看见哥哥在自己的身边坐下。“你才大一，你的成绩我打听了，申请一个不错的大学没有问题。”向东一直担心自己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他不应该一直生活在一个同性恋家庭。他已经长大了，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最重要的原因是两个人的生活真的容不下第三个人，哪怕那个人是自己血浓于水的亲弟弟。
　　“不想去，马上就要期末了，我回学校准备考试了。”小北说完就从沙发上跳起来去收拾东西。“急什么？你不是没交寝室费吗？要去哪住？”向东承认自己这次有点心急了，不应该这么冲动，毕竟他们三个人一起生活了7年，彼此之间都有很深的感情，突然赶他走，会伤害到小北吧。“找个床位挺容易的，你别操心了。”小北无所谓的笑笑。虽然这是他的家，但是他现在是外人了。
　　程立回来的时候看见门口放着两个箱子还以为向东又要出差呢。“怎么着你们公司累傻小子呢，怎么总派你出差啊。”“不是，是明天小北要回学校住。”向东后来又劝了小北好半天，可是那犟孩子就是坚持要出去住。“他住校？不是寝室费都没交吗？往哪住啊？”程立不知道小北为什么突然做出这种决定，他不是最讨厌和别人住一个屋子吗？
　　晚上睡觉的时候，向东告诉程立是自己问小北愿不愿意出国，他才提出要搬走的。“跟你说我是顺嘴随便说的，你还真去问他了？”程立的语气里有些微的埋怨，真不明白向东怎么能放心小北一个人生活。“我也就是问问他怎么想的，谁知道他非得要去住校。”向东不明白程立怎么这么大反应，不是他说想送小北去留学吗，现在倒怪起自己来。“反正不能把他一个扔在外面。”
　　夜里，程立特意草草做完在阳台上等小北，终于等到他拿和酸奶慢悠悠的晃过来。“你真要搬出去？”“啊，家里都这么多灯了，我就别当这个电灯泡了。”小北把吸管咬在嘴里，低着头专心的喝酸奶。“我搬出去，你哥俩在家住。”程立也想通了，情侣也不一定非得同圌居，想做的时候出去开房也挺方便。以前程立是舍不得这种家的感觉，可是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稀薄了。可是任凭程立嘴皮子都要磨破了，这孩子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非得要搬走。
　　“这么的，你住我那。”程立给了小北一串钥匙，还有一张□□。“这个你留着花。”“怎么着，想包养我？”小北笑着看向程立，却用力将呈酸奶的盒子捏到变形。“这孩子怎么说话呢？”程立心里突的一跳，然后又恢复如常。“你不是不愿意住寝室吗？自己出去住总得要钱。”这个程立可是有过深切的体验，当年他住潮圌湿小隔间的时候就总觉得钱不够花，怎么省也不够。
　　小北接受了程立的钥匙和钱，他是个不吃亏的主，白来的干嘛不要，何况他现在兼圌职给程立的财务公司当会计，分一杯羹也不过分吧。
　　小北搬走了以后，程立觉得家里空了不少，没有了嘎嘣脆吃零食的声音，也没有了劈了啪啦打游戏的声音，更没人死命的把着遥控器跟他抢电视，好像有点想那孩子了。
　　“我帮你干点啥，有活没？”程立想找点活干，也不能油瓶子倒了都不扶一下，而且两个人在一起干点活也挺有情趣的。“得了吧，你干活也干不好，到时候我还得重干一遍，都不符合低碳生活的潮流。”向东笑了，程立真不会干活，刷俩碗就能打一个。后来两个人还是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干活，挨累也有乐趣。“沙发底下也得擦，不能光擦大面。”程立突然觉得向东这些年其实很不容易，要不是这些年照顾小北和自己，他一个20多岁的小伙子哪能整的像一个操心的老妈子。
　　两个人偶尔也会像老夫老妻一样逛超市，储备点吃的用的，即使不搂肩不拉手，向东也感觉到幸福。
　　“看哪个好就拿，别老这么省。”“我怎么不知道你啥时候成大款了。”向东很想知道程立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就从以前在超市打工仔变成大老板了。直觉告诉他程立干的不是正经行当，但是程立不说，他也就不问，只要他在自己身边时还和以前一样就行。
　　程立也只是笑笑糊弄过去，顺手拿过一箱酸奶放进手推车里。“买这么多酸奶干什么，喝不了该放坏了。”“小北爱喝。”向东沉默了，这么多年程立都不知道自己爱吃什么，倒是对小北的事记的一件不落。“他不是回学校住了吗？”“啊，是啊。”程立想要把那箱酸奶放回去，却被向东拦住了“别介，咱俩留着喝吧，酸奶多喝点也没坏处。”
　　晚上吃完饭，向东窝在沙发里看相册，他也想小北，那是他世界上唯一仅剩的亲人，他能不想吗？可是这就是生活的无奈，也是感情的选择。
　　“你弟弟小时候长的像发面馒头似的，整个一没长开，现在倒是挺像你的。”程立现在还记得他小时候瞪着小眼睛非得跟自己较劲的样，很可爱。“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弟弟才像馒头。”向东用头去撞程立的头，然后两个人在沙发上笑闹成一团。
　　“我们，领养个孩子吧。”向东圌突然不笑了，很小心的说。“养什么孩子，哪有那闲工夫，再说不是有小北了吗？”在程立心里小北就是他的弟弟，甚至是他的儿子，他觉得有小北已经足够了，很足够。“小北已经不是孩子了，他长大了。”至少他在你心里已经不是孩子了，不是吗？“那也不能领养，长的不像我，也不像你一看就是捡来的。这事就这么地，别惦记了。”
　　向东没有再说，他知道再说程立也不会同意。他也觉得这次有些异想天开了，有时候他真恨自己不是女人，不能给程立一个孩子。如果有一个孩子他也不会对这段关系这么缺乏安全感。
　　程立搂住向东的肩膀，把下巴压在他的头上。“就算没有孩子，我们也能过好。”感情就要靠感情来维持，如果一段感情需要用外力来维持，那还有什么继续下去的意思。
　　帮会总部的那帮人有时候会纳闷，大哥和“大嫂”到底关系好不好啊，他们几乎没什么交流，都是各干各的。大哥不用说了，总是皱着眉头端着架子，一副谁都不许靠近的范儿。“大嫂”就有亲和力多了，喜欢和下面的人混在一起，打打扑克，瞎聊什么的。
　　但是你说他们关系不好吧，倒也不是，要是没有“大嫂”跟着玩扑克，就以大哥的脾气早把桌子掀了，哪能像现在这样抱个胳膊皱着眉头在后面看的劲劲的。
　　“出这张。”程立本来一直不吱声，可是小北的牌打的太臭了，白瞎一手好牌。“给你打？不打就别说话，别人该以为我们玩赖了。”小北以为程立是因为看到了别人的牌才在后面指挥的，整的程立这叫一个无语。
　　旁边人都在偷笑，也就是“大嫂”敢这么跟老大说话，要换个人早一脚踹过去了，不折你两根肋骨不算完。最后这把牌居然让小北赢了，程立不得不感叹，别人打牌靠牌，这臭小子打牌靠命。
　　然后那帮小子竟然又要去什么喝酒唱K，小北居然也要跟着去，程立终于绷不住了“去什么，回家。”小北就这样一路被扯到了停车场，塞进了车里。
　　“注意点自己的身份，还要跟他们去喝酒，你还想干啥？”“我什么身份？我也就有一身份证。”小北说完笑了，把头靠在车窗上，闭上了眼睛，无视程立眼里怒意。
　　程立发动了车子，没有再说什么。小北说的对，自己并没有给他任何身份，撑死了只能算默认手下的叫法，还默认的有点无奈。没用尽义务就没有资格得到权利，这个道理程立还是懂的。


第19章 玩玩，看起来很美
　　月底，小北选修课考试，出考场的时候竟然看见刘震背了个吉他在门口歪歪斜斜的站着
　　“怎么着，看见老朋友连个招呼都不打？”
　　“啊，那天对不起，我喝高了。”小北深呼吸，总算不太觉得尴尬了，但是那天他说的话确实很伤人，以至于现在他仍然有点不敢面对刘震。
　　“操，这TM都哪年的老黄历了，我早忘了。”刘震咧着嘴乐，嘴角快咧到耳根子了，本来就一条缝的眼睛，现在更是眯到快看不见了。
　　两个人并排走出了教学楼，在操场球门后面的草坪坐着闲聊。
　　“我最近写了个新歌儿，你听听，给点意见。”刘震盘着腿坐在刚冒头的草地上，捧着吉他弹了起来。
　　小北有点惊讶，他没想到刘震这种只会扯着脖子嘶吼的人会写出这么舒缓的旋律。清新温暖的木吉他声让小北放松了身体，头枕着双臂躺在草地上，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曲闭，刘震转过头问小北咋样，却没有得到回应，靠近一看小北竟然睡着了。
　　小北胸前的白衬衫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睫毛垂下来，在阳光下投出小小的阴影，看起来很乖很温柔，让刘震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想要亲吻。
　　刘震靠近的过程中，头发拂到了小北的脸。小不适的动了动脑袋，皱了皱眉，用手抓了一下脸，然后继续睡觉。
　　刘震支起身体看他，舍不得打扰。他第一次发现这么看着他也挺好的。于是刘震又弹起了吉他，不厌其烦的轻哼着他写给小北的歌。
　　小北睡醒的时候，发现身上盖着刘震的衣服，而他的周围已经暗到快要看不见人了。
　　“你可真能睡，再不醒我真怕你睡过去了。”
　　小北抬头整看见刘震长不落的脑袋和乱糟糟的头发，吓了一跳，这么晚了他竟然还在。
　　“不好意思，睡过油了，呵呵。”小北窜起来，拍掉自己身上沾着的草屑和泥土，冲刘震不好意思的笑笑。
　　“反正我也没事，走咱俩吃饭去。”刘震说话的时候正好听见小北的肚子叫，就张罗着要去吃饭。
　　“行，我请你。”
　　小北难得请客，刘震觉得天要下红雨了，赶紧拒绝：“我最近小费收了不少，我请吧，哪天我揭不开锅了，你再请我。”然后两个人就去了大学城附近的饭店一条街撸串。
　　吃完晚饭，刘震和小北在学校附近的小路上闲逛。刘震快小北半步，突然后转身，小北不意外的撞到他身上。
　　“你有病啊，突然回头干什么？”小北非常讨厌身体接触，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碰撞厌恶至极。
　　“和我在一起吧。”刘震难得认真的说话，声音里有不易察觉的深情。
　　小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笑了。“我先说好，我不碰感情，咱俩可以一起玩，玩得来就继续，玩不来咱就好聚好散，你要是同意咱俩就在一起。”
　　“没问题，反正我也是个玩。”
　　本来刘震想接一句我爱你来着，但是听到小北的话他没有说下去，人家既然想玩他也只能奉陪。而不能脸大不害臊的上去说什么“你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喜欢的人”，这种“不靠谱”的话。有时候刘震真觉得自己干什么事都不在点上，以前他想玩的时候，他的对象都想认真，他受不了就总分手。这次难得遇到他想认真的人，对方却想玩。刘震觉得这可能是他以前玩世不恭的报应吧。尽管有些失落，但是刘震还是相信只要能“在一起”就有机会变成“我爱你”，有时候“在一起”甚至比“我爱你”更实际。
　　刘震拥住小北，感觉到他的身体倏的绷紧。小北在紧张，刘震有些得意。要论玩小北真不是个而，只要刘震想，随随便便就能玩死他。“玩玩嘛，你怕了？”刘震在小北的耳朵附近轻声吹气，他耳根红到在昏暗的路灯下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我会怕你？”小北转过头轻蔑的看着刘震，不过就是玩玩他怎么会怕。他不怕玩，他怕认真，怕感情，怕程立，仅此而已。
　　刘震很喜欢这样胡乱逞强的小北，于是他靠近小北的唇，吻住。另刘震意外的是，小北并没有嫌恶的皱眉，也没有羞涩的脸红，只是愣愣的看着自己，近乎呆滞的眼神活像一个受惊的孩子，好像不敢相信有人会吻他。刘震一边欣赏这种有些纯真意味的表情，一边伸舌探入，拼命翻搅他柔嫩的口腔，吮吸他柔软的舌头，然后再欣赏他扶着自己肩膀脸红喘气的表情。刘震捏了捏小北的脸，在他脸上上嘬了一口，然后心满意足的说：“你真可爱。”
　　大学附近净是小旅馆，日租房，刘震很容易就把有点缺氧的小北拽到了一个小旅馆的楼下。暧昧的灯光，牵手而过的人群仿佛在做着暗示，性暗示。
　　“我想上你。”“对不起，我没情绪。”小北皱着眉转过头，他依然无法摆脱那次的阴影，那是一场虐待，让他对□□从此有了恐惧。他觉得那是恐怖的，带着疼痛和羞辱的过程。
　　可是刘震不知道。他的长臂紧紧的箍住小北的身体，不让他远离自己，低下头去吻小北的脖子和轻微滚动的喉结。小北拿眼睛死瞪着刘震，语气也恨不得要吃人：“今天要不你就在大马路上上我，不敢你TM就给我松手。”终于在刘震愣神的瞬间，小北挣脱掉他的束缚，然后一边快速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露出大片紧实白皙的肌肤。“你TM上啊。”
　　刘震没有冲动，也没有愤怒，只是走过去帮小北扣好扣子。“晚上天挺凉的，别得瑟感冒了。”刘震不是没那心，也不是没那胆，他只是不想伤害小北。他不愿意就算了，他愿意等到小北心甘情愿的那一天。
　　刘震看见小北的眼神温柔起来，不过好像不是在看他，而是远方的某一个人，某一个幻象。
　　游戏依然在继续，小北和刘震白天牵手走在学校周围的大街小巷，一副爱得肆无忌惮的样子。两个人偶尔路过乐器店，刘震会对着一把手工木质吉他流口水，小北则坐在仿古的钢琴前弹奏轻柔的《天空之城》。这时候刘震会回过神来，从后面环住他的肩，用心聆听。
　　总之，在外人看来他们很相爱，爱到不惧怕任何人的目光。当然只是看起来。


第20章 绿帽子
　　白天程立闲极无聊的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摆弄Zippo打火机，火光明灭中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大，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程立手下的弟兄一直负责暗中保护小北，对于小北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能说就说，不说滚蛋。”程立从来都不吃这套，他的手下他知道，想说的话你拦也拦不住，不想说的话你用枪指着他也问不出来个四五六。“我感觉大嫂好像有别人了？我总看见他和一个挺高个大长头发的男人的在一起，看着挺腻乎的。”程立早就发觉小北最近出现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他没有任何资格要求小北必须留在他身边。“这件事到此为止，要是传出去半句，我让你再也说不了话。”程立可不想道上的人知道他戴了“绿帽子”。
　　在手下退出去并上门后，程立一脸平静的砸碎了刚才还好端端的放在茶几上的薄壁玻璃杯，然后又手贱的去捡玻璃碴子，不意外的被玻璃尖锐的棱角刺破了手掌，血流了下来，砸在地毯上，形成一颗颗暗红的圆点。“艹他妈”血足足流了一分多钟，程立才想去来去酒柜下面的抽屉里去翻小北备好的医药箱，用左手和牙齿给右手草草的做了一个包扎。
　　傍晚小北难得出现，一眼就看到了程立揣在兜里手上的手。他把程立的手小心翼翼的掏出来，低声的埋怨着：“手怎么弄的，挨砍了？这谁给你包的啊，跟老太太的裹脚布似的。”小北解开染血后发硬的绷带，清理伤口，上药，再把右手包成便于活动的形状。在这期间程立一声没吱，看也没看小北一眼。
　　小北觉得没趣，刚要走却听见程立开了口。“你和那大长头发在一起了？”“人家有名有姓，叫刘震。”“你喜欢他？”短暂沉默之后，小北艰难的说了一句：“算是吧。”程立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眼睛里已经没有了复杂痛苦的神色。“把他叫来，再叫上你哥，咱四个见个面，一起吃顿饭。”程立恢复了家长做派，整个一个考察“儿媳”。“不用了，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们没关系。”小北轻轻带上门出去，倚在门上深吸了一口气。他早就料到程立会知道他和刘震在一起，他甚至希望程立越早知道越好。但是程立的反应却冷淡的让他的心里一阵刺痛，原来他在程立心里真的只是一个弟弟，甚至是一个儿子。什么4个人一起吃饭，真可笑，TMD都要笑死了。
　　程立刚进家门就看见向东很紧张的跑过来“你手怎么弄的，动不动就受伤，还以为你是高中生啊。”“我这自己剌的，我又不是小孩不会跟人打架的。”程立揽着向东的肩膀进屋，笑他真能乱紧张，自己这么大个人了还能出啥事咋的。洗澡之前，向东特意给程立的右手包上塑料袋“手可千万不能碰到水，天这么热，要是感染了可不得了。”“没事啊，这点小伤又死不了人。”
　　尽管这样向东还是坚持要帮程立洗澡，温热的蒸汽把沾湿了向东的头发，把他的脸镀上一层珍珠的光泽。
　　程立的呼吸越来越深，明明排风打开了却还是觉得喘不过气，老二也渐渐抬头。这TM哪是洗澡，简直就是前xi。所以程立一点也不含糊的把向东压在了浴室墙上。
　　“什么时候学会gou引我了，嗯？”程立的唇贴在向东的耳朵上，头发上的水一滴滴滴在向东脸上。“我没有。”向东的声音根本没有底气，只要程立在他耳边说一些那啥点的话，他就开始紧张。他真的没有故意gou引程立，尽管他熟知哪里能挑起程立的xing欲。做的过程中，向东一直控制着括yue肌的收缩和舒张，给程立带来更多的快感。但是程立却觉得心疼，他不希望向东刻意的讨好他。
　　“不用这么做，弄的我心里不好受。”程立拥紧向东，放慢了动作。“招你讨厌了，对不起。连做了这么多年，我也松了，我早知道你对我没有了兴趣……”“闭嘴”程立打断了向东的话，把他的嘴按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不想听向东再说下去，他越说程立就越觉得自己做的不是人事。怎么能为了一个小孩的一句醉话忽略他，冷淡他，伤他的心。
　　“只有我对不起你，没有你对不起我。”“你哪对不起我了，我想知道。”向东想听程立一句实话，哪怕是程立喜欢小北这种话，他也承受得来。“咱能好好做不说了不？”程立心合计还真不能对他温柔，非得做的他说不出话才老实。程立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只有让向东累一点，他才不会追问自己，他也能得到片刻喘息。
　　平时在公司，程立和小北的交流也越来越少，简直是进入了冰河时代。那个手下觉得是自己多嘴使得老大和“大嫂”关系不好，主动请缨想要把刘震干掉。“就JB知道砍人，你还TM能干啥。”程立虽然也在道上混了多年，但是一直秉持着只动道上人的原则，而且从来不沾du，也禁止手下的人xi食和交易，伤天害理的事他觉得能少做就少做。“你去查查那个刘震，看他以前跟什么人在一起过，做过什么，越详细越好。”


第21章 没有未来
　　偶尔小北也会去酒吧听刘震唱歌，但也只是坐在角落里喝点可乐，鼓个掌，和一般的观众没有什么区别。今天是刘震的生日，他想在今天跟小北正式挑明关系，他不想再陪小北玩了，他想和小北在一起，以恋人的身份。刘震站在台上唱歌，眼睛却一直在注视着坐在角落的小北，看着他用吸管搅得可乐直冒泡，然后再低头吸足满满一大口的可爱神情。他有时候会走神，更多的时候是在认真听自己唱歌，在一曲终了的时候轻轻鼓掌。
　　“下一首歌，我要送给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希望每一年的今天他都能陪在我身边。”刘震谨慎的又调了一遍琴，一回头却发现他眼中唯一的听众不见了，桌子上只剩一跟吸管孤独的陪着半杯可乐。小北不在，刘震的情歌唱的一点情绪都没有，感情淡的像白开水，听的底下的观众直皱眉。演出一结束，刘震连吉他都来不及放下，直接从台上跳到下面，找那个关键时刻影都看不到的人。
　　“你跑哪去了？”“去厕所了，咋的，你找我有事？”其实小北是听见了刘震的前半句话之后，逃到厕所去的。有些表白是不能听的，听见了他就会内疚，不能好好玩了。“操，没事了。”刘震抱住小北低下头，胡茬在小北的脸上磨蹭。“我渴了。”一句平常的话，被刘震说的性暗示意味十足。“你要不嫌我埋汰，喝这个吧。”刘震没想到小北竟然把他那半杯可乐拿到自己面前，让自己喝，刘震只能无奈的苦白笑，接过可乐一口干了，他现在觉得自己最TM可乐。他不信小北听不懂，只是他还不愿意把身体和心交给自己。
　　偶尔小北会回家，总也看不见哥哥，想念会让他睡不着，可是回去之后又发现那个家早就容不下自己了。看到哥哥和程立那样的恩爱，他的心就算是石头做的，也会被侵蚀，一点一点的出现斑驳的痕迹。所以不和刘震泡在一起的日子，他宁可待在程立的家里忍受着那里的阴森和寒冷。
　　暑假，刘震约小北去海边，还没入伏下水容易着凉，所以两个人就在坐沙滩上吹海风堆沙雕。两个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沙雕房子总算完工了，刘震很满意自己和小北的心血结晶，牵起小北的手，定定的看着那个带一个院子的房子。“以后我们老了就住这，咋样？”
　　刘震不但没有等到小北肯定的答案，反而看见小北一脚把沙雕踹成了沙粒，和周围的沙子融在了一起，然后被海水打湿。
　　“你干什么？”刘震怎么都想不明小北为什么把他们一下午的心血在一瞬间毁掉，这小子到底一天在想什么啊。“所有的美好都会被毁掉，你不觉得吗？”明明是残忍的话，小北却笑的天真无邪。本来应该暴跳的刘震在看到小北眼里不知名的伤痛时，心马上软了下来。他不知道一个19岁的孩子到底受过什么伤，能让他说出这种话。“你听谁瞎白活的弱智理论，你就是我的美好。”刘震拥住小北，轻轻的吻他。刘震并不是嘴很会说的人，他这么说是因为他真是这么想的。小北笑了一下，然后趴在刘震的耳朵上，轻轻的说了一句：“我早就被毁掉了。”虽然小北说的满不在乎，但是刘震却觉得比刚才更心疼。“跟我在一起吧，我保证一辈子对你好，真的。”刘震许下了他这辈子第一个承诺，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正经的说话。
　　小北相信刘震，却不相信自己。他总觉得自己和刘震是没有好结果的，因为他不会爱上刘震，也从来不懂得如何对人好。但是小北也是自私的，他需要一个人，陪着他，带他远离哥哥和程立。如果刘震真的可以一直陪他，倒也不坏。“如果你明天不会后悔，我是无所谓。我感觉我们还挺合得来的。也别说什么一辈子，我这个人是没有将来的。”“那我当你答应我了，你的将来我承包了。”
　　刘震被突如其来的幸福击中了，他抱紧圌小北，在他的后背上乱圌摸一气，根本没有心思去想一个说没有将来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更没有时间去想一对根本不了解的恋人能长久吗？兴奋的血液从下腹直冲入脑，刘震直接把小北扑倒在了沙滩上，一边狂烈的亲吻，一边揉圌捏小北的ru 头。看见小北抿紧嘴唇极力忍住颤抖和shen yin 的样子，刘震觉得自己真是找到了宝，男人ru头有反应的比例不超过十分之一，而像他的爱人这样min 感的身体则更是难得。
　　“从我身上下去，我烦这个。”小北一把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刘震，皱着眉站起来，烦躁的拍了拍身上的沙子。“不吱声还没完了，啃我一身沙子。”尽管被损的都要把那长条脑袋直接钻进沙子里，刘震还是选择了包容，既然已经在一起了，做ai的机会多的是，不一定非得现在急着做，虽然现在沙滩上没有人，但是也确实不是一个私圌密舒适的地方。“我错了，我错了，下不为例。”刘震搂着小北，感觉赔笑脸，然后把他的手按在自己腰上，骑着破摩托载着他回家。
　　摩托车一路狂飙，让刘震的脑袋清醒不少。其实他知道大多数的时候小北对待自己都有点冷淡，尤其讨厌自己碰他。只有在骑摩托的时候，小北会严丝合缝的紧紧抱着自己，把脑袋贴在自己的脖子上。刘震被小北搅和的一脑袋雾水跟进了桑拿房似的，也不知道小北对他到底是什么感觉。


第22章 安慰个屁
　　向东下班在街心公园看见一个小男孩坐在童车上，周围一个人都没有。“你的爸爸妈妈呢？”向东蹲下来和孩子目光平齐，轻声的问，生怕吓到小孩子。小孩盯盯的看着他，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小嘴微张淌出了一点哈喇子。向东才反应过来这么大的孩子还不会说话，就上去捏了捏他的小脸。孩子冲着向东咯咯笑，向东也兴奋起来，抱起孩子又是坐飞机升降机的瞎折腾，孩子笑的更开了，哈喇子都淌到了向东身上。很少见到这么不认生又爱笑的孩子，向东想起了小北小时候。
　　“爸，这就是弟弟吧，好可爱”刚刚经历丧妻之痛的向东父亲没有看刚出生不久的小北一眼，向东却对自己的弟弟喜欢的厉害，恨不得把自己有的都给他。“这个糖可好吃了，等你长牙了给你吃……还有球鞋，等你的脚长大了也给你穿……你什么时候长大啊，赶紧长大好陪我玩。”只有6岁的孩子还不知道他的母亲已经死了，一心沉浸在有伴了的喜悦中。小北，我什么都愿意让给你，除了程立。
　　孩子的妈妈从便利店里回来了，也把向东从回忆里拉了出来。他们走后，向东回头，在树下看见了程立，看样子他来了有一会了。
　　“这么喜欢孩子，去助养一个也行，有时间的时候去看看，但是不能领回家。”
　　“谢谢你。”
　　也许向东只是习惯性的礼貌，但是程立还是觉得两个人的关系没有以前近了，竟然要说谢谢了。他希望向东觉得自己对他好是理所当然的，这样才像相爱的人。“跟我还客气。”程立牵着向东的手上车，然后为他绑好安全带，然后开车回家。“明天高中同学聚会，你去不？”向东问完就后悔了，毕业快十年了，每年的聚会程立都没有参加，他觉得自己的话问得都多余，赶紧又说，“你要是有事忙不用去也行。”“你想让我去，我就去。”程立心里清楚向东很想他去，他也不想总让向东失望，尽管那些同学跟他没什么交情，为了向东他还是同意了。“对我这么好我都不适应了。”向东觉得最近程立对他不是好而是宠，而且宠得有些失真了，真的让他适应不了。他总怕程立那天就不对他这么好了，到时候他真的是适应不了那种落差。“那你赶紧适应吧，还有更好的。”程立笑他傻，哪有人还嫌爱多的。
　　第二天，向东来到聚会的包房，才意识到自己叫程立一块来是多么明智，同学不是带了老公就是领了媳妇，最差的也带个对象。只有向东孑然一身，还好程立一会就能到。
　　“怎么一个人来啊，媳妇有事？”“啊？”向东最不善于应付这种主动热情型的女生，只能淡淡的说一句：“我还是一个人。”“怎么不找啊，眼光太高了吧，想当年我们这些女生你连瞅都不瞅一眼。”女生瞥瞥嘴，估计是学生时代暗恋向东被无视了，现在还泛着酸水。向东抱歉的笑笑，只能以缘分没到应付了事。高中的时候他满心都是程立，几乎看不到任何人任何风景了。
　　今天程立有一场重要的谈判。本来程立要自己上，但是因为向东开了口，所以只能交给铁军处理，不过铁军办事他放心。程立紧赶慢赶的只差一个路口就到聚会的那家酒店了，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程立一看来电显示是小北，合计不是什么正事就给按了。然而电话又不给面子的闹了起来，程立只能接起来，没好气的“喂”了一声。程立沉默的听着小北的声音，突然快速的打轮调头，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他甚至来不及按下“结束通话”。
　　等程立赶到医院，铁军已经被送到了太平间。只剩下一群汉子红着眼站了一走廊，走廊尽头小北陪着一天憔悴了十岁的铁军妻子和他还不太懂事的小儿子。程立走过去“噗通”一声跪在铁军妻子的面前，“对不起。”黑道人的妻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大嘴巴子上去就抽程立。虽然女人的力气不大，但是那种响声对于面子胜于一切的道上人来说足够成为一种侮辱。
　　在爱人面前也不肯低头的程立，却心甘情愿的低下头被一个女人甩耳光，因为他确实欠铁军的。以前铁军照顾程立的生活，耽误了个人大事，中年才得一子，本来应该一家人共聚天伦，却又中了埋伏，做了程立的替死鬼。从这点来看铁军媳妇抽程立几个嘴巴子都是轻的。
　　等女人打累了哭乏了，程立才得以来到太平间看铁军最后一面。白布下面是是铁军毫无血色的脸，和身上数个外翻的刀伤。已经看过一次的小北都不敢再看，程立却足足盯着看了有两分钟，然后颤抖着放下了白布。“走吧。”小北被程立拽着往外走，依然能感觉到程立手微微颤抖夹带着太平间挥之不去的寒气。“心里不好受的话，待在喜欢的人身边估计能好点。”小北挣开了程立的手，他心里清楚能安慰程立的人不是他。
　　“还要给铁军办后事，哪容我好受不好受。”程立也想赶去向东身边，他需要向东的安慰，但是他却不能因为自己感受而丢下一副烂摊子。“这有我，还有你那一帮兄弟，放心吧。”程立看了小北一会，然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向东看了看表，聚会已经开始了2个多小时，程立还没有到，不过还好，大家都喝的酒酣耳热，想过去看今朝的，没空理会落单的自己。当向东放弃等待，认为程立不会来的时候，却看见程立推门进来。他扳着脸皱着眉连个招呼也不打就一屁股坐在了自己身边的凳子上。“你看看你来都来了，也不跟大家打个招呼。”“打鸡毛招呼，认识他们是谁啊，老子是来接你回去的。”程立用自己最后的耐心跟向东说话，他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本来玩的很HIGH的老同学见到程立进来都收了动作噤了声，屋子里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谁不知道程立是阎王爷，得罪了他折胳膊断腿都是轻的，于是聚会不欢而散了。
　　“你如果不想来，你可以不来，范不上冷这一张脸给大家找不痛快。”向东刚才还满心以为等到程立来的时候他可以对他的老朋友们说他已经有了爱人，可是现在他等到的除了一张冷脸还有什么？“操，不是你让我来的吗？你TM以为我乐意来啊。”程立头也不回的甩开大步就走，把向东一个人留在酒店大堂，与冰冷的大理石为伴。
　　程立气向东不但看不出自己的难受，反而去在意那帮无关痛痒的人，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自己在他心里还不如那些八百年见不了一面的什么狗屁同学重要，操，那自己这一趟真TM白来了，安慰个屁啊。


第23章 骨血
　　半夜，小北把铁军的后事安排的差不多了，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程立的房子，竟然看见屋里的灯全都大亮着，而程立直瞪着眼睛仰躺在沙发上。听到程立说辛苦你了，小北才倒过一口起来，刚才他真以为程立被人干掉了。“应该的，铁军叔平时对我也挺照顾的。”小北一边换睡衣一边说。虽然他极力掩饰，程立还是能听出他声音里的沙哑。程立也不知道继续和小北说些什么，还是直圌挺圌挺的在沙发上躺着。他突然眼前一黑，然后感觉到一阵凉爽，总算稍微中和掉他心里的邪火，原来是小北投了一个凉毛巾盖在他脸上。听到小北转身的声音，程立准确的抓圌住了他的手，尽管程立现在被毛巾遮挡的啥也看不见。“别走，陪我待会。”
　　没有回答，也没有被挣脱，程立攥着小北细长的手指，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小北看到程立的胸膛轻轻起伏，知道他在哭，亲人离世不管是谁都会哭，即使这个人坚强如程立。小北回握住程立的手，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底座闭上了眼睛，好累。
　　被丢下的向东不愿回家。竟然走着去了父母的墓地。那是一个老墓园，早就被各种墓碑塞得满满当当，再加上管理不善，墓碑之间仅存的空隙也长满杂草。现在向东真庆幸自己当初应为缺钱而为父母选择了合葬，要不然现在中间不知道要隔几个人了。向东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傻到用手去拔杂草，锋利的锯齿状也不意外的割伤了他的手。看着血滴在叶子上然后滑进土里，他笑的很好看。
　　第二天管理员来巡视，竟然看见有人倚着墓碑睡着了，赶紧把他叫醒。“小兄弟，要睡觉回家睡去，搁这睡觉容易吓死人。”向东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中年的管理员一脸无奈的温柔，直愣愣的瞅了人半天，差点没叫爸。等向东反应过来自己吓到人了，连忙站起来道歉，连说了好几声对不起。“赶紧走吧，以后别在这睡就行了。”向东望着管理员有点佝偻的背影，一滴眼泪落了下来。爸爸如果你现在还活着，你会变成什么样呢？
　　程立醒了，发现自己仍然握着小北的手，然后他低头看见小北靠在沙发凳睡的很不舒服。程立弯下腰想把小北抱到沙发上睡时，小北却已经睁开了眼睛。感觉到两个人脸过于贴近，小北赶紧从地上窜起来，恰好这时电话响了。“我今天没心情出去，有亲人去世了很多事忙……不用不用，你来我怪别扭的，嗯，行，BYEBYE。”小北拒绝了刘震要来帮忙的好意，撂下电话，顺手理了理头发，却已经被程立从身后抱住，只能保持着手放在头上的姿势僵硬着。
　　“谢谢。”
　　小北以为程立是像以前一样抱他，抱小孩一样圈一下就放手，可是程立没有，依然紧紧的束缚着他，几乎让他不能呼吸。“大哥差不多就松手吧，勒死我了。咱俩本来啥事没有，让你这么一抱跟搞破鞋的似的。”不应该的身体接触不要有，有了身体接触就会滋生出不应该有的想法。小北不想让自己变成意圌淫程立的人，所以还是离他远一点，至少不要有身体接触。“操，有这么说自己的吗，不知道意思就别乱用。”程立今天第一次笑了，却依然是苦笑。破鞋这个词听在他耳朵里异常刺耳。一想到小北的第一次给了王强，程立现在还想杀人以及自杀。啥事没有？时至今日，程立也不敢像以前一样拍胸脯保证，他对小北真的啥事没有了。
　　“对了，昨天跟火葬厂定了时间，是第一炉。灵堂也布置好了，阿姨和底下的兄弟都在守灵，今天还要去订白事的酒席……”
　　“你又不是我手下，不用跟我汇报，剩下的事交给我，你好好休息。”
　　“没事，我年轻。，一起吧。”
　　然后两个人随便洗了一把脸，就去处理葬礼其他事宜了，安排车队，订酒席，买寿衣……
　　两个人忙活凌晨一点，带着一身疲累，小北累得直接倒床上和衣而睡。程立抱着他，却怎么也睡不着。反正3圌点就要起床去殡仪馆，程立索性就不睡了，用手支着脑袋看小北睡觉。即使是在程立怀里，小北依然睡的很不安稳，程立抱着他，时不时的拍一拍他的后背，像哄小孩睡觉一样，但小北好像还是噩梦连连。“醒醒”程立看见小北连冷汗都出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叫醒了。
　　“我梦见我哥病了，搁家里没人管。”小北从床上坐起来，拿起手机就要打，被程立按住了。“大半夜的打什么电话，他身体挺好的能有什么病，净说不吉利的。”程立用手去抹他头上的汗，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要是睡不着就起来，反正也快到点了。”还要去医院取遗体，且得忙活一大天呢，程立也不是不担心，只是得等早晨再打，现在打会打扰到向东本就不□□稳的睡眠。小北看了看手机，没有再坚持，跟着程立起身换上黑色西装，和他一起为铁军戴重孝。
　　事实证明骨血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此时的向东正因为着那一夜睡在阴冷潮圌湿的墓地里而发着高烧。向东的艰难的走下床想给自己倒一口热水喝，却发现暖壶里一滴水都不剩，想先烧点却连走到厨房的力气都没有，只能颓然的倒在床上呵哧呵哧喘气。向东觉得自己身上烫的厉害，却从身体里面一阵阵发冷。他找了两片药干吞下去也没有任何效果，剧烈的咳嗽让他的嘴唇干裂爆皮，水分的流失则让他嗓子更加刺痒。不行了，向东知道必须要去医院了。
　　向东手机的快捷键只设了两个，一个是他的爱人，另一个是他的弟弟，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此时的手机全部都关机。向东拨打了120，已经有点耳鸣了，他听不到接线员讲什么，只是机械的说了地址，嗓子就再也发不了声。他的脑子不停的乱想，如果自己刚才说错了地址，又或者接线员没有听清他的话，他会不会死在家里？其实这样也并不太坏，只是看不到程立和小北了。
　　灵堂里在进行遗体告别，所有人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谁也不敢打扰逝者最后的清净。在女人最后的痛哭和一群汉子的默默流泪中，铁军的遗体被送去火化。程立和小北在火化处外的大厅等候，其余的人守在外面。这时候小北才打开手机，一个两个未接来电。
　　小北回了电话，就往外走。“我有点事先走了。”依然沉浸在悲痛中的程立没有太多反映，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小心点。
　　“钥匙借我。”小北管程立的手下要车钥匙。“大嫂你要去哪我送你，得跟老大说一声。”手下们知道在这种时候大嫂要是破块皮少块肉，他们小命都难保。“给我就得了，磨叽什么，完事我跟他说，怎么的都跟你没关系。”小北可不管那个，直接上去就掏兜，摸圌到钥匙就走人。
　　小北火急火燎的赶到医院，看见向东在普通病房睡的还算安稳，放心了不少，转而去找医生问情况。大夫上下打量了一下小北，冷淡的问：“你是病人家属？”“对，我是他弟弟。”“病人还没交费呢？你能交吗？”大夫看小北是个学生，很怕他拖圌欠费用。“我马上去交。大夫我哥怎么样，没事吧？”小北的心悬着，说话声都不自觉带着颤抖。“革兰氏阳性菌引起的发热，上呼吸道感染，如果送来的再晚点就转成肺炎了，现在没有大碍。”“谢谢大夫，我现在这就去交钱。”
　　交完欠下的费用，小北轻手轻脚的走进病房里，握住向东那因为输液而冰凉的手指。感觉到向东动了一下，小北知道哥哥醒了，只是不愿意理自己。“哥，我知道你嗓子不好，那我说你听。前天程立有一个带着他长大的叔叔去世了，所以他心情不好才和你生气，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也挺难的。昨天他一直在忙葬礼的事，今天一大早还要出殡就没顾上你。我也帮着他忙活来着，但是我跟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有对象，都处了快俩月了，没告诉你是怕你看不上他，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小北说的口都干了，向东却依然僵硬着背脊，别着头不看他一眼。“哥”小北搭着床边坐着，俯下圌身子从后面抱住了向东。“哥，你别不理我。”小北眼泪一滴滴流到向东的脖颈上，流入他的身体，他的心。小北从小就很少哭，所以他一哭，向东必定心软。不管小北说什么，他都相信，哪怕他心里清楚按小北的性格说出的话必定是半真半假，眼泪也很有可能是鳄鱼的眼泪，但是他还是会心软，谁让他们是相依为命的亲兄弟呢？
　　“哥信你，别哭了，多大的男孩子还掉眼泪，让人看见该笑话了。”向东转过身扳起小北的脸用手背帮他抹掉眼泪，又生气又好笑的看着他这个孩子气的弟弟。“我还小呢，在你面前哭也没什么丢人的。”小北习惯性的像哥哥撒娇。“你那个对象什么人啊，哪天领来我看看，爸妈都不在了我得对你负责任。”不向东愿不愿意承认，他在听到小北说有了对象的那一刻，他是高兴的，因为这样就不能和程立搅和在一起了。
　　“等你出院的吧，别抱什么希望。”向东一听小北这么说更不放心了，一个劲的问东问西的也顾不得嗓子疼了，不过全部被小北一句“见了就知道”给堵了回去。“我昨天去看爸妈了，你没事也去看看，别老跑的不见人。”“不用了，妈圌的事我不知道，爸的事我也不记得了。”
　　向东知道小北一直还在意小时候爸爸不怎么关心他的事，其实父亲哪有不爱孩子的，只是在看到小北的时候爸爸总想起妈妈，所以不怎么敢面对他。


第24章 齿痕
　　又聊了一些杂七杂八的，向东一瓶输液也挂完了，该休息了。小北帮他叫了护士拔了输液，就走出病房，不想打扰哥哥休息。他刚一出病房正好看见程立急匆匆的赶来，连孝服都来不及换。
　　“你哥……没事吧。”程立这种肺活量的人也能跑的连话都说不连贯，可想而知向东在他心里的地位。“没事，有事我能在这跟你说话吗？”听到小北说没事，程立才能站定了好好的把气喘匀，好好看看小北。他的眼圈是红的，哭过吗？程立理所当然的认为那是因为铁军的离开所掉的泪。
　　“我帮你跟我哥解释过了，你进去只要态度好点就没问题。”小北错身想走去被程立紧紧的攥住了胳膊，动不了。“根本没必要为了我做这么多，你不解释我自己也能摆平。”程立不想让小北为了他再做什么，因为他还不起这份情。“你的办法不过就是强上，我哥现在身体不好，经不起你糟践。”程立笑了，这孩子果然了解自己，不知道还能对他说什么，只能抛出对他最常说的话。
　　“谢谢。”
　　“得了，你跟我就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小北伸出没有被束缚的那只手去脱程立的西服上衣，解开他衬衫的三颗扣子，然后轻轻一扯就看到了他宽厚的肩膀。
　　“这是医院，别闹。”
　　回答程立的是肩膀上尖锐的痛，他侧过头看见小北的牙齿深深的咬进了他的肩膀。真绷得住劲，这么疼连哼也不哼一声，程立就是程立。小北忍不住在心里称赞他，笑着松开了口，帮程立整理好衣服。“这是你总对我说同一句话的惩罚。”
　　程立看见小北的唇被自己的血染到殷红，不觉得恐怖只觉得更加漂亮，还有那说话时的孩子气，说没有感觉那是自己骗自己。但是他有需要履行的承诺，和必须承担的责任。程立松了劲，小北当然顺理成章的抽出了手臂，微昂着头潇洒的离开。“我还有约会，不耽误你俩了，拜拜。”
　　程立隔着衣服按着自己肩上的伤，应该会留下疤。在程立身上大大小小十数个疤痕中，只有这一个是他心甘情愿留下的，一辈子不愿意长好的疤。
　　程立进入病房的时候看见向东躺在病床上，眼睛轻闭着，不知道是梦是醒，可是能明显的看出来他瘦了，只是两天就瘦的能让程立一眼就看出来。程立走过去，帮他拉上被，却吵醒了他。“对不起，那天我心情不好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为什么让小北来跟我说？”向东更愿意听到程立亲口的解释，听他说出事实的全部。“我没让他来，你弟弟想来谁拦的住。”
　　然后两个人都不说话了，程立把枕头垫在向东身后，让他可以舒服的坐着和自己说话，无意间碰到他的袖管觉得空荡荡，捏起手腕一看，骨头竟然那么明显。“怎么瘦成这样，这手腕子再细就TM成娘们了，要是再瘦我就把你甩了。”程立知道向东身体不如以前了不是只因为这一次着凉，而是因为自己前一阵子的冷落，他现在踹自己两脚都不觉得解恨。听着程立嘴里不干不净的数落，向东意外的觉得安心，毕竟他心里还是有自己的，哪怕已经不是百分之百了，但是试问这个世界上谁能做到真正的情有独钟呢，自己应该知足了不是吗？“那你现在就把我甩了吧，胖瘦这种事谁能说的准。”
　　程立把向东搂在怀里，下巴抵着他的肩膀。“太瘦当然不好，zuo爱的时候咯的胯骨疼。”程立低头看见向东靠在他胸口，脸红的不动声色。8年了，按说他的xing经验也不少了，但是每次说起来却还是很害羞。“这阵子我可能还是顾不上你，好好照顾自己。”铁军去世了社团和公司里的所有担子一下子全都压在了程立的肩膀上。程立没有时间浪费在情爱上。
　　“你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小北知道我不知道。”向东其实并不想追根究底，他只是想更了解程立一些。他对于程立的了解其实还停留在学生时代，他现在在忙什么做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可是在程立看来向东就是在对他穷追不舍，他不准备回答。两个人尴尬的沉默着。这时候正好有人送外卖过来，是程立为向东叫的鱼片粥。“来，喝两口。”程立没想到向东这么听话，让喝两口还真喝两口，多一口都不带给面子的。“再喝点，要不拿嘴喂你。”向东的缺点就是脸小和不经吓唬，马上乖乖的喝完了一碗粥。
　　小北说有约会是假的，现在他只能站在医院门口发呆，跟站岗的似的。幸好这个时候刘震打来电话，问了他在哪之后就说要来接他。小北第一次答应刘震约会答应的这么痛快，然后乖乖的等着刘震来接他。
　　“等着急了吧，这破逼摩托老JB灭火……”刘震话还没说完小北就冲过来一把抱住了他，把全部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差点没给他撞趴下。刘震轻轻的摩挲着小北的头发，温柔的说：“你说你家这事也够背的，都往一块赶，不怕，明天我带你去转转运。”刘震一直以为小北心里难受是因为叔叔去世和哥哥生病，一个劲地安慰他。
　　“抱我，紧点。”其实刘震已经抱的够紧了在紧就TM勒死了，但是小北还是觉得不够。“磨人孩子，操，跟哥回家打一炮去。”刘震把小北抱到了摩托上，然后载着他回家。以前再晚小北都要回程立的别墅去住，现在他想和刘震同居，他不想再住在程立的家里，是时候换个环境了。
　　刘震租的房子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只有一张单人床，一个桌子，一个帆布可拆卸的衣柜，锅碗瓢盆都少的可怜。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说：“你也看到了，我这小破屋就能放下一张床，还TM单人的，身家就是一把吉他。你要是乐意跟我，我愿意把我所有的都给你。”刘震以为小北会说不是图他东西什么的，没想到那小子勾住他的脖子就亲。这是刘震第一次被动的让人吻，虽然那小子的吻技不怎么样，却还是把刘震亲的五迷三道的，北都快找不着了。
　　已经辨不明方向不如直接倒在床上，刘震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下面的涨硬已经让他不能再等了。“操，你这衣服怎么这么JB难脱。”刘震脑门子都开始冒汗了，实在是没有耐心烦了，准备直接撕。刘震的劲还没使出来，小北已经推开了他。“对不起，我不想做。”“你怎么把把都TM不想做，那你想咋的？”不都有反应了吗？为什么还说不想做？一天到晚憋着不难受吗？刘震这长条脑袋就想不明白了，小北既不是无能又不是冷淡，怎么就每回一上停就TM说不行。
　　小北深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说：“对不起。大概一年前我有一次不、不怎么愉快的性经历，所以我现在对这事还接受不了。要是你难受我可以用手帮你解决，嗯，用嘴也行。”说完小北就去解刘震的裤子，在拉链被拉开前，手被刘震按住了。“不用勉强，这点破事都忍不了，那还叫老爷们吗？再说手我自己也有。”刘震握住小北的手，摆弄着他的手指：“你手虽然好看，论手活肯定如不我。”
　　刘震拥住小北，轻轻的拍他的后背，吻他的脸。能让他那种人说出“不怎么愉快”这种话肯定是相当痛苦的经历。心疼盖过了□□，刘震决定不再勉强他，等待时间帮他消除阴影，即使他现在的老二已经硬到发疼了。“我发现你也挺弱智的，别对我这么好，没后悔药卖。”小北没想到刘震会对自己做到这一步。以前他以为刘震只是一个三分钟热度的人，所以他会选择刘震取暖，可是现在面对一个全情付出的刘震反倒不敢接受不会玩了。“我乐意，而且我这人从来不吃药，贼皮实。”刘震不在意小北以前发生过什么，也不在意他心里到底装的是谁，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实实在在的拥有他，这就够了。
　　入夜，两具紧贴的身体在狭窄的单人床上安心的睡着。


第25章 见家长
　　程立和向东也在单人病床上相拥着睡觉，尽管病房里有陪护床。突然一阵急促的铃声和着震动响起，是程立的手机在床头柜上不安的跳动。“嗯？”程立有点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因为这个该死的电话吵醒了刚睡熟的向东。向东没有听见程立再发出任何声音，电话里的内容他听不见，但是却有不太好的感觉。
　　“什么也不用做。”
　　一分钟过后程立才说了第一句话，声音低的都快要到床底下去了，里面有掩饰不了的疲惫与无奈，当中那一闪而过的杀气让还在低烧的向东出了一手心冷汗。“对不起，吵醒你了，我出去抽根烟，一会就回来。”这已经是今天他说的第几句对不起了？还有那印在额头上没有温度的吻，向东闭上眼睛不愿再想，白天才找回来的些许温情经不起这样的猜疑。
　　程立走出住院楼，掏出烟盒手轻轻一抖，一根烟从里面弹出来，他顺势夹起点上，狠狠的吸了一口，然后深呼吸一般慢慢的吐出烟圈。刚才那个事逼的手下又跟他汇报小北的事，什么大马路上的拥抱，什么被人搂着去了一个破房子就再没出来。呵，这是准备跟人同居了。小北这种连寝室都不愿意住的人，竟然也会跟人同居了。这一天天的，程立这绿帽子戴的TMD冤不冤？多少次他都想把那大长头发解决了，可是他连下手的理由都没有，操。
　　程立抽完了仅剩的半盒烟就返回了病房，想要继续搂着向东睡觉。当他的手触到向东的后颈时，还是觉得温度有点高。“怎么还在烧？叫护士来给你打个退烧针得了，老这么烧多难受啊。”“不用，明天就好了。”程立看着烧的脸蜡黄的向东心一阵阵的疼，像是得了心绞痛。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紧的抱着他，试着中和掉他稍高的体温。
　　因为昨天晚上□□被生生的憋了回去，刘震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睡醒，起来的时候小北那半边的床已经空了。刘震有点慌乱的抬头寻找，发现小北在那擦地呢。地上原本那些乱七八糟的杂物已经被归置好了，垃圾也清出去了。刘震一下子跳下床从后面抱住了弯腰擦的挺来劲的小北，照着脖子一边亲一边说﹕“操，有媳妇的感觉真爽了。”“谁是你媳妇，你怎么不说你是我老婆呢？没刷牙恶心不，滚远点。”小北皱着眉头继续收拾卫生，这屋要再不收拾非滋生的全是病菌不可细菌就要摞落了，他估计住不了两天就得挂了。
　　刘震以前从来不觉得有固定的对象有什么好，反正都是做，不固定的更刺激更新鲜一些。就是这样一个不着四六的人，现在突然想跟小北就这样过一辈子。
　　“小北，咱们就这么一辈子吧。”
　　“歇了吧你，我还小呢。”一辈子太久，还是只争朝夕吧。
　　向东的病好了，“见家长”也就提上了议程。“见你哥我这形象可以吗，要不去买个像点样的衣服？”刘震觉得小北那个大哥挺难应付的，怎么的也得捯饬的像那么回事啊。他昨天刚刚剪掉了长头发，理了一个干净的板寸头。“就为了见面你剃了这么个劳改犯的头？看着更不像好人了。”小北其实就是带着刘震去走个过场，没想到刘震这么当一回事。他忍不住揶揄一下刘震来缓解他紧张的心情。“像劳改犯啊？那咋整啊，头发也长不回来了。”刘震挠着头一阵懊恼。
　　“逗你呢，什么头型都差不多，反正怎么捯饬你也帅不起来。”小北扳着刘震的脑袋仔细的端详着，得出这么一个结论。
　　小北看着刘震，刘震也看着小北。小北远看身高身材肤色都很出挑，细看五官肤质也是非常精致漂亮，走在路上经常有小姑娘回头特意看他何况人家学习也好，很少去学校上课，从来没有挂过科，该拿的绩点竟然也能拿到。刘震在他身边走着有时候会觉得自卑，觉得配不上他。这样的人就算心里有别人，能在自己身边也是自己的福气。一想到这儿，刘震就觉得东西买少了，小北就一个哥哥，他可得给忙活好了。
　　第二天到了小北的家，刘震有点惊讶，他的哥哥竟然不是自己在酒吧见过的那个火爆脾气的男人，而是一个看起来很温柔和善的人。长相和小北有7分相像，面部轮廓更柔和一些，不像小北总是带着几分邪气；哥哥身高比小北略矮一些，身形也稍窄一些，但是也有177，也是一个漂亮的男人。看起来应该不难对付，刘震放下心来。和小北这么像肯定是亲哥没毛病，但是那个小北老喊他哥的SB又是哪冒出来的啊。
　　“这是我哥，你也跟着叫哥就行。”向东比小北大六岁，而刘震比小北大四岁，小北让他叫哥没毛病。
　　“哥，这是刘震，我对象。”
　　“你好。”
　　向东率先伸出手，刘震愣了一下，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握了回去。“大哥您好。”
　　“招呼不周，赶紧进屋坐吧。”向东把刘震让进屋里，给他倒茶拿水果，还跟他说“以后来家里不用带东西，想吃家常菜了就过来。”
　　“谢谢谢谢。”刘震还真没对人这么温柔客气的对待过，连声道谢。他觉得小北的哥哥人很好，性格比经常毒蛇冷漠的小北来得温暖许多。他觉得自己这次“见家长”应该没什么问题。
　　刘震坐定了，喝了茶吃了水果，向东才开始了属于“家长”的询问。“恕我冒昧的问一句，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还有什么人？”向东以看刘震这打扮这做派就知道这人不单纯，小北跟着他能不能行啊，别再被人骗了。他虽然不会表露出什么，但是对于刘震的人品性格能力心里还是打一个问号的。“我，我晚上在酒吧驻唱，白天在一个哥们的工作室里交小孩弹吉他。我父母离婚了，后来又都各自成了家，这里就我一个人。”刘震答得好像理直气壮底气挺足，其实心里虚着呢。他自己心里也清楚，哪有人家愿意把孩子交给自己啊，可是都已经这样了，他是无论如何不会放开小北的。
　　向东轻叹了一声，估计也是个童年不幸的可怜人，如果是家庭幸福谁能放任自己的儿子喜欢一个男人呢。“哥，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我就认准他了。”小北混不吝的宣言，让向东想笑，他那个任性的弟弟永远都是这样，什么都愿意自己说的算。只要小北喜欢就好，只要不是程立就好。向东没有再问，让刘震随便坐，然后自己就进去给他们做饭了。
　　“媳妇，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差点给我干哭了。”刘震是真感动，声都颤抖了，是真要哭不是夸张。“我哥还在呢，别有事没事乱发情。”小北挥掉了刘震黏在自己身上的爪子，皱着眉头看电视。他根本就没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感人的地方，只不过是让哥哥放心的套话而已。
　　不一会有人拍门，向东连忙从厨房跑出来开门，连锅铲都来不及放下。门开了，他竟然看见程立一脸疲惫的站在门口。“今天怎么这么早？”向东有点惊讶，这几天程立不知道在忙什么，总是到后半夜才回来，后来倒头就睡跟自己几乎没什么交流。“脑袋有点疼，可能是最近事太多闹的。”程立搂着向东往里走不注意踢到了地上的鞋，低头才发现门口多了一双大鞋。“谁来了？”“小北对象。”
　　程立压根就没想到还有这节目，皱着眉头往里走，果然看见了让他闹心的已经剪掉了长发的“大长头发”，还有紧挨着他坐一脸错愕的小北。小北像小学生一样站的笔直，定定的望着程立。小北为了避开程立而特意选择了他“绝对”不会在家的下午时段，可是他偏偏回来了。小北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用略带尴尬的声音介绍着﹕“这是我哥的爱人，程立。这是刘震，我的……爱人。”说完这并不算长的一句话，小北才能稍微顺畅的呼吸家里有点紧张的空气。
　　刘震的疑问终于解开了，原来那个男人是小北哥哥的男朋友。刘震迟疑了一下，然后伸出了手“你好。”“嗯，你好。”程立也场面的应付的握了一下，在道上混了这么久也算有头有脸了，什么人没见过，何况刘震。
　　向东把饭做好了，饭菜的香气缓和了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4个人坐在方桌上共进晚餐。还没开始吃，程立就张罗着要开瓶酒。“不是脑袋疼吗，别喝了。”向东劝他，大下午的喝什么酒，吃个家常菜就好了。小北听到哥哥的话下意识的抬头看程立，正好撞上他的目光，逃不开，躲不掉。
　　“你说咱弟弟带对象回来这么高兴的事，怎么的不得喝两口，开去。”程立虽然在和向东说话，却还是紧盯着小北不放。直到向东把酒给他倒上，程立才移开了目光，温柔的看向向东。小北怎么也没想到程立能心平气和的和刘震坐在一个饭桌上喝酒，没事还碰两杯，整的跟铁哥们似的，只是程立这酒也喝的太猛了点吧，一口就干下去一杯，不是脑袋疼吗，现在连胃也不要了？
　　“没有你这么喝酒的，怎么的也得先垫两口饭啊。”向东实在看不下去程立这么霍霍自己的身体，起身想要去给他盛碗饭。
　　“让他去。”
　　向东转头看见程立略微抬起的下巴指着小北的方向，他抿了一下嘴唇语气更加温柔﹕“我去吧，你让小北好好吃饭。”程立没有理会向东，而是对着小北说﹕“我让你去盛饭，怎么的我指使不动你啊。”程立觉得自己在向东去外地上大学那四年，一直单独带着小北生活，还给他开家长会，这跟亲哥也差不多了，让他给盛碗饭是天经地义的。
　　而小北觉得程立的表情不是要吃饭，简直是要吃人。要是换了平时他早就跟程立干起来了，可是今天是正八经的见面，还是不要表现的太在意程立。看着小北颠颠去盛饭，程立扫了一眼刘震不自然的脸色，僵硬的表情终于有所松动，然后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等着小北给他端饭过来。冒尖的一大碗饭程立一点也不含糊的开吃，丝毫没有注意到饭桌上只剩下他淅沥呼噜吃饭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小长假快乐


第26章 长兄如父
　　吃完饭，小北和刘震就回去了，还顺便带了一些剩菜回去，留着明天早晨吃。刚才还拥挤的饭厅，现在却显得有些空旷。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表现跟吃醋一个样？”向东努力用调侃的语气说话，但是也掩饰不了他的在意，他的心慌。
　　“跟那不挨边，我就是看不上那个刘震，怎么的，看你那意思你同意了？”程立就想不明白，向东怎么能放心小北和那种人在一起。
　　“我看他俩挺好，你看不上是因为你自己的私心吧。”向东并不想把话挑明，可是今天晚上的晚餐是他这辈子最难以下咽的一顿，就像有一根刺卡在他的喉咙，扎在他的心上。
　　“没完了是不？你知道他是啥人呢你就同意，你知道他gao过多少男的女的，这样人你也敢把小北往他身上推，你怎么当哥的，就不怕他得bing？”程立有的时候脑筋真粗的像钢筋，他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以前在向东那里打不得骂不得的小北，现在却可以如此轻易的被交给一个不靠谱的人。
　　“我推他？”向东像是轻轻的重复着这三个字，是小北自己带对象回来的，现在居然变成了他把小北推给了不好的人，世界上还有这样的道理吗？
　　“你当哥的都不管，我cao哪门子闲心，以后我也不管了”程立一甩门，去小北以前的房间睡了，只剩向东自己对着一堆碗碟和残羹剩饭发呆。
　　向东也明白，三个人共同生活了8年，如果程立和小北没有半点感情是不可能的，毕竟谁都是人不是神。可是向东就是无法让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们发展。为什么明明知道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却偏偏奢望一心一意天长地久。
　　这还是程立第一次来小北的房间，以前最多也就是在门口晃过几眼。他的房间很简洁，几乎没什么多余的装饰，只有一个柜子，上面玻璃门里装的都是书，下面木质门里装的是衣服。程立甩掉拖鞋，仰躺在有点狭窄的单人床上，他下意识的闻了闻，已经没有任何小北的气息了。程立有些失望的侧过头，看见床头柜上一张照片孤零零的立着。照片里面天是阴的，人是湿的，只有三个人的笑脸是灿烂的，好像能扫尽一切阴霾。
　　那是小北12岁生日的时候，程立开车带着小北和向东去海边玩。程立和向东在海边踏浪堆沙玩的正开心，在旁边骑自行车的小北被一个浪打进了海里，程立赶紧跳下去把他捞上来。程立以为小北会既怕又感激，结果那小子嘟着嘴鼓着脸埋怨自己不救他的自行车，气的程立又把他扔回了海里，三秒之后程立又把他捞了上来。
　　程立拿着照片笑了，相框上的玻璃却映出他眼里的无奈，从什么时候起三个人的快乐只剩下回忆了。
　　夜里程立出来上厕所，看见向东竟然趴在一篇狼藉的餐桌上就这么睡着了。
　　“怎么搁这睡上了，赶紧脱了进屋睡去。”
　　向东抬起头，脸色苍白、眼圈发红、目光空洞的看着程立，没有说话转身就往屋里走。程立一把就抱住了向东，把他不安扭动的头死死的按在自己胸前。“我不同意小北和刘震在一起，不是我想跟他怎么的，是我觉得那人不行，小北要找个好样的我没有任何意见。”程立尽管挺喜欢小北，但是从来没有想过把他绑在自己身边，小北也是一样从来没有想过和自己在一起。只是手下去查了刘震的底，他以前混乱的私生活让程立不能放心把小北交给他。
　　“那怎么办，小北一向主意很正，我也管不了他。”小北毕竟是他的弟弟，向东终究还是担心的。
　　“去睡吧，别整的咱俩的话题好像只有小北似的。”
　　程立生硬的结束了对话，拖着向东去睡觉，他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话题就只有小北，为他担心，为他争吵，学生时代的倾心相谈早被扔到太平洋了，程立看的到却无力改变，就这样凑合过吧。
　　小北和刘震拎着菜晃晃悠悠的往回走，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慢慢拖长。
　　“你哥人不错，长的也挺好看。”刘震突兀的开启的话题，结束了两个人之间尴尬的沉默。
　　“看上了？去追吧我不介意，你要是能从程立手里把我哥抢过来，我得老崇拜你了。”刘震有这种感觉小北一点也不意外，就像他从来不介意程立爱哥哥而只是喜欢他一样。
　　“憋着让我把你哥抢过来，然后呢，你有什么企图？”
　　刘震的调侃一点都不自然，没有任何快乐的影子。刚才在饭桌上的时候，刘震就知道了小北心里一直以来装着的人是程立。本来他想再向小北确认一些，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他也想听到小北说不。可是他终究还是没有问出口，不问就可以装傻，他怕小北像每次一样诚实的说出他爱程立，爱了很多年。
　　“等你抢过来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刘震从身后抱住小北，不断在他的脖颈后面梦呓般的说着我爱你。
　　小北握住刘震的手，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刘震说一百遍“我爱你”在小北心里竟然不及程立轻描淡写的一句“给我盛口饭”。小北也知道这样对刘震很不公平，他也在努力忘掉对程立的爱，可是那爱就像纹身一样刺在他身上，怎么也抹不掉。可能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而爱最不公平。
　　程立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抽烟，最近他的烟越来越重，从三天一包一下子飙到一天一包。
　　“老大”程立的手下知道老大最近因为“大嫂”的事心情不好，所以跟他说话的时候都战战兢兢的。
　　“有屁放。”程立吐出一口烟，不耐烦的甩出一句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那啥，大嫂还来不来了？之前和他打扑克还欠他2000块钱呢。”
　　“给我也一样。”程立等着手下往出掏钱，没想到那小子还搁那傻站着。
　　“那个，我现在没钱，我合计大嫂啥时候来，我再跟他玩两把，然后把账填了。”道上的这帮弟兄都是挣一个花俩的主，手里就没剩过钱，都是以账抵账的。
　　“操，没钱你说个屁，滚一边去。”
　　程立本来合计不在家里待着能忘掉小北，没想到那个SB又给他来了这么一出，操，真TM到哪都消停不了。
　　程立开车回了自己家，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会。钥匙往里一插，程立才发现房门没有反锁，门开了他看见小北正拖着个箱子往外走。
　　“我回来收拾东西。那天我不知道你那个点回来，不是成心给你添堵。”
　　“不是我堵不堵的事，你处对象我不反对，但是你知道他到底是啥样人吗？小小年纪学人家同居。”程立还真不知道那个大长头发有什么魅力，能让小北这样的人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操，真TM想不明白。
　　“我马上就19了，也不小了。你当年跟我哥同居的时候还没到18呢，我跟你比算晚的了。”小北也不是故意跟程立较劲，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和程立总是针尖对麦芒，顶着尖上。
　　“行行行，我不说了”程立无奈的苦笑，从夹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袋递给小北。“你自己看。”
　　小北皱着眉头满心疑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一沓照片和一张打印好的excel工作表。照片上男女都有，一共有7个人。Excel上打印的是刘震的开房记录。从上大学开始到今年，5年时间400多次记录。
　　“没想到刘震还挺有能耐的，妹子成色不错啊，男的长的次了点。”小北笑呵呵的挨张照片看过去，没有任何一点不快的神色。不止刘震有意思，程立更有意思，真是没事闲的，查这些不着四六的东西。
　　“还笑？就这种人你喜欢他什么？”程立紧盯着小北，他就是不相信小北会喜欢刘震那种人。
　　“活好啊，喜欢他干得我□□不行吗？”小北歪着头笑着看程立。
　　“你TM再说一遍，我打折你的腿，让你再也出不了这个门。”程立又拿出了家长脾气，他真感觉自己易燃易爆炸。
　　小北知道程立真生气了，也不敢再惹他，赶紧收敛了坏笑，轻声说：“我和他还没做过呢，我不喜欢那事。”“他是好人。我说不想做，他就真的不碰我。”
　　程立愣住了，刘震能做到这一步，他属实没想到，如果换成他自己恐怕都做不到，同是男人他知道那种滋味有多么难以忍受。
　　程立无话可说，如果刘震能一直对小北好，他也认了。“是不去那大长头发那，我送你。”他抢过小北手里的两个箱子就往门外走。小北拒绝，程立坚持，最后小北只能由着程立拖着箱子在前面走，自己像小时候一样跟在他后面。
　　“你哥真去助养了一个孩子，明天还让我跟他去看，养个孩子他能少点时间乱想，也挺好。”程立习惯性的把什么都告诉小北，毫无保留。
　　“这回好好养吧，别整得孩子再跟我似的，还不够你们闹心的。”小北把头靠在车窗上，程立的车速很快，窗外的景物被拉成直线。
　　“像你不好？我觉得挺好。”程立去握小北的手。小北的身体僵了一下，转过头却看见程立在专心的开车，也就没有挣脱任由他握着。
　　很快就到了刘震家那条狭窄的巷子，宽大的路虎把小路挤的只剩一点空隙。小北想挣开程立的手，可是却被越攥越紧。没办法小北只能别扭的用左手去掏右边的兜，把钥匙和附属卡塞到程立空着的右手里，可是程立又强硬的直接塞回到他的口袋。
　　“你留着吧，要是哪天那大长头发对你不好，再回来住。钱也拿着，该吃吃该喝喝，别屈着自己。做的时候想着戴套，别嫌麻烦，对你的身体没坏处。”程立缓了一口气接着说：“在外面的时候收敛点，道上的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要是做的太过让我下不来台，你也保不住他。”
　　小北定定的看着程立，他甚至不相信这段既细心又磨叨的话是从程立的嘴里说出来的，一向底气十足的程立竟然也会有气短的一天。
　　小北箭一样的扎进程立怀里，抱紧他，把脸贴在他的脸上，极力忍住声音里的颤抖：“你要是我爸多好。”那样小北就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程立的爱，和他亲昵，要是那样多好。
　　“净说傻话，那我和你哥算啥？”程立苦笑，然后接着说：“快起来，要不然我不让你下车了。”
　　程立轻轻一推，小北就势直起身来，下车，拿行李，一气呵成。然后他站在楼口看着路虎喷着雪白的尾气卷着巷子里的泥泞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假期就二更吧，大家晚安啦


第27章 记得
　　刘震打开门，看见小北一脸疲惫的呆立在门口，脚边放着一个箱子。
　　“这么沉的玩意你咋拿回来的啊，咋不叫接你去呢。”刘震带着心疼的埋怨着，赶紧接过了箱子。
　　“程立送我来的。”
　　刘震唯一不太喜欢小北的一点大概就是他的诚实，。就不能说是打车回来的吗？不过那个男人居然能把小北送过来，还真TM活见鬼了。
　　“我想先去洗澡，东西明天再收拾吧，累死了。”
　　小北把水流开到最大，水温调到最低，然后在莲蓬头正在方蹲下，冰凉的水打在他的头发上，激起的水花溅在玻璃上模糊一片。
　　“怎么洗个澡也能把眼睛洗的跟个兔子似的。”小北身上任何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刘震那双聚光的小眼睛。
　　“啊，洗头膏进眼睛里了，沙挺。”小北想转开头，可是他的脑袋却被刘震牢牢的抓在手里。
　　刘震吻着小北的眼睛，伸出舌头轻轻的描绘小北眼睛有些狭长的轮廓。
　　“你真好闻，我想要你。”刘震的声音沙哑迷离，吻得愈发深情起来。
　　“有什么好闻的，不都是你那洗头膏的味。”小北低头猫腰从刘震的胳膊下面溜了出去，赶紧躲进了被子里装睡。
　　刘震直圌挺圌挺得站在床边，眯起眼睛看天花板上蒙了一层灰和油腻的灯泡，直到觉得酸疼才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知道小北刚才哭过，为了那个叫程立的男人。
　　程立回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好看见向东拎着大包小裹的从出租车里出来。
　　“买的啥呀，这好几大包。”程立看着他的手被塑料袋勒出了红痕有点心疼的埋怨。
　　“都是些小孩的东西，看着挺好玩就买了。”
　　回到屋里，向东不厌其烦的把买来的婴儿用品一样样的掏出来给程立展示，高兴像个刚收到生日礼物的孩子。
　　“现在的小孩东西做的可真精细，咱那时候哪有这个啊。”向东拿了个婴儿样的娃娃在程立耳边比划，一按他的小手竟然蹦出了“爸爸”两个字。
　　程立斜着眼睛去看，兴趣缺缺的“啊”了一声，然后继续拿着遥控器发泄似的乱按。他对那个连面都没见过的孩子一点兴趣也没有，抑或是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小北最后的那句话上，如果他一辈子可以有一个孩子让他倾心去爱，那个孩子只能是小北。向东看出程立的不耐烦，也没有说什么，因为不管他起什么话头，程立都懒得去接，还不如省点吐沫。
　　第二天，程立载着向东来到了儿童福利院，院长把那个属于向东的孩子抱了出来。
　　“那天我去婴儿房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这小家伙在看我，我觉得他的眼睛像你。”向东一直觉得人与人之间的际遇全由缘分牵引，当他看到这个孩子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注定是自己的孩子，即使没有血缘关系。
　　“是吗？来我瞅瞅，你是谁家的臭小子，居然敢像老圌子？”程立总算想要抱一抱这个名义上也算他的孩子的婴儿，可是他的手还没有触到小孩柔软的棉质衣服，孩子就哭闹起来，拼命往向东怀里挣。
　　“看来我还真没什么孩子缘，拉倒吧。”程立手回了已经伸出去的手，有些尴尬的看着用亲吻哄着孩子的向东。
　　“你也不是没孩子缘啊，小北小时候就愿意跟你玩，连我这亲圌哥都和他玩不到一块去。”
　　其实向东只是顺着程立的话这么一说，但是在程立听来却很刺耳。不过这次程立终于学聪明了，没有在和向东多做争吵，直接去边上没人的地方抽烟了。
　　“现在我只剩你了，宝宝，千万不要长成不听话的孩子。”向东看着睡熟的孩子喃喃的说。
　　在回去的车里两个人依然没有什么交流，使得车里本来就狭小的空间更加压抑。
　　向东没话找话的问：“小北和刘震处的还好吧？”
　　“我哪知道。”程立皱着眉头往窗外弹了一下烟灰，然后继续专注的开车。
　　如果是以前程立会突然兴起，把车开进树林里，强迫向东接受他。可是现在他们只有寡淡无味的xìng爱，如同流水线作业一样，5分钟前圌戏，30分钟活圌塞运动，然后各自洗澡，背靠背睡下。今天晚上也是如此。
　　“我们当初是谁先说爱的，还记得吗？”向东的声音没有任何杂质，因为那样没有ji情的xìng爱给不了他可以回味的余韵。
　　“没谁先说吧，看对眼了就在一块呗。”被睡意笼罩着的程立回答的有些缺乏耐性，然后听见向东没有接茬，也就不再抵挡身体的困倦睡了。
　　忘了吗？早就忘了吧。是你先吻我，先说想在一起的。现在你又先转身忘记，原来这就是爱情，男人之间的爱情。向东这样想着，竟然也睡着了。
　　刘震的驻唱工作有今天没明天的，他这个人又没什么理财观念，这回家里又多了一口人，生活压力还真是不小。刘震白天又多打了一份工，白天的时间都满了没法圌像以前一样陪小北回学校上课。傍晚他回到家里看见小北正在厨房里像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我做梦都没想到，我现在回家能吃现成的了，你真好。”刘震一把抱住了小北的腰，嘴唇在小北的后颈上摩擦。
　　小北一手拿的锅铲，一手扶着锅，根本没有手来摆脱刘震的束缚。“你别老闹我，本来我就不会做……”小北还没说完的话尽数被刘震吞进嘴里。
　　刘震搬过小北的脑袋吻的很投入，压根就没意识到现在的姿势让小北很难受，更忘了锅里还做着菜。
　　直到“刺啦”一声响，伴随着烟熏火燎的糊味，刘震才放开了小北。
　　“你TM想把我脑袋拧掉啊，看这菜全黑了。”小北转了转自己的脖子，让刘震这么个搞法，他肯定得得颈椎病。这菜全白瞎了，锅也糊个够呛，刷起来且得费些力气。小北都服了刘震这个乱发圌情的白圌痴了。
　　“没事，黑了我也照吃，全给你吃光。”刘震手也没洗就不怕烫的伸进锅里，抓起菜塞进嘴里，这顿大嚼特嚼啊，恨不得把牙花子咬出圌血来。
　　“你傻呀，吃糊了的菜也不怕得癌症。”小北按住刘震的手，阻止他的弱智行为。
　　“你担心我？”刘震又把小北抱在怀里，爱怜的轻吻他的脸。“没事，我这人吃啥都不带有病的。”刘震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小北随便一句话就能把他给感动个够呛，他知道小北对他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他缺的只是时间。他有的是时间，他不怕等。
　　第二天，刘震下班回来，看见小北用手机支付宝交水电费。小北刚要点确认付圌款，手机就被刘震抢走了。
　　“我刚要付圌款，你干什么？”小北皱着眉头，还差一步就搞定了，这弱智捣什么乱。
　　“我不许你花程立的钱，你是我的人。”刘震知道小北的钱都是程立给的，这让他自尊心很受伤。他强硬的扳过小北的身体，紧紧的抱住，不断重复着﹕“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
　　小北不想听他一直重复一句话，就凑近亲了刘震一口，没想到被刘震咬住不放。刘震的吻狂热，但是仍不足以让小北迷乱沦陷，反而使他的头脑越发的清醒。
　　“我想要你。”
　　【中间就是打了一个飞机，不让写我就不写了，等都完结了给大家发txt】
　　“我爱你。”刘震话语中有浓到化不开的爱意，还有一种承诺般的坚定。
　　“我”小北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说点什么应景，可是他就是骗不了自己的心，也不忍心骗刘震。
　　“我饿了。”小北说饿了也是一句纯实话，傍晚从刘震回来一直折腾到天都大黑了，他真的饿了。
　　刘震笑了，小北还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肯说违心的话，也许自己就是爱他这一点，抑或是爱上他对程立的深情。刘震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这么爱小北，就这么不明原因的沉迷，深陷，不能自拔。
　　“那我让你吃我。”刘震又吻上了小北的唇，只是两片薄唇而已却让他怎么吻也吻不够。
　　“我不吃你，嫌你肉臭。”小北别开脸，假装嫌恶的开着玩笑，然后装作随意的推开刘震，冲掉身上那些黏糊糊的东西，走出浴圌室找东西吃。
　　作者有话要说：
　　【中间就是打了一个飞机，不让写我就不写了，等都完结了给大家发txt】


第28章 吻痕
　　在学校里，小北没有课的时候一般会去琴房呆着，因为他办的是走读没有寝室能够让他休息。
　　一曲终了，小北听见身后的门开了，他以为是刘震，没想到竟然看见程立。
　　“你怎么找到这来了？”在小北上大学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程立还从来没有来学校找过他
　　“问你同学知道你在这。刚才那什么曲，挺好听。”这是程立第一次听小北弹琴，以前向东总是在自己面前说他弟弟钢琴弹得多好多好，可是从来没有见小北弹过。
　　“刘震写的，我弹着玩玩。”
　　爱上那大长头发了？这个问题在程立的脑袋里一闪而过，然后他咧着嘴笑了，虽然这笑里一股黄连味。
　　“我和你哥啊，一天天的越来越没意思，真不知道怎么整好。”
　　程立随便说个三言两语，小北就已经知道他和哥哥过的不好，或者可以说过得很抑郁，要不然程立也不至于大老远的跑到学校来找自己。
　　“我觉得你们应该换个环境，别老搁家里憋着大眼瞪小眼的。”小北建议程立领着哥哥去旅旅游，当渡蜜月了，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要是你想去哪？”程立跨了一步硬把小北挤到了一边去，和他并排坐在了琴凳上。
　　“洛杉矶啊，环球影城，斯台普斯中心，必去。”
　　程立转过头，摸了摸小北的脸，又拍拍他的头。果然还是个孩子啊，跟大人一点都想不到一块去。
　　程立在摸脸的时候，余光扫到了小北的脖子，上面错落着淡红色的吻痕，他的笑戛然而止。
　　“做过了？”
　　小北有些怔愣，他仿佛听到了程立声音里的颤抖。程立才不可能这么脆弱这么失态，小北觉得一定是因为程立离他太近，让他紧张到连耳膜都颤抖了。
　　打飞机也算做过了吧，小北从来不想隐瞒程立，他直视程立的眼睛，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嗯”。
　　程立笑了，在混音效果很好的琴房里显得格外响亮。他是真的想笑，笑自己SB，人家俩是对象，不□□还TM干耗着啊，自己凭啥认定了小北会为自己拒绝别人。笑过之后，程立又恢复了冷静。“你回去吗？回刘震那儿我送你。”
　　小北没有拒绝，像以往每次一样，跟在程立身后，出了琴房上了车。
　　车上，程立油门踩的死死的，恨不得能把踏板踩掉，车在公路上疾驰如飞，灰尘和碎石被卷起，留下一串灰白的烟，跟场地汽车拉力赛似的。
　　“你慢点开，我现在可不打算陪你一起死！”小北紧紧的攥着车窗上面的把手，怒气中带着深深的担忧。
　　程立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小北话里有话，好像他的意思是以后要陪自己一起死。程立一脚刹车踩下去，车胎与平坦的板油路面摩擦发出骇人的声响，而小北也被颠了起来，差点摔在玻璃上。
　　“你干什么，MD想撞死我啊”虽然没有撞破头，小北的身体也被撞得生疼，程立上来就把车开的飞起，根本没有给他系安全带的机会。
　　程立皱着眉头压了过来，小北紧张到动不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害怕和程立身体接触。
　　可是程立什么也没做，只是帮他扣好了安全带，然后又回到驾驶座上开车。不过车速已经慢了下来，回到了正常的速度。
　　向东5点多钟下班回家，程立还没有回来。其实向东也已经习惯了程立回来的越来越晚，他甚至认为如果有一天程立离开他，他也应该能适应吧。
　　向东给自己热了一点剩饭，对付着吃了一口，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主播的唠唠叨叨。
　　向东没想到一会的功夫程立竟然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一兜子花花绿绿的资料，说是要去和自己去旅游。
　　“看看想去哪，我去旅行社办，然后赶紧跟公司要年假，咱过两天就走。”程立一旦打定了主意就马上行动，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向东上飞机。
　　“怎么这么急？年假得提前向公司申请。”向东一脸疑惑的看着程立，不明白他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破公司不给假就不干了，我养活你，赶紧的看看想去哪？”
　　不干了？说的轻松，向东现在除了工作，还可以做什么。如果连工作都没有了，他真怕自己变成废人一个。向东强打起精神，一本一本的翻看各个地方的旅游宣传册。
　　“你的意思呢？”向东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但是他还是习惯问程立的意思。
　　“美国吧，听说那好玩的挺多。”程立很少有时间关心这个玩乐方面的事，下午听小北说了一嘴想去环球影城和湖人队的主场斯台普斯中心，脑子里一直装着这事，向东一问他就顺嘴说了出来。
　　“我想去希腊，听说爱琴海的海水是世界上最漂亮的蓝色，还是同性恋的圣地呢。”
　　“行，听你的。”程立觉得看海没多大劲，他们生活的这座城市三面环海，早就看腻了那只会反射天空颜色的海水，闻够了腥粘的空气。但是程立还是没有犹豫的就答应了，只是为了找回他们曾经的美好。
　　向东笑了，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为了程立少见的早归，少有的迁就。
　　“对，这样一天天老乐乐呵呵的多好，要不咱俩谁瞅谁都闹心。”程立拥住向东的腰，把他固定在自己怀里，死死的；然后把手伸进他的衣服了，在他的光滑的背脊上抚摸，听着他逐渐粗重的呼吸。
　　“做吧，我们。”程立的声音也变的沙哑，灼热的呼吸喷在向东的耳边颈侧
　　“我没洗澡”向东一向都是睡前洗澡的，他根本就没想到程立会这个点回来，更没想到会给他带来久违的JI QING。
　　“我不也没洗吗，咱俩都这么多年了，谁也甭嫌呼谁。”
　　向东突然觉得程立还是爱他的，也许只是时间让他们的爱换了一种形式，一种老夫老妻的模式。向东欣喜扬着头期待着程立的吻，可是程立却没有吻他的唇，直接啃在了他的脖子上。没有什么感情的啃咬，把向东已经翕张的唇凉在一边。
　　这是一场许久未见的激烈xing爱，程立好像又变成了那个贪恋向东身体的莽撞少年，可是却没有像以前一样在挺动的时候不停的说“我爱你”，也没有留意向东会不会疼。向东的眼泪无法控制的流了下来，疼，哪里都疼。可是程立却视而不见只顾埋头动作，或者他把那当做汗了吧。他终于明白这场xing 爱只是一场发泄，发泄他积攒的欲望，发泄他的烦闷，总之与爱无关。今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欢喜一场空。
　　漫长的“折磨”终于结束，向东已经累的瘫软在床上，一个手指头都懒得动弹，每一个关节都叫嚣着疼痛，恨不得都能听见骨骼的摩擦声。可是程立却没有像从前一样抱他去洗澡，而是扔出去一句话，就走出了房间。“你先洗，我出去抽根烟。”
　　程立站在阳台上抽烟，清冷空气中的烟味，让他逐渐清醒。自从下午看见小北脖子上的吻痕，他就有些失去了以往的冷静。甚至刚才和向东**的时候，也近乎执拗的在他的脖子上留下吻痕，不光要留还要留的更深，就像跟刘震较劲似的。
　　程立抽完剩下的半包烟，冲完澡，回到屋里的时候，向东已经睡了，程立拢了拢他的头发，坐在床边看着向东略显惨白的脸，神色温柔。刚才好像真的把他累坏了，程立刚才只顾自己痛快，忘了向东的感觉，愧疚一层一层的爬满了程立的心，密密麻麻的。
　　程立钻进被里，紧紧抱着向东，许久没有抱着他睡了，温暖的触感还跟以前一样让人心安。
　　刘震在酒吧唱完两场之后，回到家看到小北竟然站在窗台上抽烟。刘震从背后环住小北，熟练的抢过他手里的烟，叼在嘴里，含混不清又带点流氓气。“等我呢？媳妇。”
　　“睡不着，抽根烟。”
　　刘震听出了小北声音里的疲惫，更加拥紧他，把脸贴在他的后颈上。冰凉的温度激的刘震一抖，想来他已经在这站了很久了。
　　“是不是和我打飞机上瘾了，我不回来你就睡不着？”刘震吻着小北的脖颈和耳唇，手撩开他的睡衣下摆，伸进他的睡裤里玩弄。明知道小北肯定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心烦，却依然喜欢逗他
　　“你怎么天天跟打了鸡血似的，精神头这么足？”小北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他就不懂了，刘震哪来那么多精神，每天工作一大天，晚上还贼来神的要和自己做。
　　“看见你我就什么精神都有了。”刘震一把把小北抱起来。其实他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每天在台上声嘶力竭的吼真的很耗费精力。可是即使这样他也想要抓紧每一刻与小北相处的时光，生怕他哪天厌了倦了就悄无声息的离开。
　　“别老搂着我行吗，我想自己走个路都费劲。”小北挣开了刘震的怀抱，快步走回卧室。
　　睡觉的时候刘震依然紧紧的拥着小北，把他冻的冰凉的皮肤一点一点的捂热。“下次去抽烟多穿点，烟又不是炉子，那点热屁都不顶。”
　　“嗯。”小北在刘震的怀里蹭了蹭，找了舒服的位置靠住，眯着眼睛眼瞅着就要睡着的样子。
　　感觉到小北的身体暖了起来，刘震才开始酝酿自己的睡眠，现在他才真正觉得困乏向他袭来，眼皮随时能夹折火柴。
　　“我明天想回家看看，我想我哥了。”
　　“啊？”刘震以为小北有什么事，瞬间清醒了过来，“用我陪你不？”
　　“明天你不用去教吉他，在家歇一天吧。”小北看到刘震一天累的那样，也心疼。他想去打工，可是刘震死活都不让，非让他好好学习，怎么说都说不通。而且万一回家再遇到程立，再来那么一出，小北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第29章 不爱我就不行
　　第二天，小北回到家的时候，正好遇上准备出门的向东。向东看见小北，惊讶和无措从他眼里一闪而过，他没有想到他的弟弟会这个时候回来
　　“哥，你现在看我怎么像看ET似的，我不是变化这么大吧。”小北抢过向东手里的东西，帮他提着，跟着他一起出去。
　　“没有，只是有点没想到。”向东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和小北之间充满着客气与疏离，根本不像血浓于水的一奶同胞。
　　并排走的时候，小北的余光清楚的看到了向东脖子上的吻痕，很深的红色，还有周围的咬痕。那些痕迹无一例外的刺痛着小北的眼睛，他眯起眼睛微笑。
　　“你和程立还是那么恩爱，这保鲜期长的，真TM让人羡慕。”
　　“嗯，程立一直对我挺好的。你咋样，别光处对象，也得好好学习。”向东说了谎，他想要让小北知道他和程立过的很幸福，任何人都插不进来。
　　程立这个SB还跑来装的像挺郁闷的，害的自己还傻了吧唧的担心他们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现在看来是自己脑袋有问题才对。
　　“我和刘震一直算合得来吧，玩得挺和把。”
　　“你都跟人家在一起了，就好好处，别总想着玩。”
　　向东尽到兄长的职责之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直到小北跟着向东上了出租车，才知道他们是去看孩子。
　　小北是第一次与孩子接触，显得很兴奋。“诶，哥，他会说话不？”
　　“还不会，估计快了。”现在这个孩子还只会哇哇的大喊，不过还真是够亮，一看就是纯爷们的料，长大了会像程立吧。向东不管想什么都能联系到程立身上，简直成了他这么多年来的一种思维定式。
　　“你觉得这孩子长得像谁？”向东试探着问小北。
　　“这么点就能看出来像谁了？小孩不都长得一个样。”
　　“我觉得他像程立。”这是向东的真心话。
　　“没看出来。”小北抱着孩子仔细端详，还是没看出来，他还是觉得小孩都差不多。“这不会是程立的私生子吧。”小北煞有介事的说，说完自己都笑了。
　　“又胡说，你这孩子怎么就不能改了这个胡说八道的毛病。”
　　“我是改不了了。”小北抱着孩子上下忽悠着，扔起来又接住，那孩子胆子倒也大，怎么整都不害怕，还嘿嘿直乐。“大臭宝子，哈哈，我是你叔你知道不，我这辈也上来了。”
　　向东本来看着这样的场面也很舒心，可是眼看着小北和孩子越玩越开心，他突然生出一丝恐惧，怕这个孩子也喜欢小北多过喜欢自己，怕小北把孩子也抢走，那他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来，给我吧，你不会抱孩子，别再把他摔着。”向东只能用蹩脚的借口把孩子从小北手里硬抢回来。
　　小北抿了下嘴唇，从兜里掏出烟，犹豫了一下又把烟揣回了兜了，插着兜拘谨的站在原地。
　　向东把孩子搂在怀里，小心的护着，轻轻的拍哄，没一会竟然把孩子给哄睡着了。
　　“哥你能不能把孩子先给这里的阿姨，我跟你说两句。”小北实在受不了这种不尴不尬却僵的要死的气氛。
　　向东把孩子让人抱走孩子，静静的等着小北开口。
　　“哥，我知道你现在烦透我了，看见我就闹心。”向东想插话可是却被小北制止了。“哥你让我说完。你总觉得我跟程立有事，其实我们啥也没有，顶天了他抱我一下，也跟你刚才抱孩子那种抱法差不多。就是我今天全脱光了躺他面前，他都不带有反应的。再说了他程立就这么重要？比我们20年的亲情还重？我们才是流着同样血的亲兄弟，我们才是生下来就必须相爱的人。要是有别人喜欢我，那是上天给的，我谢老天爷；要是没人喜欢我，我也不强求。”“哥，我跟你说句实话，其他人，我不在乎，我真TM不在乎！但是就只有你，不能不喜欢我，不爱我就不行。”
　　小北说完就冲过去那加速度跟小跑车似的，一把就抱住了向东，抱头埋在向东肩上。
　　向东感受着小北身体的颤抖，迟疑了一会，终于用手回抱住小北。向东以为小北长大了，在他心里自己早就不那么重要了，没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在小北心里依然是第一位的。
　　小北抬起压在向东肩上的头，照着向东的脸颊结结实实的亲了一大口，和小时候一点不差。
　　向东愣了，他的弟弟现在比他高比他膀，可以把他不费力的搂在怀里，这种感觉说实话有点奇妙，时间真是一个神奇的东西。那么小的孩子这么快就长大了。
　　“程立现在占着的是我以前的位置，小时候每天睡觉之前我们都亲嘴，然后抱在一起睡。然后程立插一脚进来，我都不能跟你一起睡了。”小北回忆起8年前的事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开始的时候我是真烦程立……”
　　不等他说完向东就打断他﹕“现在呢？”
　　小北还没来得及回答，程立就突然出现在两人面前。
　　“哥俩搁这干啥呢？这抱得叫一个紧。”程立倚着方正的路虎抽烟，歪着嘴角想笑还在那憋着。
　　“我们哥俩正搁这享受天伦之乐呢，‘外人’哪凉快哪待着去。”今天的一切仿佛都回到了8年前，小北又像小时候一样挑衅程立，在刚才吻过的地方又补了一口。
　　“你的天伦之乐里没有我？臭小子，找削吧。”程立用手去拍小北的后脑勺，还卷了他一脚，当然是没加劲的。
　　“你算个屁，就不带你。”
　　小北此话一出，又遭到程立一通“□□”，向东冷眼旁观，他和程立是亲热，而小北和程立是亲昵，虽然已经明白了他门之间亲情居多，可是还是会羡慕，甚至嫉妒。
　　闹了一会，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去了，可是小北却拒绝和他们一道。
　　“跟我们一块走吧，这挺偏的，不好打车。”向东就是个操心的命，不忍心把小北一个人扔在这荒郊野外的。
　　“没事，我等刘震来接我，然后还有节目呢。”小北笑笑，掏出一根烟，却发现自己的打火机打不着火了。
　　“喂，借个火。”
　　程立把自己的打火机扔了过去，外加一句﹕“你真不走？”
　　小北把烟点上，吸了一口，和着白烟吐出了一个“啊”。
　　“你这孩子什么学会抽烟了，对身体多不好……”向东还没说完就被程立揽着肩膀给整走了。“孩子大了，愿意干啥干啥吧。”
　　程立的车渐渐跑出了小北的视线，小北才放松了神经，坐在院子外面的草地上抽烟，玩打火机。
　　院子里有一群小孩子在踢足球，这让小北想起了以前他总是和程立一起踢足球打篮球。那时候程立总是嫌他笨，拿球闷他。现在想想，小北所会的所有运动几乎都是程立教的。
　　“绑好安全带。”
　　向东的安全带刚刚系好，车就窜了出去。向东的脑袋撞在了椅背上，低头一看，程立已经开到了120迈。
　　这条道上的车不多，如果老老实实开车，开的快点也就快点了，但是程立只用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夹着烟，还不时的往车窗外掸烟灰。
　　“你什么时候烟这么重了，少抽点，对身体不好。”飘来的白烟和呛人的气味，让向东皱眉。
　　“那我出去抽。”话还没撂地，程立已经踩死了刹车，车子“嗷”的一声停了下来，让人不得不佩服好车的抓地力。
　　向东透过墨绿色的车窗看见程立倚着车抽烟，脸朝着刚才下来的方向，烟笼罩在他的身上，看起来很孤独。
　　“给我一根尝尝行吗？”
　　程立回头，看见向东竟然坐在他身边，微笑着伸出两根手指管他要烟。程立犹豫了一下，塞了一根烟给他。
　　“咳咳”只吸了一口，向东就猛烈的咳嗽了起来，连身上穿的白衬衫都开始抖动了。
　　“不行给我，别勉强。”程立看向东的样子既心疼又想笑，抢过他手中的烟夹在手里。
　　“我想跟你有点相同的爱好。”向东笑的有点无奈，他想跟程立抽同一包烟，呼吸同样的空气，可是现在看起来有点困难。
　　“还是去返回去接小北吧，看你坐立不安的。”
　　“没那事，咱走吧。”程立把向东塞进车里，一脚油门重新发动了车子。
　　回到家里，向东就看门见山的把他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如果你对我没有当初的感觉了，我们就分开吧。我不是女人不会收你青春损失费的。”向东笑了笑，努力使自己的语气轻松一点。
　　“又JB瞎合计啥呢，都是男的过成咱俩这样就不错了，还想咋的，还能真像小年轻处对象那样成天腻歪在一起，那有劲吗？”程立不知道向东到底想咋的，自己一天天忙成那逼样还肯放下公司里所有事，和他出去旅游，自己已经做的足够了，他还想怎么的。
　　“我这人本身就挺没劲的，跟我在一起很乏味吧。小北虽然是我的亲弟弟，可是他从小就好玩，我以前打工累了的时候，回家一看见他我就高兴……”
　　程立用蛮横的吻打断了向东的话，直到吻得向东喘不过气才放开他
　　“以后我们常这样，就不乏味了。”程立把向东横抱起来扔在床上，然后压了上去。
　　程立热情的吻溶解掉了向东心中的疑问，也许他根本就问不出口他真正想要问的。
　　“我以前说过的，一定会做到，你答应我的也要做到。”程立拥紧向东布满吻痕的身体，还食髓知味的轻吻他的后颈
　　“我答应过你什么？”当年说过的承诺太多了，多到连向东也记不得清了
　　“你说永远相信我。”
　　程立的话无疑将了他一军，为了维持这个诺言，向东将失去质疑的权利。两个人在一起付出多的人更容易受伤害，但是为了这份爱，向东愿意承受那些可能会出现的伤害。


第30章 刘震的思维
　　刘震接小北回家，顺便扛了一箱号称闷倒驴的老雪回家，说是“庆祝”自己再次回归失业大军。
　　“操，破JB酒吧，唱个歌还得陪那帮娘们喝酒，收了小费还得给他们提成，太TM黑了，爷今天不干了，炒他！”刘震一口气吹了一瓶，然后咣当把扔向窗外，不用看也知道绿色的碎渣子洒了一地
　　“不舒心就不干了，咱俩一起打工挣钱。”小北也想吹一瓶，可是不知道是酒太凉还是他嗓子眼太小，喝到半瓶的时候酒就从来的嘴里直往外溢，金黄色的啤酒夹杂着雪白的泡沫，从小北的下巴顺着脖子往下淌，划过优美的线条。
　　刘震盯盯的瞅着，刚灌下一瓶啤酒的他又觉得嗓子发干发紧。他按住小北的肩膀，舔shì吮圌吸着从小北身上流下的啤酒。
　　刘震喘息越来越深，从下往上的吻着小北的身体，手伸进他的衣服里不停的游走。“打圌飞圌机吧。”
　　“再喝会的，等会儿。”如果再醉一点，那种反感也会少一点吧，小北仰着头拼命往嘴里灌酒，跟拔脖子往里倒差不多。
　　酒过三巡，刘震的脸红的跟猴屁圌股似的，话也说不利索了.“小北啊，我知道我老说爱你，你ТMD不信。”刘震捧着小北的脸对着他的嘴，一字一句的说，呼出的酒气充满了小北的鼻腔。
　　“我没不信。”小北逃避着刘震灼热的目光，把头搭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你不信是不？”刘震喝的像懵头人似的，完全没有听清小北的话，以为他不信。“你TM就在我这装着，就这。”说完刘震就把抽了一半还燃着橘红色光芒的烟按在了自己的左侧胸口。
　　小北惊呆了，他仿佛能听到烟头烫在肉上“滋啦”的声响，闻到烧焦的肉味。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粗喇喇的老爷们会用如此近乎惨烈的方式表达他的爱。
　　“你TM有病啊。”小北上一句刚骂完刘震，转头看到他痛苦却依然坚定的眼神，也有点于心不忍。小北扳着刘震的肩膀，低下头舔圌吻那刚刚形成还带着温度和尼古丁味道的圆形伤疤，轻轻的咬着周围韧劲十足的肌肉。
　　“嘶……”生生的烫焦一块肉，说不疼那纯属扒瞎，再加上小北的啃咬，连刘震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打圌飞圌机吧，我们。”
　　小北金色的眼眸上拢着一层模糊的水汽，嘴角上带着纯真的笑，皮肤因为酒精的缘故而微微发红，看得刘震一阵失神，什么疼痛什么情圌欲，全TM忘到后脑勺了。
　　足足愣了有一分多钟，刘震才醒过味来，死死的抱住小北，疯狂的吻他。
　　于是史上最激情的打圌飞圌机出现了，简直是创造了世界打圌飞圌机的奇迹。【具体就不写了，怕被锁，完结后找我，我发大家车库】
　　小北一身慵懒疲倦的躺在刘震的身上用手指卷着他的头发玩的起劲；刘震则温柔的抚摸着小北的后背，好似在在他的背上弹琴；混合的体圌液在两个人的身体上勾勒出yin 靡的风光。
　　“老虎和翅膀？有什么名堂？”以前和小北打圌飞圌机的时候，他从来不肯脱掉上衣，最多只解开扣子，所以这是刘震第一次看见小北光洁的后背和鲜红到刺眼的纹身
　　“没什么特别的，高中的时候凑热闹纹的。”小北语气轻描淡写。
　　“什么时候也为我纹一个？”刘震明白那个纹身是为了小北为了程立纹的，因为他在向东的脖子上看见过设计很特别的老虎翅膀图案的项链。
　　“你也不想我的后背变成地图吧。”小北艰难的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刘震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想来他早就知道了一切，不过知道也无所谓。他从来没有对刘震说过什么类似承诺的东西，自然也不存在什么欺瞒和背叛。“我去洗澡，粘死了。”
　　“你爱我吗？”刘震从后面抱住小北，舔圌吻着那个纹身，他不信这么久了小北对他一点感觉也没有
　　“和你在一起我挺高兴，真的，比我12岁以后的每一天都高兴。”这是实话，一贯胡说八道的小北，说一句实话，实属不易了。
　　但是谎话说得多了，即使有一句真话，也被淹没了。所以他说他高兴，刘震也没信。
　　向东下班回到家里，竟然看见程立穿着睡衣稳当的做在沙发上看电视，两年来的第一让他一进门有温暖的感觉。
　　“怎么才回来，饿死老圌子了。”程立抢过向东的公文包随手一丢，拉着他进屋。
　　“不好意思，没想到你在家，要不我肯定不会留下加班。”向东有点受宠若惊，顺势躺在程立的腿上“我有点累了，咱叫外卖吧。”
　　“叫什么外卖，我给你做，你就瞧好吧。”程立站起来走到厨房整的像真事似的
　　“你会做饭？还是我来吧。”
　　向东想要站起来却被程立按在了沙发上。“跟你说我做就我做，跟我犟什么玩意。”
　　程立不是装大尾巴狼，他真会做点。当年他住小破隔间的时候，都是自己弄吃的，味道虽然不怎么样但是省还是能省钱糊口的。
　　程立扎着个围裙，看起来很是诡异。他在厨房叮了咣啷的在厨房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终于鼓捣出了两盘卖相不咋地的东西。
　　“来尝尝，老圌子的炒饭。”其实程立只会下面条和炒个饭。
　　向东很给面子的吃了很大的一口，虽然味道不如自己做的，但是他还是吃的一粒都不剩。因为他一直认为饭的味道是次要的，感情是主要的，他在程立的饭里吃到了感情。
　　旅行的各种手续折折腾腾的终于办好了，程立和向东的“蜜月“之旅定在星期天的中午。这几天向东一直在乐呵呵的收拾东西，程立看了也觉得高兴。
　　小北每天在学校里规规矩矩的上学，日子有点枯燥，所以周五的时候就去刘震新驻唱的酒吧里看他唱歌。
　　小北要了杯可乐，坐在吧台上喝，偶尔冲台上的刘震挥挥手。台上的刘震一直注视着小北的方向，深情的演唱，自从和小北在一起之后，他就放弃了以前重金属的风格改走情歌路线了
　　唱完歌两个人在酒吧里要了两杯啤酒，一边喝一边聊，后来小北说要去厕所。去了一段时间，还没回来。刘震不放心就去找他。
　　酒吧挺大，厕所也多，小北和刘震走岔了，并没有看到彼此。小北先回来，继续喝桌上剩下的啤酒。没想到，只喝了两口剩下的啤酒，小北就倒在了吧台上。这时候，刘震刚好从厕所出来。他知道小北的酒量比自己还好，不可能两口啤酒就倒。他混迹酒吧多年，夜店的经验丰富，看到小北喝剩啤酒，心里一惊。常混酒吧的人都知道，酒水只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就不能再喝了，小北竟然不知道！他捧起小北的脑袋果然看见他脸颊上有不正常的潮圌红，整个人都在发热，果然杯子里的可乐被下了xing fen ji。
　　刘震把小北扛回家。小北一直发热，只能不断的撕扯自己的衣服，嘴里还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刘震一直想要小北，但是小北总是拒绝。他觉得今天对他来说是一个机会，他这不是趁人之危，是帮小北缓解痛苦，他们是情侣，这是应该做的。应该做的事，就必须去做，这是刘震的思维。


第31章 耍猴
　　第二天中午，小北才被高悬的太阳晃醒，然后他就被脑袋混沌的痛，躯干四肢的酸痛还有□□火辣辣的痛齐齐淹没，还没坐起来就再次栽倒回床上。
　　然后他看见了床单上已经凝固的遭乱痕迹，突然想起来，昨天在他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是双影扭曲狞笑着的刘震。
　　“你TM给我滚起来！”小北站起来，攒足力气一脚踹在了刘震的身上
　　“啊？你醒了，难受不？”刘震昨天晚上奋战了半宿，现在感觉抬眼皮都费劲了，。他没想到本应该更疲乏的小北却还这么有劲，年轻真好。
　　“你TM上我好歹也先告诉我一声啊，我宁可自己恶心我TM也陪着撸，没想到你居然下yao，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三滥了？”小北绷住劲，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冷漠而不乏气势。他是真的想和刘震好好过日子，没想到刘震会这么不尊重他。亏他以前还在程立面前说他多么爱自己尊重自己，现在想想都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我下yao？我下三滥？”刘震苦笑着，低声重复着小北的话。小北的话让他心寒，这么久以来他在小北心里居然是这种人，他真是失败透顶。“对，我就下药了，怎么的吧？”刘震的声音很绝望，深不见底的绝望。他那么心疼他，到头来又换来了什么？“那也比你在我身下喊别人的名字好。”昨天夜里刘震得到了肉体上的极致快感和精神上几乎灭顶的痛苦。
　　“呵，那是你自找的。”小北真不知道他昨天叫过程立的名字，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和程立上床。可能是他潜意识里感觉到恐惧，不自觉地叫了程立的名字。不过，如果没有那该死的yao就什么都没有了。
　　小北抖着手拿着打火机打了半天的火，终于点着了一根烟，狠吸了一口，将火光吸得最大，然后把烟狠狠的按在自己的右手腕上。
　　“这是我还你的，咱俩两清了。”小北忍着疼用最快速度随便抓了件衣服套上，连行李也没拿，就揣着手机和钥匙摔门走了。
　　刘震捡起小北扔掉的烟头，叼在嘴里重新点燃，蹲在地上默默的抽。
　　已经进入深秋，每一阵风都能轻易的吹透并不单薄的外套。何况小北穿的睡衣外套加拖鞋的傻缺组合，冻的直打哆嗦都是轻的。
　　在街角蹲了一会，小北终于打到了车。他没有地方去，只能回程立的别墅。还好程立明天早上就会和哥哥去欧洲半个月，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要去哪了。
　　“小兄弟，你去那地儿，怎么走，往哪拐？”司机对别墅区不熟，一劲的问小北路线。
　　“啊？左拐吧。”小北的脑袋还不怎么清醒，方向感也差到几乎没有。不过他也无所谓，随便被拉到哪都行。
　　司机三拐七八拐，花光了小北钱包里的零钱才把了程立的家。鞋柜上，地板上到处都是灰，看来程立好像没回来过。这个时候小北才发觉自己的身体像散了架一样难受，衣服也没脱，就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就在小北半阖着双眼，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他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小北勉强支起眼皮，竟然看见了程立站在门口。
　　“你怎么回来了？”两个人竟然如此异口同声，然后又相视而笑。
　　“我回来拿护照，明天中午的飞机。”程立走过来，蹲在沙发旁边，抚摸着小北的头发，眼神里有一些爱怜。
　　“我就住两宿，然后马上找地儿搬。”小北转着脑袋躲开了程立的手，把脑袋埋进沙发缝里。“你的证件都在你那屋的床头柜里。”小北说完就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你咋的了，怎么这么没精神？”程立知道小北一向很欢实，精神头比猴都足，今天的状态绝对反常。
　　“没啥，昨天睡多了，越睡越困。”小北大大打了一个哈欠，眼泪都打出来了，然后继续闭气眼睛眯觉。
　　“别老在家憋着，我领你开车兜兜。”程立可不管小北说多少个不去，死拽着小北的胳膊，给他套上自己以前的衣服裤子，硬拉着他出了门。
　　车开到了他们以前常去的海边，程立不知道自己是老了还是怎么的，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愿意回到老地方。
　　小北说想出去凉快会就自己跑去海边溜达，程立则坐在车里抽烟。突然小北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了，程立扔掉烟，打开门一步跨了出去，然后他看见小北在海里游的像一条鱼。
　　这个小子一天也不知道想啥呢，这么大冷的天就这么穿着衣服扎进海里，也不嫌冷。不过游泳的姿势还过的了眼，不愧是老子教出来的。程立笑了，又重新点上了烟。
　　就在程立想要点第二根烟的时候，发现海面上只剩汹涌的波涛，没有小北那一起一浮的脑袋。
　　程立慌了，鞋也没脱就一个猛子扎进了海里，几个折腾之后终于把小北给捞了上来，可是小北却没有反应。
　　“小北，小北……”程立越喊声音就越抖，可是小北还是没有反应，正当程立准备把小北放在肩膀倒挂着控水的时候，小北睁开了眼睛，眼毛濡湿的看着他。
　　“对不起……刚才我游累了，合计着潜一会再游，没想到你就跳进来了。”小北转开头，他不敢看程立写满怒气和担忧的眼睛。
　　“你TM……我以为……操，真TM想掐死你。”程立说着狠话，却把小北抱的更紧，其实刚才他想说他以为会再也见不到小北了，怕永远的失去他，可是程立一出口就变的语无伦次起来，就剩下骂人和吓唬了。
　　小北看着程立突然笑了，笑得很真心很灿烂。这种笑容程立很久都没有见过了。
　　“艹，你TM看我想个傻逼似的担心你，特别爽吧。”
　　“对啊，特别爽。”
　　小北还在笑，程立的担心却没有了，剩下的就只有无奈，他真是拿小北没辙，搞不过他。从小北小时候俩人就斗智斗勇到现在，程立这个大他7岁的大哥竟然一次没有完胜过。
　　“走，回家。”程立把小北从沙滩上拽起来，两个人沿着海岸线并肩走着。
　　小北本来脑袋就被mi yao 和xing fen ji搞得始终混沌着，刚才又泡了海水受了凉，腿突然一抽筋，一个踉跄就要往沙子里栽。还好程立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拉了起来。
　　小北站好之后，第一时间就要甩掉程立的手，可是并成功。原来程立死抓着他的手不放，他现在的身体肯定是无法跟程立掰手腕的，只好说：“你攥着我干什么？手闲着疼啊？”
　　“怕你摔了。”程立说得理直气壮。
　　“别把我当三岁小孩行吗？”怕摔了，这TM是什么烂理由。
　　“在我心里你就是孩子。”
　　“我谢谢您了，用不着。”小北果断拒绝，他最受不了程立把他当小孩，他有哥哥，从来不缺程立这个哥。既然说不通，小北决定下死力挣脱，就不信程立不撒手。没想到程立真的不撒手，还越攥越紧，甚至碰到了他手腕上的伤痕。
　　“疼，你TM撒手。”
　　听到小北喊疼，程立才猛地放手，他赫然发现小北手上有一个暂新的烟头烫伤。
　　“这谁给你弄的，我把他手剁了。”
　　“我自己不小心，没事。”
　　小北把手揣进兜里不想再提，没想到程立又把他的手掏出来，放在眼前仔细的端详着。
　　“谁弄的？”
　　程立的声音低沉，目光锐利，小北知道这时候的他最危险。所以小北干脆把手往他面前一伸，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我，你剁吧。”
　　程立没办法，只好小心的把小北的手放回去，然后转过身，把小北背起来就走。他刚才一时情急没脱鞋就跳进了海里，海水也不客气的把他的鞋冲走了，所以程立只能穿着湿透的袜子在沙滩上踩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
　　“你劲儿大是吧，没处使了怎么的。我腿没毛病，自己能走。”虽然岸边没有其他的人，但是被程立这样背着，小北还是觉得有点别扭。
　　“挺长时间没离你这么近了，我想这么走会儿。”程立说话的功夫又加大了手劲，防止小北从他背上滑下来。
　　“你怎么挂了二斤水还比以前轻了，刘震那SB不给你饭吃？”程立现在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背他时的重量，他比那时瘦了。
　　“别提了，我和他都过去式了。”小北把头靠在程立的肩上，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疲惫。
　　“因为啥呀，那SB敢对不起你，我整死他。”程立气的咬牙切齿，当初听自己哪还有这节目，非得跟自己对着干，知道后悔了吧？
　　“没有什么的对得起对不起。玩腻了，就散了呗。”
　　小北不愿意再提，程立也不想继续纠缠在这个他也不喜欢的话题上，而是问小北要什么礼物。他和向东旅游的时候帮他带。
　　“要是你去伯纳乌看球的话，帮我整一件C罗的签名球衣呗。”
　　程立还以为小北想要什么，没想到是这玩意儿，真是小孩。“行，还要啥？”
　　“随便吧，你们看着整。”
　　程立把小北放到副驾驶座上，打开了车里的暖风，然后去解小北衣服的扣子。
　　“你干什么玩意儿？”小北转过身躲开了程立的手，往上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那湿衣服糊身上能好受吗？赶紧的，脱了。”程立扳过小北的身体要帮他脱衣服，可是小北就是跟他别着劲。“如果你是因为身上的纹身，完全没有必要，我早就看过了。”
　　小北抬头紧紧的盯着程立，程立的表情并没有什么不自然，还是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早就知道了，小北一直以为自己比猴都精，没想到程立是那个耍猴的人。
　　“呵，年少无知，一时冲动罢了。”小北说完就把头偏向一边闭着眼睛酝酿睡意，他不想让程立看笑话。他现在才知道动物为什么喜欢冬眠，因为睡觉真的可以解决一些无法面对的问题。
　　没想到程立却压了过来，带着十足的压迫感质问他。“后悔了？”
　　“你也太瞧不起我了，我向北从来不后悔。”小北猛的睁开眼睛，欠起上半身，脸与程立的脸无限贴近，对着他吐字清晰的说。
　　程立不着痕迹的笑了，然后放开了对小北的压制，这孩子还是一点也没变，招人稀罕招人恨的。


第32章 禁语
　　程立回到家里的时候，向东正在收拾行李。
　　“怎么取个护照要这么久，多少东西等着收拾呢。”向东招呼程立一起收拾。
　　“啊”程立蹲下来帮向东把一大堆东西硬塞进行李箱。“有用没用啊，带这老多破玩意而，到那缺啥再买呗，不用心疼钱。”
　　“东西不备齐了，总觉得心不踏实。”向东做事一向准备周全，他可不想在希腊满大街的买日用品。“你衣服怎么换了，中午那件呢？”向东眼睛很尖，两套衣服虽然款式很像，但是很明显不是中午他穿走那套。
　　“弄湿了，换了一件。咋的，还装啥，没啥要带的我拉上了。”确认没有什么再要带的，程立用一只手压住了箱子盖，另一手用力拉上了拉划。
　　就在程立和向东满心期待着这次旅程的时候，程立的手机突兀的振动起来。
　　程立皱着眉头接起来，语气却是不善。“嗯？有屁痛快放得了。”
　　向东刚想捅程立一下让他别这么跟人说话，就看见程立捂着手里的电话躲进了厕所。平时程立讲电话从来不背着他，向东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明天的旅行不要有什么变数才好。
　　“什么？你TM吃干饭的……你以为，以为个JB啊……废物……打一顿，扔海里喂鱼。”
　　程立使劲的按着屏幕上的“结束通话”，恨不得把手机给按烂了。程立在厕所狭小的空间里狠命的抽着烟，就像憋着一股劲像要用尼古丁和焦油把自己给毒死似的。
　　直到他接到了小北的电话，才结束了这种自我折磨的行为。他撂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就出去了，留给向东的是还带着温度的浓重烟味。
　　向东撩开窗帘，看见外面程立和小北面对面不远不近的站着，好像谁也进入不了他们的领域。
　　“放了他，我们俩的事你别跟着掺和。”小北洗完澡刚准备睡觉就收到一个匿名短信说是程立要杀刘震。虽然小北和刘震分手了，但是还不至于要他死。就算他不爱刘震，两个人一起同居这么久，还是有一些情分在的。小北和程立的手下也有些交情，可是要救刘震还得程立发话。
　　“我说过，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谁敢伤你谁就得死。”程立刚才听到手下说昨天晚上小北被刘震那SB下了yao扛走了，肺都要气炸了，这次刘震必须死，他已经忍得够久了。
　　“谁都伤不了我，包括你。”在小北的免疫系统里，程立是最强的抗原，他所有的坚强都是为了抵御程立那些用关心包裹的伤害。
　　程立以为他在小北心里是不同的，至少比刘震强上百套，他一直把自己当盘菜，没想到在小北心里他也就是一可有可无的咸菜。
　　看到程立如此狠绝的非要刘震的命不可，小北抿着嘴唇迟疑了一下还是开了口：“你就当还我那次的人情，如果你觉得我贱到换不了刘震一条命，你尽管杀他，我绝不再拦着。”
　　程立气的呼哧呼哧的，一把揪住了小北的领子，“那SB算老几啊，让你这么豁出去救他？”那次的交易一直是他和小北之间的禁语，现在小北居然豁开自己的伤口将了他一军。
　　小北努力忽略被程立制住呼吸的不适，抱着程立的胳膊放柔了声音：“我从小一直挺崇拜你，只有你在那种环境还能爬上来。你有能耐去干点正事，别跟刘震一个小老百姓来劲。如果你真对我好，就找个机会办了王强，那才是真对我好。”其实小北也说不上有多恨王强，毕竟他是去xing hui的，王强接着也算看得起他了。但是王强不应该打他nue dai他，他是去送钱的，不是玩s囧m的。他这么说就是为了刺激程立，他知道程立因为那件事一直很内疚，只有这样才能救刘震一命。
　　程立深吸一口气，他何尝不知道谁才是伤害小北最深的人，可是他现在的势力不足以扳倒王强，只能拿刘震出气，他觉得自己这逼样根本不值得小北崇拜。
　　“拿去吧，就在中午那海边。让他好自为之。”程立把车钥匙递给了小北，转身之后听见小北说谢谢。
　　“连你也跟我客气上了。”程立的语气里有明显的失落，以前孤独苦闷的时候还有小北陪着，现在竟然连他也跟自己生分了，自己还真TMD失败。
　　小北本来想解释一下，但是他没有时间逗留，因为可能只是晚了一分钟，刘震就会连骨头都不剩了。
　　程立回到屋里就进了卧室，颓然的倒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护照里面夹着机票。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在意感情多过在乎权势，这样下去他永远不能成为立于这座城市地下世界顶端的人，他只能继续被王强扣上绿帽子死命的侮辱，像三孙子一样给人上供。
　　“你找个朋友陪你去吧，我有点要紧事要办，对不起。”他知道自己对不起向东，可是他只能暂时搁下自己的感情，他还没有资格丢下兄弟不顾自己逍遥快活，他是程立，他要成为立于这座城市顶端的人，绝对不能让人肆意的踩在脚下。
　　“为了小北吗？”小北来过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明明只剩半天他就可以和程立一起享受悠长假期，可是现在他手里只剩两张机票。也许兄弟上辈子是冤家，小北一出生妈妈就死了，小北一长大，程立就不只属于自己了。
　　“他就来管我借个车，跟他有什么关系！我真有事，这次不行，给我点时间，等所有问题都解决了我用所有时间陪着你。”程立想用吻安抚向东，可是却被躲开了，只能讪讪的穿上鞋出了门。
　　刚走到楼下，程立就听见“咣”的一声，刚买的单反相机被扔下来摔的七零八落。程立抬头，看见窗帘后向东模糊的脸。向东转身进屋把机票撕了个粉碎，丢进马桶里使劲的冲。他不会找朋友陪，如果朋友可以代替爱人，那么古人就不用费心发明爱人这个词了。
　　小北开车来到海边，看见一个被黑布口袋蒙住脸的人，蜷缩的躺在海边，衣服都被海水打湿，冲淡着他身上的血迹。
　　“刘震！”小北由于跑的太急一脚陷进软沙里，趔趄着跑到了刘震身边，摘下他脑袋上罩着的碍事的口袋。
　　刘震本来眼睛就小，这一肿更是睁不开了，他勉强的抬起眼皮，模糊中看着小北的脑袋，因为眼睛被打的充血了，他看不清小北的表情。
　　“怎么着，来见我最后一面。”刘震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从又肿又裂的嘴里挤出这句话的，刚才被十几个人 bao 打的痛楚在这一刻仿佛都消失了
　　“别说话，我给你检查检查。”小北用手指按压刘震的头部身体，偶尔能感觉到他疼的一缩，不过还好没有头骨损伤和内出血。确认可以移动刘震之后，小北说：“送你去医院。”小北架起刘震的身体想要送他去医院，可是他却总和自己往相反的方向使劲。
　　“你相信我吗？真不是我给你下的yao。”刘震拿定主意，如果小北不相信他，他就躺在这里自生自灭。
　　“这重要吗？”其实在昨天一个猛子扎进海里的时候，小北就清醒了，他知道刘震虽然不算什么大好人，但是绝对不会对他做这种事。“那种事我根本就不在意，它只是我跟你分手的借口。”小北不能再给刘震任何希望，那样只会害死他。
　　“跟我在一起就这么TMD让你难受？”
　　“啊，跟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真的挺痛苦的。”
　　刘震没想到自己一心爱着的人居然完全不爱自己，而且觉得和自己在一起竟然生不如死。他希望刚才自己直接被打死得了，死了还能留着点念想，哪像现在身上伤痕累累之后，还要被小北在心上捅一刀。唯一的精神支撑倒下之后，刘震晕倒在了沙滩上，糊了一脸的沙子。
　　小北把刘震的胳膊搭在肩上，扛着他往前走，费了死劲的终于把刘震挪进了车里。
　　“对不起。”小北一手开车一手攥着刘震的指缝塞满沙子的手，他不希望刘震原谅他，甚至希望刘震把他恨的死死的，这样对谁都好。他这种人是不配被人喜欢的，更不适合谈恋爱。
　　小北开车手生的厉害，道也不熟，七拐八拐的才到了医院。把刘震送去急诊后，他能做的只有等待。好在除了一条肋骨折了险些□□脾脏以外，其余的伤都不要命，小北心想那些弟兄还是卖了点人情给他。
　　“那他的手没事吧……他还得弹吉他。”小北知道刘震把音乐看的跟命一样，而且只懂靠音乐糊口，如果废了他的手那比要他命还严重。
　　在得知刘震所有功能都能正常使用以后，小北才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又帮他雇了个护工
　　“一定把他照顾好，钱不是问题，有事联系我，谢谢你。”虽然小北在慷他人之慨，但是程立把人打成这样也该出点钱。
　　一切都搞定之后，小北再也没有力气动了，关了手机，拔了电话，把自己反锁在屋里睡觉。


第33章 兄弟反目
　　一切都搞定之后，小北再也没有力气动了，关了手机，拔了电话，把自己反锁在屋里睡觉。不知道睡了多久，小北被一阵砸门声惊醒，睡眼惺忪的跑去开门。门刚打开程立的手下就冲了进来挤了一屋子。
　　“大嫂，别睡了，老大找不着了？”
　　看着那帮混不吝的爷们急的跟屁股着了火似的，小北就想笑。“他出国旅游去了，走的时候没跟你们交待一声？”现在程立和哥哥不定在哪个沙滩上漫步呢，他们怎么可能找的着。
　　“没有，出入境那没有他的记录，手机刚开始能打通只是没人接，后来干脆关机了，堂口，酒吧哪哪都找遍了都没有。”
　　小北并不担心，也许程立和哥哥去哪个与世隔绝的角落享受爱情了，那帮人担心只是因为不知道哥哥的存在。小北慢悠悠的打开手机，全是帮会里弟兄的来电提醒，小北看完之后给向东打了个电话，可是刚接通就被挂断了。“哥！”小北又拨了一遍，还是一样的结果。没有办法，他只能让程立的手下先去找，自己回家问问情况。
　　小北一着急忘了带钥匙，只能敲门，谁知道门刚敲开哥哥竟然又要把它按上，他只能把手伸进去，挡住门。
　　“哥，你怎么了，关什么门啊。”手被夹得生疼，小北又上了一只手强硬的把推开。
　　“怎么着，又要往家带男朋友？要是程立就省省吧，我看了他快十年了，早腻了。”向东深吸一口气，用最不在乎的语气一口气把话说完了，他可以成全爱人和弟弟的幸福，可是他还没有足够的勇气看着他们相爱。
　　“哥你又说啥胡话呢，你们俩咋的了，怎么没去旅游？”程立不是特意回去取了护照，一心想要和哥哥找回当初的感觉吗？
　　“别装了，你以前每次骗我我都知道，只是因为你是我弟弟我心甘情愿被你骗，但是你也不能得寸进尺把我当傻子耍呀。”他可以接受程立不再爱他，也可以接受他们在一起，但是他不想再被耍的团团转，像傻子一样以为所有人都爱他。
　　“他的朋友同事，全都找不着他。哥，你真不知道他去哪了？”小北不想再深究他们到底为什么变成这样，他怕出什么事了，因为程立不会那么不负责任，扔下哥哥和那么多兄弟。
　　“我不知道，他爱去哪去哪，我以后都不像再看见他，还有你……没有什么事我们也不要再见面了。”同事，朋友？程立的同事朋友他竟然全不认识，程立到底这么多年在做什么他也不知道，向东觉得他这个名义上的爱人当很失败，对小北就更没有好气了。
　　小北还想说什么，可是向东摆明了不想见他，他也只能先离开，找到程立再说。
　　向东看着小北开着车离开，那辆车是程立常开的，他和程立曾经在那辆车的后座上留下欢爱的痕迹。向东拉上了窗帘，把自己封闭在房间中。在哥哥这里没有任何收获，程立的手下也没有任何消息，小北只能开着车在路上漫无目的的找程立那辆比自己现在开的路虎更扎眼的悍马。找了一天一夜，就是对于一个有经验的长途车司机也该歇歇了，可是小北还僵直着背脊，紧握方向盘开着车，担心的心情压过身体上的疲累，连饿也感觉不到。
　　后来车里的矿泉水喝完了，小北没有办法，怎么着也得去买点吃的喝的做储备。由于市里最近在抓违章停车，小北怕车被拖走，就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没想到竟然看见了程立的车。
　　小北跑过去，透过暗色的玻璃看见程立歪倒在座椅上，手捂住的地方一片晕开的深色水迹——是血。无论小北怎么砸车玻璃程立就是没有反应，车窗是防弹的，小北根本不可能破掉窗户把救就出来，他甚至不能确定程立是否还活着。就当小北失去全部力气扶着车蹲下去的时候，突然想起家里有程立车的备用钥匙，赶紧开车回去拿。
　　等到小北拿到钥匙跑回来打开锁住的车门触到程立身体的时候，高温让他缩了手。程立脸色蜡黄，身上的伤口已经化脓发炎，血液凝固之后连着衣服粘在身上。小北不敢再看，轻轻的把程立的身体挪到副驾驶的座位上，然后一刻都不敢耽搁的发动了车子。以程立现在的状态还能撑多久他真的没有把握，他只能用不太熟练的开车手法，以最快的速度把程立送到医院。那个医院只是一个二甲，是他们的点。院长和主任都是他和程立的朋友，就算碰到枪伤也不会多问，直接投入抢救。如果换了其他医院，工作人员早就报jing了。
　　小北手足无措的坐在手术室门外，纸杯被他捏到变了形，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了他。直觉告诉小北这次程立绝对不是简单的遇袭，也许和这里的人脱不了干系。
　　手术室的灯还亮着，小北甚至希望它一直亮着，他怕医生摘下口罩告诉他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但是灯还是灭了，医生摘下口罩，露出被汗水浸湿的脸。小北觉得自己已经站不住了，他看不清医生的五官，听不清医生的声音，只看见医生的嘴不自然的扭曲着。后来医生绕过他走了，小北还愣在原地。
　　“老大没事了。”听到程立手下的声音，小北才回过身来，在心里默念没事就好。
　　子弹打在腹腔里，幸运的是没有伤到任何脏器，只是在车里困了两天的程立严重脱水，伤口引发的炎症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完全消退，所以还在昏迷中。小北一动不动的坐在程立的床边，握着他粗糙干涩的手指，就这么看着。他的眼圈红了，鼻子酸胀，但是他一直控制自己没有流泪。期间不断有程立的手下进来劝他去休息，他都拒绝了，他怕那些人伤害程立，他要陪在他身边，挡在他身前。
　　炎症还没消退，程立翕动的嘴唇因为发烧而干燥开裂。小北用蘸了矿泉水的棉球为他擦拭嘴唇，却听见程立嘴里喃喃着向东的名字。小北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他已经习惯了程立对于哥哥的爱，以前在那个破旧出租屋里程立生病时就想着哥哥，念着他的名字。有时候他都不知道他是爱上了程立，还是爱上了程立对于哥哥的爱。
　　小北想把一切跟哥哥坦白，让他来陪程立，这样程立也许能快点好起来。可是他不信任任何人，不能把程立一个人仍在医院，万一那帮手下谁有异心，程立非常危险。
　　“大嫂，要不我替你一宿，你回去取点日用品啥的，我看老大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老一个人搁这耗着，身体都完了。”
　　“跟你说实话我现在不信任任何人，你让我拿什么信你？”小北知道老三这人还挺靠谱，可是他不想凭平时的观感判断一个人是否忠诚。
　　“就凭这个。”来人伸出左手仅剩的三根手指头举在小北面前，上次按照帮规他应该死的，可是老大和小北只要了他两根手指，还拿钱给他媳妇看病，那以后他就把自己名字改成了老三。
　　看到小北迟疑了一下，老三又把自己身上两把qiang都卸了下来，塞到小北手里。“这样呢？相信我。”小北攥着手里冰冷的qiang管，点了点头，这是他第一次相信一个只和自己打过两把扑克近乎于陌生的人。
　　小北回家，敲门，门依然关的死紧。“哥，给我开个门，哥!”
　　小北在外面蹲了半个点，门终于开了，然后他看见向东挂着厌恶至极的表情。
　　向东看见自己的弟弟靠着墙，蹲坐在地上，脸色也比那地面强不了多少，表情瞬间就软了下来，可是嘴里却还倔强的维持着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冰冷。“你还有脸回来？”
　　小北不管向东的语气有多么的冷漠和不耐烦，他从来不觉得他有什么资格在把他拉扯大的哥哥面前要什么面子，所以向东怎么损他，他也不当回事 。“程立出事了，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去看看他行不？”
　　向东往屋里走的脚步停住了，他觉得他的腿僵硬到迈不开步，本来想顺手把门带上，却连抬起手都做不到。“是吗？他应该没有大事吧，真有什么事你还会在这？真有什么事也是他自找的。”向东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这句话完整的讲出来的，也许疼到极点就是感觉不到疼吧。
　　“哥，你没事吧，程立怎么你了，你心狠成这样？”小北把眼睛睁到最大，怎么看哥哥还是原来的哥哥，难道被谁的灵魂附体了，不然怎么会说出如此无情的话？
　　“我说出什么话都是正常的，原因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如果小北是因为还念着他这个唯一的亲人回来的，向东不会这样，他最不愿意在小北嘴里听到程立的名字。
　　“我知道个JB啊知道，哥你别不知足了，现在在同志圈里你再给我找一个程立这样的人看看，根本就没有。这么多年就喜欢你一个人你还想咋的，他哪点对不起你啊。人别要求太高，否则什么都得不到。”8年了，在同志这个圈子里这种爱早TM绝种了，小北真不明白哥哥哪来这么大的劲，他真是不明白。
　　小北还想说什么，却被向东一脚踹出一米来远，两天没正经吃过饭的他的差点被踹一跟头。
　　“滚，你以后都别回这个家。”向东没想到他这么大个人了，被自己一手养大的弟弟指着鼻子教训，这么多年来的吃的苦受的委屈全部涌了上来，如果现在不把小北撵走，他真怕他会哭出来，那样他就没有任何作为哥哥的尊严了。
　　小北看了向东一眼，没再说什么，带上门出去了。刚出了门，小北就脱力的一屁股坐到了楼梯台阶上，刚才哥哥那一脚还挺有劲的，踹得他现在还有点疼。小北掏出手机，把医院的地址给哥哥发了过去，后面加了“对不起”三个字。不管今天的事谁对谁错，小北都认为只有自己对不起哥哥，没有哥哥对不起自己的，永远都只有自己说对不起的份。
　　坐了一会，小北就走了，他还得去超市买点日用品，做长期陪护的准备。


第34章 玩我有意思吗
　　买完东西，小北回到医院，路过刘震的病房，轻轻敲了敲窗户，护工听见走了出来。
　　“他恢复的咋样？”小北探着头从门上的小窗户上看着里面的刘震，看着他撅着屁股睡的挺香，想来应该没什么大事。
　　“能吃能睡的，就是不咋爱吱声。”
　　“咋俩先把钱结一下，剩下的钱给他买点好吃的。”小北递给了护工小伙一沓钱，然后把买来的东西分一半给他。
　　后来小北又在门口站着往里看了一会，护工让他进去看，他拒绝了。
　　“我就不进去了，再把他整醒了，这阵子真让你受累了，等他好了给你个大红包。”
　　回到病房，看见程立安静的躺在床上，小北去试了试程立的鼻息“呼——”还在，小北真是长出了一口气，又摸了摸他的额头，虽然烧还没退，但是活着就好。
　　“大嫂，就这么信不过我？真伤人啊。”老三一脸无奈外加酸溜溜的口吻，但是也毫无办法。也不怪大嫂不相信他，现在帮里的弟兄都在互相怀疑。
　　“习惯问题，不是针对你。”在这个世界上能上小北敞开心去相信的人不超过3个。
　　向东收到了小北的短信，虽然没有回，可是却把手机屏幕上的文字看进了心里，看见小北开车走了，就穿着外套去菜市场买菜。
　　向东抱着两个大大的保温桶，保护他们在拥挤的公交车上不被弄翻。摇摇晃晃的终于到到了医院，正好赶上饭点。向东沿着医院的楼梯和走廊一层一层的往楼上走。经过那些没有关门的病房的时候，总是看见床边坐着的人在给床上躺着的人喂饭，那种在病中不离不弃相濡以沫的感情，让向东迈不动步，他怕看见小北和程立也这样。不知不觉的已经走到了小北短信上说的楼层，向东的脚步却越发沉重。
　　当看见两个壮汉目露凶光向他逼来时，向东终于还是退却了，拎着保温桶转身下了楼。
　　向东觉得下楼时的楼梯长到离谱，明明应该比上楼轻松不少的，于他来说却好像在完成一项重体力劳动。其实他很想在这里遇到程立，他希望谁能给他一点再次爬上顶楼的勇气。
　　老天还真给向东面子，真让他撞到了一个人，只不过那个疼的嚎叫的人是刘震。
　　“刘震……”
　　“大哥！”刘震好像忘了他已经不能随着小北一起喊大哥了，就这么秃噜出口的称呼让他瞬间降了半辈。
　　“没撞着你吧，谁给你整成这样了？”向东虽然只见过刘震一次，但是也能觉出来他身体不错，怎么搞成这样？
　　“嗨，不提了。”刘震现在想起来小北在海边跟他说过的话，还TM脑袋直嗡嗡。
　　从刘震短短的一句话中，向东还是能大概的在脑中还原事情的“真相”。
　　“对不起，我替他们给你赔个不是。你别怪小北，是我没教育好他。”向东也很后悔，当初因为小北没有享受到父母的爱，就给了他过多的溺爱，后来和程立在一起也没怎么顾的上他心里的想法。
　　“大哥，你也不用瞎往身上揽，我比你了解他。”谁也不能对别人的人生负责，路都是自己一脚一脚走的，怨不着别人。
　　向东感觉得到刘震对小北的爱，也能了解那种受到伤害后的痛。虽然那些自己煲的汤汤水水不值钱，更不能弥补小北对刘震造成的伤害，向东还是把两个保温桶塞给了他。
　　“这是你拿去看人的东西吧，我要算怎么档子事啊。”刘震心合计这哥俩除了长的挺像还真不像一个妈生的，为啥小北的心就硬的TMD都能去砸石头了，他哥哥却把责任往身上揽。
　　“我朋友出院了，你不要就白瞎了，挺沉的我可不想拿回去。”向东尽量显的轻松，好让谎话挺起来真一些。
　　实在推不了，刘震只能接受。
　　按说烧褪了，人就该醒了，可是一天一夜过去了，程立还是没醒。小北找了主治医师，大夫说没问题，不久就能醒，可是又是一天过去了，程立还是没醒
　　“你对程立动什么手脚了，如果过了今晚他还不醒，我让你陪他一起睡过去。”小北握住枪，把枪口抵在老三的太阳穴上，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阴冷。
　　“呵，整了半天你还是不信我，倒不如我当初直接做掉老大，自立门户，反正也不是我差一个”
　　不差他一个？就是说程立这次是被兄弟阴了？如果是这样小北更不能放过任何可能伤害程立的人，他又加了一点劲，把老三的头顶的偏了一寸。
　　“大嫂，枪好玩吧，玩着新鲜吧，以前没玩过吧？老大没教过你要先开保险才能吓唬人吗？”
　　小北气的手有些发抖，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么轻蔑的态度跟自己说话，程立的手下果然都不是善碴子。 “别忘了，你当初给我的是两把枪。”小北又把另一把开了保险的枪顶在老三的额头上。他以前没少玩程立的枪，枪法说不上有多好，保险还是会开的，只是他不想一上来就做这么绝。
　　小北听到一声咳嗽，心里一惊，老三离他不超过10厘米，这声咳嗽绝对不是他发出来的，难道这屋里还有别人埋伏？小北放在扳机上的手开始发抖。
　　“小北，给我整口水，太渴了。”
　　程立？小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程立醒了？“老三，你别逗他了，逗急眼了我把你剩那仨指头也剁了。”程立说话声音不大，笑起来也很虚弱。但是这声音在小北的耳朵里分外清晰，这就是他救命的声音。
　　小北关上保险把枪砸在了地上，金属与地面猛烈的撞击“咣”的一声。
　　“玩我？耍我好玩是吧，程立我TM算是认识你了。”
　　刚才还一脸看好戏表情的程立也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在小北出去的时候他就已经醒过一次了，只是他还在发烧，极度困倦，就又睡了。刚才醒了他也没吱声，因为他没看过小北这个样子，觉得挺新鲜，还挺好玩的，没想到没把握好度，玩过了。
　　“老三，没你事了。”
　　老三出去之后，程立招手让小北过来。小北给他倒了一些温水，插上吸管，喂他喝。等程立喝完水，小北转身要走，却被程立叫住。“咋的，还真生气了？你可不像这么不禁逗的人。”程立抬手摸了摸小北的头发手有滑下来在他的脸上连摸带掐。
　　“是，我没脸没皮。”小北堵气的挥开了程立的手，不想却牵动了他的伤口，他听见“嘶”的一声，再回头就看见程立身体缩着，眉头紧皱，连冷汗也下来了。
　　“你没事吧，我给你叫大夫。”小北慌了，赶紧给程立擦汗，然后就要按铃叫护士。他怕刚才劲使大了，扯到程立的伤口，他是挺生气，但是程立疼他更难受。
　　程立抓住他的手，握在手里，笑着说：“操，你TM还好的真快，看来下次不用哄你了。”程立刚才也是表演的成分居多，作为一个从枪里血里走出来的，这点疼根本不再话下。
　　“别老说话了，几天没刷牙不知道啊，嘴里一股味儿。”
　　程立哈哈大笑，好像被损的人不是他。说真的他昏迷的这几天，虽然一直在睡，可是脑袋里的梦就没断过，跟tm连续剧似的，也就今天才真的放开心怀的笑。
　　“你扶我起来刷牙吧。”
　　“别折腾了，我给你拿点漱口水漱漱。”小北也就是随口噎了程立一句，没想到他还挺当真。
　　程立漱完口，小北给他擦了擦嘴。一切搞定之后，小北才终于开口问：“谁干的？”
　　“你猜猜？”
　　程立能让他猜，就说明这个人他也认识，是自己人。小北怎么想也想不到有谁吃了豹子胆敢阴程立。
　　“金毛”
　　程立告诉他一直跟他打扑克玩的很和把的金毛是对家的卧底，下药，打刘震，都是他设计好的套，利用向程立汇报小北情况的时机，伏击程立。程立仗着枪法和身手好，躲过了一劫。
　　“操，欠钱不还还敢搞事，还要不要点逼脸了，真tm不是人。”小北咬牙切齿的，很不得把剁碎了拆股吃肉。“他人呢？别让我看见他。”
　　“已经解决了。”其实程立也气个够呛，程立对那SB真不薄了，还把小北交给他保护，现在只能庆幸小北那天被刘震整了回去，要不然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跟我一起干吧。”
　　“啊？”小北还沉浸在对金毛的恨里，没注意程立说了什么。
　　“现在公司里，没有一个可以让我完全相信的人。你跟我一起干吧，我只相信你。”程立需要有一个他绝对信任的人和他一起干大事，帮会里的人他已经不会再相信了，他可以相信的只有小北一个。尽管不想把小北也卷进这个泥潭，但是不进来也进来了，就只有和他一起趟出去。
　　小北没回话，他只是一个学生，帮程立忙带个帐而已。他并不想真的出来混，毕竟他的父亲死在社会人的火拼下。
　　“我一个人太累了，你陪陪我，行吗？”
　　小北抬头，正对上程立的眼睛。他知道自己是无法拒绝程立的，能这样陪在程立身边，做他最信任的兄弟，他已经很知足了。
　　“好”只有一个好字。小北答应的很痛快。只要程立想要的，他不会有任何犹豫。


第35章 反哺还是相濡以沫
　　程立抓着小北的手，第一次十指紧扣。小北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节目，发力挣脱。
　　“借我握一会，伤口疼。”
　　卧槽程立竟然说疼，而且这语气，小北心疼了一下，不敢再发力挣脱，乖乖的任由程立握着。不一会，两个人的手心就见汗了，小北始终觉得这个造型不妥当，没有被握住的右手，还是想要去按铃，找护士要点止疼片。毕竟术后疼痛不能靠握手干挺着啊。但是他的行动被程立制止了。
　　“不吃止疼片了，吃多了影响反应速度。这次不是哥反应快，你就看不见哥了。”那种黑枪程立都躲过了，还能反击干掉金毛，靠的就是反应速度和枪法。疼不要紧，不能因为怕疼就失了保命的本钱。
　　“我看着你就不疼了。”
　　“我又不是止疼片。”小北觉得自己不具备这种功能，而且被程立一直盯着他会紧张。
　　“还是可以转移注意力的。”
　　听到转移注意力，小北终于想到了一个既能解放双手，又可以转移程立注意力的方法。“我给你找个别的方法转移注意力，比攥着我强。”
　　小北掏出手机，打开弹钢琴软件，在手机屏幕键盘上给程立弹了一首李斯特的《爱之梦》。他的爱虽然永远只是一个一人梦境。但是没关系，他甘之如饴。
　　小北的手不像一般男人那样粗硬傻大，而是修长纤细白皙柔软，像女孩子的手，确实很适合弹钢琴。“挺好听的，这是一双好手。”说完程立又握住了小北的手。
　　卧槽，这大哥今天什么毛病，早知道他这样，还弹什么钢琴啊。小北无语，又不敢挣脱牵动程立的伤口，只好单手打着游戏打发时间。
　　小北玩累了，抬头休息眼睛，活动颈椎，动作刚做了一半，正好对上程立眼睛。程立竟然真的一直看着他，把他当作止疼片使。
　　“止疼片好用吗？”话虽这么说，但是小北确实没有被程立这样盯着看过，心里有点突突。
　　“还行，挺管用。”程立笑笑，尽管有些虚弱，但是显然心情不错，还特别手贱的把手汗往小北的衣服上蹭。
　　卧槽，大哥你几岁啊，27了吧，快30的人了，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幼稚，住院有特权啊。一瞬间小北觉得自己才是大哥，程立是自己的弟弟。于是他也特别贱的拿出哄小孩的语气对程立说：“出了不少汗吧，哥给你擦澡啊。”
　　“死孩子”小北的语气让程立又气又笑，原本一直忍着的尿意也快忍不住了，连忙说：“先扶我上个厕所。”说完程立就想起身，没想到被小北按住了肩膀。
　　“大夫说你现在必须卧床。”
　　“开玩笑，那我怎么上厕所？”程立觉得活人不能让尿憋死，他宁可伤口崩开重缝，也不能让尿给憋死。
　　就在程立想要强行起身的时候，小北举起了尿壶，笑得天真无邪：“用这个啊。”
　　“艹”程立认命的倒回床上，然后看着小北蹲下来，把尿壶对准病床的窟窿。小北的动作自然流畅，没有任何嫌弃。就是自然的接完了，端走，转身去厕所倒掉。程立看着他的背影，心头一热，许久不见的激情慢慢的流回心脏。
　　小北从独立卫生间出来，手里端着一个盆，肩膀上搭着一条毛巾，蹲在病床病，给程立擦澡。前胸，肩膀，胳膊大腿，小北小心的避开程立受伤的部位，仔细轻柔的擦澡。
　　在这之前，程立觉得让小北伺候自己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他一个人把小北从12岁带到16岁，现在小北照顾他，也可以算作是当年的回报，他们是兄弟。但是今天他觉得他和小北不只是共患难的兄弟，更像是一对相濡以沫的爱人。程立知道自己的想法可笑又不现实，但是这个想法真实的可怕。
　　而此时，小北对程立的心思毫无察觉，只是专心致志的给程立擦澡。他的游泳是程立教的，偶尔也和程立挤在一个床上睡觉，但是程立的衣服他还真没脱过，程立的身体他也没敢好好看过。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心要跳到嗓子眼，脑袋也乱到几乎砰砰爆炸。
　　程立的肌肉真硬实，这大腿跟岩石似的，这体毛，该长的长，不该长的真没有。不知道自己现在多练练身体，过几年能不能赶上程立。程立的下面也挺雄伟啊，不知道撸直了和自己比比谁更大呢？小北在心里和程立做着比较，他也只敢这样想，剩下的猥琐下流的心思从他梦遗那年开始就被扼杀了。
　　小北终于擦完了，他长出一口气，准备去厕所把盆里的水倒了，不想却听见程立说，“嘿，耳朵红了，想什么呢”。
　　“反正没想你。”小北回答的斩钉截铁，他发现自己越来越习惯撒谎了，说谎不光不用打草稿，还脸不变色心不跳。
　　“那你想谁呢？”程立明知故问，就是喜欢逗他。
　　“C罗”
　　“熊孩子”程立笑了，笑得牵动伤口也不介意。
　　小北去厕所倒水。在厕所里，他照镜子才发现自己不止耳朵红，脸脖子都红成一片。卧槽就看这程立的还没裸的体，自己就激动成这样了，太怂了。他赶紧开凉水洗澡，只有凉水才能把那些不正常的红压下去。小北洗的浑身冰冷，才让皮肤恢复正常颜色。
　　小北折腾完出去，看见程立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好像睡觉了。小北长出了一口气，伸手去摸程立的额头帮他试体温。温度降下来一些，太好了。小北刚要把手拿开，手就被程立攥住了。
　　“你手怎么这么凉？”。
　　“为了给你降降温。”小北也不再挣扎，把谎言当成真事来办，把手搭在程立额头上给他降温。
　　程立还是有点发烧，此时小北冰凉的手指让他非常舒服。舒服了之后他才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于是问小北：“我这事，别告诉你哥。”
　　“嗯，我没告诉他，怕他担心。”小北也顺着程立说。他不想让程立知道哥哥明知道他受了伤还不肯来看他，他不想让程立难过。
　　“做的好，你哥这人就爱瞎担心，不知道挺好的。”不在开玩笑的情况下，程立都很相信小北，所以小北说了，他也就相信了，坦然的躺在床上不再担心向东。
　　晚上，小北在病床旁边搭了行军床陪护，他主动把手塞到程立手里说：“晚上有事叫我。”
　　“好。”
　　小北已经两天一宿没睡觉了，所以睡的比一直在睡觉的程立快许多。程立轻轻握着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亲小北，哪怕只是一个手背，也把他自己吓了一跳，他赶紧把小北的手扔掉，没想到却把他吵醒了。
　　“要什么……水，还是厕所。”小北话虽然说得模模糊糊，但是却挣扎着想摆脱睡意起身。
　　程立看他这样，赶紧说“没事没事”，然后轻轻拍他睡觉。看起来那么累，却睡的那么轻，你这孩子让我怎么办好？


第36章 旧情
　　第二天早晨两个人几乎同时在6点多钟醒来。程立是因为刀口疼睡不踏实，而小北是因为惦记着程立，想着在查房之前给他再擦擦身，让他舒服一些。
　　帮程立上厕所，擦身，刷牙，他动作仔细又温柔，甚至刷牙的时候没有任何一下刷到程立的牙龈。程立安静的看着他，不禁想起他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小北被他和向东惯得像小皇帝一样，每天就是躺在沙发上吃零食看电视打游戏。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小北还会帮向东干活，但是一旦自己也在，他就懒得跟个祖宗似的。所以这样的小北，他是第一次见。
　　医生查完房，老三就过来给两个人送了早饭。程立现在的身体自然是不能吃大鱼大肉，只能喝点大米粥。因为他伤在腹部，暂时不能坐起来，只能把病床调高一点，让小北喂他吃。
　　每一勺粥，小北都要反复吹上几遍，然后用嘴唇碰一下试过温度才喂给程立。本来小北这么温柔他很受用，但是老三也在场，程立作为大哥就不好意思了。于是他端起架子说：“不用吹那么多遍，喷我一脸。”
　　“行，我也觉得一口一口吃太慢了。”小北端起碗对着程立的嘴就要往里到。
　　“你要烫死我啊”程立举手投降，论硬怼，他真怼不过小北，每次都输得稀里哗啦。“吹，您老继续，吹没了我就把勺吃了。”然后他笑呵呵的张嘴把小北狠歹歹塞过来的粥喝的一粒米汤都不剩。程立伤着所以吃得不多，剩下的粥和咸菜都被小北打扫进肚子里。
　　程立觉得他输了，但是在旁人眼里这叫做宠溺。老三以前觉得老大和大嫂关系不好，在公司里话不多，而且还一直听闻大嫂在外面有情人。现在看来他们感情很好，连粥都共吃一碗，他看着都觉得高兴。老三识趣的退了出去，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程立的伤本来就没有伤到脏器，他本身体格又好，再加上小北的精心照顾，没几天他就能自己下地了。
　　“再过两天你就能出去透透风了，我给你收拾收拾。”程立头发胡子都长长了，显得人颓废又憔悴，所以他决定给程立刮胡子剃头。“行啊”程立也想精神精神，要不然他真像小北他爹了。
　　小北扶着程立的下巴，一点一点用刮胡刀给程立刮胡子，雪白的泡沫推着细小的胡茬走，弄得程立有点痒。他抬起头才发现小北的脸和他的脸距离非常近。卫生间昏黄的灯光照在小北的长睫毛上投射出小小的阴影。他真好看，就算离这么近也不会走形，甚至看不见毛孔，只有灯光映出的小汗毛和胡茬。他皱着眉头，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手抖了划伤自己，手汗蹭在自己的下巴上很温暖。不知道是不是卫生间灯光的原因，程立觉得自己看小北都仿佛镀着金，整个人都镶了金边。
　　“搞定。”小北放下刮胡刀，捧着程立的脸，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作品。他没想到程立会突然凑近他，他赶紧转头，程立脸上的剃须泡沫蹭到了他的脸上。
　　程立是想亲他的，刚才他确实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但是小北躲开了，他也就恢复了理智。他和向东已经在一起9年了，还领养了一个孩子，虽然孩子他不太同意养，也没上过心，但是他和向东多年感情不是假的，就算两个人现在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他们仍然是一对情侣。而小北，程立四年前还给他开家长会，在他的试卷上签字呢？他是家长，不能对孩子发情。更何况小北从来没有在清醒的状态下承认过喜欢他。
　　仅仅两秒钟，程立就恢复到了小时候的状态，他又挤了一些泡沫，给小北涂得满脸都是，然后得逞般的放声大笑。
　　“笑个屁啊”小北不爽，抹了一把脸上的沫子朝程立脸上抹了过去。两个人在卫生间里玩了一阵泡沫，直到两个人都开始喘气。卫生间里狭小的空间瞬间就显得不够用了，变得昏暗又局促。
　　“我给你剃头吧。”小北突然说。
　　“你还会剃头？”程立不记得小北有这手艺。
　　“瞎JB剃呗，反正剃残了，砢碜的是你又不是我。”
　　这孩子又憋着坏呢？程立知道他要糟践自己，但是也没反对，他们这样亲密的接触本来也不多，他还挺珍惜的。
　　当小北拿出电推子的时候，程立一抖。卧槽，他怕这个，他从小就对电推子的嗡嗡声过敏，电推子每次接触他的头发他都会哆嗦。
　　“卧槽，老子来不了这个，快拿走。”
　　“原来你也有害怕的东西啊。”小北坏笑着靠近，“终于被我发现了。”
　　小北以为程立在逗他，因为他从小到大就没见程立怕过什么。但是他用电推子推了一下才发现，程立好像真的怕这个动静，声音一靠近他就哆嗦。但是小北没有准备别的剃头工具，只好用一只手从前面环住程立的肩膀，按住他不让他乱动，然后给他剃头。
　　程立不动了，显然小北的半个拥抱占据了他全部的心，他忘记了自己害怕电推子，专心享受小北这个吝啬的拥抱。
　　不一会，小北松开手，电推子的声音也停了。程立回过神来，抬头照镜子，才发现小北给他剃了一个秃瓢。
　　“你TM就糟践我吧。”程立摸了摸自己只剩下一层毛茬的脑袋，无奈的笑了。他真的拿小北一点办法也没有。
　　小北也上手摸程立的脑袋，一边摸一边得意的说：“多帅啊，你没听说吗？敢剃秃瓢的人才是真帅哥。”
　　“那哥都这么帅了，你就没点表示？”
　　“表示个屁啊，我对你表示的够多了。”说完，小北有些尴尬，好像无意间暴露了自己一般。然后，他低头默不作声的搀着程立回病床上躺着。
　　又过了两天，程立恢复得不错，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小北也终于可以出去透透风了，他准备去附近的饭店给程立买点好吃的。程立不放心他一个人，就让老三陪他。没想到两个人刚走出住院楼，就碰见了和护工一起遛弯的刘震。
　　刘震一看到小北，就推开护工，自己一瘸一拐的向小北走来。
　　“有空说两句没？”
　　既然迎面撞上了，小北也不想撅了刘震的面子，就跟着拄着拐杖的刘震走到了没人的地方。
　　“看你恢复的不错，气色也挺好。”小北合计着既然来了也不能干站着，就没话找话唠。
　　“没你好，又换人了，那我这顿打算白挨了。你是不是没有老爷们就不能活了，啊？”刘震松开拐杖，抓着小北的胳膊越握越紧。他心里想说的并不是出口这些个乌七八糟的话，只是他心里太气也太爱小北，一见面就像火山爆发，开始口不择言。
　　小北苦笑了一下，感情他说这两句话说的就是为了侮辱自己。“今天你怎么说我都听着，就这一次，以后你要再敢侮辱我，别怪我不念旧情。”小北以为自己在刘震心里形象还可以，毕竟曾经生活在一起，百年修得共枕眠，两个人做不成情侣也不想成为仇人。但是没想到啊没想到，在他心里自己就TM是一个“万人骑”。
　　“旧情？我TM怎么不知道你啥时候对我动过感情。”刘震的手劲越来越大，简直想把手指按进小北的皮肤里
　　“没有，你TM还不撒手。艹尼玛，你给我撒手。”小北管不了那么多了，不想再和刘震纠缠下去，硬是掰开了刘震的手指，使劲抽出手臂走了，就算余光看到刘震失去平衡摔在地上，也忍着没回头看一眼。
　　刘震颓然的坐在地上，看着小北离去的背影，挥起一拳砸在地上。
　　小护工把他扶起来，拍掉他身上的浮灰劝他：“你们有什么解不开的误会，就不能心平气和的说。他对你就不错了，每天都来看你，每次都在门口站上一会才走，叫他进来看他说怕弄醒你。又舍得花钱，成天让我给你弄好吃的，要不你哪好的这么快啊，什么气差不多就得了。”
　　“有你鸡毛事，那么多废话。”他能住在单间病房，吃补品，他知道都是小北拿的钱，有时候小北来看他他也能感觉到，所以他放不下，想不通为什么一见面小北就变得那么绝情。
　　“那瘸子是你老相好？够锉的，比老大差远了。”老三耷拉着眼皮瞥了一眼说，还附带一脸的不屑。听说“大嫂”挺小的时候就跟了老大，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位，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再敢说他一句不是，马上给我滚。”刚才刘震这么对他的时候，小北也把刘震在心里骂了个遍，但是他绝对不许别人说刘震的不是。
　　“得，你当我没说过。”老三也不再说什么，毕竟他是外人。
　　东西买了回来，程立已经好几天吃过大米粥咸菜以外的东西了。猛然一见到正常饭菜自然是胃口打开。等到他把肚子划拉饱了才发现小北面前的东西一口没动，人也不知道合计啥呢。
　　“见完刘震就成这逼样了？”
　　小北回过神来，看来刚才在院里那出让程立看见了，看见就看见吧。小北也没说什么，低着头研究着怎么把自己的那份吃的消灭。
　　“你也真能整，居然把我和他弄到一个医院来。”程立现在对刘震已经没什么厌恶了，那天如果不是刘震，小北还不定被那些背叛了臭虫怎么的了，但是这么住一个医院里要真遇上了也怪别扭的。
　　“我们的点，就这一个，你们一个枪伤，一个殴打伤，我给你们放别的医院，人家医院报警怎么办？”小北比程立更不想再和刘震照面，他不想再被刘震拿刀子一样的话再扎上一遍，他没那么犯贱找抽。“你要是膈应，我明天把刘震的住院费断了，让他滚。”
　　“我无所谓，我就是不想看你不开心。”程立其实知道小北心不在刘震，两个人分都分开了，刘震现在什么德行他真不在意。
　　“你住院才让我不开心，天天闻消毒水，我鼻子都快不好使了。”
　　程立伸出手，去捏小北的鼻子，一脸探究和宠溺的表情。“手感不错，不像不好使的样。”
　　“这样要是让你手下看着，看他们谁还服你。”小北趁程立松劲准备再捏的时候，低头把鼻子整了出来，整不明白这玩意有什么好捏的，又不是夹子或者弹簧。
　　“就是让他们看见，能怎么地，谁再敢扎翅下场只会比黄毛更惨。”程立从来不怕下面的人反水，道上的人总有些不甘心人下的，他当年也是从底层干起，靠反水起家的，只不过他不屑用下三滥的手段。这次他一个人干掉了黄毛全组，手下应该会老实很长一段时间。


第37章 洗白
　　程立出院的时候，竟然又差点和刘震照面。小北见状赶紧把程立塞进车里。
　　“怎么着咱还惧他？瞅给你吓那逼样。”程立故意拿话噎小北，逗着他玩。
　　“赶紧走得了，别没事找事。”小北放下手刹，一脚油下去，车窜了出去。
　　“你行不行，不行换我开。”程立看着小北开车的样整个一个马路杀手，别再把俩人整的同归于尽了。
　　“放心，我要拉你一起死，也指定不会开车撞死。我死也要死的帅气。”
　　程立笑了，然后他看到小北放松下来，不再僵硬的握着方向盘了，他也就放心的靠在椅背上看他开车。
　　其实程立拉小北入伙，是想让他帮忙搞正当生意，帮他搞新注册的风投圌公司和影视传媒公司，做没有任何黑色灰色性质的正行。他手里头如果永远只有洗浴中心、夜店、财务公司、客运站这些非常容易涉B的产业，是很容易被人抓圌住小辫子的，总得搞点正行来洗白。洗白小北来做正合适。程立永远不会让小北变成双手沾满血腥和污秽的人，那样的人有他一个就够了。其实程立在道上混了快十年，自己也没有案底，有什么事自有下面的兄弟顶包，他只需要付足够的安家费就可以。
　　“就算我说挣了的钱都给你，你也不用这么拼命吧，跟我吃点饭去。”程立看着小北都这么晚了还在电脑前面不知道忙活啥呢，就觉得心里不落忍。
　　“我不去了，一会叫点外卖得了。”小北闭起眼睛，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再睁开继续工作。他只是一个大学还没念完的学生，要搞懂这些复杂的经济数据且得费一番功夫，他还没Sв到真把自己当天才。所以他白天花钱请学校的教授来给他吃小灶，晚上开始工作实践，每天忙的脚打后脑勺，程立这种甩手掌柜的是不会懂的。
　　“赶紧的，再不走我把你电脑插销拔了。”程立说完就弯腰把手放在电脑电源插头上，吓得小北赶紧关机跟着他走人。
　　有的下午，程立会把车开到向东公司楼下，看着他从写字楼里出来，在公交车站等车。有时候等车的人太多，他就会走到一站地远的地方做地铁。程立合计着送他一段，可在大马路上还有点碍着面子怕挨撅，最后就只是开着车在后面跟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地铁站口。
　　“操”程立一拳砸在方向盘上，触到喇叭发出刺耳的响声，然后发动圌车子离开。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缺乏和向东见面的勇气。他确实有很多事情永远无法让向东满意，不管是工作方面，还是生活方面。所以暂时不见面，也许是个正确的决定。
　　程立回到家竟然看见小北坐在地板上轻轻的拨着吉他，哼着断断续续的调子，他没在公司加班还真是少见。
　　“我咋不知道你还会弹吉他。”程立看着小北长大，只知道他古典钢琴弹得不错，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玩这个了。
　　小北停止了拨圌弄琴弦的动作，低着头看着琴，说：“以前跟刘震学了点，没事摆圌弄着玩玩。”小北只是有些无聊，程立家里又没有钢琴，他眼睛已经很累了，不想再鼓捣电脑，只好掏出以前凑热闹买的吉他玩。
　　“有时间搁家你就不会整点饭，都到点了，吃啥呀。”程立看了看表都快7点了，屋里还一点热乎气都没有。小北照顾病人或许还行，但是轮到自己就好像生活不能自理，喜欢让人伺候。
　　“叫外卖吧，省的麻烦。”小北把吉他收起来，然后直接躺倒在沙发上，这半年来他几乎没有休过一天，唯一不加班的晚上他可不想做饭。
　　“外卖还得等。”程立饿的够呛，合计着叫外卖还不如他自己动手快呢。说完他就进了厨房，没一会就折腾出两大碗加着点糊味的炒饭。
　　“吃。”程立把碗塞进小北手里，然后自己稀里呼噜地吃饭。
　　“真TM难吃，这么多年了还是只会做这个。”小北皱了皱眉，但是还是把“难吃”的饭一勺一勺速度不慢的往嘴里送。
　　“吃还堵不上你的嘴，赶紧塞得了。”程立倒也不生气，以前他还落魄的时候就总给小北整这个吃。他知道小北就这德行，嘴里喊着难吃还能把饭吃的一粒不剩，就是一个嘴硬的死孩子。
　　吃完洗完，两个人光着膀子躺在床上抽烟，微微带着点热度的白烟让这个大得瘆人的卧室看起来终于有了点人气。
　　“你这手腕子谁给烫的，我TM把他手剁了。”程立抓着小北的手又仔细看了一遍，心疼涌了上来，话也说的狠歹歹的。
　　小北把手抽圌出来，狠抽了一口烟然后笑呵呵的说：“我自己弄着玩的，你不觉得很帅吗？”
　　程立气得头顶都要冒青烟，说话语气也狠了起来。“你这又是跟谁较劲呢，刘震还是谁？再咋的也不糟践自己啊。”
　　“别老提他，听着闹心。”小北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他一听到刘震的名字就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大了，心里烦得要死。MD刘震这篇怎么就翻不过去了呢。
　　“以后跟谁较劲的时候能不能别霍霍？自己，你那是跟别人较劲吗？你是跟自己过不去。”程立越说越气，偏偏小北连看也不看他了，摆明了把他的话当放屁。“你TM转过来，老圌子跟你说话呢。”
　　“不就一个疤吗？你身上的疤比这多了去了，不至于这么没见过世面吧。”程立身上枪伤、刀疤、手术疤，什么没有，这一个烟烫的小圆疤也能让他大惊小怪，小北真觉得新鲜。“疤瘌，纹身，社会人有的我一样不缺不是挺好嘛。”
　　“别扯用不着的，答应我以后不管遇上啥事不能霍霍自己，哪怕你去霍霍别人呢。”程立有宁可小北不高兴的时候狠命的向自己发泄，向小时候那样花式作自己，也比他糟践身体强。
　　“行了行了，睡觉吧，明天还得去公司呢。”小北按灭的烟头，含糊的答应着，调整了一下姿势准备睡觉。
　　程立也熄了烟，躺下，从后面搂住小北，准备睡觉。
　　“你干嘛，手闲着没事干啊。”小北往床沿上挪了挪，跟程立拉开距离。
　　“你小时候我也这么抱你。”程立不以为然，搂着人睡觉是他的习惯。
　　“那时候我13还他圌妈没梦圌遗呢？现在我都20了，你半夜万一发圌情，那我不是吃亏了。”小北十三岁的时候，向东第一志愿落空，不得已去了外地念大学。所以从初中开始到高二，几乎是程立一个人带着小北生活。S市位于北温带北部，冬季寒冷漫长。采暖期从11月1日到次年的3月31日。4月份整月没有供暖，屋里非常阴冷。那时候程立只是给人当个打圌手小弟，穷的叮当乱响，还要给向东交大学的学费，给小北交学校的杂费，自然是没钱装空调或者点电暖器的。半夜他和小北两个人冻得睡不着，只好抱在一起互相取暖。后来程立的日子好过了，向东也毕业开始挣工资，家里的日子才好起来。
　　“我半夜从来不发圌情。”程立说的是实话，他做就是纯做，睡就是纯睡。而且他跟向东早没jiqing了，除了常规的交公粮，很少做完之后还发圌情。对小北，他更是没有那种下圌流想法，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要冷淡了。
　　“随便你吧。”小北不想和程立争论发圌情的问题，再多说两句他都要发圌情了。他现在只想赶快睡觉，忘记程立在他身边这件事。程立理所当然的抱住小北，也准备眯觉。
　　“你闭眼睛抱着我的时候会不会以为是我哥。”小北迷迷糊糊的问了一句，程立没吱声。小北突然有些清醒了，换了个方式又问了一遍。“你早上起来发现怀里的人是我，有没有过忽悠一下子觉得要是抱着的是我哥就好了？”
　　“没有，是谁我还分的清。”程立回答的很坚定，没有任何犹豫，他抱了向东8年，是不是他还分的清。小北和向东也长得确实有六七分像，但是身材并不像。小北比向东要高一些膀一些，非常好分辨。
　　不过小北也真是什么都敢问啊，好像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事是不能摊开来说的，这种坦率让程立很轻松。


第38章 生日
　　第二天，小北没有去上班，也没告诉程立去哪，独自一个人开车去了墓地，买了白百合去看妈妈。今天是妈妈的忌日，也是他的生日。小时候哥哥总会带他去给妈妈扫墓，然后再买两块小蛋糕，两个人一人一块非常珍惜的吃，可是今年只有他自己了。
　　耐心的扫掉墓碑尘土，擦灰，拔掉周围的杂草，小北才把花放在大理石墓碑上，又在旁边站了一会，刚准备走就碰上了向东。
　　“没想到你会来。”向东觉得自己仿佛见鬼了，小北竟然也会来看爸爸妈妈。这大半年来，他每个星期都会来看爸爸妈妈，然后说上一会话，却从来没有碰见过小北，包括已经过了的爸爸的生祭和死祭，他以为小北早就六亲不认了呢。
　　“老头子我就没什么来的必要了，他有你就够了，反正他也不想见我。但是我妈我得来看看。”没有妈妈就没有自己，小北尽管有时候有点犯浑，但是对他没有见过面的妈妈还是很感激的。
　　“你怎么还这样，都这么大了能不能懂点事？”向东一直觉得以前是因为小北还小，不明白事不怨他，可是现在他摆明了就是犯浑，跟他说了一百遍的道理怎么就是不明白？还是他存心就是要气自己。“你千万别跟我说他对我不错，我只信我自己的感觉。”以前小的时候，每次爸爸下班回来，小北都眼巴巴的拿着拖鞋等在门口，还扑上去“爸爸，爸爸”的叫着。可是得到的永远是一张扑克脸和冷言冷语。“一边玩去吧”是父亲对他最常说的话。但是父亲对哥哥就很好，看到他总是眉开眼笑的，愿意跟他说话。如此这般差别对待让一个孩子怎么能不寒心。“而且我最瞧不起媳妇没了就赖这个赖那个的人，拿个孩子撒气，算什么老爷们。”
　　向东不想在这里和小北争执，打扰爸妈休息。最近他把孩子接回来养，每天忙的像陀螺一样，也真的没什么精神头跟小北吵，转身就要走，却被小北叫住了。
　　“哥，能不能给我点钱。”小北说的小心翼翼，像一个花光了零用钱却不好意思张嘴要的孩子。
　　“现在的你不用跟我这个穷上班族要钱吧。”向东扫了一眼小北停在旁边的路虎，话里带了点自嘲的意味。那是程立的路虎。
　　“我想买蛋糕。”
　　向东真想走，就这么把小北撂在这，可是还是狠不下来心，毕竟以前都是他给小北买蛋糕吃，就算现在什么都不同了，小北和程立也远比他有钱，可是他还是掏出一百块钱塞进小北的手里，然后才真正迈步离开。
　　程立回家的时候看见小北在大口大口的吃着一个小蛋糕，嘴上还沾了点奶油，样子挺滑稽的，印象中小北应该是不爱吃甜食的，这又是来的哪一出。
　　“回来了，吃不，给你切一块。”小北拿着叉子指着程立，然后又闷头继续吃。
　　“我不爱吃这齁甜的玩意，就不跟你抢了。”程立没有兴趣吃这小孩的零食，换完睡衣就躺在沙发上乱换台，偶尔用余光偷看两眼小北吃蛋糕的样子。
　　“陪我吃点，今天我生日，你就当替我哥一回行不？”
　　程立腾的一下从沙发弹了起来，第一次听小北用这种近乎于恳求的语气，他听着心里发堵。“你这孩子也不早点吱声，我叫上兄弟给你办个party。”
　　“以前不跟你说过吗？我妈是生我的时候没的，我要是搁这大操大办的庆祝，那我也太对不住她老人家了，吃块蛋糕就到头了。”就算没有妈妈忌日这事，他也不打算像程立说的那样过个生日还得特意庆祝，程立还真把他当小孩了。
　　“行，你是寿星，你老大。”程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把小北当孩子宠着，也许是他真的太缺乏亲情了；又或者是现在身边只有小北一个人可以互相依靠和取暖。
　　“我想我哥。”小北靠在程立的背上，把所有的重量都加在他身上
　　“我也是你哥。”程立抓着小北的手放在自己腰上，让他更贴近自己。一直想问自己在他心里到底扮演什么角色，但是又怕他真说出什么来，还真TM矛盾的可以。
　　晚饭时间，向东在喂儿子吃饭，电视里停在随便一个台，里面有讲话的声音，很官方很假，好像是一个什么慈善晚宴，不过又是往脸上贴金的面子工程罢了。
　　突然，孩子的小嘴不再吃勺子里的幼儿米粉，弯曲着小手指着电视的方向“吃，吃”
　　向东侧过头，看见里面花花绿绿的蛋糕水果，怪不得小孩子会看得目不转睛了。镜头捕捉到两个人的身影，两个人都穿着黑色西装，那么修长挺拔，他们低头交谈，很是般配。
　　“大大，嘟嘟。”孩子还太小，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音，可是向东还是能听清他说的是大大和叔叔，小孩子的记忆力总是惊人的好，只给他看过一遍照片，他竟然就能认出电视里的人，不过向东倒希望他认不出来，这样向东就可以继续骗自己，继续装作不认识电视里那两个“慈善家。”程立从来没有跟向东说过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他也知道他做的不是正行。挣一些黑心染血的钱，现在又跑出来做慈善洗白，这肯定是小北的主意。他的弟弟他最了解，是最善于伪装和洗白的。
　　“咱家的吃的比那里的香，来，再吃口，然后爸爸给你讲故事。”向东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心里乱的像纠结在一起的麻绳，还是耐着性子哄孩子接着吃饭。


第39章 上供
　　宴会中途，小北从洗手间出来竟然迎面撞上了王强。
　　“还记得我吗？”王强看着小北笑了，挤出眼角一堆褶子。
　　“当然记得。您是市里响当当的人物，每天都能在新闻上看见您。”小北虚伪的恭维着，心里却隐隐的泛着恶心。
　　“那时候你脸上还有点婴儿肥，现在线条也出来了，更好看了。”王强咂么了一下嘴，好像在回味什么。
　　“您倒是没变，还是这么年轻。”年轻个屁呀，一脸老褶子。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小北嘴上却还是笑呵呵的恭维。
　　“听说程立最近生意做的不错？”
　　小北知道王强这是敲打他们呢，所以顺着他说：“都是多亏王书记的指教和关怀。”小北的意思很简单，让王强之后，他们和他不是一锤子买卖，还有后续红利。
　　“你懂事儿就好，我等着。”王强一句等着意味深长。
　　王强终于走了，小北长出了一口气，刚转过身却又看见程立。今天这是怎么了，一波一波的都往厕所跑，洋酒兑水了吗？
　　“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程立皱着眉头死盯着小北的脸。
　　“没说什么，碰见了，打个招呼。”小北突然觉得很累，很想回家睡觉，但是程立拦在他面前。
　　“他说了什么？”程立又问一遍，他一贯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
　　“这个人多嘴杂，我们出去说。”
　　然后两个人到了车里，只有在这样私密的环境下，小北才觉得安全。他点了一根烟，终于放松了下来，他不想程立步步紧逼，所幸实话实说。
　　“他看我们最近赚了不少，自然要分一杯羹了，多正常。”
　　“就这些？”程立不相信，王强会只要钱？他最爱的就是践踏人的尊严。
　　“这这些。今天那么多记者在场，记者的鼻子可比狗都灵，他这种人精怎么会乱说话呢。”
　　程立不再说话，也点了一根烟，抽完之后才目光空洞的说了一句：“两年前那件事，是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事。”
　　小北笑了笑，手无聊的拨弄着打火机盖子。“大哥你还没到三张呢，就一辈子？”
　　程立不接茬，继续说：“所以这次，你不用插手，我找别人。”那件事是程立一辈子做过做可耻最后悔最窝囊的事，他现在怎么也回忆不起来他做出决定时脑子里的想法，当时他怎么就能舍得把小北送出去？每每想到这里，程立都想一枪崩了自己。他还下手崩，也是先留着这条命，一旦有一天小北需要他会毫无犹豫的奉上。
　　“其实我一直没跟你说，那天他并没有把我怎么样。你想啊，需要践踏他人自尊才能获得kuai感的人，可能不yang 萎吗？”小北一边笑一边抽烟，喷出来的烟圈都是凌乱的。
　　“他捅了半天捅出血了都进不去，然后自己软了。可能他觉得我什么也不会，恼羞成怒就开始打我。可能是我皮肤特别容易发红，所以他还挺来劲的。剩下的也没什么了。”小北倒是从来不骗程立，事实就是如此，王强真的没有什么性能力，所以也没有真正的和他怎么样。
　　“在道上混的，哪有没挨过打的，你以前不也经常挨砍吗？”小北虽然还是个学生，但是他真的把自己当作一个混子看待了。
　　“打你也不行。我都舍不得动你一个手指头，由不得那个老杂种打你。”程立咬牙切齿，他永远忘不了两年前那一天，决不允许那样的事再发生。
　　“你没打过我？你脸呢？小时候谁拿球砸我，还踹我屁股？”
　　程立紧绷的表情终于松动了，带着笑意说：“我那是稀罕你，逗你玩呢。我也没什么朋友，不逗你玩我玩什么？”程立只念到高中毕业，以前的同学早就不来往了。他在道上混，随时需要长八个心眼怕掉坑里，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
　　“巧了，我也没朋友。”小北看着程立，第一次觉得遇到了同类。其实小北小学的时候活泼开朗在班级里还挺吃的开。中学他察觉自己喜欢程立，觉得自己很变态，就不太敢和同龄的男孩玩了，怕人家嫌弃他。但是他喜欢的东西又是男孩喜欢的东西和女孩也玩不到一起去，慢慢的就没有了朋友，后来他真的很习惯一个人了。
　　“我们应该是朋友吧。”
　　“不是，嫌你老。”
　　“你这孩子又找打是吧？”
　　其实不用多言语，在8年前老城区的出租房里，他们就已经是交心的朋友了。关于给王强上供的事，他们没有再提起。
　　然而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结束，随后公司的业务就没有一项顺利的。本来已经送到发gai委的项目被搁置了，和银行已经谈好的贷款意向也没了下文，就连经营的娱乐场所也每天有人来临检，小北大半年的心血就这么的打了水漂。
　　“大嫂，中午跟弟兄们一起吃饭？”老三进来的时候小北正趴在桌子上，看起来很疲惫。“你没事吧？要不给老大打个电话？”
　　小北直起身体，靠在椅背上，单手揉了揉太阳穴，强打起精神说：“我就不去了，你们吃吧，随便给我带点啥就行。”还吃饭呢，就快大家都没饭吃，一起喝西北风了。
　　小北回家的时候，程立正在那不知道倒腾啥呢。他走过去，程立突然扔了一件衣服给他。
　　“回来的正好，这个送你。”
　　小北接过来一看竟然是C罗的签名球衣，白色的9号，旁边还有一件同款9号，印的是小北名字的拼音。
　　“是正版啊，这名是签上的不是印上的吧。”小北摸着球衣上清晰的黑色签名，难得露出真心的笑容。
　　“那你看看，必须是真的，整一件球衣小意思。”程立特意派人去马德里捎回来的，一直没有给小北买过什么，一件球衣根本不算什么。
　　程立一眼没照顾到，小北已经把衣服换上了，还摆出了一副球星的架势问他有没有巨星范儿，看到小北心情转好，他也跟着乐呵。后来程立也换上了队服，开车载着小北来到了体育场。
　　偌大的体育场里，白光耀眼，程立和小北在草地上围着一个足球逼抢，射门。汗水浸透球衣，脸上闪着兴奋的红光，程立自打混了社会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畅快过。
　　踢得累了，程立和小北就仰躺在草坪上，看着被灯光包裹着的一方天空。
　　程立转头看小北，灯光照在他汗涔涔的脸上，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银色的柔光。再见到王强之后小北不是疲惫就是不耐烦，很少看见他这种完全放松状态，真的很好看。程立揉了揉小北濡湿的头发，然后把他拽了起来，拉着他去吃饭。
　　“再停下手下跟我汇报说你不吃饭，我就把你下巴摘下来硬灌。”程立狠歹歹的说，吓唬小孩一样的吓唬小北，然后把菜都推到小北那边，逼着他再多吃点。
　　之后，某天中午，程立接到银行电话说公司账户有人有五百万的支出，因为不是本人的操作，所以一定还要再通知账户主人一声。
　　账户的密码只有程立和小北知道，程立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去办公室找小北，却不见人。
　　“小北，人呢？”程立的声音又急又冷，把屋外面的兄弟都吓了一跳。
　　“大嫂昨天让我帮他在喜来登订了个房，然后今天他一天都没在，老大你别着急，晚上肯定有惊喜。”
　　惊鸡毛喜，操！程立攥紧了拳头，他知道小北这是找王强去了，想帮公司度过困境。
　　程立冲出写字楼，发动车子朝喜来登酒店开，可是白天下雪，傍晚路上都是雪化了又冻上的薄冰，再盖上新下的雪，路非常滑，车子最多只能开到30迈，再开快一点都要打滑。
　　整个城市都在堵车，所有道路，任何方向。程立在车里烦躁的抽着烟，他越急车越堵，开到喜来登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程立摸了摸藏在腰间的枪，准备冲进去和王强来个鱼死网破，还没进门，就看见小北从里面走出来。


第40章 你不是爱我吗？
　　小北看到程立有点惊讶，但也没有刻意躲避，两个人就这么看着，雪花落在头上，融化又冻上，形成了一层薄冰。
　　“我tm宰了那老杂种。”程立突然反应过来，撞开小北就往酒店里冲，却被小北死死的从背后抱住。
　　“人早走了，你去也没用。”小北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不过都解决了。公司再也不会有麻烦了。”
　　能让王强这么痛快的帮忙办事，程立不敢想象小北受到了怎样的折磨。“不是说好了这次咱我换个人去，他爱JB咋的就咋的，咱不理他不就得了，大不了咱不干了，你tm还送上门让他糟践？”程立气的直哆嗦，打开车门把小北塞了进去。
　　“来，让我看看。”说完就要脱小北的衣服，却被小北挡开了，“不用了，我没事。”
　　“我看看。”程立提高了嗓门，企图用气势迫使小北屈服
　　“我累了，求你了，别折腾我了。”小北不再挣扎虚弱的任由程立摆弄，程立反倒不敢碰他了，只是草草的撸起小北的袖子检查了一下，除了吻痕和咬痕倒真没有上次那种被打伤的青紫痕迹。
　　“再等等，最多半年，我肯定办了那老杂种。”程立去握小北的手，刚触到他冰凉的指尖，小北就把手抽出去了。
　　“行，我等着。”小北看着程立，露出疲惫的笑容。小北不知道，程立已经在接触王强上面的人了，也许很快就不需要王强了。他还是太年轻，太沉不住气，还喜欢逞强想要独自挑起公司的重担。
　　“想吃啥，领你去吃点好的。”程立故作轻松的说，车里的空气真有点让人上不来气。
　　“请我喝酒。”
　　“空肚子喝什么酒？”程立皱着头，握紧了方向盘。
　　“我想喝。”
　　“得，去。”程立想来扛不住小北任何带有些许软弱的请求，立刻掉头领着小北去了他们常去的饭店包房。
　　“我不喝你那些个破洋酒，上老雪，老龙口。”小北把轩尼诗的瓶子砸在地上，闹着要喝号称闷倒驴的老雪和高度白酒。
　　“那些个破酒喝了上头。”那些都是酒蒙子喝的，劲大，后劲更足。小北这种不怎么常喝酒的人，根本受不了
　　“我想喝点啥就这么费劲吗？得了，我不跟你喝了，我自己出去喝去。”
　　程立没办法，只好给他叫了一箱老雪，一瓶老龙口，这么冷的天只当暖暖身子了。
　　“我先吹了。”小北先抄起老雪的大玻璃瓶子，直接吹了一瓶。他喝得急，程立想抢下瓶子又怕呛着他，也只能陪着他也吹了一瓶。
　　然后两个人就再没有说话，只是不停的喝酒。喝到一向酒量很好的程立都觉得脑袋有点迷糊的时候，才从饭店出来。
　　回到家里，小北瘫在沙发上，苍白的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冲着程立傻笑。“没事，我没多，家里还有酒吗？再喝点。”
　　也许是喝了烈酒血液循环过快，程立觉得心脏中的血液直冲上脑，他吻了小北，近乎疯狂，充满yu望的吻着。
　　“唔，嗯，别……你松开。”喝多了的小北蛮力大了不少，两下就挣脱了程立的束缚。
　　被推了一个趔趄的程立，彻底失去了理智，冲着小北大吼：“你不是爱我吗？为什么就我不能碰你，那种畜生都能碰你，就我不能？”
　　“我不想你的嘴碰到王强那个进入过的地方，我太TM埋汰了，不想弄脏你，你明不明白！”小北别开了头，他不敢再看程立的眼睛。
　　口……程立不敢再往下想，他知道接下来的字眼有多么肮脏。
　　“你是世界上最干净的人，真的”程立扳过小北的脑袋更加激烈的吻他，然后两个人顺势倒在沙发上。
　　程立扯掉小北的衣服，在他身上的吻痕和咬痕上落上自己新的吻痕；在这个过程中小北一直混沌着，矛盾着，直到程立动手去拉他裤子的拉链，他才如梦方醒的一脚踹开了程立。
　　毫无准备的程立被踹倒在地，怔怔的看着小北。
　　“别继续了，否则我们就再也没有资格挺直腰杆子站在我哥面前，说咱俩啥都没有了。我累了，想睡觉。”
　　程立听到小北提到向东，瞬间恢复了清醒，他投了一个温热的毛巾给小北擦身。
　　两个人再没有什么交流，因为每次想起个话茬，换来的只是尴尬，能做的只有背对背睡觉。程立却睡不着，他回头看小北，却发现他在蜷缩着发抖。
　　“做恶梦了？”
　　“没有，胃有点难受。”小北转过头笑笑，示意让程立放心。可是看到他苍白的脸上冷汗直流，程立放的了心吗？
　　“我看你不太对啊，走，去医院。”程立从来没有见过小北这么虚弱痛苦的样子，拽着小北就要走。
　　“就是酒喝多了，没大事，忍忍就过……”小北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胸也闷的厉害，一把推开程立就往厕所跑。
　　程立跟着跑了过去，看见小北跪在厕所地上，扒着马桶边吐了起来。
　　程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接了水准备拿给小北漱口，一低头竟然看见小北嘴角挂着血，再吐出来的也是血。
　　“走咱去医院。”不能再等了，程立抱起小北就跑，到门口的时候抓了一把车钥匙，给小北罩了一件大衣就出了家门。
　　“哥，我要我哥。”小北嘴角渗着血，意识已经模糊，一个喃喃的叫哥，要找向东。
　　“到医院我给你找你哥。”


第41章 急救
　　程立在急诊室门口不安的踱步，他想抽根烟，缓解一下内心的焦躁，却抬头看到了医院禁烟的标志。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烟揣了回去。然后他转身到门口给向东打电话。
　　“喂……”程立刚喂了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他又拨了两次，电话终于再度接通。
　　“别撂电话，我真有事。刚才小北吐血了，现在在2院急诊，你过来看看吧，注意安全。”
　　不一会向东也赶到了急诊室外，他气喘吁吁的进来，头发不知道是被汗水还是雪水打湿，一绺一绺的贴在额头上。
　　“小北怎么还吐血了？”向东几乎不敢相信，小北从小身体就很好，喜欢各种球类运动，很少生病，怎么会吐血。
　　“不知道，他大概胃不太好，刚才又跟我喝了不少酒。怪我。”小北从来没有在程立面前表现出胃难受的样子，如果程立知道他会喝酒喝到吐血一定一滴酒都不让他碰。虽然他和小北朝夕相对，但是他真的一点也不了解他，不清楚他的身体状况，更不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们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借酒浇愁呗。”
　　“你们在一起不是很开心吗？”
　　“都这个时候了，你能不能别总惦记着那些用不着的，你弟弟在里面躺着呢？”程立的声音不自觉的提高，说完却又觉得理亏，是自己没有顾着家里，也没有照顾好小北，所以他跟向东承认错误，“我们三个人之间，都是我的不对，跟小北没有关系。他是你弟弟，无论如何你别怪他。他现在在里面躺着，你先别想别的，等他出来了，没事了，咱怎么的都行。”
　　向东看着程立，又看了看急诊室，不再说话，安静的坐在医院的塑料凳子上等。
　　急诊医生终于走出来了，问谁是病人家属？程立和向东同时站起啦，终究是程立抢先了一步，先占到了医生面前。
　　“急性胃出血，病人本来就有胃溃疡，还喝这么多酒，知不知道血液胃出血有10%的致死率？”医生板着一张脸，痛心疾首的训斥的程立。
　　从来不折腰的程立像个小学生一样低着头，恭敬的问：“大夫，他现在怎么样？”
　　“救回来了，还好出血量不大，以后让他注意点吧。量多了可能就没救了。”大夫依然没什么好气。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辛苦您了，辛苦。”
　　程立跟大夫道过谢之后，准备进病房看小北，他发现向东没有跟在他后面，而是一动没动的站在原地。
　　“走啊，合计啥呢。”程立伸手去拽向东示意他快走，向东却挥开了程立的手，“我就不进去了，别让小北知道我来过。”
　　“他是你亲弟弟，你都不去瞅一眼？你什么时候心这么狠了。有什么你冲我来，跟小北有什么关系？”程立怔怔的看着向东，这还是他认识的向东吗？以前他那么惯着小北，现在这是怎么了。
　　“没有”向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才继续说，“我不想打扰你们”。向东说完，转身进了电梯。
　　程立张了张嘴，最终还是闭了嘴，收回了要追出去的姿势。折腾了一宿他也真有点乏了，他知道向东不是不关心小北，只是不愿意和自己一起进去。
　　程立进了病房，看见小北闭着眼睛还没有醒。他摸了一下小北的脸，然后找了个凳子坐下，轻轻握着小北因为输液而冰凉的手指。
　　他竟然不知道小北有胃溃疡，还给他吃带锅巴的炒饭，带他抽烟喝酒。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也许小北对他的付出远比他看到的更多。
　　程立坐了一个多小时，小北才醒过来。他脸色苍白，眼神却已经恢复了身材，正在看着他滴溜乱。
　　“醒了？你怎么样，胃还疼吗？”
　　“不疼，没事。”
　　程立笑着拍了一下小北的脑门，这个孩子对着他的时候，最常说的话就是“没事”。
　　“我哥呢？你说好给我找我哥的。”
　　程立摸摸小北湿乎乎的头发，笑着说：“你哥来了，等到你没事了才回去的。他不放心孩子一个人在家。”
　　“嗯”小北知道哥哥没来看他，那些话只是程立善意的谎言。他从没有得到过爱情，却已经失去至亲。他是一个一无所有的人。
　　“我一会让老三送点东西来，刚才医生说你至少得住一个礼拜。”程立打定主意要照顾小北，不管是出于责任义务，个人感情，还是还小北上次的人情。照顾小北他都义不容辞。
　　“不用送东西，你也回去吧，明天赶紧上公司，咱俩都不在，那边准得乱。”好不容易答对好了王强，好多事都能办，机会就那么点，今天抓不住明天说不上就跑谁兜里了。
　　“说啥呢？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程立狠歹歹的指着小北的鼻子说，他才不管什么公司，他现在哪有闲心管那些，他只在乎小北的身体。
　　“这有大夫有护士，哪个不比你照顾的好，我用不着你，你赶紧走得了。”
　　“你TM能不能听点话？怎么我说什么你都当个屁，不让你找王强你偏去？不让你喝酒你偏喝？就非得跟我对着干你才有意思？”程立气忘记了小北还是个病人，差点就要揪起他的病号服领子削他。
　　“赶紧滚，少JB骂我，你在这影响我心情，影响我病情，你要想看我早点好就让我一个人待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小北不想看见程立一副想补偿他的表情，事都是他想做才做的，并不是为了谁，更不想要程立因为内疚而对他好，那样显得他更廉价了。而且只要程立在这儿，哥哥就永远不会来。
　　程立没有办法，只有整理衣服准备走人。他知道小北的脾气，他要是再不走，小北还不定又怎么折腾呢，他有时候真是犟不过这孩子 。
　　尽管这样，程立还是不放心小北一个人，他不断的翻着手机的通讯录，找到了在酒吧看场子的兄弟。
　　“你那是不有一个叫刘震的在驻唱，找个生号给他发个信息，告诉他小北在2院消化科住院……让你干你就干，问个JB，痛快办得了。”
　　程立给手下好一顿臭骂，总算撒了点憋在心里的一口闷气。
　　车刚出了医院大门，程立就看见向东站在门口，孤零零的和路灯做伴，想来是还没打着车。
　　“上车”程立按下车窗，招呼他上车，可是他还是无动于衷。
　　“不用了，再等一会就有车了。”
　　程立没有办法只能下车把他塞进去，说话也没什么好气。“没看见今天道不好吗？夜班司机有几个愿意出来的，你等到明天早晨也打不到车，这会你又不着急回家了。”这哥俩一个赛一个的犟，不来点硬的还真是不好弄。
　　“为什么不陪着小北，他自己一个人在医院里，没个人照应能行吗？”向东最了解自己的弟弟，小北看起来人很独立，其实他小时候是很粘人的孩子，最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你弟弟非撵我走，要不就不好好休息，我有啥办法？小时候给他惯得一身毛病，现在根本说不听他。”程立无奈的点了一根烟，叹了口气，他有时候真治不了小北。
　　向东没有再说话，偏过头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车里开着暖风，空气不流通，烟味根本散不去，程立发现向东用手掩着口鼻，赶紧按灭了还剩一大截的烟。
　　“最近过的咋样？”虽然程立三五不时的会跑到向东的公司偷偷的看他，手下也会定期汇报他的情况，可是他现在还是想亲口问问他。
　　“挺好，我把儿子接回来养，一天过的挺充实的。”
　　“啊。”程立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向东说的这些，他早就知道了。
　　很快就开到家了，道好像没有想象中难走，还是这种相处对于两个人来说还是太短了呢？
　　“送你进去。”
　　“不用了，就两步道的事。”向东拒绝，并加快了脚步，没想到却被脚下汽车压出的冰棱子滑了趔趄，还好被程立及时扶住了，要不然保不齐就磕掉两颗门牙。
　　“就你这样我能放心吗？”程立抻着向东的胳膊，拽着他往前走，他明明穿的是防滑性最差的拖鞋，却走的出奇的稳。
　　向东进屋的时候，程立也顺理成章的跟了进去，没别的原因，他只是想看看现在家里变成什么样了，还好一切都没有变。
　　程立随手打开了小北房间的门，看见一个小孩睡在小北床上——是程立只见过一面的“儿子”。床上方的墙上也帖着小孩喜欢的贴画，床头摆着的也是小孩的玩具，屋子里完全没有小北存在过的痕迹。
　　“小北回来看见自己的屋子成了这样，心里不定怎么难过。”程立有些心酸。小北就这样被这个家除名了，明明在危急时刻，他的心里只有向东。
　　“这房子就俩屋，你让我怎么办？”你心里难道就只有小北吗？我不让孩子睡在我们的房间，是因为我想等你回来，向东抿紧嘴唇，为什么你从来都看不到我的心。“我明天还要上班就不招呼你了，你随意吧。”
　　向东说完就进屋锁上了门，程立敲了两下，里面没有回应，他不想把孩子整醒，也只能作罢。
　　程立又进了厨房厕所，仔细的看了房子的每个角落，当然除了他和向东的房间。在烟台抽玩一根烟，程立才真正离开这个房子——他曾经的家。
　　向东站在窗口，再次看着程立的车离开，他无力阻止，时隔近一年的再次相见竟然这么短暂。


第42章 还人情？
　　程立强打起精神，支着眼皮开车，差点没撞到路边的隔离带，在直打滑的路面上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回到医院附近。他在离住院部大门最近的宾馆开了一个房间，随时准备去看小北。他仰躺在床上抽烟，心里惦记着病房里的小北，不知道刘震到底会不会按照匿名短信的内容来医院照顾小北。如果他不来程立只能让老三去照顾小北；如果他来了？就说明他对小北还有感情，这样一个人真的会让自己放心吗？
　　程立走了之后，小北也没有如他所说的那样睡着。毕竟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淤积在他心里难以消化。他思绪纷乱，胃也是隐隐作痛。
　　突然单间病房的门开了，小北以为是程立又回来了赶紧闭眼睛装睡。来人越走越近，来着外面寒冷的空气，应该不是程立，程立的车加热系统很完善，又严实，不可能带这么重的寒气。小北睁开眼睛，竟然看见了刘震。他的脸上还带着舞台上的妆，身后背着吉他，身上的棉衣几乎湿透变成了深色，头上的雪化成水滴滴答答的淌。
　　忘了有多久没联系了，小北想不出刘震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住院。
　　“你怎么来了？你要是想打我一顿那你随便，如果不是你也走吧。” 小北觉得自己不欠刘震什么，唯一欠他的就是那一顿打，如果刘震想讨回来，他倒是不介意受着。
　　刘震又盯着小北看了半分钟，然后一甩门走了，“咣”的一声，倒吓了小北一跳。
　　这走的倒真快，一年不见刘震这脾气见长啊，小北笑了一下，继续瞪着眼睛看天花板，希望把眼皮看的酸点，让他下一秒就赶紧睡着，可是他还是睡不着，比猫头鹰都精神。
　　最后，觉没等来倒把尿给等来了。小北刚一下床，就一阵迷糊，看来自己还真是没少吐血，现在还觉得供血不足。在厕所的镜子里，小北看见了自己一点血色也没有的脸，还有穿着病号服也遮不住的吻痕和咬痕，自己都恶心。他什么时候混成这副德行了，怪不得哥哥不想见到自己。
　　小北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才让脸看起来有点血色，要不然躺床上都能让人当死人抬出去。
　　很想哥哥，很想很想。他想听哥哥的声音，可是程立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根本来不及拿他的电话。没办法，小北只得管收拾卫生的阿姨借了几个硬币，站在走廊里的投币电话前，拨他最熟悉的号码。可是无论他怎么按，听筒里传出的声音永远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小北只能放下电话，回到病房，这一通折腾之后，被窝里原有的热乎气也被忽扇没了，只剩下冰冷。他北把被子蒙在头上，紧紧的蜷着身体，好保存自己身体的热量。
　　也不知道又过了多久，疲惫终于涌了上来，小北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阳光透过病房里并不厚重的窗帘透过来。小北醒了，想动一动睡到僵硬的身体，却被人从后面紧紧的抱着，动不了。
　　“醒了？”
　　略带沙哑的声音，刘震？他不是走了吗？小北侧过头，竟然真的看见了刘震的长条脑袋，和有些粘在一起的长头发，脸上的妆都花了粘在脸上，活像一个花脸熊猫。
　　“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只是来还那次你雇人照顾我的人情，别以为我对你还有啥？” 刘震用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冰冷的语气和小北说话，他不想让小北觉得他上赶子犯贱。
　　“不用还，我们早就两清了。我胳膊腿也没事，生活可以自理，用不着人照顾。”小北挣开刘震的怀抱，找拖鞋，去厕所。
　　“我和你的账没那么快完，等你病好了一起算。”刘震拽着小北的胳膊，硬塞给他一袋东西。“还是这些玩意，你要不愿意用就撇了。”
　　小北低头一看，还是原来他和刘震在一起时用的日用品，没再说什么就走进厕所洗澡了。
　　小北知道刘震说的所谓“还人情”只是借口，刘震走了又回来，是回家取他用惯了的东西。水不断的浇到小北的头上、身上、脸上，可是却还是不能让他清醒，他知道应该撵走刘震，可是却不忍心伤害他，也舍不得这最后的温暖。


第43章 关系
　　小北的早饭是程立送来的。程立晚上也没怎么睡着，早早的就起了床，想着小北嘴刁，就下楼去给他买早饭。白粥小菜，和他住院时小北给他买的别无二致。程立见到刘震，点了一下头，就理所当然的进去找小北了。刘震也不想正面和程立有什么冲突，索性出去抽烟。
　　“还是我在这儿吧，让刘震回去。”程立看着小北依然苍白的脸色，还是不放心，他觉得还是亲自来心里踏实。
　　“你当人刘震是什么？你手下的兄弟啊，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遛狗呢啊？”小北是不想刘震在这儿，但是他更不想程立在这儿。
　　“现在我真后悔招来这么一个麻烦。”因为昨天小北心情不好，程立想先找刘震顶一晚上，自己今天再来换他，没想到好像自己顶了雷。
　　“刘震走或留我没资格说话，我也不是人家什么人，他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小北说完盯着程立说：“但是你还是别在这儿了，公司那一大摊子事儿呢，大哥我求你有点正事吧，我这不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毛病，甭跟我这儿耗着了。”
　　“挣钱不差这几天，我不在乎。”和小北相比，程立是不在意钱的，真在意他也不会在拉小北入伙之后就马上资产重组，把干净的产业都给了小北。
　　“我在乎。”商机是稍纵即逝的，没有机会会干等着你去捡。这是他用尊严和钱换来的机会。
　　“你这么喜欢钱，我所有的钱都给你。”程立也不是说气话，小北喜欢什么，他就给他，就这么简单。
　　小北摇头，“用不着，我只拿我应得的。”
　　“我的就是你的。”
　　“不是。你和我哥是恋人，你和我是合伙人，这两种关系都是暂时的，不知道能维持多久。包括我哥养的那个孩子，也就是个收养关系。只有我和我哥是写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一家人。其他的人说断就能断的一干二净，就像我和刘震一样，转头就可以是陌生人。如果我们有一天拆了伙，你和我哥也分手了，我们就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那个孩子也可能养成白眼狼，我不觉得能给我哥什么依靠。只有我和我哥，再不合也是亲兄弟。我得保证不管我哥有什么需要，我都能拿出钱来给他，我必须让他过上好的生活。”
　　小北出生丧母，6岁丧父。6岁到10岁和哥哥一起寄住在亲戚家里，经常吃不饱饭，还要挨亲戚家表哥的欺负，经常挨打。所以向东16岁可以打工了，就带他出来单过。父母留下的存款都被亲戚骗走占为己有，在遇到程立之前他们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认识程立之后，状况改善了一年，谁知道程立家里又出事，不仅帮不上他们，还多加了一个人吃饭。所以小北从懂事起，就立志要为了哥哥挣大钱，让哥哥过好日子。
　　“所以你跟我一起就是为了钱？”程立怎么也不相信，小北为他做了很多事，就说xing hui这些事，不提献身也是在犯罪，他受伤他衣不解带的照顾了半个月，端屎端尿都不嫌弃，他们的爱好几乎一模一样，玩什么都很开心，结果这是为了钱？“你就不怕我寒心？”程立现在岂止寒心，说心伤透了也不为过？
　　“咱俩本来就是谈钱比谈感情合适，咱俩谈感情我哥就更烦我了。只能说你有需要，我也有需要，我们算是一拍即合吧。”昨天程立的那个吻，彻底让小北清醒过来，他知道自己该做一个了断了。
　　“好，我知道了。”程立早就应该清醒，小北只是在喝醉的情况下说过一句爱他，清醒时他从来没有承认过。
　　程立走了，小北终于放松了早已坐得僵硬的身体，躺倒在床上，连冷汗都渗出来了。
　　刘震走进来，坐在他身边，拿毛巾给他擦汗。“你没事吧，我给你叫大夫。”
　　“没事，我就是有点累。”小北觉得跟程立这样对话实在太累了。
　　“我知道你喜欢他，喜欢他你就别装逼，撵他走干什么，玩欲擒故纵啊？”刘震早就知道小北喜欢程立，上次见面的时候他就看清楚了。现在小北对程立的爱，比那个时候只多不少。
　　“卧槽，你情感专家啊，这么厉害就别跟我这白话了，上非诚勿扰吧，乐嘉老师可以下岗了。”
　　刘震被气乐了，他真是说不过小北，每次都被吃得死死的。“你这人怎么这么气人啊，你这样的谁喜欢你啊。”
　　“我本来也用不着谁喜欢，我喜欢一个人。”小北说的是实话，他喜欢一个人，也喜欢一个人。
　　刘震本来想说我喜欢你，我一直喜欢你。但是看小北这样，他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中午，在病房门口，刘震去给小北打开水，正好遇上拎着保温桶的向东。
　　“大哥？”
　　“小北怎么样？”
　　“没啥事，睡着呢。”刘震没有告诉向东，小北每天睡那么一点时间都是费老大的劲，还睡的很不安稳。
　　“也不知道他的胃能不能吃这些，等他醒了你帮我拿给他吧，谢谢你。”向东把保温瓶塞到刘震的手里就想走。
　　“别介，大哥，你等他醒了见个面再走呗，着啥急呀？小北成天吵吵想你，看见你来指不定怎么高兴呢。”刘震知道留住向东能让小北开心点，所以他正为此不遗余力。
　　“不了，我得去接孩子，下次吧。”向东还是走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小北，更怕突然撞见程立，他自认为脑筋没有那么灵活，不会应付那可能出现的尴尬局面。
　　刘震没有办法，只能自己折回病房，却看见小北光着脚站在门口，血从他苍白手背上青色的血管淌出来，一滴一滴的砸在地上
　　“你TM,想咋的，不活了？瞅瞅这手让你拽的”刘震按着他的手背帮他止血，这摆明就是他着急下床，硬把滴流拽掉的结果。血止住了，刘震怕他着凉想把他抱回床上去，却怎么也抱不动。小北就想跟他较劲似的，拼命把脚钉在地上，眼睛盯着门口一动不动。
　　“我哥真是一眼也不想看见我。”
　　“先回床上去，着凉了胃又该难受了。”刘震像哄小孩似的哄他。
　　“我TM哪点对不起他了，让他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那天晚上，他知道程立一定会找哥哥来，所以他一顿臭骂把程立给骂走了。从那天起他就每天等哥哥来看他，每次听见什么声音就往每口冲，可是哥哥还是不愿意见他。
　　“这不都给整这老多好吃的，还想咋的？”刘震使出最大力气把小北扛回床上，打开保温瓶盛汤给他喝。
　　喝汤的时候小北倒是难得的安静。他坐在床上喝汤，刘震坐在床边心疼。
　　向东匆匆离去为的就是怕看见程立，然而怕什么来什么，还真就碰见程立了。
　　“来看小北？”
　　“啊。”向东逃避着程立的目光，侧过身子想要离开，却被程立紧紧的抓着不放。
　　“别走，在这等我会，一会我送你，这个点不好打车。”程立说完，没有给向东拒绝的时间，就送开束缚他的胳膊的手，快步走进住院楼。
　　向东以为会等上很久，没想到程立没待多一会就出来了。
　　“挺长一阵子没见小北这么高兴了，还是给你这亲哥面子啊。”
　　向东怔怔的看着程立，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根本就没见小北，这都是打哪来的。
　　“要是没事就多来看看他，他最想见你。”
　　向东不知道小北为什么要装得很开心，不是应该更想见程立吗，难道自己在他心里真的比程立重要？
　　“去哪？”
　　程立的话打断了向东的胡思乱想。“啊？接孩子。”
　　不一会程立看到了向东的“儿子”，一个留着球头，长的既不像自己更不像向东的普通男孩。
　　“大大”
　　程立愣了一下，孩子又叫了一声，程立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叫自己，无奈的对向东说了句，“咱俩什么时候成哥俩了？”他和向东虽然很久没有住一起，但也没分手，还是情侣。这孩子这么一叫，好像被两个人的关系切断了。
　　向东抱着不安分的孩子，没有言语，他总不能跟孩子说有两个爸爸吧，更何况程立从来没有对这孩子上过心。
　　程立说去吃饭，向东本来想拒绝，可是孩子兴高采烈的喊着要吃必胜客，他没办法只能依着孩子。
　　吃饭的时候，孩子变的很安静，叉子和勺都用的很好，程立在心里感叹，这孩子真老实，和小北那种作人的孩子真是不一样啊。
　　向东不爱吃西式快餐，根本没吃两口，目光总是不自觉的移到程立脸上，少见的看见他松开眉头。
　　“在想小北？”
　　“啊，想起来那小子小时候的熊样，真不像是你教出来的。”程立还是经常想起小北，尤其在看见孩子的时候，他总想着，曾经他把小北当成自己的孩子。
　　向东却知道小北小时候比这孩子要乖，只是因为程立的突然闯入才变得不一样了。
　　医院里刘震看着躺在床上还保持着高兴表情的小北说：“人都走了，还表演给谁看啊，你TM不累我都替你累。”本来难受到让看着的人都跟着难受的份，却非得在程立面前装得很高兴。
　　“我一天到晚躺着，我累什么啊。”
　　“反正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知道。”
　　“对呀，我知道，你不知道。”
　　“靠，你一天要气死我八遍啊。”刘震又被气乐了，笑得出了褶子。


第44章 一荣俱荣
　　小北觉得他和刘震的相处越来越自然了，根本不想两个有过那种关系的人，反倒像是相处多年的铁哥们。现在他正和刘震并排坐在床上，看着网上直播的NBA。
　　“我觉得咱俩还是最适合当哥们，就像现在这样。”小北很享受这种感觉，这是唯一一种让他感觉到放松的相处模式。
　　“我出去抽根烟。”刘震“腾”的站起来，大步往外走，“咣”的甩上了门。
　　刘震死命的按着打火机，狠狠的抽烟，把烟深深的吸进肺里，再慢慢的吐出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爱小北，按说比他好看的人也一抓一大把，比他性格好的更是用卡车拉了，但是就是有一种力量吸引着他，让他舍不得放手。
　　“刘震！下半场开始了，你看不看呐！”
　　听见小北叫他，刘震按灭了烟头，快步走回病房
　　“这烟味冲的，你抽了多少啊？”小北凑近刘震的身上，闻了闻，随即皱起了眉头。小北刚想离开却被刘震紧紧的抱在怀里，有点惊慌的抬起头，迎上来的却是刘震的吻，激烈的，温暖的。
　　可是小北还是本能的挣脱，那天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他不配和任何人接吻，尤其配不上刘震。
　　就这样小北挣脱逃避，刘震紧缠不放，唇齿纠缠之间，竟然有血从两人的嘴之间滴了下来。
　　刘震惊慌的松开小北，竟然看见小北嘴唇被豁了个口子，血顺着下巴的线条留到医院冰冷的瓷砖上
　　“对，对不起。”刘震一边不住的道歉，一边用他小而聚光的眼睛偷瞄小北，生怕他生自己气。
　　小北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洗手间。
　　刘震推开门，看见小北坐在洗手台上，用手纸按着嘴上的伤口，脸上的潮红还没完全褪去。
　　“对不起，我不该逼你。”刘震坐在小北旁边，伸手揽过他的肩。
　　“不怨你，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现在连接吻也不行了，我TM就一怪物。”小北苦笑着自嘲，他怨不着刘震，都是他自找的。
　　刘震没有再说什么，他怕自己一旦答应和小北做兄弟就再没有机会去爱他。
　　血止住之后，小北笑着扔掉了手纸，声音里已经没有任何不快了。“咱接看球去吧，第三节 都该结束了。”
　　刘震不希望小北总是这样硬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时间长了身体好得了吗？可是小北这人又死犟，他拿他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北还是会做噩梦，身体轻微发抖，额头上也沁出冷汗。但是也只有这个时候，刘震才敢偷偷摸摸抱着他，偷偷亲他。尽管这样小北还是会常常惊醒。
　　刘震抱紧小北，轻轻的摸着他的头发，担心的说：“又做恶梦了，有我在你什么也不用怕。”
　　“啊，我没事，梦见我掉河里了，挺冷的，没别的。”小北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放松，然后闭上眼睛靠蜷缩在床边。
　　“你有还是没不开心的，说出来兴许你就不用成天晚上这么遭罪了。”刘震靠过去贴着小北的脸，希望他能对自己敞开他的心。
　　“没事，我能有啥事，你也赶紧睡吧，这几天让我搅和的你也没咋睡好觉，睡吧。”小北转头背对着刘震，头发摩擦着他的脸。
　　“不问了，睡吧。”刘震轻轻的吻着小北的头发，拍着他的背，看着他入睡。
　　每个白天，程立都会来看小北，也不多待，只是随便聊两句就走。而这一次他没有空手来，而是给小北带了一沓子文件。
　　小北打开一看，原来程立真的把所有“干净”的资产都转移到了自己的名下，只有财务公司和洗浴中心等等容易被查的地方扔归程立所有。这些远比他要的“一半”多得多。
　　“还真都给我啊？哪天我卷钱跑了，你这些年不白干了？”小北以前那样说是因为他不想让程立觉得亏欠他，没想到程立还真把几乎所有的钱都给他了
　　“大不了从头再来呗。”小北喜欢钱，程立就都给他，就算以后他和小北无法维持合作关系，他也不想亏欠他。他可以从头再来，但是他不想小北吃苦。
　　“谢谢”
　　“收着吧，咱俩之间用不着客气。”
　　把钱交到小北手里，程立觉得安心了一点。不管怎么样，他开心就好。
　　小北刚说完，刘震就进来了，正好跟程立撞了一个照面。
　　“刘震，我现在成大款了，明天咱俩卷钱跑路吧。”小北摇摇手里的文件，笑着对刘震说。
　　小北以为自己这笑话说的挺招笑的，可是病房里的空气却异常的冷。他突然反应过来，刘震最不喜欢自己用程立的钱，更何况还当着程立的面。
　　“你把那文件收好，别老洋了二正的，再TM整丢了。我公司那还一大摊子事忙，走了。”程立看着小北把文件收好了，才放心的出了病房的门。
　　“程立干嘛给你那么多钱，他想买什么？”刘震以为这是小北买断终身的费用。
　　“我和程立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在他身边长大，感情是一定有的，但是我们现在大部分是利益牵扯。”小北知道程立这么做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在出事的时候保全他，所以程立给他，他也收了。万一哪天程立需要，他随时可以拿钱给他。他们的关系不是说摘就能摘干净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程立前脚进了局子，他后脚也得跟着进去吃牢饭。
　　“那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刘震紧紧的盯住小北明净如水的双眸，想从他眼中看出答案。
　　小北没有说话，一只手抵在胃上，一只手死死的攥着被，低下了头。
　　“你看着我。”刘震吼了一声，扳起小北的脑袋，煞白的脸色和细密的冷汗吓了他一跳，“胃又难受了？你等着，我给你找大夫。”
　　刘震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出病房，去叫大夫，连床头有铃的事都忘了个干净。
　　看见小北苍白的脸色和被扎到淤青的血管，刘震后死悔了，明知道小北是哥病人还一个劲的逼他，现在他恨不得抽自己俩大嘴巴。
　　“咋样，好受点没？”刘震攥着小北冰凉的指尖，皱着眉，眼睛里写满心疼
　　“没事，这玩意就是一阵一阵的。”小北给了刘震一个很有精神的笑容，让他安心。
　　刘震伸手摸了摸小北光洁的额头，说：“都是我不好，不该老逼你。”
　　“你就跟我说句话，也没严刑拷打我，还算不上逼我，别给自己长能耐了。”小北知道适时的装傻充愣才可以让刘震不用自责。
　　又住了几天，小北实在扛不住了，他真是不愿意闻这消毒水味，再说胃病也不是住院能住好的，回家也能养，何必在那多花钱，程立犟不过他，只得给他办了出院。
　　小北和刘震站在住院部的楼下，程立坐在不远处的车里。
　　“这几天给你折腾够呛。这是我新号，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管找我。”
　　本来刘震还打算说点煽情的话，可是小北客套的话语气惹毛了他，他一把拥住小北的腰，靠在小北耳边说“我现在就有需要”，然后吻上了小北的唇。
　　“你有病啊”小北越挣脱，刘震抱的就越紧。等到小北使出最大的劲推开刘震的时候，两个人都是一个趔趄。
　　在刘震再说出什么之前，小北逃进了车里。
　　“走吧”
　　小北没想到程立并没有立刻开车，而是递了一张纸巾给他。
　　“擦擦”
　　小北这才发现自己的唇角沾了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刘震的口水，草草的擦了擦嘴，胡乱的把纸巾揉成一团，然后疲惫的靠在座位上。
　　刘震就这样看着小北坐着程立的车在他面前绝尘而去，心里掂量着自己这一个星期的付出到底值不值得。一听到小北住院的消息，连好不容易等到的唱片公司试唱都可以放弃，最后连酒吧的工作都丢了，那样尽心尽力的照顾他，竟然连让他回头瞅一眼都做不到。
　　程立要送小北回家，可是小北执意要先回公司，程立不愿意和刚出院的人计较，就开车回了公司。
　　“大嫂，你出院了，好利索了？”
　　“滚，还TM有脸跟我说话，我住院的时候干啥去了？”
　　小北一路走，程立的手下的问候都被骂了回去，他一想起来就生气，住院一个星期，竟然没有一个人去看过他，亏他还当这帮逼是哥们。
　　“不是我们不想去，老大不让去，说谁去看你就剁了谁的腿，借我们俩胆我们也不敢去啊。”
　　小北转过头去看程立，程立没有否认的意思。
　　“为什么不让人去看我？”
　　“我不愿意你和他们走的太近，万一他们谁反我我，我怕他们伤了你。”
　　小北绷直了背脊，看着程立，笑了。
　　“恐怕不止这个原因吧？”
　　程立有时候觉得小北很可怕，他可以轻易看穿自己的心，而自己却看不透他。
　　“原因你心里明镜似的，还TM用问我？”
　　“我和刘震没什么背人的事。”小北拿起办公桌上的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叼在嘴里。对外他是程立的情人，被下面的人看见他和刘震一起，相当于给程立戴了绿帽子，所以程立才不让任何人来看他。
　　“你还爱我吗？”和刘震没什么？就是还爱我。这就是程立的排除法。
　　小北压根没想到程立能抽冷子蹦出这么句话，愣了很久，直到烟灰烫到了手，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仍然没有回答，他住院的时候已经跟程立说的很清楚了，没想到程立会这么坦荡的问出来。问就问了，反正小北不打算回答，他已经明确说了自己的意思，至于程立信不信，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程立在问出口之前就知道小北一定不会回答，他抢过小北嘴里的烟，叼在嘴里，狠狠的抽了一口，再慢慢的吐出一团白烟，然后用一只手搂住小北。
　　“好孩子”程立知道，就算自己已经动了心，但是也只能把小北当成孩子。
　　时间不短的静默，两个人一直维持着抱着的姿势，直到小北的话打破了平静。
　　“你烟烧的差不多了，你要不抽就别老抢我的烟，自己不会点啊？”
　　程立按灭了手中本来就奄奄一息的烟头，放开了搂着小北的手。
　　“走，吃饭去。”


第45章 破镜重圆
　　一个月后的傍晚，程立在办公室里等小北，实在不知道干啥好了，从抽屉里掏出枪来擦。
　　桌子上的手机伴随着铃声猛烈的震动起来，程立看着来电显示有点发愣，向东竟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这是他离开一年多来的第一次。
　　电话里向东虽然没有说什么事，但是那种焦急在电话里也听的一清二楚。程立抓起衣服就走，急的连跟小北说一声都忘了。
　　“出什么事了？”程立在幼儿园门口看见了手足无措的向东。
　　“孩子……孩子不知道被谁接走了？”向东的声音都在颤抖，现在这个孩子是他唯一的精神寄托，无论如何都不能失去。
　　程立心一沉，不会是道上的人干的吧。可是他并没有接到任何要挟或者勒索的电话，道上的规矩是不祸及妻儿，况且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和向东的关系。
　　“这么大个孩子放幼儿园里就没人知道是谁接走的？”
　　“老师有事没注意到，看门大爷说是一个女人。 ”
　　程立又放心了些，基本排除了是仇家报复的可能，让向东把孩子的照片发给他，再转发给手下，动用所有力量去找。
　　“外面冷，先上车。”程立去拽向东的手，发现他手心全是冷汗。“别怕，有我在。”
　　向东看着程立坚定的神情，终于放松一点，回握住他干燥温暖的手。
　　程立载着向东，开车在幼儿园附近一条街一条街的找，每到一个地方就下车去找，不放过任何角落。
　　老三在微信群里收到找人命令的时候，小北正好也在他车上，两个人也是一刻不停的开车去找，到了人多的地方就下车，拿着手机中孩子的照片挨个路人打听。
　　孩子一直没有消息，小北明显比老三烦躁许多，他胡乱的掏出一根烟塞在嘴里，抖着手，点了几次火才把烟点上。小北大口的吸着烟，显然心情并没有因为尼古丁而好起来。
　　“你儿子？”老三问。因为程立在群是说孩子丢了，他就以为是程立和小北俩人谁的孩子。
　　“我偷孩子去啊？你用脑子想想那孩子出生的时候，我还没成年呢？”小北难得没好气。
　　对呀，小北现在才20，那孩子看照片得有将近4岁了，他自己还是个孩子，哪来的闲心养孩子。
　　“不会是老大的私生子吧？”老三觉得自己的猜测比较靠谱。
　　“别废话，找吧大哥。”小北知道这个孩子如果真不见了，对哥哥是一个多大的打击，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他也要找到这个孩子。
　　可是上天并没有给小北“立功”的机会，孩子找到了。小北收到程立群发的信息，孩子被送回到家门口了，安然无恙。
　　小北长出了一口气，轻声说：“太好了。”
　　看到安然无恙睡着的孩子和旁边那吃穿用的各种小东西，程立才恍然大悟，接走孩子的是曾经遗弃孩子的亲妈。
　　“她如果想要回孩子，我应该还给她，毕竟这种畸形的家庭不利于孩子的成长。”向东的恐惧感依然没有消失，也许他本来就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每次孩子问起妈妈他总是无言以对，不知道这种状态能维持多久。
　　“要回去她还能把孩子放这？放松点，别什么都往最坏的地方想。”程立拥着向东的肩，然后载着他和孩子回家。
　　一切都安顿好之后，程立知道是自己该离开了。
　　“那没啥事我先走了。”程立说完去门口穿鞋，没想到却被向东从背后抱住。
　　“别走，可不可以不要走？我不想一个人。”向东的话里甚至带了哭腔，傍晚接不到孩子的时候，他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唯一能依靠的只有程立。他今天才知道自己不能没有程立，那些伪装的坚强根本不堪一击。
　　程立压根就没敢想向东能留他，他一直以为向东对他是眼不见为净的，没想到……赶紧转身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低声说：“我不走，我再也不走了。”
　　“真的？”向东抬起有些泛红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程立。
　　“真的。”
　　向东笑了，第一次主动亲了程立。程立已经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没有吻过他温热的嘴唇，他有些生疏，但是还是渐渐拿回了主动权。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什么长进啊，气太短。”
　　向东脸胀得通红，程立则拍拍他的脸说：“去洗澡。”
　　趁着向东去洗澡的工夫，程立给小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晚上不回去了，末了还不忘嘱咐他好好吃饭。
　　向东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正好看见程立按下“结束通话”键，下意识的问：“谁的电话？”
　　“没谁。”好不容易两个人的关系才有所缓和，程立不想这个时候提起小北，根据以往的经验提到小北只有吵架收场。
　　“啊。”向东心里明白，但是程立不说，他也不说，他想维持这难得甜蜜的气氛。
　　接完程立的电话，小北就顺手关掉了手机，其实他在收到程立说孩子找到了的那个群发短信时，就已经知道程立今晚不会回来。其实他和哥哥之间没有什么问题，他们始终是相爱的，只不过缺少一个契机，这不今天机会来了？
　　一个人的别墅太过阴冷，毫无人气儿。小北这种轻微神经衰弱的人在这大冬天里根本不可能睡的着。在床上把各种睡姿都折腾遍了却依然比猫头鹰都精神的小北，只能无奈的开车出门，去外面找点酒喝。也不是他非要出去喝，而是程立把家里存着的酒都拿走了。
　　程立当了一年和尚，只做个一两次根本不能解渴，但是考虑到向东身体的承受能力，他还是适可而止了。找孩子已经耗费了向东不少精力，程立不想他太累。
　　程立都已经抽完了一根快活烟，可是向东依然趴在床上动也没动。
　　“睡了吗？转过来好好睡。”程立把向东的身体翻过来让他好好躺着，却看见他满脸是泪，枕头也湿了一片，顿时慌了神。
　　“怎么了，哭啥呀，是不是我弄疼你了？”程立好久没做了，也忘了深浅，可能把向东弄疼了吧。
　　向东摇了摇头，痛感和快感的余韵还残留在他的神经中，但是却不足以让他流泪。他哭只是为自己增添一点现实感，他真怕这种热烈只是一场梦，醒来只剩冰冷的床和形单影只的自己。
　　“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以后都陪你，再也不走了。”程立把向东抱在怀里，用自己粗喇喇的手抹掉他还温热的眼泪。
　　程立感觉到向东在抚摸他身上的疤，那次中弹后的手术疤，低头又看见向东眼里的湿润。
　　“对不起。”向东才知道程立伤的这么重，而自己居然不去看他，现在想来当初的自己还真是狠心绝情到一定程度了。
　　“没事，这点小伤算啥呀，是我不让小北告诉你的，就怕你像现在这样一点小事都惦记个够呛。”
　　向东低头去亲吻程立的手术疤，他想说他是知道的，小北告诉他了，但是他不相信，他没有去。终究他没有勇气说出真相，他怕一旦说了程立就又会离开他。向东就像一个溺水的人，程立是他唯一的浮木，抱紧了就绝对不会再撒手。
　　小北来到酒吧，一片灯红酒绿，男男女女的荷尔蒙搅在一起，空气中都隐隐冒着热气，总算让他感觉不那么寒冷孤独了。
　　“老雪，谢谢。”尽管老雪和程立一样让小北伤到吐血，他还是甘之如饴的就好这一口，果然口味这种事是天生的吧。
　　没想到递过来的却变是一杯白开水，酒保也变成了老三。
　　“老大吩咐，不管点什么都只能给你这个。”老三笑的很狡黠，作为小北的保镖他从来没有离开小北300米以上。
　　小北把白开水一饮而尽，越喝嘴里越没味。
　　“怎么着，被老大给甩了？”
　　小北瞟了他一眼，没稀得理他，自顾自的抽着烟，慢慢的吐着烟圈。
　　“要不咱俩试试，睡老大的情人肯定很爽。”老三这人没多少文化，自以为跟小北熟了，就开始开没谱的玩笑。
　　“如果你觉得你比程立能力强，我是无所谓。”小北靠近老三的脸，暧昧的吐了一口烟，笑了。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程立的能力到底如何，只不过他只能这么说，总不能承认他和程立有名无实吧，更何况他知道老三是纯直男，不会对他有想法。
　　果然，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小北摆出一副破罐破摔的姿态，倒给老三怂了，连忙解释：“逗你玩呢，我闺女都上小学了。”
　　“那就别瞎开玩笑，睡嫂子要上家法的。”朋友妻不可欺，这是道上铁打的规矩，尤其是睡老大的人，必死无疑。小北把玻璃杯放在手里把玩，又点了一根烟，不再说什么。实在没啥待头了，小北决定走人，见老三也要跟着他走，小北马上拒绝了。“回家交公粮吧，道上的人能有这么稳定的家庭不容易，就当为了你姑娘。”小北深知一个不健全的家庭对孩子造成的伤害，将是终生不愈的。
　　小北离开酒吧，开车乱逛，没走多远就看到在查酒驾，突然发现喝不到酒也有点好处，要不然非得被抓进去没有15天都出不来。
　　突然袭来的胃疼，让小北不得不停在一家便利店门口，下车进去买了2盒方便粥。“请问这个能不能帮我加热一下？”
　　本来在捡东西的店员直起腰，小北看他有些面熟。
　　那人显然认出了小北，有点意外，笑着叫了他的名字：“向北。”
　　这个人认识我？小北赶紧从记忆中搜索，两秒之后想起了男生的名字：“赫铭？”
　　“我靠，你终于想起来了，我以为你连同班同学都不记得了。”
　　赫铭是小北大学同班同学，但是小北不常去学校，同学的脸和名字他都对不太上了，没想到这次被他懵对了。


第46章 one night in 超市
　　赫铭中等身高，小平头，长相也是平平无奇，扔人堆里就找不到，但是笑起来却很阳光。他帮拿着小北买的两盒粥去加热，然后嘱咐小北帮他坐在收银台帮他看着点。小北看到收银台旁边还有一台笔记本电脑，里面是他也在玩的一款网游。因为要给自己加热方便粥，赫铭的角色正在被对方暴揍。小北看赫铭的角色血条掉了不少，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被KO，就忍不住帮他打了起来。
　　“卧槽，你这个手速？”不知道什么时候赫铭已经回来了，他没有要回他的电脑，而是站在小北身后看他打游戏。
　　“还你。”小北听见他的声音就要站起来还给他。
　　“别折腾，你先打着，这把咱们未必输呢。”小北的手速可比赫铭快多了，打得对手毫无还手之力。这么打应该能赢吧，赫铭想。然后他看了一眼对方的血条，靠，没掉多少？刚才小北手速太快，他没看清小北出的是什么招，现在他仔细一看小北就用基本的三个招式，大招一个没用啊。
　　“卧槽，放大招啊”赫铭算是发现了，他这位同学只会瞎打完全不会战术，就在背后支招。
　　5分钟后，对方的血条终于掉光了。小北长出了一口气，他站起来回头，却看见赫铭举着手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都赢了不应该击个掌吗？”
　　小北愣了一下，然后也笑着抬起手，“啪”的拍了上去。
　　“你坐这吃吧，我都坐一个多小时了，溜达会儿。”
　　“谢谢”小北也没有推辞，就坐在收银台上安静的喝粥。突然赫铭扔过来一包榨菜，小北下意识的接住，然后准备掏钱。
　　“不用掏钱，一包榨菜而已，当谢谢你刚才帮我代练。”
　　既然赫铭都这样说了，小北也不再客气，撕开榨菜倒进粥里，搅和搅和大口的吃了起来。他确实有点饿了。
　　“你游戏里叫什么？我加你好友。”赫铭觉得小北这个手速再多攒点经验和套路，那活脱脱会成为一个高手啊。他觉得他应该先加小北为好友，然后拉他组队。
　　“一路向北。”小北游戏的密码都快忘记了，但是网名没忘，因为他微信、□□、游戏都用同一个名字。
　　“你这名真俗，现在谁还把自己的真名放到网名里了。”赫铭俨然已经先和小北熟络起来，开始笑话他的网名。
　　小北笑笑，低头看赫铭的网名——满汉全席。“你的名字好，满汉全席，听着就是个吃货。”
　　这样互相嘲讽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赫铭搜索小北的“一路向北”，然后他震惊了。卧槽，这等级也太高了，这装备……赫铭微张着嘴，真的差点流口水。“哥们，你是人民币战士啊？”
　　“啊？”
　　小北以前也是随便打打游戏，没有花过钱。这一年因为工作忙，从来都没登陆过，一直是交给程立在网吧看场子的兄弟带练，他都不知道自己到了多少级。低头一看，小北自己也吓了一跳。估计是程立的兄弟为了讨好他，把掉下来的好装备都装在他的角色上了。
　　“你这号能借我玩一下吗？”赫铭眼巴巴的看着小北。
　　“行啊，玩吧。”小北笑了，他只是去便利店买了宵夜，现在怎么有一种在网吧打游戏的感觉。
　　赫铭拿着小北的号杀得飞起，小北却站在他身后各种嫌弃他手速慢。
　　“你这也太慢了。”
　　“那也比你什么也不会强吧。”
　　赫铭赢下一局也不贪心，就把号还给小北说：“你打，我指挥你，双剑合璧天下无敌。”
　　小北无语，但是也没拒绝。他已经很久没打游戏了，不困就玩玩吧。他打游戏的时候等级还不高，只会用一些中低阶技能。而现在他的号已经是一个高级号了，各种装备技能眼花缭乱，但是他一个都不会用，有个人在后面提醒也挺好。
　　赫铭自己手速不行，装备差劲，但是他很喜欢研究游戏，经常看职业选手的视频，所以这些高阶技能和装备都门清。果然两个人配合有那么点大杀四方的意思。
　　“靠，你这手速怎么练的，教教哥们啊？”赫铭看着小北手速如飞，又要流口水。这手真好看呀。
　　“我没怎么玩游戏，平时练琴练的多。”小北这根本不是游戏手速，是多年弹琴练出来的娴熟指法。
　　赫铭愣了一会，突然一拍脑门说：“我想起来了，大一迎新晚会的时候，给我女神伴奏的就是你。”
　　“女神？”小北从12岁起好像就从来没有注意过女生，所以对女神这个词也是比较陌生。
　　“于梦瑶啊，我们院儿女神。”
　　看到小北还在懵着，赫铭掏出手机，翻出一个相册名叫“梦瑶女神”，把里面那几张糊妈不认的图给小北看。舞台中央聚光灯下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拿着话筒在唱歌。女孩有后方有一架钢琴，钢琴后面有一个黑影君。
　　“你这什么像素啊，都没把我照清楚。”小北努力的放大照片，自己还是一个黑影君，五官都是马赛克。
　　“我坐得太远，以前手机又太次。”赫铭抱歉的笑笑，然后突然反应过来，“谁让你看你自己了，看女神女神。”
　　“哦”小北这才好好去看聚光灯下那个女生，算是肤白貌美大长腿了。
　　“挺好的，你喜欢就去追嘛。”
　　听到小北的话赫铭秒怂，低声说：“两年多了我还没加上女神微信。”怂过之后，赫铭突然又满血复活，他看着小北，眼睛闪着兴奋的光：“你跟女神合演过节目，肯定有她微信吧，让我看看她朋友圈。”赫铭觉得自己一个普通人，追到女神基本没戏，他就想看看女神的朋友圈。
　　小北掏出手机，打开微信翻找着通讯录，并没有找到“于梦瑶”这个名字。“好像表演完就被我删掉了。”小北有些抱歉的说。
　　“卧槽，这是女神的微信啊，大哥！你还真舍得删。”赫铭看小北像在看一个外星人，他第一次听说主动删掉女神微信的人。
　　“之后也没有什么联系的必要，删掉不是应该的吗？”小北微信里的好友不多，星标好友只有哥哥和程立，其他的都是一些生意上的朋友，程立的兄弟除了老三他都没加。不联系的他都会及时清理，方便查找，微信在他看来就是一个通讯录。
　　赫铭服了，转而问小北搭讪女神的技巧。
　　“教教哥们，怎么加女神好友？”
　　“她加的我。”
　　“我靠，还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赫铭都被气乐了。然而很快他就释然了，小北又高又帅还会弹钢琴，还开了那么大一个路虎，这往学校一站，根本不用追就有女生倒贴吧；再看他自己，身高普通长相普通没有才艺，最关键的是——没钱，别说女神，女屌都不一定愿意投入自己这个一点也不宽厚的怀抱。
　　“打游戏吧，指不定你能在游戏里泡个妹子呢。”小北拍拍赫铭的肩膀，又开了一局。
　　然后两个人就俩人一号的打着游戏聊着天，一夜竟然很快就过去了。打游戏，聊妹子，小北第一次知道自己也能像同龄男生一样活着。
　　“我每个周末都在这帮亲戚看店，到时候叫你啊。”赫铭有点意犹未尽，二打一的感觉爽炸。
　　“好啊，下次我也带电脑过来。”
　　两个人互相加了微信留了电话。
　　“走了啊，拜拜。”小北打了个哈欠，刚要迈出小超市门口就听到后面赫铭说不许把他删掉。
　　“好”小北挥挥手，算是又说了一遍再见。
　　向东被阳光晒醒，微笑的看向身边，却发现已经空了，只剩下昨夜两个人纠缠的褶皱。
　　是梦吗？那这些痕迹又算什么？向东拉开窗帘，阳光刺得他眼睛酸痛。他仰起头不断的拍打着自己的脸。
　　“醒了？”向东听见声音转头，看见程立端着水杯站在门口。
　　“发哪门子愣，没见过我啊。”程立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抱住向东，摸了摸他的头发。他知道向东一向没什么安全感，神经纤细敏感得像头发丝儿，只能更加顾及他的感受。
　　“我以为你走了。”向东回抱住程立，把头枕在他的肩上，磨蹭着。
　　“我走哪去？”程立反问。
　　向东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说不要走。
　　“我不走，我哪都不去。”
　　程立来到公司，径直去了小北办公室。门虚掩着，他走进去，看到小北盖着外套，蜷缩在沙发上睡觉。
　　程立拉了个椅子坐在沙发旁边，看着他睡觉，正看得出神，就被一阵音乐声打断了。原来是小北订了8点钟的手机闹钟。
　　小北踹掉身上盖着的外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看见程立放大的脸。
　　“我靠，你要吓死我啊。”小北本能的往后窜了窜。
　　“干嘛睡这里，昨天在家睡不着？”看到小北的黑眼圈，程立有些心疼，更有一些隐隐约约的开心。
　　“打游戏去了，有点困。”小北叙述了一些事实，也隐瞒了一些事实。
　　“该睡觉就睡觉，半夜别出去乱跑。”程立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动机说这句话，是真的那么担心小北的安全，还是想要把他关在自己的别墅里，就像金屋藏娇那样。
　　“你别打电话吵醒我，我早就睡着了。”昨天小北完全是被程立吵醒的，程立回不回来他早就知道了，不用特意通知他。
　　程立被小北怼得有点尴尬，没话找话的说：“孩子找到了，让他亲妈领走又送回来了。”
　　“嗯。对了，那孩子叫什么名来着？”小北不知道他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大侄子叫什么，向东也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程立愣了一下，笑着说：“我也不知道啊，你哥总叫他宝宝。”
　　小北低下头，闷声说：“以前我哥也叫我宝宝。”
　　“宝宝”程立叫小北。
　　小北笑着摇头：“我不是你的宝宝。”呵呵，不自觉用了个表情包。
　　“你是。”在程立心里，小北是他遗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只有小北能把他的黑色产业继承好，而且他相信小北不会亏待向东的。
　　“管好你儿子得了，我跟你没什么关系。”小北非常讨厌程立拿出老子的态度来管他。可能他这辈子没有父子缘分，所以不需要这样的关心和管束。
　　“那不是我儿子，是你哥的儿子。”程立从来不是爱屋及乌的人。
　　“现在你说就说了，在我哥面前你就别说了，他听了会伤心。”程立有时候实诚得过分，让人很想崩他几枪。
　　“晚上跟我一起回家吃饭吧。”程立知道小北是很想回家的，所以在他回去之后，第一时间就要把小北也带回去。
　　“不了，你说话不算，得我哥想我才算。你不是我们家人。”小北至今仍然坚持程立是外人，不管他们三个人各自感情怎么样，外人就是外人。


第47章 孩子
　　“不和你说了，一会老师要过来了。”小北所说的老师就是他们学校经济学的教授。他一直不去学校上课，可也不想被劝退，所以他就用高薪聘请了他们学校几个有名的教授做法律顾问。这样不仅他完成学业方便，还能让他们在政策上法律上给他一些意见，他们的建议有了好的受益小北也会给他们分红，有合适的机会也让他们参上一股，让他们多赚一些。他从来不会自大的认为以自己20的年纪，就能管理一个已成规模的多产业集团。他不断的学习，非常谨慎的运作着整个集团。
　　程立讨了个没趣，也不再多说什么，径直走出了小北办公室。
　　晚上程立回家吃饭。饭桌上，向东一直跟他讲孩子的事，他对幼儿园小孩的事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就嗯嗯啊啊的答应着。他脑子里一直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叫小北回家吃饭。
　　“怎么样，明天你有空吗？”
　　向东突然的问题，直接给程立问懵了，他顺嘴问：“有事啊？”
　　“明天宝宝的幼儿园搞亲子活动，你有空吗，我们一起去？”向东试探性的问程立，怕他不去又补充了一句，“别人都是一家三口去。”
　　“这我去合适吗？”程立皱眉，人家一家三口都是正常的爸爸妈妈孩子，他们这俩男的带一个孩子，跟人家的配置一点都不一样，孩子不会自卑吗？
　　“你不想去就算了。”向东低着头，飞快的吃完饭，然后抱着孩子回房间。
　　程立挺无奈，但是又不好在孩子面前多说什么，只好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抽烟看电视玩手机。
　　“别总加班，好好吃饭。”
　　“吃完饭别出去乱跑，早点睡觉。”
　　“你别开车了，让老三送你。”
　　程立给小北发了好几条语音，就像石沉大海一样，连个表情回复都没收到。他没办法只好给老三打电话，让老三代为转达自己的意思。
　　老三接到程立电话的时候，正要去劝小北吃饭，撂下电话，他也没耽搁，径直去了小北的办公室。
　　“大嫂吃饭了。”
　　“没干完活呢。”小北头都没抬，依然对着电脑忙活着。
　　“这么大个买卖，啥时候都干不完，你胃不好，吃饭要紧。”其实老三一点也不愿意干看着“大嫂”的活，他觉得自己成天磨磨叨叨盯着个小孩特别像老妈子。他一个初中毕业的粗人，还是喜欢做看场子那样打打杀杀的事。但是难得程立和小北信得过他，他也一直感激他们拿钱给自己媳妇看病，外加小北这个人对下面比较没架子，平时三哥三哥的叫着他，他也不烦这孩子，看着也就看着了。
　　“那你等会吧。”小北也没说什么，默默加快了速度。
　　等了快一个小时，老三才等到小北关电脑。
　　“去我家吃吧，总吃饭店不好。”老三看小北从早到晚都吃饭店，觉得太伤身体，就想让他吃点家常菜。
　　“嫂子身体刚好，不想让她操劳。我自己在外面吃一口就行，你回家吧，不用天天看着我。”对于老三，小北还是心怀愧疚的，因为自己多事砍了老三两根手指头，人家媳妇指不定怎么心疼，怎么烦他呢？他现在还去蹭饭，脸皮也太厚了，所以果断拒绝。
　　老三虽然和小北关系不错，但是他作为程立手下的兄弟，只听程立一个人的话。所以他到底还是陪小北吃了饭，然后开车送他回程立的别墅。
　　“你现在是负责押送我的狱警啊。”小北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一个犯人。白天在公司劳动改造，晚上送回郊区监狱。不过他的劳动不是体力活，监狱也豪华一点，是个别墅。
　　“老大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老三是个实在人，他真觉得是这个原因。
　　小北半开玩笑的说：“怕我给他戴绿帽子吧。”在道上，小北是程立名正言顺的情人。小北觉得程立这样做无非是怕他像以前和刘震在一起时那样招摇过市，下他面子。
　　老三知道这两个人可能在斗气，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你以前那个老相好，好像去别的地儿混了。”
　　“刘震？”出院之后，刘震并没有联系过小北，小北自然也没有联系刘震。
　　“听说去外地了。”老三跟小北透露这个消息，无非是让他死心不要去找相好，这样他也可以减少不少工作量。
　　“哦。”小北靠在椅背上，眯着眼睛，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小北只当他突然想通了，他一直觉得刘震对于他是一种得不到之后产生的执着，现在他能放下，对彼此都是一件好事。所以他也没什么可失落的。
　　终于把小北送回了别墅。老三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另一边，向东也终于连唱歌带讲故事把孩子给哄睡着了。
　　“我不是不想去什么亲子活动，但是咱俩两个大老爷们去参加这个对孩子影响不好。本来孩子就没妈，咱这么一去，孩子估计更自卑了。”程立赶紧跟向东解释，他怕晚上一秒，向东又要胡思乱想，脑补出什么别的东西。
　　“你说的对，是我欠考虑了。”向东一心想要在程立心中强化他们三个一家人的观念，只有程立真正认同了这个孩子，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这孩子你好好养吧，别咱俩一起又养偏了。”这是程立的真心话。程立刚和向东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年轻，发起情来也没什么顾及，有时候当着小北的面就摸摸搜搜，亲亲我我。后来发现小北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就更加肆无忌惮，无所顾忌。本来小北可以不是同性恋的，可以有更多朋友，更开朗……
　　“我也不想小北走咱俩的路，但是他自己选择的，我们也没办法。”向东想起小北住院的时候是和刘震一起，心下稍安，接着问程立，“他现在还和那个刘震在一起？”
　　“我哪知道。”程立是知道的，但是他还是习惯说不知道，因为这么说最省事。
　　果然向东对于“不知道”这个回答很满意，没有继续问下去。
　　“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啊？”程立问。
　　向东没想到程立突然问这个，更没想到程立连孩子的名字都不知道？“向西。”向东声音闷闷的。
　　“我就猜不是向南就是向西，反正你们家起名就是这个路子。”
　　向东也笑了，难得来了兴致：“那你猜猜我爸叫什么？”
　　“叫什么？”
　　“向前。”
　　程立也笑了，这一家子，太有方向感了。


第48章 dream
　　又是一个周末，小北收到赫铭的微信，说自己今天还帮亲戚看店，问他来不来一起打游戏。小北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就拎着笔记本电脑开车去了小超市。
　　小北刚把笔记本掏出来，赫铭就大叫一声：“外星人！顶配！”
　　“啊，是外星人。”小北根本时间研究电脑，他想买个游戏本，就直接买了个最贵的。
　　“这个要3万8吧，太man了这机器！”赫铭和小北不一样，他很喜欢游戏电脑，各种研究，配置什么的门儿清。他什么都懂，就是没钱。现在他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外表非常man的笔记本，控制着让自己不乱摸不流口水。
　　“你用这个吧，我用你的本。”小北看出来他的心思，直接就把笔记本推到赫铭面前。
　　“我的电脑还不如你这个的零头呢”赫铭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他虽然没钱，但是也不好意思占人便宜。
　　“没事，你用吧，我手速快，用什么都一样。”
　　赫铭在心里流泪，小北这个逼装的，无形装逼最为致命。“那你那号能借我使使吗？”赫铭不是得寸进尺的人，但是他真的想体验一把顶配和高级号在一起飞一般的快感。
　　“用吧，随便用。”小北是不介意，他玩游戏就是杀时间，用哪个号都一样。
　　赫铭一开机这炫目的灯光和开机画面就让他眩晕了，本子速度也是奇快，马上就进了游戏里的PK场，他终于要扬眉吐气大杀四方了。
　　随后，小北也用着赫铭的电脑登着赫铭的号上了游戏。
　　小北打了一阵子，觉得眼睛有点累了就抻了个懒腰，随便看看。然后他就看见赫铭操纵着他的“一路向北”竟然在和同等级角色的单挑中落了下风。小北站起来走到赫铭身后，看到自己的角色不断有血喷出，血条也在不断下降，终于忍不住，抓着赫铭的手自己打上了。
　　卧槽，这什么情况？赫铭感觉到有一个手覆盖在自己手上。小北竟然把手指落在他的手指上点着他的手指操作。
　　“还你。”赫铭从来没见过这节目，生怕自己耽误了小北的操作，马上就要抽手走人。
　　“别动，我正连击呢。”小北的打法依然是赫铭鄙视的低阶技能连击。但是因为他手速快，还真能连上。虽然低阶招式一发伤害低，但是这动不动几十发连击，对手也是疲于招架，不断掉血。
　　小北的脸就在距离他脸2厘米的地方，赫铭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气息，是薄荷洗头膏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赫铭的心隐隐的跳得快了一些，眼睛也无法好好的集中在游戏里了，而是用余光不断瞟着小北的侧脸，被他按住的手更是不断渗出潮湿的汗。
　　因为小北一直在连击，就算对方回击，他躲避的过程中也要保持连击，所以赫铭的手一直没有机会抽出来。他的手指被小北带着动作，他的动作不轻不重，飞快却不会让他觉得难受。每一个哒哒哒的按键声音，都像小锤敲在他心上，带着他的心飞快的跳动。
　　小北突然松开他的手，然后笑着说：“赢了！”
　　赫铭这才把目光从他的侧脸移开，看向屏幕，果然赢了。赫铭也抬起手，然后他猛然发现自己的手全是汗，而且已经被小北飞速的连击搞得僵硬了。然后他回头，举着手想让小北看看他干得好事。没想到小北也伸出手“啪”得一下拍上来。
　　“啊？”赫铭愣住了。
　　“你不是说赢了要击掌嘛。”小北笑笑，说得理直气壮。
　　“我手全是汗。”赫铭都很嫌弃自己的手汗，人家抓着他打个游戏，他就出了这么多汗，太怂了，弱爆了。
　　“我也出汗了，打游戏出汗多正常啊。”小北活动了一下肩膀，刚才他的反败为胜可不容易，那真是拿出了弹野蜂飞舞的速度，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游戏里，什么手汗完全没在意。
　　赫铭也释然了，打个游戏嘛，猛然离这么近，游戏又这么紧张，心跳手汗都是很正常的，赢了击个掌更自己先玩的，这都不是事。
　　“你饿不饿，我煮一锅方便面咱俩吃。”赫铭觉得自己用了小北的电脑小北的号，得请他吃点好的。他能拿出来最好的招待就是方便面了。
　　“你这帮亲戚看店，东西也不能随便吃吧，不用麻烦了，我不饿。”小北最知道什么是亲戚了，父母在身边的时候，他们会夸你可爱，一旦你无所依靠，很多亲戚都是扒皮的狼。
　　“没事，吃个方便面的帐我自己就填上了。”赫铭没钱，但是也不小气，“谢谢你刚才帮我代练。”
　　“刚才那是我的号。”小北提醒他。
　　靠，赫铭完全忘记了，他是借的小北的号，那场胜利也是属于“一路向北”的。但是不要紧反正赢了，爽到就好。赫铭这样安慰自己，然后依然乐呵呵的去拿小锅和电磁炉煮面，在方便面里放了好几根火腿肠和卤蛋，很怕小北嫌弃他这顿饭寒碜。
　　“方便面里有香肠和鸡蛋就是大餐了，谢谢。”小北说的是实话，他以前一个星期能吃一顿带香肠的饭，那是不得了的事。所以小北一点没跟赫铭客气，大口大口稀里呼噜的吃面。赫铭看到他吃得开心，突然觉得很有满足感。
　　吃饱了之后，再坐着就有点窝肚子了。两个就在小超市里瞎溜达。赫铭一直在门口晃悠，时不时的装作不经意的瞟两眼小北的大路虎。
　　“你喜欢，借你开。”说完小北直接把车钥匙丢了过去。
　　赫铭接住车钥匙，小心翼翼的捧着，然后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还没学车呢，等毕业才能学，你这是我的dream car。”赫铭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孩，高考之后父母也没有意识让他马上学车，他也舍不得让父母花钱，就想等毕业之后再自己花钱学。他一直喜欢路虎，每次车展都会去看。
　　“那我领你兜一圈吧，爽一爽。”
　　“行啊。”赫铭家里没有有钱亲戚，平时哪有坐路虎副驾驶的机会，现在自然答应得痛快，赶紧关店上车。
　　“你把安全带系上，我这手法一般。”小北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他虽然18岁就学了车，但是最近才开始频繁开车，算半个新手吧。
　　“哦。”赫铭实诚人，赶紧扣好安全带，拽住把手。
　　小北很少有年少气盛的时候，开车也是非常稳重，后半夜外环没什么人，他还是把车速稳稳的控制在80，一点也不往快开。
　　车很稳，赫铭也就从最初的紧张中恢复过来，时不时的看看仪表盘和内饰，他不是来兜风看夜景的，他是来看车的。他喜欢这车。
　　连续把外环路开一圈，小北目前还不太行。所以他就在中途找了一个下道口，把车开到下道口旁边的空地上，然后下车抽烟，歇一会。
　　小北靠着车门抽烟，赫铭也下车走过来看着他说：“你还抽烟啊？”赫铭有点惊讶，刚才他并没有在小北身上闻到烟味。
　　“偶尔吧，来一棵？”小北把烟盒和打火机都扔给赫铭。
　　赫铭接住一看是软中华和zippo打火机，他把打火机放进半空的烟盒里还给小北。“我不会抽烟，你看着也不像会抽烟的人。”
　　“抽烟的人什么样？”小北慢慢的吐出烟圈，笑着看着赫铭。
　　“反正不长你这样。”赫铭看家里长辈那些老烟枪牙黄手指盖黄，连头发上都是烟油。但是小北长得白，牙齿手也非常白，整个人干净清爽完全不像一个抽烟的人。
　　“是不是觉得我帅呀。”小北逗他。
　　“靠，你哪有我帅。”赫铭知道自己就是个普通人，不管是身高长相还是财力都比不过小北。但是这个号他是要叫的，话不能比人矮半截，绝对不能长自恋的人气焰，灭自己威风。
　　“那你女神为什么加我，不加你？”小北这人就是比较坏，喜欢气人。
　　“靠，我怎么认识你这么一个损友，去学校挨打我不会罩你的。”赫铭威胁他。
　　“没事，我罩你，我手下好几百个弟兄呢。”听到赫铭把他当朋友，小北非常开心。他从12岁开始就没有跟同龄男生接触过了，朋友更是一个奢望。现在有人把他当朋友，哪怕是损友，他也很开心。
　　“你就吹吧，我信你都有鬼了。”


第49章 上了贼船
　　小北抽完了烟，两个人又上了车，往赫铭亲戚的小超市开。赫铭没有说话，小北就把收音机打开来听。后半夜的收音机全是一些补肾壮阳的广告，不断有听众打来电话说自己原来多么多么不行，现在吃了某某神药之后，龙精虎猛一夜七次。小北和赫铭都是20岁的年轻人，生理都没有任何问题，猛然听到这些玩意儿，心里一阵尴尬。
　　小北的余光注意到赫铭的脸红了，果断的关掉了收音机。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这句话用来形容现在的赫铭非常合适，所以他开始没话找话：“你有女朋友吗？”说完他的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我要是有对象大周末的早就去开房了，还能跟你打游戏啊。”女朋友这词对于小北太陌生了，所以他果断歪成了男女通用的“对象”。
　　正常来说赫铭应该吐槽“有女朋友也不一定要去开房啊，大学也有很多开不起房的穷逼好吗？”但是此时此刻，赫铭根本把吐槽技能忘到了九霄云外，他甚至隐隐有一些小兴奋，小北这样的高富帅和自己这个小屌丝一样没有女朋友，心里瞬间平衡了有木有？
　　所以赫铭乐呵呵的说：“我也没有女朋友。”
　　“我知道啊，因为你追不到你女神嘛。”
　　赫铭心中已经泪流成河，大哥你要不要这么直白，你知道也不要说出来啊。
　　不长的一段路就在两个人的说笑中飞快的跑完了。然后两个人又并肩在小超市狭窄的桌子上打游戏，后半夜很快就过去了。
　　清晨六点，小北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已经坐到僵硬的后背和肩膀。
　　“走了啊。”小北收拾好电脑要走，然后他听到赫铭问他还回学校吗？
　　“这就想我了？”小北坏笑的逼近赫铭，给赫铭吓得差点向后折过去。
　　“靠，谁想你，别自我感觉良好了。”赫铭果断否认。
　　“考试我就回去了，到时候别忘了给我传条啊。”其实小北早就让老师给划好重点了，高分不敢说，及格肯定没问题，会这么说完全是和赫铭开玩笑。
　　“老子才不管你。”赫铭学习一般般，每到考试都自顾不暇，不过小北如果真需要，他顶着风险也会出手的。
　　“走了，轻点想我哦。”小北挥手再见。
　　“滚吧滚吧。”赫铭笑着说，然后飞快挥手把小北赶走了。这样的对话，是这个年龄段男生独特的亲昵方式。
　　小北走了，小超市只剩下赫铭一个人和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货物，他突然觉得心里像缺了什么似的，空出一块。
　　小北没有回程立的别墅，而是回公司办公室睡觉，反正今天是周六，公司除了一些保安也没什么人。
　　小北睡的迷迷糊糊，突然一阵敲门声把他吵醒了。程立进他办公室是不会敲门的，所以敲门的就是程立手下的兄弟了，没事来他办公室闲晃的大概只有他的贴身保镖老三了。小北从沙发上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才对门外的人说：“进吧。”
　　“大嫂。”不管老三跟他多久，比他大多少岁，见面也总是规规矩矩的打招呼。但是小北根本就不喜欢这个称呼，首先他不是女人，其次他不是程立的情人。
　　“三哥，坐。”因为老三比他大十几岁，所以小北也很少在他面前摆架子。他让老三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然后起身给他泡茶。
　　“不用忙活了，你一宿没睡也挺累的。”
　　小北一听这话，不忙活了，回到座位上盯着老三。
　　“你怎么知道我一宿没睡？”
　　“我知道有些话我这个外人不应该多嘴……”
　　小北还没等老三说完就打断他：“知道不应该多嘴就别说了。”
　　“你总这么一宿一宿不在别墅住，我帮你瞒了一次，不能帮你瞒第二次。老大对你这么好，我希望你好自为之。”
　　上一次小北大半夜的出去折腾他没有跟程立说，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北又出去了。为了避免程立脑袋顶上冒绿光，老三觉得自己有必要先提醒一下小北。他觉得做人要识抬举，有些事不能太过分。说话的时候，老三一直注意着小北的反应。可是小北一点反应也没有，完全没有被戳破□□的惊慌。这和老三预想的大不一样，他接下来准备的话完全派不上用场，他懵了。
　　“三哥，我们接触这么长时间，关系也不错。今天我告诉你一句实话吧，其实我根本不是什么大嫂，我不是程立的情人。”
　　小北真是受不了这种有名无实的生活了，他其实就是程立摆在台面上帮着哥哥挡枪子的替身。他去xing hui 甚至做xing hui lu的物品；他不断受到程立对手的各种下流的骚扰；他被程立手下24小时监视着，他没日没夜的为程立集团干活。他失去了爱情，尊严和自由。
　　“大嫂，我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们怎么了。老大要面子，你年纪小，服个软又能咋地呢？不能掉块肉吧。老大对你够好了，知足吧。”在老三看来程立和小北的感情还是很好的，程立受伤的时候，小北那么用心的照顾程立，他们甚至还拉手睡觉。他觉得两个人只是暂时有矛盾，小北服个软就解决了。小北说两个人没关系，他绝对不信。
　　没错，他失去了一切，得到的只有钱。在其他人眼里，程立把所有清白产业都给了小北，对他那是好得不能再好，小北应该感恩戴德，知足常乐。只有小北知道，这些产业都是小北一手拉起来的，不管他和程立是什么关系，这些钱都是他应得的，是他自己赚的。而不是程立给自己情人的包养钱。再说他只是和同学打个游戏，不是和别人开房上床，老三这种如临大敌的样子真的挺好笑。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说，你又不相信。随便吧，你愿意跟程立说就去说。”
　　小北真的无奈了，他没想到自己掏心掏肺的实话，根本没人信。大概这就是他平时谎话说太多的报应吧。
　　“我希望你到时候不会后悔。”老三这句话已经是在警告了。
　　“行了，你出去吧。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负责。”还没等老三走出他办公室，小北就又躺在沙发上睡觉了。
　　中午，小北睡醒了，他觉得自己脑袋下面好像不像是沙发垫儿，睁眼一看，是程立的脸。那他枕的……没错就是程立的大腿。
　　“你怎么来了？”小北皱眉，大周末的程立不在家陪哥哥带儿子，跑公司来干嘛。
　　“想你了，看看你。”程立把小北的脑袋搂在怀里，笑着说，“下次你睡觉就在家里好好睡，那么大个儿窝在沙发里不难受吗？”
　　“我们不是昨天才在单位见过吗？不至于这么一日不见甚是想念吧。”小北坐起来，让自己脑袋离开程立的手。他以为程立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想到程立竟然还挺乐呵，难道老三没跟他说？
　　程立抱住小北在他耳边说：“我得多跟你在一起，免得下面的人风言风语，不利于你在公司开展工作。”前一阵子程立一直跟小北一起住，现在猛一不住了，下面就有一些传言说小北要失宠，简直让程立哭笑不得。
　　“大哥，打住。”小北推开程立，坐远了一点，然后接着说，“您要秀虚假恩爱，应该带着我出去秀，现在这屋里只有我们俩，就不用表演了。”
　　程立没办法，只好悻悻的坐在沙发的另一头，语气颇为无奈的说：“我这一回家，咱们算是彻底生分了。”
　　小北不说话，掏出一棵烟来抽。程立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借着小北的火，给自己也点了一棵。
　　“我以前特别愿意给你开家长会，你同学的家长问我是谁，我说是你哥。他们就会跟我夸你，说你聪明学习好。我听着可自豪了。”程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再明显不过的笑意，那是他一段美好的时光。
　　“那你因为你学习差，没受过表扬，那时候借了我的光，你当然高兴了。”小北不像程立陷入什么无聊的回忆里，及时张嘴打断他。
　　但是程立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自顾自的沉浸在回忆里。“那时候你会在操场上打篮球等我，我开完家长会，我们来两把一对一，然后才回家。你抱着球，我拎着你的书包。”
　　“我都忘了，这些细节是你编的吧。”小北按灭了烟头，笑着说。
　　程立依然不理小北，继续深度回忆每一个细节：“回家之后，我给你做饭，我也不会做什么，但是你每次都吃得很香，我们能把所有做的饭都吃光。”
　　“那时候我正长身体，我那是饿的。”小北依然在做着听起来略显苍白的辩解。
　　“其实你记性比我好多了，你在逃避什么呢？”程立终于不再回忆，他望向小北，目光深沉又锐利，仿佛可以戳穿所有伪装和谎言。
　　小北没有回答程立的话，而是说：“把我哥带到大家面前吧，现在你在道上也混到顶了，差不多是时候了。我这个靶子也该收起来，过我自己的日子了。”程立把小北带到大家面前的时候，他不过是这个城市暗世界的一个小角色，说三号四号都是抬举他。那时候他腹背受敌，上面又没有伞撑着，随时随地都会面临危险。现在不一样了，程立已经干掉了压在他上面的那些所谓“大哥”，地盘广大，地位稳固，甚至生意都在往正行上转，是时候把哥哥带到大家面前了。
　　“我永远都不会这么做的。”
　　小北笑着问：“不会还是担心我哥的安全吧，没关系，多派几个保镖就好了。”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这样就没有人再打你主意了。”程立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从刘震出现开始，他就不喜欢任何人对小北有想法，他不清楚这是嫉妒心还是占有欲，或者纯粹是作为兄长的保护心理，反正他就是想把小北圈禁在自己的领域内。
　　“没人打我主意，我也不是你的。”小北一字一句，吐字清晰。
　　“这话我信，但是别人不会相信。在外人眼里，你就是我的。我们的关系永远只有我们知道。”
　　小北这才发觉，他是3年前就上了贼船了。跳水会死，靠岸艰难。
　　作者有话要说：
　　五一小长假出去玩了，现在才来更新，抱歉抱歉，以后争取还是日更，我给自己加油


第50章 小伙伴
　　救命微信自然是刚刚睡醒的赫铭发的，他们几个同学好不容易下决心奢侈一把在体育馆包了个场想来一场像样的比赛。没想到赫铭他们伙一个男生临时被女朋友叫走了。这样AA拿钱打得比赛，自然是不会安排什么的替补的，因为一样拿钱谁也不愿意打轮换，所以男生一走，赫铭他们瞬间缺了一个人。这个时候赫铭想起了小北。他虽然没有跟小北一起打过篮球，但是小北身高够高，拿来凑数唬人再合适不过了。
　　小北到学校体育馆的时候，赫铭他们都已经到了。那帮男生一看小北这身装备都是一脸懵比。NBA勇士队全套正版球衣，AJ最新系列球鞋，最可气的就是他竟然还印了库里的名字和号码，简直不能更骚包。
　　“我说兄弟，多亏我们是在馆里打，你这一身要是上了野球场，那不得被人爆的渣都不剩啊。”大学男生都比较口无遮拦，虽然他们过去几乎没有跟小北说过话，但是这一张嘴就不客气。
　　“是吗？我没打过野球，不太清楚野球场的事。”小北不仅没打过野球，连和同学这样随便在馆里打打都没试过。他从小都是只跟程立一个人打球，还真不清楚这里面的规矩。
　　“你看我们都穿假队服，不印号。在野球场上谁穿球星的球衣，大家就针对谁。真要穿印个低调点的二流球员就行了，你印个库里，太招摇了。”赫铭见小北是真不懂，就给他解释了一下。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如果水平不够，却穿着顶级球星的衣服，绝对会被人打爆的。
　　“哦，家里只有库里的，只能穿这个了。”小北有库里主客场加复古三款球衣，假队服什么的真没有。
　　大家七嘴八舌的吐槽完小北的一身装备，和小北也熟悉起来。
　　“你打什么位置？”一个男生问。
　　“我随便吧，都可以。”其实小北根本没打过正经组队篮球，他以前只跟程立玩单挑。因为单挑是不分位置的，所以小北还真不知道自己适合打什么位置。
　　大家再次无语，一般像小北这样一身顶级装备说打什么位置都可以的人，不是特别厉害，就是特别水（弱）。至于小北大家看他虽然个子挺高，但是白白净净不像个高手，所以一致认为他弱爆了。连一贯在小北面前没什么自信的赫铭都觉得小北肯定不怎么会打球，他甚至有点后悔叫小北来组队了，万一小北被别的班的同学虐到怎么办。
　　就在大家无语ING的时候，小北又说了一句：“我打大前吧。”
　　大家一听，都挺高兴，心想水货也有水货的好处，选位置都不会，随便选就选了最差的一个位置。大前这个位置，除非你是邓肯加内特，要不就是一个干脏活累活的位置，防守抢篮板，具体详见樱木花道。
　　小北把最差的位置挑走之后，大家也抢完了好位置，比赛正式开始。小北和大家预期的一样，不声不响，从来不会对方没犯规，就大声嚷嚷犯规，更不会没头没脑的要球。他就是默默抢篮板，然后把球传给控球后卫赫铭。有这样愿意默默风险的大前，大家都打得很爽，连赫铭都进了好几个球。最后他们班赢了，赢了一箱矿泉水。
　　“兄弟可以啊，下回咱还一起组队。”原本心里暗骂小北大水货装逼的人，这下也痛快的接纳了他，不是因为他水平高，而是这种球风很招人喜欢，不争不抢不废话，默默抢板搞后勤，多么无私啊。
　　“行啊，有场地就让赫铭叫我一声。”
　　包场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打完球大家也没停留就各自散了。
　　小北和赫铭并排走在操场上。赫铭突然开口问：“你不止这点水平吧，怎么不出手？”赫铭看小北抢板卡位真的挺好，传球的力道也挺不错，而且他本来手就漂亮，投篮姿势总不至于难看，这样的人竟然不投篮？而且这也和他平时的画风不符啊，小北打游戏那可是只会进攻，各种连击，怎么打个球连一次出手都没有很奇怪。
　　“我这第一回 和大家组队，太得瑟招人烦，低调低调。”小北一直没什么朋友，平时接触的都是比他年长的社会人，其实他不太会和同龄人打交道，只是本着不想招人烦的心思在打球。
　　“那咱俩单练，让我看看你什么水平？”
　　“别后悔啊，虐你没商量。”小北笑着说。
　　“我靠，水货闭嘴。”赫铭也笑了。刚才看他那么需要朋友的样子，赫铭有那么一点心疼。没想到才心疼不到三秒，小北就暴露本性，开始得瑟。这样的小北才是他认识的小北。
　　两个人单练了两把，赫铭还真是干不过小北。两个人差距不在技术，而在于身高。小北比较坏，每次都是靠身高强吃赫铭，手永远举在赫铭脑顶上，摆明了欺负人。
　　“没见过比你更损的。”赫铭后悔自己的心疼，他真想让小北还他三秒钟。
　　“服不服？”小北又开始了例行的“调戏”。
　　“服个六啊，再来。”
　　所谓单挑，就是一人一次的交换进攻。小北扛着赫铭打，必然离篮筐很近，命中率自然高。而赫铭为了避开小北的身高笼罩，只能往外线跑，离篮筐远，命中率自然就下来了。要论定点投篮命中率两个人还真是差不了多少。赫铭嘴上说着不服，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服气的，毕竟这也算是个战术嘛，而且小北投篮姿势就像他想的一样很漂亮。
　　不过很快，小北的准星也下来了，投的球一个比一个短，最后干脆直接直接传到赫铭手里了。
　　“饿了。”小北一直睡到中午，没吃午饭就跑出来打球了，现在已经临近傍晚，在这样大运动量的消耗下，不饿才有鬼。
　　“吃饭去。”赫铭也累了，果断把球收起来，带着小北去学校附近吃饭。
　　“你真没组过队？”赫铭不是太相信，小北这水平不说校队，班级小队伍总应该打过的。
　　“真没打过，我就会单挑。所以下次不要跟我单挑了。”
　　“那你跟谁打球啊？”赫铭觉得你单挑总得有个人吧。
　　“我哥。”小北说的“哥”自然是程立，他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在程立面前他这个哥字总也叫不出口，但是在和别人谈起程立的时候，哥字他还叫的挺顺口的。
　　“你哥肯定比你厉害吧，其实你也是被虐大的吧。”赫铭打定主意要找回一些心理平衡，他就不信小北没被人虐过。
　　“是啊，不过我很快就要虐回去了，因为他就要老了。”
　　“我靠，跟自己哥都这么坏，这回我真服了。”赫铭能从小北的语气中感受到，小北对于哥哥的喜欢和崇拜。因为他也是一个二胎，有一个非常宠他的姐姐。
　　两个人就这样边吃边聊，从篮球NBA一路聊，聊到游戏里的PK排位升级，赫铭还讲了很多学校里有意思的事。两个人相谈甚欢完全不知道他们已经从下午五点一直吃到晚上9点。饭店老板都受不了了，走过来说：“你们两个没完了？都几点了，还他妈搁那白话了，老子要关门了。”
　　小北和赫铭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真的已经聊了很久了，盘子底儿剩的油都要凝固了。两个人都有些尴尬的笑笑，然后迅速的买单闪人。
　　“送你回去啊？”小北知道周末赫铭要看店，就主动提出要送他回去，其实他有点没聊够，因为学校里有太多事他从来都没听说过，猛一听觉得非常有意思，还想再多听点。
　　“再熬一宿你还行吗？”其实赫铭也没唠够，游戏也没打够。
　　“行啊。”
　　两个人果断又窝在小超市打了一宿游戏。
　　此时小超市门口，除了小北的路虎，还有一辆非常不起眼的黑色的丰田卡罗拉，车里面的人正在监视着这个灯火通明的24小超市。老三看了半宿，确实也没发现小北做了打游戏以外的事，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忍着没有告诉程立。


第51章 男友力爆表
　　几场篮球过后，小北和其他同学也混熟了。他们周末K歌竟然也叫上了小北。量贩式KTV又是一个小北没去过的地方。他一般都是去那种带小姐的商务KTV陪客户喝酒娱乐。唱歌的活一般都是陪酒小姐包办，小北虽然在酒吧唱过歌，但是他没唱过KTV。
　　赫铭他们都是穷学生唱个歌都要挑最便宜的时段。包宿中包78带送8瓶淡爽和一通爆米花。小北一看这也太寒酸了，又偷偷的叫了一箱啤酒两个果盘和三盘下酒菜。
　　没有小姐，自然要大家轮流唱歌。轮到小北，他不会什么新歌，只能点了一首以前和刘震在一起的时候经常唱的歌。林峰的《let’s get wet》，黄伟文的歌词，含蓄却性感。
　　“这个世界太乾旱只等一个浪
　　热情就决放润泽着八方
　　向你看一看 掌心总有汗
　　泪凝在脸庞期待释放脉搏跳多几趟
　　让身体的狂流 忠於本性的流
　　终於覆盖地球流露所有
　　腮边水长流 背脊也湿透
　　身心跟你合流 灵欲紧扣
　　听说爱意与分泌相当诡秘地
　　混和在一起静待被惹起
　　每次看到你埋藏全身的气
　　都化泪与汗流射千里
　　让身体的狂流 忠於本性的流
　　终於覆盖地球流露所有
　　腮边水长流 背脊也湿透
　　身心跟你合流 灵欲紧扣
　　无可挡的狂流 给这乾涸地球
　　涌出珍贵石油燃亮所有
　　找得到同谋 狂妄要有即有
　　早沾湿了额头谁愿追究
　　汗自你手背流 落在我颈膊後
　　直达我心里头。”
　　这帮子男生都没听过这个歌，但是一看歌词，四脸懵比，这他们是一首□□啊，这歌词，懂点比喻的人都懂了。
　　“卧槽，兄弟，你不简单啊，人才啊，这歌都能会。”赫铭寝室老二拍着小北的肩膀，竖起了一个大拇哥。在他们都只会嚎叫《死了都要爱》的时候，小北竟然会唱这么有内涵的歌。
　　“你说你把我们都唱硬了，这也没个妹子，怎么办吧。”班长也开着玩笑，唱硬了不至于，但是心里有点刺挠是真的。他们三个再加上赫铭都是光棍一根，唱歌也请不到妹子，小北再唱这么一个歌，他们顿时觉得自己更苦逼了。
　　把人唱的心痒难耐那是小北以前的工作，他和刘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没有这个效果他们怎么卖酒，怎么让客人找小姐。
　　“找小姐啊，行。”小北以前唱歌都带小姐陪客户，本能的觉得他们说这话也想找小姐，然后麻利的去翻手机。程立经营se qing场所已久，小北手机里但凡是女的，全是鸡头，随便叫几个简直小菜一碟。说实话程立手底下好些小姐还是他们大学的，现在叫出来估计跟同学聚会似的。
　　“别别别，我们没这钱也没这胆。”几个人赶紧把小北按住了，他们知道小北有钱人胆大，但是他们胆小啊。找小姐先别说人家正经KTV让不让，就是KTV不知道，被学校找到就完了。
　　“我们是说你把我们唱硬了，不得喝酒啊，来走一个。”
　　“行”小北二话没说直接照瓶吹。
　　赫铭一看小北这么喝酒吓傻了，小北还得开车呢，他一把抢下小北的酒瓶，豪气的说：“我替你喝。”
　　“不用，我车扔这就行，没人敢动。”小北也很久没有喝酒了，现在还真有馋了，就又开了一瓶，刚要喝，却又被赫铭抢走了。
　　“你胃不好，我替你喝。”赫铭总和小北一起熬夜包宿，一起吃方便面喝方便粥，慢慢的他也知道小北胃不太好，所以一看他碰酒就急了。
　　“这点酒没事。”小北看赫铭喝的这么急，也不想让他帮着挡酒，就没有开新酒，又去抢赫铭的酒。他刚把酒瓶子抢过来，就发现里面的酒没有了，然后他又发现赫铭竟然倒了。2瓶啤酒竟然就把赫铭放倒了。
　　“他就这点量？”小北第一次和赫铭喝酒，不清楚他的酒量。他以为帮人挡酒的人自己酒量应该不错，赫铭竟然二话不说喝醉了。
　　“他就这点量。”赫铭寝室老二点头。
　　“那你们不拦着他点？”小北继续惊讶，赫铭室友明知道他这点酒量，还不拦着点他。
　　“我们以为他这阵子酒量见长了，没想到还这样。”赫铭的室友表示自己很无辜。
　　“那我先送他回去吧，你们玩着。”小北架着赫铭走了。
　　已经后半夜了，学校不管大门还是寝室门都早关了，今天赫铭亲戚的超市也有人值夜班，一时间小北还真不知道把他送到哪去。没办法，小北只好把赫铭带回家先住一宿，反正别墅房间多，也无所谓。
　　小北专注的开车，偶尔等红灯的时候才看向赫铭。只见赫铭呼吸均匀，竟然睡的还挺熟。大哥，您喝的是酒，不是安眠药吧。小北笑了，然后脱下外套给赫铭盖上。
　　回到别墅，小北把赫铭扔在床上，塞进被子里，然后自己去客房睡觉。
　　第二天赫铭睡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他醒来之后完全懵了，不知道这是身在何处。这屋也太华丽了，欧式宫廷复古的风格，这落地窗，这大床……这他妈是哪呀？
　　他砸了砸扔有些发晕的脑袋，努力回忆头一天晚上的事。他们去唱歌，班长让小北喝酒，他去挡……对了小北呢？赫铭从地下衣服的兜里掏出手机，上面有一条微信，是小北发给他的。
　　“你踏实的睡吧，边上有干净的睡衣和早餐。洗澡去主卧卫生间，有新牙刷毛巾。我今天有个会，你等我回来送你。”
　　赫铭转头，果然在床头柜上发现了早餐，在躺椅上发现了睡衣。他穿上睡衣，裤脚和胳膊长出了一截。应该是小北的吧，赫铭微笑。然后起身去主卧卫生间洗澡，都收拾立整了，才开始吃小北准备的面包和牛奶。这家伙，心还挺细，平时真看不出来。
　　赫铭不知道小北什么时候回来，看小北说要开会，他也不敢贸然打扰。就坐在小北的床上玩手机。
　　玩了有一个钟头吧，赫铭听见门外有声音。是小北回来了吧，赫铭挺高兴，走到门口去迎，没想到来人是一个陌生男人。那人比小北还高上一点，整个人把赫铭罩住了。
　　“你是谁？”程立皱眉道。
　　“我，我是小北同学。”赫铭完全不敢直视来人，明明没有做贼，但是他心很虚。
　　程立这才好好的打量自己面前这个学生，身高样貌都很普通，毫无记忆点，但是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睡在小北的床上，穿着小北的睡衣！
　　“我是小北他哥。”程立咬牙忍着，耐着性子跟面前的学生说话。脑补出来的各种画面不断的在程立脑子里乱飞，冲撞着他的心。
　　“大哥，你好。”赫铭稍微放松了一点，规规矩矩的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儿？他让你在这儿的？”程立真的快压不住火了，他从来没有想过小北竟然会往家里带情人。
　　“小北让我等他，他说回来接我。”赫铭是个实诚孩子，程立一问，他就老实交代了。
　　哼，程立在心里冷哼一声。现在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对，男友力爆表，程立现在就觉得小北男友力要爆表了。妈的，他怎么就不知道小北什么时候有这么一个小男友呢，老三怎么做事的？
　　“好，那你就在这儿等吧，我拿件衣服就走。”程立把毕生的忍耐力都用在这儿了，他咬着牙说完话，然从衣柜里随便掏出两件衣服拿走了。他不愿意为难不认识的小孩，这事他得找老三算，找小北算。


第52章 阳关道，独木桥
　　赫铭是个老实人，小北让他等，他就真的是老老实实的在等，小北的电脑他不敢动，他甚至连电视都没开，就坐在窗边玩手机。就在他手机马上就要没电的时候，门再次开了，这次真的是小北。
　　“你终于回来了。”赫铭长出了一口气，手机也在这一刻自动关机了。
　　“不是吧，这么想我？”小北本能的调侃，但是赫铭没有回答，只是一直看着自己。“你看我干什么，没见过啊？”
　　“没见过你穿西装。”赫铭以前也见过学校招聘会上师兄们穿着西装拿着简历四处转悠的场景，他从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小北穿西装，他却觉得像被强光晃了眼一样，有一点眩晕。晕过之后，他又想起自己，穿着小北的睡衣，袖子和裤脚都长一截，邋遢的堆着。这差距，人比人是不是得死啊。
　　“是不是被我帅到了？”小北几步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赫铭，略带脾气的笑着。
　　“我靠，你要点脸行吗？”赫铭赶紧扭头和小北的脸错开一些，避免自己的口水乱喷到小北脸上。
　　小北看他这么局促，好像真的不好意思了，也就不再逗他，转而扫视了一下房间，问：“怎么不玩电脑？”
　　“不想乱碰你的东西。”赫铭老实的说。
　　“没事，我的电脑随便玩，没有艳照和毛片。”小北认真的说。
　　“谁想看这个了？”赫铭彻底服气了，他真说不过小北。
　　“等我换个衣服，咱吃饭去。”说话间，小北走向衣柜准备找衣服。
　　赫铭看到衣柜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没跟小北交代赶紧说：“刚才你哥回来过？”
　　小北的动作停住了，他知道赫铭说的他哥只能是程立，因为他的亲哥向东根本就不知道有这个别墅。不过既然程立只说是哥哥，那就还好。他不想赫铭知道他是一个同性恋，他想要一个朋友，从小到大他都因为自己的取向而自卑，从来不参加任何团体活动，直到遇到赫铭。赫铭是个简单热情的人，和他这种复杂自卑的人正相反，他们很投缘，他不想因为性取向而出局。此时他很感激程立，谢谢他没有暴露自己的性取向，更没有跟赫铭说他和自己的关系。
　　“是吗？他平时都不回来，这里我自己住。”小北竭力保持着镇定。“他说回来干什么了吗？“
　　“他说回来取衣服。”赫铭如实转述。
　　小北这时才打开衣柜，看到柜子一片狼藉。程立这是抓了一把就走吗？果然取衣服什么的只是个借口。
　　“哦，我换完衣服，咱们就走。”小北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拿着衣服往主卧卫生间去。
　　“你换衣服还去厕所啊？”赫铭住了两年多男寝，从来没见过像小北这样的人，男生换衣服还去卫生间？他们在寝室从来都是光膀子，夏天最热的时候，寝室里没空调，大家为了凉快，都着光屁股。
　　“我后背有纹身，脱了怕吓着你。”小北又说了一句大实话。
　　“靠，吓唬谁呢，不信。”赫铭觉得小北白白净净怎么也不像有纹身的社会人啊，于是他果断不信。
　　小北笑笑，不再多说什么，转身进了卫生间换衣服。永远都是这样，他说谎别人当真；他说实话，没有人信。
　　他不在人前换衣服，确实是因为16岁的时候纹了这个虎头翅膀纹身。他怕哥哥看见，更怕程立看见，所以他从来不去公共浴池，不去海边游泳，连换衣服都躲在厕所里。高考体检全身脱光那个环节，他让程立帮他花钱找人混过去了。如果不是程立趁他睡着脱了他的睡衣，根本不会有人看见他的纹身。程立……想到程立，小北就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
　　小北换好衣服出来，看见赫铭也已经换上了来时的衣服。然后两个人就一起出了门。
　　车上，赫铭看着穿得跟平时一样的小北，顿时放松下来，笑着说：“你哥长的挺凶的，我以为收保护费的，差点要掏钱给他了。”
　　小北听完大笑，赫铭感觉还真准，程立真是收保护费的，只不过几年前收小钱，现在收大钱。
　　“吃点好的，给你压压惊。”
　　“不用不用，随便吃一口，管饱就行。”赫铭赶忙拒绝。
　　“至少也找一个聊天不会被撵走的地方啊。”小北笑着说。
　　赫铭想起昨天他们两个被学校门口小饭店老板撵走的情形，也笑了，于是不再拒绝。
　　饭桌上，两个人自然聊起昨天唱K喝酒的事。
　　“你多大量？”小北问的量自然是酒量。
　　“两瓶……淡爽。”赫铭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他这酒量真是不值一提。
　　小北强忍住笑，继续问：“你猜我多大量？”
　　“……”这个赫铭还真猜不出来，他就记得小北对瓶吹的挺溜的。
　　“一箱老雪。”
　　老雪号称一瓶闷倒驴，小北竟然能喝一箱？赫铭不信：“又吹。”
　　“要不咱俩今天试试？”小北挑衅。
　　“你胃不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其实赫铭是怂了，别说一箱老雪，一瓶老雪他都得倒。
　　“我上次是喝了半瓶五粮液又喝了将近一箱老雪才不行了。喝倒你很轻松。所以下次别傻了吧唧的替我挡酒了，睡那么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小北觉得赫铭傻乎乎的，用东北话说就是有点唬，这样太容易吃亏了。
　　赫铭满不在乎的笑着说：“谁卖我啊，我又不值钱。我不替你挡，你怎么开车啊？”
　　“我找代驾啊。”小北说的理所当然。
　　我靠，这么简单的事我怎么没想到？赫铭不禁在心里默默流泪。
　　小北和赫铭吃完聊透回到别墅已经晚上十点了。他在院子门口看到程立的车，直到程立在等他，进门的脚步不由得慢了一些，沉了一些。
　　小北推开卧室门，看见程立站在落地窗前抽烟，高大的身影愣是有些寂寥。
　　“你还知道回来啊？”程立转过身，靠着窗子盯着小北。
　　小北没有正面回答程立的问题，而是同样用一个问题怼了回去：“你怎么不回家？”
　　“这就是我家，你现在真是长能耐了，敢往家里领人了，你TM当我是死的啊？”程立下午去问了老三，小北这阵子一直跟这个男生一起玩，一宿一宿的打游戏。小孩愿意打游戏，程立也能理解玩就玩了，他也不想管太多。但是他没想到小北竟然把人给领家里来了？这个别墅是他的老家，他怕有人威胁小北的安全，日夜派人盯着，现在小北带人回来，这简直就是在兄弟面前绿他？虽然他们不是真的情侣，但是他还是无法忍受。
　　“对不起，我忘了这是你家。给我点时间，我尽快搬走，这两年的房租我会一次性还给你。”小北在程立的别墅住了两年，久到他忘了这里是程立的家。他以为这也是他的家，他可以带朋友回来住。但是他现在才发现自己想错了。程立是程立，他是他，他们在任何方面都应该分得清清楚楚。
　　“你搬走？你搬哪去？”程立知道小北目前的情况回不去向东那边，他不会要和那个各方面都平平的小子同居吧。想起小北以前还跟那个刘震在一起过，同居这种事，他相信小北做的出来。
　　“我在四季给我哥买了房子，正在装修，还有一个月就差不多了。”
　　“你哥的房子我早就给他买好了，轮不到你管。”程立当然也不只有一套房，他们现在的业务也涉及到发地产开发，他名下的房子也不少。他早就想改善向东的居住环境，给他买了房子，还带孩子的学区。但是无论他怎么劝，向东就是不肯搬，他守着父母留下的两室一厅的房子，固执的相信父母会时常回来看他。程立没有办法，也只好陪着一起住在狭窄的老房子里。
　　“早晚会轮到我的。”
　　“你什么意思？”程立皱眉，眼睛依然紧盯着小北。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我从来不认为有什么天长地久的感情。如果哪天你和我哥分开了，我会给我哥更好的生活。”小北从小到大的目标就是让哥哥过好日子，现在他终于有了这样的能力。只要向东给他机会，他会倾其所有，把自己挣到的一切交给他。
　　“那我们呢？你觉得我们会散吗？”程立没有否认小北的说法，反而一步一步的逼近小北，问出的问题却远远没有他的步履那么踏实。
　　“我们纯属利益结合。如果以后你发现和别人合作能实现利益最大化，我不介意你踢我出局。”小北说的是实话，商人重利轻别离，任何人，任何感情，在利益面前都不值一提。
　　“你呢，看见高枝儿会飞吗？”程立把股权，不动产，红利大部分都给了小北，小北怎么用他没有意见。但是小北一声不响的买了房子，都装修上了自己竟然一点也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天的事，恐怕哪天小北突然离开了，他也不知道。
　　“换了地方不一定能给我这么大权限，我上哪再找一帮没文化的土鳖这么相信我啊。”小北笑着说，然后也给自己点了一只烟。
　　然后程立也笑了，他知道小北的话看似无情，但是却不是对自己无义。他不会走，他们还是一个战壕的战友，还是生死兄弟，他们多年一起生活的感情，终究还是没有白费。确定小北不会离开自己之后，程立绷紧的神经也稍微松弛了下来，然后又回到最初的问题：“那小子谁呀？为什么领家里来了？”
　　“包宿唱歌喝多了，学校大门关了回不去。我不想出去开房太招摇，就给领家里来了，反正房间多，无所谓吧。”小北对程立依然是不说谎的，这么多年两个人也就对彼此有几句实话。
　　“下不为例。你交朋友我不管你，但是别往家里领，周围那么多兄弟，给我点面子。”程立知道自己没有资格管小北什么，因为小北既不是他的情人，也不是他的亲弟弟。但是程立看到那个人穿着小北的睡衣，他心里就像堵了一块石头，又堵又疼。他被一种名为嫉妒的情绪笼罩着，只好用面子当借口。
　　“行。今天我还得谢谢你，没吓着他。”这句话，是小北说到现在最真心的一句话。
　　“还真看上了？”程立一惊，手一抖，烟灰落到了手上。
　　“我们是朋友。”朋友就很好了，甚至好朋友小北都不敢奢望。他这种活在阴暗角落里的人，能被阳光照到一点就很满足了。
　　“我们也是朋友吧，我可就你这一个朋友”程立在道上，在商场上都有一些所谓的朋友，但是他被这些人欺骗过，反水过。于是他不敢再相信任何人。只有小北，他心里一直把小北当成唯一可以信任的朋友。现在他才发现，小北在他的世界里扮演了那么多角色，战友，合作伙伴，弟弟，朋友，甚至……甚至他不敢想的一些关系。
　　“我哥不是你朋友？你们也是同学吧。”
　　程立沉默。因为向东的父亲被社会人误伤死亡，所以向东非常恨社会人。程立作为大混子的儿子，走投无路的时候，他只能去道上讨生活。那时候他和向东都年轻，为了怕向东讨厌，他一直瞒着没有说。这一瞒就是将近10年。这9年多里，他在道上混着，痛苦和快乐却都无法与向东分享，渐渐的他们变得无话可说。他们终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向东走他的阳关道，程立过他的独木桥。


第53章 爱屋及乌
　　小北看程立没有接茬，只是沉默的抽烟。他看一眼手表，已经11点了，他不想再这里无休止的和程立对峙。
　　“还说我呢，你还不是大半夜的不回家。你走吧，再不走，我哥该着急了。”小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程立苦笑了一下，然后按灭了烟头说：“行，我走。你就没有哪一次是不撵我走的。”程立走到门口，又回头说：“你就还在这儿住吧。就当我租给你了，你愿意带谁回来都随便吧。”
　　“谢谢，我明天把房租一次性给你。”小北的话听起来像是理所当然，但是他心里也没有那么坦然。他知道在道上混的人，把面子看得比命都重要，如果不是有昨天那样的突发状况，他也不会往程立家里领人折他的面子。程立颜面扫地，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毕竟他还是要靠着程立的威信在公司做事。小北在心中发誓不会再往家里领人了，但是他不想跟程立说，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了，用不着跟别人信誓旦旦。
　　“你自己住，注意安全。老三他们跟着你是为你好。”程立这个门，走来走去，走不出去。
　　“我知道。”小北看起来最狼心狗肺白眼狼，但是别人真对他好，他也是在心里诚惶诚恐的接着。他终究不是不懂好赖的人。
　　“我走了。”程立这次是真走了。
　　“拜拜。”小北这边想和程立切割干净，转头就要在公司碰面，还要在所有人面前扮演情侣。他们的关系就像松紧带一样，一下松一下紧，勒得谁都不好受。这么做一是为了哥哥的安全，二是为了小北的威信。要不然小北一个20岁的大学生，能压得住那些在道上摸爬滚打心狠手辣没文化的流氓？如果哪一天他们真的切割干净了，大概就是团伙被警方端掉，两个人都去吃牢饭了。有时候小北真想，大不了大家一起进局子吃牢饭，反而比较轻松自在，一了百了。
　　程立回到家里，灯已经黑了。他用尽量轻的脚步走回卧室，卧室里向东倚着床头闭着眼睛，身边是熟睡的孩子。程立正要退出卧室，就听见向东的声音。
　　“回来了。”
　　“你没睡啊？”程立有点惊讶，快十二点了，平时这个时候向东早睡了。
　　程立的声音不小，向东赶紧比了一个“嘘——”的手势，让程立小点声。然后自己轻手轻脚的把孩子抱回他原来小北的房间。
　　“你说你整这么个孩子，想大声说话都不行。”程立至今无法接受向东领养的这个小孩，各种意义上都无法接受。
　　“你还是不喜欢那孩子？”
　　“我不是爱屋及乌的人。”程立回答的倒很耿直的，他从来不爱屋及乌，他喜欢谁就是喜欢谁，其他的鸡犬在他这里永远升不了天。
　　“那小北呢？”向东知道程立从小北小时候就几乎毫不掩饰对他的喜欢，他希望那是爱屋及乌。
　　“小北不是乌鸦。”
　　向东这才发觉，其实可能他是那只乌鸦，而小北是那间屋子。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快十年了吧。”程立突然转换了话题，一路上他都在想他和向东都在一起十年了。同志圈有几个十年，一个人又有几个十年。
　　“到明年10月份正好十年”向东靠在程立的肩膀上，心却不由得紧张起来。他们在一起7年的时候，确实痒过了，后来程立回来他们又和好了。10年又是另一个坎儿。他可不想十年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十年之后，他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虽然他们没有承诺过要相守一生，向东还是想要固执的，单方面的努力一下。
　　“那明年我们搞个像样点的纪念日，10年不容易。”在道上讨生活，今天不知明天事，程立都不知道自己能活几个十年，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和向东在一起十年，时间真快啊。
　　向东听见程立如此在意他们这十年的感情，心里不免波涛翻涌。十年了，他们从来没有过过任何和情侣有关的节日和纪念日，他们的纪念日程立记得吗？
　　“你知道我们第一次正式认识是哪天吗？”
　　“好像是换座吧，我跟你坐了同桌，哪天我真忘了。”程立倒没有挠头，但是他真的有点窘迫，他不记得了。
　　“10月12号，高三第一次月考出成绩，班级换了座位。我们第一次说话。”向东知道他和程立现在交流不多，往往都是他在说单位的事，说孩子，程立不吱声，默默抽烟。他想留住他只能靠那些所剩不多的回忆。
　　“这回我记住了，不会再忘了。”程立拍拍向东的手背，认真的说。等到十年纪念日，就把向东带到大家面前，人前人后，堂堂正正。
　　“我们说是在一起十年，我们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只有高中那一年。”
　　“嗯？什么一年？”程立没听懂向东的意思。
　　“只有那一年是只有我们两个人。”之后那些年，都是三个人一起生活。尤其向东去上大学那四年，那对于他和程立之间是相对真空的异地恋，而小北一直在程立身边。4年后，他大学毕业，小北也长大了，长成了他陌生的样子。小北除了长的像他，其他所有都像程立。他就像自己和程立的儿子，却总是让他感觉到害怕。所以他领养了一个孩子，企图代替小北，汲取安全感。
　　“以后都只有我们两个人。”程立也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承诺，但是他还是打算说话算数。
　　向东微笑，却不敢再像以前一样，轻易相信。
　　爱情最残忍的地方，就是他在发生之初就已达巅峰。那种心脏狂跳的悸动，那种想要征服对方的欲望，那种迫不及待想要一夜白头的期许，都在爱情开始的最初达到顶峰。从此以后，每一步都是下坡路。经营的好了，下得慢一点，稳一点；惨淡经营，只能翻滚下去，头破血流。
　　向东只希望，他和程立感情结束的时候，可以平和的结束，不要狼狈不堪。
　　“明天我们领孩子去公园啊。”程立开始做出努力，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亡羊补牢。
　　“好啊，西西一定很高兴。”其实是向东自己很高兴，他和程立已经很久没有约会了。孩子其实还是很怕程立的，如果知道要跟程立一起玩，估计会吓哭。
　　第二天，程立开车载着向东和孩子，奔赴游乐园。
　　孩子果然老老实实一直缩在向东怀里，不敢和程立有什么接触。倒不是程立对小孩凶，而是他长的凶，小孩多半只会从外表判断一个人，自然很害怕他。
　　孩子才4岁多，根本什么有趣的游戏都不能玩。只能玩什么小火车，旋转木马，喜羊羊摇摇车一类的纯儿童游乐设施。程立百无聊赖，想抽烟又觉得在孩子面前抽烟不好，只好靠着栏杆忍着。
　　“找人给我们一家三口照个相吧。”向东把相机塞到程立手里。一年多以前他砸碎了一个单反，后来程立回来又给他买了一个。
　　一家三口，程立喜欢这个词，但是他心里的一家三口却不是眼前的一家三口。他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个犟种，为什么就不愿意承认呢？不过心里犟归心里，该照的相还是要照的。
　　程立拜托了一个路人，给他们“一家三口”拍了一张全家福。
　　回来之后，向东很快的去打印店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放在床头的相框里。而被替换掉的，就是他们和小北一起在海边照的全家福。
　　“这个照片你不要就给我吧。”程立继续耿直，这张照片，这张照片里的场景，都是他珍贵的回忆.
　　“你还是喜欢小北。”向东甚至不敢深究这种喜欢是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嗯，他是我们的弟弟。”
　　“有缘做兄弟，没缘分亲兄弟也可以是陌生人。”曾经小北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但是他觉得现在他们的兄弟缘分岌岌可危，甚至命悬一线了。
　　“就算你不拿他当兄弟，他也是我弟弟。”程立把那张照片塞进钱包里收好。“你不要胡思乱想，兄弟就是兄弟。”这话既是说给向东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得。他时刻提醒自己，小北是弟弟。


第54章 夜场电影
　　第二天，程立不意外的又晃悠到了小北的办公室。真是贱啊，他在心里骂自己，却又忍不住拿着照片在小北面前得瑟。都他妈28了，还这么不稳重。
　　“给我吧。”不意外，小北想要这张照片。
　　“你怎么什么都跟我抢？”程立从打认识小北，小北就一直跟他较劲。踢球赢他他不服，打球赢他也不服，打架打不过还是不服。反正就是不服，一次不行就打第二次，小北无数次挑战程立失败，但是从来没服过。
　　“因为你跟我抢我哥。”
　　“那我把你哥还你，你能不能对我好点啊。”
　　“不能，你把我哥还我，我们就跟你没关系了，我还对你好个六啊。”
　　程立笑了，他还是说不过小北，这小子为什么嘴皮子这么溜啊，练过相声啊。其实他很享受和小北一次次的较劲，不管是踢足球，打篮球，或者是打架。最开始，向东是筹码。现在他好像忘记了他们当初较劲的初衷，只是享受这种竞争的快感。
　　“这照片不能给你，你喜欢自己拿手机照一个。”这张照片是程立心底所剩不多的美好的东西，就是小北他也舍不得给。
　　小北没办法，只好掏出手机把照片照下来，仔细端详着。
　　“以前真穷啊，破数码相机照出来人都是糊的。”小北感叹。
　　“穷也没什么不好。”程立说。
　　“苦不好吃，反正我是吃够了。”
　　小北不像程立，落魄之前也是道上大哥的儿子，吃穿不愁，有保姆伺候。他和向东本来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父母又过早的去世，向东还过过十几年好日子，小北从6岁之后吃的只有苦。他的毕生梦想就是让哥哥和自己过好日子。所以现在有钱之后，他过的有点暴发户，除了被程立培养的爱喝老雪这种超便宜的啤酒，其他的方面也算奢侈了。
　　“我不会让你再吃苦。就算我有一个饼，也会分你半个。”
　　“一半不够，目前在集团里我占60%的股份。”
　　当初程立把集团里干净的资产都转移到了小北名下，集团正在通过小北进行转型，一年多过去了，虽然程立的资产也在不断上升，但是小北的资产所占比重更高。
　　“看来现在是我要求你不要踢我出局了。”程立笑着说。他不讨厌小北贪婪，也不在乎他和小北到底谁占多少股份。都是一家人谁多谁少无所谓。
　　“所以对我哥好点，现在我是大股东。”
　　“大股东真牛逼啊。”程立不喜欢被胁迫的感觉，但是他又喜欢被小北这样注视着，所以此时此刻，他想给小北一个表情也很难。
　　小北的办公室经常有秘书出来进去，程立作为董事长和大哥一直在他办公室里赖着也不好看，所以没坐多一会程立就走了。
　　晚上，小北在学校附近的电影院等赫铭。赫铭说抢到了两张9块9的特价电影票，要请他看电影。小北当然不会拒绝，事实上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去过电影院看电影了。上一次去电影院，还是小时候，跟着哥哥和程立去的。
　　赫铭来的时候，小北已经买好了爆米花可乐双人小食组。
　　“还买这个了？都是情侣买这个，哪有俩男的吃这些的？”赫铭说。
　　“这个时间9块9特价电影票，也只有校园情侣在抢吧。”小北说。
　　说完两人都是一阵尴尬，检票的人群中，除了他俩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终于两个人检完票入座了，他们的位置以看电影来说位置真的还不错，只是四周全被一对对情侣包围了。
　　电影是特别无聊的情侣爆米花电影，小北因为好久没有在电影院里看电影了，倒还能靠着爆米花可乐坚持一下。而赫铭竟然开场五分钟之后就睡着了。
　　“喂，醒醒，是谁张罗看电影的。”小北拍拍赫铭，把他叫醒。
　　“哦哦。”赫铭清醒了不到两分钟，又睡过去了。两次之后，小北也不再叫他了，反而给他盖上衣服，让他安心睡觉，然后自己一个人靠着可乐爆米花提神看着无聊的电影。也许因为电影太过无聊，周围的情侣都蠢蠢欲动，开始亲亲我我，哼哼唧唧。
　　小北觉得自己真是一个悲剧，活了二十年一共没去过几次电影院，每次都碰到这种真人演出。以前小时候他跟着程立和哥哥来电影院，他就是自己抱着爆米花桶看电影，程立和哥哥在他身边拥抱接吻，完全不避讳他一个11岁的小孩。现在也是则是更多情侣包围着他，好像夜场不乱搞好好看电影就像 S B 一样。破电影赶紧演完吧，赫铭什么时候才睡醒啊。
　　电影只剩五分钟就结束的时候，赫铭终于醒了。
　　“大哥，你终于睡醒了。”小北倒是没有抱怨赫铭的意思，等到同伴醒来和电影结束让他反而有些高兴。
　　“我靠电影都快演完了？演什么了？”赫铭觉得自己只睡了十分钟，怎么好像睡了两个小时。
　　“没演什么，就谈恋爱呗。”其实小北也不知道电影演了什么，他脑子里只有四周传来无数亲亲我我额声音。
　　“不好意思，我找你来，结果自己睡着了。”赫铭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头傻笑，一抬手把小北的衣服弄掉了。
　　“对不起，这个很贵吧。”赫铭赶紧把衣服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拍了拍，然后才还给小北。
　　“没事，反正不用我自己洗衣服。”小北穿的外套都是杰尼亚纪梵希，时至今日，即使他已经是集团大股东，他还是有一种花程立钱的爽快感，好像钱不是他自己挣的一样，大把花钱。
　　“有钱真好。”赫铭只是感叹，倒不羡慕。他知道小北没有组队打过篮球，没有去KTV和同学唱过歌，好几年没来过电影院，在他的印象里，小北好像总是孤独一个人。他觉得小北这样花钱可能只是想活的有点声响，所以对他也没有多少羡慕，反而心疼多了一些。有时候赫铭觉得自己真有病，一个穷屌丝，在那里心疼高富帅，但是却还是忍不住继续疼。
　　因为是周五，所以出了电影院，小北没有把赫铭送回学校，而是送他去小超市看店。
　　“我留下帮你看店啊。”小北说。
　　“打游戏吧。”赫铭一边说话，一边打哈欠。
　　“歇着吧，看你困的，昨晚干什么坏事去了？”
　　“我们寝老大，非要我跟他组队下副本，打几次几次团灭，一宿都没睡。”赫铭想在想起来还憋屈，本来白天他准备补觉，结果怎么都睡不着。
　　“哈哈哈哈”这种事小北怎么可能忍住不笑，“你们太菜了，要不要哥带你们啊。”
　　“大哥这是组队，你这种团队毒瘤还是不要上了。”赫铭虽然心疼小北打游戏竟然没组过队，但是该怼的时候，他是不会手软的。
　　两个人边开车边聊天，很快就到了小超市。小北撵赫铭去储物间睡觉，自己则霸占着电脑打排位赛。
　　“你只是想霸占电脑吧。”小北没带笔记本，两个人只有一台电脑，赫铭这才反应过来小北的“好心”。
　　“你这破电脑能被我霸占就是它的荣幸了，哥给你练练号，不收你钱，睡吧。”
　　“我靠！”赫铭笑着骂了一句，然后踏实的睡觉。


第55章 惊弓之鸟
　　三个月后，程立动用了很多关系和多方面力量，终于王强被双规了。
　　“有好事，想听不？”程立来到小北的办公室，靠在他老板椅的扶手上，摸着他的脑袋。
　　“我能有什么好事？直说得了。”小北还真不相信有什么好事会落到自己身上。
　　“王强被双了，算不算好消息？”程立有些得意，他这大半年没忙活别的了，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扳倒王强。
　　“只是双规而已，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随便说两句话都能咬死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小北第一时间的感觉不是高兴而是恐惧。他前后两次给王强行Hui将近800万，还亲自上阵性hui赂，一旦王强把他咬出来，他和程立都要进去和王强一起吃牢饭。到时候公开审理，他一个男人献身性hui赂，不仅触犯了法律，更是恶心至极。到时候哥哥，赫铭，所有人都会知道，他将会失去一切。
　　“我都打点好了，你不用怕。就是真出事了，我一个人顶着，你的事我早就找好替死鬼了。”程立虽说看着唬，但是在这种大事上还是靠谱的。他不光打点好了上面，还找好了替死鬼。他自己会不会有事他不敢保证，但是他绝对可以保证小北的安全。
　　“我真愁的慌，怎么能让你开心点呢？”程立发出真心的感慨，他想要看到小北的笑脸怎么就那么难。
　　“你也用不着讨我欢心吧，我开不开心，好像跟你没多大关系？”
　　“总之，让你兄弟先收敛点，别在这个节骨眼上捅出什么篓子。”小北还是不愿意纠结在私人问题上，现在哪是聊什么开心不开心的时候，稍有闪失就可能万劫不复。这种时候，他们必须小心再小心，一旦有什么事，就很可能成为导火索，炸得他们粉身碎骨。
　　程无奈的看着过于谨慎的小北，无奈的笑了笑，说：“别这么紧张，晚上跟我们出去玩一玩？”
　　“不去了，快期末了，我回学校上自习。”小北一个学期没有回学校了，但是一直是教授亲传，应付期末考试没有问题，倒是赫铭比小北自己更操心，生怕他挂科，非要拉着他一起上自习，正好给小北解围。
　　晚上，小北刚到自习室，就看到坐在最后一排角落里冲他挥手的赫铭。
　　小北迈开大步，径直走到赫铭身边，刚坐下就发现有不少人在回头看他。
　　“他们看我干嘛？”小北疑惑。
　　“大哥，这是我们班的自习室，你都两年没出现了？他们看到你大概觉得见了鬼。”赫铭认真的帮他分析。
　　“他们真应该庆幸，我有钱，不屑跟他们抢奖学金。”小北也仿佛说的很认真。
　　“就你还奖学金？我怕你四科全挂降级当我学弟。”赫铭心里苦啊，他就没见过脸这么大的。不，他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这笔记可是系主任亲自给划的，用点心分分钟90分，我叫价一千都一堆人疯抢好吗？现在便宜你了，借你看两眼。”小北小心翼翼的献宝一样的把自己的教材往赫铭那边推了推，推的同时还假模假式的用手挡着，仿佛他手里拿的是葵花宝典。
　　“那我真是谢谢你了。”赫铭本来觉得小北在和他开玩笑，可仔细一看，这可不就是教授上课讲的吗？赫铭很少逃课，但是也说不上多认真，动不动就趴桌子睡觉，笔记记得缺这少那，猛一看这么全的好似教案的笔记有点懵比。“不会真是张教授给划的吧？”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小北理所当然的说。
　　赫铭又在心里给自己下了一碗泪流满面，然后就开始小心翼翼的抄小北的笔记。
　　小北则掏出另一科的历年题来看。
　　看了一会，小北觉得眼睛累了，就抬头看看赫铭，然后发现赫铭也在看他。
　　“你看我干什么？”小北问。
　　“这应该我问你吧？”赫铭无奈道。
　　“我怕你不好好学习，看着你嘛。”小北说的理直气壮。
　　“你怎么抢我台词啊，脸呢？”赫铭真是服了，他本来怕小北不适应自习室的环境，时不时的看看他，没想到这货竟然还看着自己学习，脸皮不能更厚啊。
　　小北笑了，难得有了一丝轻松。其实他一直都在害怕。害怕王强咬他出来，害怕进局子，害怕公开审判，害怕赫铭知道他其实是一个xing hui，甚至性hui赂的低贱不堪的犯罪分子。只有和赫铭在一起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一个20岁的大学生，而不是一个流氓混子。
　　夜里，向东醒来，电视屏幕的光晃得他闭了一下眼，再睁眼的时候，他才看清楚电视播的是一场球赛，转过头他看见程立专注的看着电视。
　　“谁和谁啊？”向东对体育没什么了解，无法从队服上辨认出这是哪两支球队。
　　“欧冠，皇马对马竞”程立揽过向东的肩，让他的头枕在自己肩膀上。
　　“好像小北喜欢皇马的谁，谁来着？”人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东西记忆力总是不好，那些人名对于向东来说就是不规则的字母组合。
　　“C罗。”程立尽量简单的回答。其实他不愿意向东总是有意无意的提起小北，好像在提醒他或者敲打他什么。所以每当这个时候，他只好尽量少说话。
　　其实程立有心再跟向东讲点他对比赛的见解，什么皇马浪费了多少机会，要不早就不是破门了，可是一转头看见向东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就说：“睡吧，我也不看了，明早看个比分就得了。”
　　程立拥着向东，干脆地闭了电视。
　　迟迟没有传来王强被批捕的消息，小北越来越焦躁，越来越害怕，夜里开始不断的做噩梦。他梦见他在喜来登套房里，被王强qin fan殴打，ken yao的一幕幕都被针孔摄像头拍了下来，作为呈堂证供，在庭审的时候不断播放。所有人都看到了他的不堪，所有人都在鄙视着他，人群中有哥哥和赫铭。而他和程立被押赴刑场，□□式自动□□，顶在了他们的后脑勺。
　　“砰！”
　　“……”小北从噩梦里惊醒，额头和后背全是冷汗。
　　梦是反的，都是反的。不会有事的，程立说不会让我有事。小北不断的在心里默念，反复念上一百遍才恍恍惚惚的再次睡着。
　　白天在办公室，只要有人敲门，小北就会被吓一跳。看见来人不是警察，才放松下来。他觉得他就是一只惊弓之鸟。
　　“你没事能不能别来我办公室？”是程立，又是程立。
　　程立径直朝小北走来，然后把他抱在怀里。“别害怕，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小北死死的攥着程立的衣服，等待呼吸平缓之后，到底还是把他推开了。“我没害怕，我又不是主犯。”
　　“对。不管今后遇到什么都，只管推到我的身上，我扛得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程立可以为小北撑起一片天，他想自己应该是开心的。
　　“你放心，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如愿的。”


第56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小北就这样日夜不安的熬过了一周。中午，小北正开车准备去找点吃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小北惊了一下，掏出来一看是老三的号，便放下心来，估计又是询问自己的行踪。
　　“喂”小北漫不经心的接起电话，眉头渐渐皱紧，然后减速转向把车停在路边。
　　“程立没跟你们说这阵子都消停点？艹，净TM捅娄子。行，我马上到。”怕出事怕出事，那帮S B还真是不出事浑身刺挠。就为了追个十几万的债，造成了一起车祸，还殃及了一辆幼儿园校车。校车那可是非同小可的事，搞不好就要上社会版头条。尤其在这个敏感的当口，一点小事可能致命。
　　小北不敢怠慢，决定亲自处理。于是他开车来到医院，正看见程立的手下站在急诊楼外。他猛踩了一脚刹车，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小北冲下车，质问其中一个程立的手下：“怎么个情况？”
　　“那个丫挺的受了点皮外伤，已经被我们控制了，现在问题就是幼儿园校车里有几个孩子受了轻伤，有一个碰到了脑袋还在观察。”
　　“大白天的闹事追车，都TM活腻歪了？”小北骂了财务公司的打手，这帮蠢货，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因小失大，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小北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对老三说：“打点好那个幼儿园老师，问那些家长有有什么要求，尽量满足，让他们不要声张，争取私了。态度好点，威胁恐吓那套都TM给我收起来，实在说不通的，交给我处理。”说完小北又问老三是谁开的车？
　　“你眼睛长哪去了？艹”小北上去就卷了那个肇事者一脚，觉得不解恨又补了一脚。
　　“大嫂你消消气，都是轻伤，给他们点钱，他们不敢说什么。这交给我，你去车里歇会，这天太冷了。”老三不知道现在情况的紧迫，他们这帮混子仗势欺人惯了，觉得轻伤都不叫事，那些小老百姓不能把他们怎么样。
　　小北很少发火，跟下面的兄弟都很和气，更是很少动什么“家法”，但是这次生死攸关，他不想再纵容这些无知的蠢货，他要让这帮SB涨涨记性。
　　“那几个人先控制起来，等事过去了，上家法。”
　　“这点小事，不至于吧。”老三没把小北的话当真，还嬉皮笑脸的劝呢？
　　“我说话不好使吗？你是不是嫌三根手指头多啊。”
　　看到小北眼睛里射出厉光，老三一惊，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把这里交给老三之后，小北就回车里等消息。不知道过了多久，老三来敲窗户，说那几个轻伤的孩子家长都已经搞定了，只有一个头部受伤的孩子家长，不依不饶非要报警。
　　“剩这个我来吧。”小北知道那些混子就算想好好说话也不会，未免事情闹大，还是他自己出面解决比较好。
　　然后，小北去了病房，看了那个头部受伤的孩子，孩子安静的睡着。尽管头上包着绷带，依然可以看到他，五官无关长的并不出众，却总让小北觉得莫名熟悉。
　　感觉到兜里的震动，小北怕吵醒孩子，于是走到病房外面才接，原来是老三已经把孩子的家长请过来了。
　　“行，那你把他请到我这来吧。”
　　那位家长来了，竟然是小北的哥哥向东。两个人相隔3米就这么站着，看着。
　　向东看着自己的弟弟，突然感觉非常陌生，那个身后站着好几流氓的人真的是他血脉相连的亲兄弟？
　　“你们不用都搁这杵着，这我自己来。”小北让程立的手下先下去，他不想有人打扰他和哥哥之间这次难得的见面。
　　“哥”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那些人是谁？”
　　“哥，这些我等会再跟你解释，眼前这件事对我非常重要，你不要声张，我会找最好的大夫给孩子治伤。”小北没想到再见到哥哥会是这种场面，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只能强自镇定，压抑住话语里的颤抖。“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伤到孩子，对不起，我一会肯定好好教训他们。”然后小北走到向东跟前，往他的大衣口袋塞了一张□□。“这里是有两百万，密码是你生日。我还给你和孩子买了个房子，我想让你过好日子。”
　　向东把卡掏出来当着小北的面掰成两半儿，然后扇了小北一个嘴巴子，力道大的甚至带起了风，“啪”的一声，小北脸上瞬间一个五指印。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黑社会？他的弟弟竟然会去为黑社会卖命？黑社会是谁？是他们的杀父仇人？
　　“哥这是我的工作，你帮我这一次吧。”小北感觉自己要控制不住情绪，连忙掏出一棵烟叼在嘴里，只有这样他的牙齿才不会颤抖。
　　“你看看你现在什么德行，好好的大学不上，你工作，你那些钱是好道来的吗？我没钱给你念大学了？你要替黑社会工作？”向东抢下小北叼着的烟，狠狠的丢在地上，用脚踩碎。“爸爸是怎么死的？是被那帮畜生害死的！你居然去和他们狼狈为奸，你还是不是人？”向东的声音越来越抖，身体也跟着轻微颤动，他现在都不相信他省吃俭用，打工兼职养大的弟弟竟然成了犯罪分子。
　　“老头子那是被流弹击中的，是意外，没有人想发生那种事，人家混子也不想这样背上一条人命啊。”小北只是想让哥哥别生气，但是已经做了将近3年混子的他，脑海中已经深深植入了社会人的思维，不自觉的用混子的角度思考问题。结果只能火上浇油。
　　向东憋足以口气狠狠的给了小北一脚，踹的小北后退了两步，然后他踉跄的走过去揪住小北的领子“你这个狼崽子，你不是人。”向东又揍了小北一拳。“你根本就不配提爸爸，他没有你这种儿子。”
　　其实小北比向东要高10厘米，重15斤，论打架不可能打不过向东。但是他没有还手，他觉得自己被哥哥狠揍一顿，让他解气是应该的，甚至是值得开心的。只要向东还认他这个弟弟，他做什么都可以。
　　这时候，一直躲在楼梯间的程立手下，看见小北挨打，马上冲了出来，从身后制住向东。
　　“你们给我放开他，看不出来他是我哥，瞎啊，都滚蛋。”一直任打任骂还能保持冷静的小北，在别人伤害他哥哥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爆发了。程立的手下从没见过他这样，赶紧松手又退了出去。
　　“我只是帮着人做正行，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没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良心的事。”情绪的剧烈起伏，加上一直以来的精神紧张，小北的胃又剧烈的绞痛起来。但是他一点也没表现出来，仍然挺直背脊站着，生怕被哥哥看出来。以前很多次，他都伪装出这样那样的原因，博取到了向东的同情。但是这一次，他希望向东能真的理解他，原谅他。
　　“良心？你也配说良心？你还有心吗？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了，你也别叫我哥，我不是你哥，从这一刻起我们不在是兄弟，永远不是。”向东说完就走了，他不想和侮辱他父亲，伤害他儿子的畜生多待哪怕一秒钟。
　　“哥”小北想追上去，可是胃翻江倒海的疼痛让他叫不出声，更追不出去，只能捂着胃的蹲下，疼得蜷缩起来。
　　“大嫂，那些轻伤的孩子的赔付已经搞定了，孩子和家长都已经送回去了……不是，你没事吧？”老三赶紧把小北拽起来，扶到椅子上，去饮水机里接了杯热水给他喝。
　　“没事，我歇一会就好了。”
　　“你真没事？我领你上楼下看看，都在医院里了还硬挺着干什么？”老三不知道向东和程立的关系，但是他也看出来小北因为这次意外和自己的亲哥哥反目了。小北心里不好受，带的犯了胃病。
　　“我说话这么不好使吗？你以为你是谁少TM指挥我。”
　　这要照平时老三肯定撂挑子走人，他是程立的手下，不是小北的下人，犯不上受着累还挨着骂。但是看小北的状态放他一个人真不行，真出个好歹来老大还不得让自己去陪葬啊。
　　喝了热水，小北感觉好了一点，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被扇了一个嘴巴子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我送你回去，”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老三还是主动请缨当小北的司机。
　　“不用，车都开不了，不成废人了？”小北整理好衣服，对老三特别认真的说了声谢谢，然后捡起地上折成两半的□□拿着车钥匙走了。


第57章 投案自首？
　　小北没开出多远，就把车停在路边的停车位上，靠着椅背一根一根的不断抽着烟，仿佛一个吸油烟机，额头上的冷汗汇聚在一起，一点一点往太阳穴滑去。
　　车上有药，但是小北没有吃。他觉得自己应该再疼一点，现在这点胃疼根本不够，不够赎罪。他现在真恨不得去自首，说自己xing hui了，然后在监狱里关上几年，一了百了。就在小北自暴自弃，几乎绝望的时候，他听见有人在敲车窗。如果是警察就自首，xing hui 罪不重，判不了多久，他有钱，在监狱里也不会过得太差。小北这样想着，转过头，车窗外的人不是警察而是赫铭。
　　小北按下车窗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给我大姨开点缓解更年期的药，看到你的车了就打个招呼，不耽误你吧。”赫铭虽然和小北已经很熟了，但是他知道小北不是普通的学生，平时都有工作要忙，所以很怕耽误他的正经事。
　　“我没事，停下来抽根烟，上车吧。”小北按灭烟头，招呼赫铭上车。
　　“你这不是抽了一棵烟吧。”赫铭吐槽，车里现在就跟个毒气室似的，他可从没见过小北这么抽烟。
　　小北转头，刚想说些什么，突然想起来自己脸还肿着呢，就开始手忙脚乱的找口罩。
　　“你脸怎么了？”赫铭看见小北左脸肿了一指高，上面赫然有一个红手印，“谁打你，你告诉我，我回学校找人给你报仇！”赫铭自己是个老实孩子，但是对兄弟却够意思，他觉得自己应该义不容辞的替小北报仇。
　　赫铭的仗义，让小北打从心里觉得感动。他原本已经绝望的想要自首去蹲局子，但是赫铭的出现却硬生生的把他从绝望的境地拉了回来。就像溺水之人抓到的浮木，沙漠旅人遇到的绿洲，赫铭像一道暖光照进小北阴霾的内心。
　　小北笑了。
　　“我都说了我手下好几百号弟兄，我帮你们报仇还差不多。”小北说完摸摸自己还在胀痛发热的脸，笑着说：“我哥打的，打我应该的。”
　　“你怎么惹你哥生气了？”小北说哥哥，赫铭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程立的模样，他觉得确实挺凶的，以小北有时候的气人程度，打他也是应该的。但是打人不打脸，哪有这样打自己弟弟的。
　　“我做了挺多对不起我哥的事，只挨一巴掌太轻了。”小北不想跟赫铭说太多，因为他那些事都龌龊不堪、难以启齿。
　　“兄弟俩再怎么样也会好的，血浓于水嘛。”赫铭安慰他。
　　小北不说话，他心里清楚在哥哥心里他们只剩下血缘，但是有血缘关系又能怎么样呢？血缘不等于感情。
　　“你一会去哪儿？”赫铭又问。
　　“没地方去。”小北不想回别墅，他想回家。可是家里已经没有他的地方了。
　　“来我寝室啊。”
　　“那么多人，不好吧。”小北指了指脸。他这个德行让赫铭看见也就算了，再被其他人看见真是没脸了。
　　“没事，明天中秋节他们都回家了。”赫铭他们寝室不是本市人就是本省人，遇到小长假当然全回家了。
　　中秋节啊，已经两年没有回过家的他早已经忘了这种合家团圆的节日。
　　“你不回家？”小北问。
　　“不回了。”本来赫铭打算给大姨开完药就买票回家。他也是本省人，做个大客很快就回家了。但是现在他突然决定不回了，他觉得小北会需要他。
　　“这种节日要珍惜啊。”小北很想自己回家过个团圆节，却不想赫铭走。
　　“年年都过，不差这一年。”赫铭不了解小北的想法，但是他还是想陪他。
　　小北已经快三年没有回寝室楼了，现在看着有点陌生。赫铭的寝室和一般的男寝差不多，放假之前没人差寝，怎一个脏乱差了得，衣服、鞋、脸盆随处乱放，没什么下脚的地方。
　　“呵呵”赫铭有点尴尬，一路走一路收拾。他想起小北的豪宅，觉得自己这破寝室也太上不得台面了，有一种狗肉上不了席的感觉。
　　小北倒是不介意，看到赫铭的座位不客气的坐下。
　　“一怎么知道这是我的位置？”赫铭有点惊讶。
　　“电脑啊？”赫铭的电脑他没少玩，一眼就认出来了。“你桌子还挺干净的。”
　　赫铭一笑，终于放松下来。不要紧张，只是同学来个寝室紧张个什么劲儿，太没见过世面了。
　　“你玩吧，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赫铭给小北打开电脑，自己又冲出了寝室。
　　小北刚把游戏打开，赫铭又冲回来了，然后递给小北一根雪糕。“给你放脸上，就不难受了。”
　　小北愣了一下才接过来，把雪糕贴在自己脸上，冰凉的触感瞬间就缓解了脸上的灼痛。
　　“谢谢。”
　　“咱俩就不用说谢了。”
　　“那说什么？”
　　对哈，那说什么，赫铭也被小北问懵了。赫铭就这样晕头转向的把其他雪糕放在阳台外面，以外面的天寒地冻当个天然冰箱绰绰有余。折腾完了，赫铭才想起了，不说谢谢，就什么也不用说啊。自己怎么嘴这么笨呢？赫铭刚想说点什么，就看见小北已经在打游戏了。
　　小北左手扶着雪糕，单手操纵着角色，眼睛紧紧盯着笔记本显示器。
　　“单手不行吧？”
　　“一起啊？”
　　“我帮你举着吧。”赫铭伸手就要抢小北手上的雪糕。
　　“不用不用，哪能让你帮我举着。”小北挡下赫铭的手，问他：“有胶带吗？”
　　“有啊，干嘛？”赫铭不明所以。
　　“我把雪糕贴脸上。”
　　然后赫铭就看见小北脸上被贴了一个比脸还大的东北大板儿，模样简直不能更搞笑。如果换了平时赫铭肯定就肆无忌惮的嘲笑他了，还要拍照存证，没事留着怼怼小北，但是现在他有些笑不出来。
　　那么大一个巴掌印扇在脸上，不说脸多疼，就说心该有多伤啊。于是赫铭不再说话，让小北自己打游戏，自己则爬上床铺玩手机。赫铭随意的玩着手游，心思却不在手机上，他时不时的就要低头，费劲的看一眼小北的游戏进度。
　　输，小北不断的输，即使他操作飞快，也在不停的输，角色排名不断的掉落。赫铭知道他的心思也没在游戏上，只是发泄一样的乱打。
　　“雪糕快化了，可以吃吗？”
　　赫铭探出身子看小北打游戏，这扭曲的姿势让他身体都僵硬了，小北不大的一嗓子，差点给他吓得掉下来。
　　“吃吧，随便吃。”说完，赫铭活动了一下身体，总算不那么僵硬了。
　　小北吃完一根雪糕，意犹未尽似的又去窗外的台子上拿另一根。
　　“大冬天，吃太多雪糕对胃不好。”
　　“没事，我今天上火。”说完小北开始吃第二根雪糕。
　　赫铭没有再阻止小北，他觉得自己有点无能，他明知道小北心里不好受，却帮不上什么忙，他这个朋友当的作用还没有一根雪糕大。他不知道他这是把小北从人间地狱门口拽回来了。今天没有他，小北就去警察局投案自首了。


第58章 割肉
　　另一边向东回到家里，一言不发就开始收拾东西。
　　“咋的，你要出差啊。破工作别干了，我养你。”程立觉得自己和向东的时间好像永远也对不上，他是经营娱乐场所的，还得看着道上的生意，大多数时间晚上都不在家，而向东白天又得上班，两个人每天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一两个小时，整个一错时上下班。
　　“儿子住院了，我得去照顾他。”
　　“谁弄的，我TM弄死他。”程立虽然和那孩子没什么感情，但是他知道那孩子是向东的心尖子，怕向东难过他也得这样表态。
　　“小北。”
　　短暂的震惊过后，程立想起来手下跟他通报的交通意外，没想到伤的竟然是自己家的孩子。这么说小北在医院和向东撞了个正着？
　　“我想和他断绝关系。”
　　程立听出他话里的决绝，只能豁出去把所有的真相告诉他，他不能让小北为自己做事，再为自己背锅。
　　“其实是我在道上混，小北只是帮我。今天的事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去处理善后，他也不知道我手下那帮蠢货伤的是你的孩子。”“怪我吧，别怪他。”
　　向东收拾东西的动作停了下来，手一松，手里握着的东西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声。他在电视上看过程立和小北，那时候他们是打着一个公司的旗号在做慈善。他也想过程立突然就阔了起来，里面应该有一些手段，比如偷税漏税，钻一些法律的空子。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程立是黑社会，是他最恨的那一类人。
　　“什么时候开始？”
　　“我一直都是混子的儿子，我知道你讨厌，一直没跟你说。对不起，我骗了你。”
　　“我说你和小北什么时候开始的？”向东确实恨黑社会，但是现在他更恨程立的欺骗，以及他和小北的暗渡陈仓。
　　“去年，我实在没有人可以信任才找的小北。”那时候程立刚被手下反水，命悬一线，没有小北，他已经死在地下停车场了。
　　程立回答的是他什么时候拉小北入伙，但是向东问的却是他什么时候和小北在一起的。这看似是两个问题，在向东那里却是一回事。向东甚至有一个冲动，他想跟程立说，你没有人可以信任，为什么不来找我，我们学生时代就在一起的爱人吗？我们不是在一张床上躺了9年的伴侣吗？但是他终究没有说出口，他恨黑社会，他永远都不会和黑社会同流合污。
　　“我希望你，你们都永远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我们一直也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而且现在正在转正行，你给我点时间。我肯定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相信我。”程立觉得害死向东父亲的团伙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自己这也算躺枪了，但是躺枪他也认了，为了向东可以接受，他以前就没有做过fan du zou si sha ren fang huo那些勾当，顶多做一些黄赌事业，这在国外都算合法的，并不太过分。即使这样，他也在慢慢的进行产业转型，作为一个混子，他觉得自己还算是不亏心的。
　　程立说的这些向东都没听，他只听见“我们”这个词就开始耳鸣。他知道那个“我们’是程立和小北，是他们，没有他。
　　“分手。”
　　“你别冲动。”
　　“我说分手。”
　　“向东。”
　　“滚。”
　　看着程立就这么顺了自己心意的拔腿就走，向东颓然的坐到了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向东胡乱的把日用品往包里塞，好像这样就可以填满自己空虚的心。
　　向东出了门，几乎遍不明方向，一向节俭的他不得不招手打车。
　　“2院。”
　　晚高峰时段，车起不了速，向东想看一眼模糊的风景也做不到，所有的一切都那么清晰，心疼更加清晰。
　　终于蹭到了地方，向东心也更加烦乱，他快步跑到病房，也许只有看到儿子，他才可以平静一点。
　　孩子头上缠着厚厚的绷带，被子半掩着脸，几乎看不到眼睛，他睡的很甜，就像没受过伤，向东握住孩子露在外面的小手，低头轻轻的吻。孩子的手还太小，血管太细，打滴流打到青紫，向东发誓不会再让儿子受到任何伤害，他已经没有了爱人，没有了弟弟，不能再失去儿子，儿子就是他的一切。十多年了，他再一次和一个孩子相依为命。
　　程立出了家门，想要去飙车，可是该死的交通却不允许。他把车扔在路边，一路狂奔，不管熙攘的人群投来怎样的目光，骂他SB也好，二逼也罢，反正他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
　　可是无论怎么跑，到找不到他和向东前方的出路，那些少年时候憧憬的希望，全TM见不找了。
　　最后程立也只能回到公司，至少那里还有他的兄弟。程立倒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灌酒，芝华士，人头马，皇家礼炮一瓶接着一瓶。
　　老三走进来，看见老大东倒西歪的栽在地毯上，从来就没见过他如此失态。
　　“小北呢？”
　　“从医院走了他就没回来……”老三以为是小北和程立吵架害程立失态，心里忍不住为他们担心，这两个人怎么就不能好好处对象呢。
　　“你说谁是大嫂，你TM知道真正的是谁啊，你就JB搁那哔哔，艹。”程立把酒瓶子砸向老三。确实他和向东在一起快十年了，感情已经淡了不少，但不代表分手他就不会痛苦。任何感情，尤其是多年感情，强行斩断都会像切肉一样疼。
　　他给小北打电话，却始终没有人接。他以为会一直陪在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都不在了。
　　向东在医院瞪眼照顾了孩子一宿，白天还得打起精神上班。昨天他就没上班，今天再不去这月的奖金又泡汤了，程立走了，他必须一个人撑起这个家，他要给儿子好的生活。
　　但是人的精力总是有限的，就算是铁人面对这样重重打击也很难保持专注，向东一上午就被主管经理训了2次，活像一个刚进公司实习的愣头青。
　　“你说你一个大小伙子一个人带个孩子也真是不易，你有三头六臂也得出错不是？要不大姐给你介绍一个姑娘，老一个人单着也不是个事。”同事大姐都替他操心，总觉得这么温柔优秀的小伙子应该有一个好姑娘帮着操持着家事。
　　向东强打起精神笑笑，他不想被人当成异类，但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毁一个姑娘的一生，只能搪塞说： “孩子还在住院，我哪有心情想那些，谢谢大姐，等过了这段吧。”


第59章 走火
　　小北走进程立的办公室时，看见满地的碎酒瓶子，污迹斑斑的地毯和醉的五迷三道的程立。
　　“怎么在这儿喝上酒了？”小北走过去想把程立手上的喝到一半的酒瓶子抢下来，可是却被一把挥开了。
　　“滚”
　　小北有点懵，程立对他不说有多温柔，但还真就没这么对待过他。“你都知道了？”直觉告诉小北，程立已经知道昨天伤的就是哥哥的儿子，想必他和哥哥那边风平浪静。
　　“你TM昨天为什么不告诉我？我TM一点准备也没有，现在我和你哥变成这逼样你贼JB高兴吧，啊？”程立发疯一样揪着小北的领子，捏着他的胳膊，把那股无处发泄的邪火撒在他身上。
　　小北咬着牙，忍着疼，并不作挣扎，只是平静的说：“我们拆伙。”
　　程立终于有点清醒了，他松开钳制着小北的手，死死的盯着他：“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们拆伙，我没有那么贪心，我只要我应得的，这个公司的20%，你要同意，明天我就找人做资产评估。”小北觉得他只配得到公司股份的20%，如果程立嫌多，10%也行。程立再不愿意，一分不拿他也得走人。他想早点离开，他知道哥哥是不喜欢黑社会，但是他跟不喜欢自己跟程立有任何牵扯。钱他也挣够了，买卖差不多也可以还给程立了，以后他愿意找谁就找人，他要躲得远远的。
　　“谁允许你走了？我让你走了吗？你今天要敢走出这里一步，明天你TM就等着给你那个同学收尸！”程立已经一无所有，他不能再失去小北，无论用什么办法他也要把小北绑在身边。
　　“你动他一个试试！”
　　程立一看小北明着跟他叫板，被酒精泡了一晚上极度紧绷的神经终于断了，他直接掏出枪，咬牙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毙了他？”
　　小北没想到程立来真的，以他现在的状态要是不拦着他真容易出事，不说杀了赫铭，就是冲到赫铭面前都能吓着他。于是小北二话不说伸手去抢程立的□□。
　　“砰！”枪走火了。一直在外面观望的手下，一股脑冲进来，把他们俩分开。
　　“谁让你们进来的，滚！”“我看谁敢碰他？都TM给我滚出去”
　　程立手下识相的松开了小北，默默退了出去。
　　等到屋里又恢复了安静，程立的酒也终于醒了。他抓起小北的胳膊，担心的嘴都打哆嗦：“我看看伤哪了？”
　　“滚开，别碰我。”小北按着伤口止血，咬着牙忍着疼。他甚至可以闻见皮肉被烧焦的糊味。
　　“我看看。”程立搬过小北的身体，轻轻挽起他的袖子，看着血沿着他白皙的胳膊滑下来。
　　“对不起。”
　　“说这些也不能止血。你松开我，我去医院。”
　　“我送你。”
　　“不用了，我叫三哥送我。”
　　程立一听这话立刻火了。“他是你哥还是我是你哥？”说完，就拉着小北去了熟悉的医院。枪伤无论轻重都非同小可，一定要找信得的医生。程立带小北去找的医生，是他多年的朋友，专门为他们团伙治外伤。
　　“怎么了，小两口吵架了，咋还动上家伙了呢？还好不严重，做个清创缝几针就好了。”
　　“怪我，喝多了，多少年都不掏家伙唬人了。”程立笑笑，然后自然的握住小北那只没有受伤的手。
　　“得了，你出去等我吧，别妨碍大夫看病。”小北把程立撵出去，才觉得松了一口气。
　　“跟社会大哥在一起也不容易吧。”医生半调侃半同情的跟小北说。
　　“不容易，一个不小心还得挨个枪子。”小北也笑着调侃回去。
　　处理完伤口，小北回到车上，程立正在抽烟。
　　“咋样，还疼不？”程立的视线就像X光一样，对着小北的胳膊扫射。
　　“麻药劲儿还没过，没感觉。”小北实话实说。
　　“开止疼片了吗？一会麻药过劲了肯定得疼。”
　　“不用你管了。咱俩继续刚才的话题。”
　　“什么话题？”
　　“装傻是吧？”
　　程立不说话，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他又给小北嘴里也塞了一根烟，两个人对了个火，一起抽烟。
　　“我们拆分资产，我这部分你看着给。”虽然很多产业都是挂在小北名下，但是小北还是愿意按道上的规矩把全部资产交给程立分配。
　　“怎么着你还非走不可了？”程立没好气的说。他心里有一百个抱歉，但是说出口的话却不太中听。
　　小北吐出了一个烟圈，慢悠悠的说：“非走不可。”
　　程立猜出他的心思，笃定的说：“你别觉得你走了，我和你哥就能和好，小孩儿想法太天真。”
　　“其实你混不混社会我哥一点都不介意，他介意的是我混社会，介意我和你一起混社会。我走了，你自己在道上混，我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程立狠抽了一口烟，然后按灭了烟头。“说你小孩儿你还不乐意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跟其他人根本没关系，都是自己的问题。”
　　程立和向东在一起快十年了，最开始两个人是同学，在同一个起点，有着最纯粹懵懂的初恋。之后两个人的路就开始分叉了，向东去外地上大学，然后做了一份白领的工作，每月固定挣个几千块钱，有五险一金，不富裕但很安稳。而程立没参加高考就直接混在道上当了混混，刚开始给人家当打手，拉人头，最后终于成了一股势力，一点一点的做大。他很有钱却极度不安稳，比如现在就很可能因为xing hui， rong liu失足fu nv mai yin，非法开设赌场等罪名而锒铛入狱，一无所有。
　　“你哥每天都跟我聊孩子，我哪有时间管孩子，根本都接不上茬。我跟你哥更是什么都没法说，我总不能说谁是会所的头牌吧？”
　　程立所说的问题都是小北没有遇到过的，他和刘震总共就处了一年，稀里糊涂就过完了，过后除了一个烟疤好像什么也没有留给他什么特殊的印象。所以程立的烦恼他无法感同身受，反而本能的好奇会所头牌的问题。
　　“现在谁头牌啊？”
　　“你们学校那小玉，现在的客人都有一号，还有个凯子说想要送她出国留学呢？”
　　程立说的那个小玉，是小北他们学校下属一个专科的妹子。小北他们学校是个综合类的院校，下面一本A段B段，二本，专科一应俱全。有不少妹子在会所里做“兼职”，小玉算是全职的。
　　“她呀，两年前不是还一说话就脸红，一瓶酒都卖不出去吗？进步神速啊。”小北以前在程立没转正行生意之前，也帮忙管理过这些偏门，会所，赌场都是门儿清。
　　“你们学校都是人才啊。”程立看着小北，一语双关。
　　“那小玉要真想上岸你答应吗？”小北所说的上岸就是从良。
　　“无所谓，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程立满不在乎的说，小姐从来都不缺。
　　程立猛然蹦出来一句诗，小北还有点不会接，于是他再次切回正题。“你和我哥还有感情吗？”
　　“当然有了，你这话问的。”程立和向东高三的时候在一起，那个时候也是非常相爱的，9年多下来，就算感情淡了，ji qing也冷却了，但是说没感情那纯属扯淡，毕竟谁的心都是肉长的，不是铁打的。
　　“感情有没有，和处不处得下去是两回事。”程立又掏出一棵烟，继续抽，好像他不抽烟就不会喘气了一样。
　　“你去求我哥，我哥不会不同意。”
　　“我和你哥和好了，你就不走了？”程立扭头看了小北一样，继续吞云吐雾。
　　“我走我的，你们处你们的。”
　　“走走走，你TM走哪去啊？”程立又急了，甚至被烟呛到不住的咳嗽。
　　小北低头，不去看程立，低声说：“我和赫铭说好了，一起去B市。”
　　“同居啊？”程立问。
　　“工作。”小北答。
　　程立点头，烟也不抽了，烟灰越少越长，将落未落。“这么多年你的心愿，我都帮你满足了，不差这一个。你想我去复合我就去。”
　　“别弄得像我逼你似的，这就没劲了啊？”
　　“我没劲，你有劲。”程立点头，烟灰终究落下来，烫了他的手，但是他已经意识不到疼了。“你啥时候走啊，我去评估资产。”
　　“你不用给我我也够用了。”小北这两年的分红和投资收益不错，在B市买房买车维持相对中产以上的生活那是富富有余的。
　　“在B市有多少钱都不算多，还是得多拿点钱。啥时候走啊？”
　　“等王强的判决下来的。”
　　程立笑了，小北到底还是愿意和他再共苦这最后一次，哪怕这一次可能面临牢狱之灾，他也没有撇下自己先走。
　　“行，我送你回家。”程立终于释然了，说话语气轻松起来。
　　“我不回家，你在这儿吧我放下就行，我有点事。”
　　“胳膊都这bi样了，就不能老实的回家躺着啊？”程立又要火了。
　　“有事不能耽搁，我走了。”小北跳下车，和程立挥手拜拜。


第60章 无法回头
　　小北还没走出多远，就发现有一辆车一直跟着他，他以为是程立，一回头却是老三。
　　“三哥？”
　　“老大让我送你。”
　　小北不理，继续往前走。耳边响起喇叭声，是老三在扰民。小北没办法只好上车。
　　“有事？”小北一只手拿烟叼烟点烟一气呵成，总算能缓一口气了。
　　“说两句。”
　　听老三的口气挺严重的，小北就答应了，虽然他真有事，胳膊也开始疼了，但是两句话的时间还是可以的。
　　“你外面那个该断就断了吧，老大昨晚搁这喝了一宿，你人影也看不着。老大好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这样下去你伤的就不是胳膊，命都TM悬了。”
　　小北笑了，原来兄弟们都以为程立发飙是因为自己给他戴了绿帽子，操，都TM挺有想象力啊，比现在的编剧靠谱。
　　“笑鸡毛啊，我TM是把你当兄弟才提醒你。”
　　眼看着老三要搂不住火，小北用没伤的手拍拍他的肩膀说谢谢了，兄弟，然后下车走了。
　　下午，向东下了班就往医院赶，自己的孩子交给护工看着他总是不放心。到了病房，他看见儿子一边吃小食品，一边摆弄着玩具，才放下了悬着的心。
　　“爸爸！”
　　孩子看到爸爸就要下床，向东赶紧快走两步，接住了孩子，把小家伙抱在怀里。
　　“想爸爸没？”向东极度需要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现在需要他的人也只剩这个孩子了。
　　“想”孩子拉长声音撒娇，然后把一块小食品往向东嘴里塞，“爸爸给你这个，老好吃了。”
　　向东张嘴吃了进去，然后看见床边放着一大袋小食品，都是进口的，一看就不便宜。还有一个变形金刚和仿真的遥控车。
　　“宝宝跟爸爸说下午谁来了？”向东温柔的看向孩子，手掌轻柔的摩挲着他的小脸。
　　“叔叔”
　　“哪个叔叔？”
　　“就是叔叔。”孩子放下手里的变形金刚，扬起小脸说。
　　小北？这一大堆东西都是他买的，他想干什么？向东把那些东西放到门边，然后去拿孩子手里的东西。
　　“爸爸，我想再玩会，我不困。”孩子死命的扒着变形金刚，把它藏在被里。
　　“快点，宝宝听话，给爸爸。”
　　孩子的手稍微有点松动，向东就赶紧把变形金刚攥在手里，然后走到门口放到袋子里，扔到外面。向东自己也不清楚他为什么这么慌张，一听到小北的名字就失去了冷静。
　　事情到了这份上，就算是4岁小孩，也知道他的宝贝要让人给扔了，孩子赶紧跑过去蹲在门口死死的按着袋子。
　　“这是我的东西，叔叔给我买的。”孩子小眼睛溜圆的看着自己的爸爸，手里还不忘按着袋子。
　　“小孩子不能吃这么多零食，牙齿该长虫子了。这玩具也不是你这个年龄玩的，等你长大了爸爸给你买。”向东低下亲了一口孩子的脸，柔声细语的给他讲道理，尽管明知他可能根本听不懂。
　　“我不，我就要，我就要。”孩子就是孩子，尽管他很懂事，但是还是会耍赖，不听话，这是他的天性。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的不听话了，谁教你的？”向东真的有点生气了，抄起孩子的腰把他反过来，做出要打屁股的动作，脚下一不留神，把变形金刚踹到门边，撞坏了。
　　孩子“哇”的哭了起来，咳咳的哭的直喘，向东只能把孩子搂到胸前，摩挲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宝宝不哭了，是爸爸不对。”向东抓着孩子的小手在自己身上打了两下，他真的希望孩子能把他打醒，可是孩子的力气终究太小，打不醒他的执迷不悟。
　　孩子哭累了，趴在向东身上睡着了。向东把他抱回到床上，然后自己也脱鞋钻进被里跟孩子挤在一张单人病床上，从后面松松的环住孩子软软的身体。现在只有这一个孩子是属于他向东的了。
　　向东突然想起小时候，父亲去世的时候他才12岁，小北6岁。冬天的夜晚又长又冷，向东舍不得点电暖气，就抱着小北睡觉，互相取暖。到了高中遇见了程立，两个人上学坐同桌，放学一起打工，那时候他手套也不舍得买一副。冬天在外面搬货，他的手总是冷的，可是到最后总会被程立捂热。程立的工资虽然没多少钱，但总会一分不差的交到他手里。那个时候真好啊，他们三个的感情都很好，家里虽然冷，但是他们的心都是暖的。
　　到底是谁破坏了三个人的幸福，掐断了那些温暖。
　　想到以前，向东睡意全无，他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把手机放回了原处。过去的终究会过去，时间不会重来，感情也不可能回头了。


第61章 喜欢是什么感觉
　　小北这头胳膊挨了一枪，就越发不愿意回程立的别墅。他去寝室找赫铭，寝室大门紧锁。旁边寝室的同学说赫铭大姨更年期，叫他去看店了。
　　小北开车来到小超市看到赫铭正坐在收银台对着他的笔记本打游戏。赫铭看见小北来了就招呼他一起玩。小北走过来，赫铭这才看见，他胳膊缠着厚厚的纱布，好像伤得不轻。
　　“你这又怎么弄的？不会又是你哥打的吧。”赫铭心里还是有点想找几个同学帮小北报仇，“就是亲哥也不能这么打人啊。”
　　“这个不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小北没告诉赫铭是枪走火了，他怕把赫铭吓着。
　　“不小心能弄成这样，那你也太不小心了。”赫铭小声叨叨，显然不是太信。
　　“小伤没事，给我来两袋方便面。”小北笑笑，然后低头在货架子上选着口味。
　　“你挑好自己煮吧。”两个人已经非常熟了，赫铭也不再客客气气的说请小北吃面，想吃什么自己整。
　　小北煮好面，一边端着不锈钢盆吃面，一边看赫铭打游戏。
　　“速度速度”小北还是嫌弃赫铭的手速。
　　“我速度不起来。”赫铭依然无奈。
　　小北吃完面，胳膊的疼劲儿也上来了，就躺在小超市里面储物间的小床上眯着。小北疼的汗像不要钱似的往下淌，淌进他的眼睛里，蛰得眼睛发酸。
　　赫铭打完几把游戏，去储物间看小北，看他在窄床上辗转，好像睡得很不踏实，超市里的光通过门缝照进来，赫铭能看见小北脸上细密的一层汗。
　　“这是胳膊疼了吧。”赫铭盯着小北的胳膊，层层纱布下，大块血迹隐约可见。
　　赫铭用温水投了一个毛巾给小北擦脸。他呼吸均匀，看起来很温柔，不像平时那样喜欢得瑟，这也让赫铭能够第一次近距离好好看他。他真帅啊，五官形状都很好看，皮肤白，最可气的是一点没有年轻男生常有的油腻毛孔青春痘，最让赫铭羡慕得就是高鼻梁。男人就是看鼻子，赫铭总觉得自己如果有个好看的鼻子，是不是也能稍微帅上一点。
　　赫铭刚开始还在一直暗暗拿自己和小北比较，慢慢的他就变成单纯的看着了。心里没有任何杂念，反而砰砰跳个不停，这种感觉就跟他第一次坐在学校多功能礼堂里看梦瑶女神在台上唱歌是一样的。这是喜欢吗？赫铭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窜，想要和小北拉开距离。
　　可是床就这么大，再窜就掉下去了。就在赫铭要后脑勺朝下掉下去的时候，小北伸出一只胳膊拦腰给他捞了上来，两个人瞬间离得更近了，最近处也就几厘米的距离。
　　赫铭呼哧呼哧的喘气，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小北看他好笑说：“你不至于吧，吓成这样？”
　　“这洋灰地，磕一下挺疼的。”赫铭下意识的摸摸脑袋说，“刚才谢了。”
　　“没事，正好我醒了，顺手捞一把。”小北觉得自己占了赫铭的地方，又往里挪了挪，后背紧贴着墙壁。
　　“你刚才胳膊疼了吧？”赫铭还是有点担心。
　　“现在也疼啊。”小北倒也实诚。
　　“我给你买点止疼片吧。”赫铭刚要下床去买药，又被小北给拽住了。
　　“不用折腾，我好多了，就是汗出的太多了，粘得难受。”
　　“你拿毛巾擦擦吧。”赫铭把还温热的毛巾递给小北。
　　小超市没有什么浴室，小北也只能对付着在储藏室里随便擦擦。小北虽然没有脱掉衣服，但是赫铭还是隐约的看见了他的纹身。
　　“你有纹身啊？”赫铭惊讶，大学生有纹身的不多，因为大家都是普通人家的小孩，总要为找工作打算，公务员、国企、事业单位都不允许员工身上有纹身。
　　“对呀，我不早就告诉过你，我是社会人，手底下上百号弟兄呢。”小北笑笑，觉得舒服了一点。
　　“能让我看看吗？”赫铭总觉得小北看着不像社会人，然后对他的纹身图案越发好奇起来。
　　“看吧。”小北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脱衣服让别人看他的纹身。
　　“虎头加天使翅膀是什么？不是应该左青龙右白虎吗？”赫铭觉得小北的纹身一点都不凶狠，还有点可爱，“你这个什么讲究？”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你都看不出来？”小北开始胡说八道。
　　赫铭果然不信，反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文老虎和玫瑰？”
　　“玫瑰那是女生文的。”小北干巴巴的解释。
　　“天使翅膀也是女生文的吧。”赫铭无所畏惧，继续怼。终于轮到小北没词。
　　“你说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赫铭随口问着。他想聊点什么转移一下小北注意力让他不那么疼，也想确认一下自己刚才那种心无旁骛的心跳加速到底是不是喜欢。
　　“喜欢一个人啊……”小北沉默了一下然后认真的说：“梦遗和打□□吧。”
　　“咳咳咳……”赫铭一口吐沫没咽好，差点没呛死自己。喜欢不是应该脸红心跳，紧张到不知道怎么表达，就想一门心思对他好吗？“你就这么喜欢人的？不至于吧。”赫铭觉得以小北的条件喜欢谁就大大方方的追，一个不行再换另一个，不至于这么猥琐啊。
　　“我真这样。”小北觉得自己都这么猥琐了，赫铭应该赶快来嘲他啊，为什么还是一脸不相信。
　　“你也没谈过（恋爱）吧？”赫铭又找到了一些心理安慰，原来不是只有自己一次恋爱都没谈过，连小北这样的高富帅也没谈过，所以光棍什么的都是正常的。
　　“我谈过一个。”
　　赫铭又要呛一口，但是想想也就淡定了。小北就算背地里猥琐YY，也不会没有人喜欢，毕竟帅哥不缺人追，毕竟大家的眼睛都不瞎。
　　“谈恋爱什么感觉，开心吗？”赫铭一直渴望着谈一次恋爱，哪怕不成，他也想试试，但是他这人比较笨拙，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机会。
　　“还行吧，其实我也不太会。”小北和刘震谈的时候真的什么也不会，都是被动的接受着刘震的好，从来没有想到过给予什么回应什么，严格意义来说，那不算真正的恋爱，因为他没有彻底的投入过，现在想想也挺对不起刘震的。时候他年纪小，觉得别人对他好那是别人的事，他就心安理得的接受着。其实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理所当然的事，不过是仗着被一心一意的喜欢罢了。
　　两个人就这样闲聊着，竟然也越聊越正经。赫铭说现在工作不好找，如果在S找不到机会，他可能就要去B市闯闯了。其实他家里不愿意他出省工作，觉得他孤身一人没人照应，但是真到了那个时候，他不去也得去。
　　“到时候我也去B市，咱俩一起也算有个照应。”
　　赫铭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想要呛死自己了。小北竟然放着这么大的买卖不做，和自己一起去B市？
　　“你也不缺工作啊，你这么大的买卖留这儿多好，去B市还得租房找工作，哪有你现在舒服啊。”
　　“这也不是我的买卖，是我哥的，早晚得还给他。我还是自己出去闯荡闯荡。”
　　赫铭看小北说的这么诚恳，也就没再多问，两个人约定，如果赫铭在S市找不到工作，就一起去B市。


第62章 消消气
　　第二天早晨9点，程立来到孩子住院的病房。
　　“大爷”孩子仰着脑袋怯生生的打着招呼。
　　“咋样，脑袋还疼不？”程立这个人从来都不把小孩当小孩，从来不会说叠字或者是在名词之前加一个小字，把脑袋说成小脑袋。
　　“不疼。”孩子说完就又低头鼓捣着他的玩具。
　　“你这个都坏了？”程立看见孩子在费力的把一只掉了的机械手臂安回到变形金刚身上。
　　“这是叔叔给我买的。”孩子把玩具抱在怀里，以为程立也要扔他的玩具。
　　“那是他自己喜欢的吧。”程立笑着伸手道，“我给你修，拿来吧。”
　　孩子乖乖的把宝贝玩具递给了程立，然后趴在旁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修。
　　程立小时候喜欢拆玩具，手还算灵活，不一会就把变形金刚的手臂给安上了。
　　“玩吧”程立把玩具还给孩子，然后开始百无聊赖的玩着手机。
　　孩子看程立在玩手机，也放下玩具趴在程立身边看他玩。
　　“你想玩手机啊。”
　　“嗯”孩子低声答应，微微点头。虽然他今天终于和程立熟了一点，但是心里还是有点怕他。
　　“给你玩吧，我这没什么小孩玩的，你想玩什么我给你下。”程立要不是等向东等得太无聊，也不会闲到和小孩玩游戏。
　　孩子接过程立的手机，一看锁屏是三个人。他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谁。“爸爸，大爷，叔叔。”
　　“眼神不错啊，小鬼。”程立挺开心，难得有耐心的一个一个给小孩下游戏。
　　向东进来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他3年来从未见过的景象。程立竟然和宝宝玩到了一起。
　　程立听到开门声，抬起头看到了向东。只是两天没见，他瘦了，也憔悴了不少，整个人没了以前的精气神，像一潭死水。
　　“聊两句。”程立程立说完又解释了一句，“不耽误你照顾孩子。”
　　“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你走吧，我不想当着孩子的面和你吵架。”向东极力的忍耐着自己的情绪，他不想让程立看出他的在乎，更不想在孩子面前表现出自己的软弱。
　　程立叹气，掏出烟叼在嘴里含糊的说：“咱俩就是真分手，9年多的感情，也不能一句话就分开。我的东西还在家里呢。”
　　“你别在孩子病房抽烟，我们出去说。”向东知道该来的总会来，该断的总要断，也就跟着程立进了楼梯间的杂物房。
　　杂物房窄小阴暗，只有程立的眼睛仿佛灼灼的发着光。不对，好像还有一样东西也在闪着光，是一把刀，长约10厘米的□□。
　　“我知道你恨黑社会，我能理解你这种恨。虽然你爸的事不是我造成的，但是我也得做点事让你解解恨。”程立说完，拿刀扎向自己的左臂。
　　“不要”向东扑向程立，却还是慢了。程立一刀扎在自己的胳膊上，扎得又深又狠，刀尖都从肉里冒了出来。
　　程立把刀从肉里□□，把刀柄塞在向东手里，刀尖上的血一点一点的滴在向东脚边。
　　“够不够，不够你再捅两刀，我没事。”程立说这话的时候一点都不阴郁，反而是带着笑的。
　　“你别这样，你又不欠我的。”或许程立在感情上对他有所亏欠，但是在这件事程立并不欠他的。他父亲的死和黑社会有关，但是和程立无关。
　　“我欠你的，这么多年一直骗你，其实我干着你做膈应的活，都是我对不起你。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再给我一次机会。”程立从裤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红色盒子，里面是一对卡地亚经典对戒。
　　“尺寸应该不会错，你试试。”
　　“都这时候了，试什么啊？”向东急的都带了哭腔。
　　“没事，试试。”
　　红色的盒子上染上了一些程立的鲜血，向东心软了，他接过来戴上，戒指略微有一些宽松，但是应该不会掉下来。如果不是自己这两天瘦了不少，这个戒指的尺寸应该是正好的。向东心里还是有些感动的，毕竟程立不算是一个懂得浪漫乐意制造情调的人，这些年他拿回家的都是实实在在的钱，情侣对戒向东从来都没有想过。
　　看到向东戴上了戒指，程立忘了自己还受着伤流着血，伤口还突突地跳着疼，他笑了。“收了我的东西就是原谅我了。”
　　“我陪你去楼下外科看看吧。”向东想按着程立的伤口帮他压迫止血，却又怕自己手上有细菌让他的伤口感染。他就这样手足无措的看着程立干着急。
　　“不用了，你看着孩子去吧，我这刀伤不是随便谁都能看的，我找熟人去了。”程立抱着向东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放心。然后就挥手出了电梯间。
　　向东回到孩子的病房，难得的眉头舒展。他抚摸着戒指，觉得这大概也算是一个承诺了吧。他们不能有婚姻，但是有一个孩子，有两枚戒指，应该也够用了。
　　程立又找到了昨天那个医生朋友帮他缝合。那大夫一见他就乐了，说昨天你给了小北一枪，今天小北还你一刀，你俩玩什么呢，玩我呢吧。程立笑笑不回答，因为他以前的谎言，他外面的所有兄弟、朋友甚至是仇家都觉得小北才是他的爱人，有的时候他想解释，却又觉得说来话长，最后也懒得解释了。
　　第二天，程立一来公司就去了小北办公室。小北抬头看着程立被纱布包着的胳膊皱眉。
　　“你干嘛剽窃我创意？”俩人胳膊伤到的位置几乎一模一样。
　　“不用点方法你哥怎么能消气？”程立也不想用这种无脑的方法，但是有脑子的方法他还没想到。
　　“嗯，你这个苦肉计绝，比我强。早知道我哥心这么软，我也去他面前放血了。”小北鄙视程立，苦肉计那是他小时候用的方法。
　　“别扯了，你被子弹削下去去的那块肉我现在想想都疼。”程立撇了撇嘴好像很疼的样子，然后问，“还疼吗？”
　　他没想到小北也同样问了他这句话。他笑了，为了这种难以言说的默契。
　　“我这刀伤，小事儿。”其实程立这一刀扎得挺深的。
　　“我这刮掉块皮，没事儿。”再没事，小北这也是枪伤。
　　“别走了，还跟着我干吧。”程立说，“我跟你哥都和好了，没你啥事，你就别总想着走了。”
　　“我也不能一直跟着你干，早晚我得有自己事业，自己的日子。”
　　“你怎么这么犟？一起做个买卖有什么不行的？”
　　“早就决定好的，跟你们好不好都没关系。你们既然和好了就好好处吧。”小北笑着说，“再说我也不一定能走成，万一被王强撂进去了呢，都没准。”
　　作者有话要说：
　　楼主不是一个三观不正的人，肯定不会写出《一帘幽梦》一样的情节。绿萍失去了爱情又断了腿。紫菱得到了爱情得到了钱。大家放心这绝对不是什么一帘幽梦的套路。我的观点是，如果你想要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你就要失去的更多。你不付出又想要得到，空手套白狼，在我的文里是不可能出现的。大家如果有耐心可以继续随意的往后看，这很可能是一篇爽文。
　　记得我在一个推文的帖子里看到有人在推一篇文。里面哥哥死了，哥哥的男朋友把弟弟养大，最后和弟弟在一起了。大家都叫着养成啊，萌啊萌。但是被无辜写死的哥哥不是更可怜。没有任何事情比生命重要，比自己身上的器官重要。大家都开心的活着，和爱人在一起，我觉得这才是幸福的结局。


第63章 最后一根稻草
　　孩子出院了，程立也顺理成章的回了家。两个人自然而然的滚床单。滚是滚了，但也就是做，向东真没感觉到什么爱。不是说程立能力不行，不够硬或者不够持久什么的，程立硬件，体力，什么都没问题，但是他就是觉得程立的心不在这儿，魂儿不在这儿。他们就是单纯的机械运动，然后产生生理kuai gan，除此之外，温存，缱绻，爱意，什么都没有。
　　向东习惯在睡前给自己晾上一杯白开水，此时他握着带着温度的玻璃杯，放在嘴边慢慢吹气。
　　“我们的感情也会像这杯水一样，不管怎么样翻腾过，最终也会冷。”
　　“咱俩都老夫老妻了，这就不错了，谁能真弄出什么天女散花，冰火两重天啊。”程立倒是无所谓，他们这些年一直都这样，都快三十的人了，不能还像高中生那样搞起来没完，更不能像刚处对象时那样，亲一下说一句我爱你。
　　“你说的这些个乱七八糟的都是什么？”这些花里胡哨的名称向东觉得好像不应该出现在床上。
　　“就是小姐鸭子那些花活儿。我搞外围产业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咱俩不用追求那些用不着的，这样平平淡淡的挺好。”程立虽说以前和向东说过不少谎话，但是这次的话是真的。道上搞黄色产业的人不少，但是这些荤腥一点不碰的，只有程立一个。就算是被向东撵出去的那一年，他也挺洁身自好的。他活到28岁，只有向东一个伴侣，他自觉已经做的不错了。
　　“但是我们还年轻。”向东经常忘了自己也是年轻人，所以他愿意提醒自己，也提醒程立，他们还年轻，还可以像以前一样。
　　“心老了。”程立苦笑了一下，然后去摸了一根烟来抽。“小北明年毕业就要去B市了，要不你来帮我吧。”程立叼着烟，声音变得有些含糊。
　　“你想让我去混社会？”向东觉得程立的想法很富有想象力。
　　“小北现在做的是正行生意，你来了自然也是做正行，现在哪有那么多混子，我们都是正经生意人。”现在还哪有人当街砍人了，那都十年前的老黄历了，现在的没人叫社会人，大家都是生意人，只不过内里经营的门类不一样。程立虽然骨子里流着社会人的血，但是他的外表绝对是个光鲜亮丽的生意人。
　　“对不起，我帮不上你的忙。”向东还是拒绝了，就算程立现在的生意是正行，但是他的本钱呢？本钱哪来的？不还是混社会，欺负老百姓挣来的吗？他爱的是程立这个人，但是他绝对不爱程立的买卖。
　　程立并不惊讶，他拍了拍向东的后背说：“没事，睡觉吧。”
　　第二天，程立出现在小北办公室。他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当然他也不是外人，他是小北的大哥，老板，也是他名义上的爱人。
　　“你在这正好，给我签个名。”小北把一叠文件递给程立签。
　　程立接过来二话不说，大笔一挥，就把自己的大名签了上去。
　　“大哥你倒是看一看再签啊，别回头我给你卖了，你还在那签名呢。”小北笑着收回文件。
　　“我值几个钱啊，你随便卖，干脆你把我买走得了。反正现在你比我有钱。”程立看着小北，笑着给自己点了一棵烟。
　　“倒找钱我都不要，浪费粮食。”小北也点了一根烟，慢悠悠的抽。
　　“你说你眼睛那么好看，怎么眼神就这么差呢？你看看你找的那个刘震多砢碜呐，还有你那个什么同学，扔人堆里都找不出来，审美都歪到下水道了。”程立对于小北的审美毫不吝啬的进行着嘲讽，他都不知道小北在哪寻摸出来的那几块料。
　　“我们都一个学校的，有共同语言，大学，你不懂。”
　　程立没话说了，他高中都没回学校拿毕业证，真算学历也就是个初中，真是寒碜到不能见人。论语言怼，他是真怼不过小北。最后他只好又把说了N+1次的话又翻腾了出来。“别走了，我一个人真不行。”
　　“你还有我哥。”
　　“你哥不愿意和我一起干。”
　　一棵烟燃尽，小北狠狠的按了按烟蒂，轻声说：“我又不能一辈子当我哥的替身，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
　　程立没有话接了。他没有任何资格限制小北的想法和行动。就算他要独立支撑起这么一个他根本干不了的买卖，那和小北又有什么关系呢？以后，没有关系就是他们最好的关系。
　　王强被批捕了，程立控制了他的家人，也找人在号子里给了他警告，让他不要乱说话。王强在黑白两道混了半辈子，自然很懂得如何保全家人，不敢胡乱拖人下水。
　　原本应该相安无事，程立却越发不安，每天晚上噩梦连连。
　　王强在最后陈述中交代了小北向他两次进行xing hui lu的事实，并把过程添油加醋描述得详细至极。然后程立就看到已经剃成劳改犯青茬发型的小北，在铁窗里面对自己挥手。
　　“程立，再见了。”
　　程立吓醒了，喘着粗气坐起来，额头上全是冷汗。他扭头看了一眼向东，看见他背着身，呼吸均匀，应该没有醒，就轻手轻脚的下床抽烟。
　　烟草的味道终于让程立冷静了一些，但是他还是忘不了梦里小北那句，“程立，再见了”。程立是一个很少难过的人，但是在这个冷冰冰的夜里，狭窄的小阳台上，他觉得他挺难受的，连烟都觉得是苦的。
　　勉强又抽了两根烟，程立还是回去躺着了。向东依然睡得很安静，可他却丁点睡意也没有。
　　一连几个月，程立都时不时的会做这个梦，每一次他都会听到那句“程立，再见了”，然后被那个平静无波的声音惊醒。醒来之后，程立下床抽烟，然后继续失眠。因为失眠，连zuo ai都兴致缺缺草草了事。
　　“没事吧，怎么又醒了？”程立一贯睡觉像死猪，叫都叫不醒他，这阵子，却每天晚上起夜。
　　“做个噩梦，没事。”程立缓过一口气，既然向东醒了，他也没出屋，直接在床上抽烟。
　　“你那个生意可不可以不要再做了？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向东不知道程立梦里面的场景是什么，他只觉得那是程立做了亏心的事，害了人命，人家夜里来找他了。
　　“这个世界上哪有鬼啊？没事，睡觉吧。”程立不信鬼神，他更不怕鬼，只是他梦里的场景比鬼魂更恐怖。
　　“程立，算我求你了。你别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早晚要遭报应的。现在你钱也挣了不少了，我们安安稳稳的过小日子多好。”向东一直不喜欢黑社会，除了父亲的原因，更重要的就是他真的不喜欢那种随时可能失去爱人的不安稳生活，他就想程立一直能在他身边。
　　“我这高中学历都没有，不捞偏门我能干什么？”程立不是没想过金盆洗手，但是他真的除了心黑手狠，不会别的。他总不能去给小区当保安吧。
　　“我们可以一起做一些小生意，开个小超市小饭店什么的，我们这么大的人了，总不会饿死。”向东虽然在职场混了几年，但是对于生意可以说是一窍不通，他以为小生意说做就能做了。
　　“现在小买卖不好干。”程立最开始就是收小买卖人保护费，那些人被他们欺负，还要被城管欺负，活得憋屈不说，忙活半天也挣不了几个钱。所以他觉得向东挺异想天开的。
　　“我也没什么大理想，能糊口就行。”向东的理想很小，他就希望和爱人、儿子，一起踏踏实实的生活。
　　“我仇家多，上岸之后也许就死无全尸了。”程立没杀过人，但是他没杀过人不代表他的仇家不想他死。一旦他没了势力，真是说不上哪天就人间蒸发了。
　　“你就找借口吧，现在治安哪有那么不好，警察会保护我们的。”向东哪知道黑暗世界的可怕，在这个世界的阴暗面，另有一套他听都没听过的规矩。
　　程立不再多说什么，社会人指望警察保护？简直是笑话，只要你不能定期上供，第一个灭的就是你。最后一根稻草，到底还是压了上来。他和向东，虽然起点相同，但是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走不到一块，更走不到终点。


第64章 罪人（上）
　　几天后，王强一审判决下来了，死刑缓期两年执行。王强死不了了，在号子里老实的话关个十几年也就出来了。当然他死不死不是最要紧的，要紧的是他在最后陈述中没有胡说八道。
　　程立是和小北一起在办公室看的全程，最后陈述结束之后两个人都是长出了一口气，有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这回安心了吧。”程立说。
　　但是小北并没有回应他，依然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双眼紧紧的盯着电视屏幕。
　　“咋的，傻了？”程立蹲在小北面前，看着他，然后用手拍了拍他的脸，希望在他脸上看见点高兴的表情。
　　然而他并没有看到任何表情，小北避开程立的眼神，拍掉他的手，整个人窝在沙发里，轻声说：“能不能让我自己待会。”
　　程立没有勉强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一个小时之后，小北来到程立办公室，表情轻松，但是红肿的双眼出卖了他，程立知道他哭过。这种如释重负，死里逃生的感觉，程立太懂了。
　　“走，跟哥出去庆祝一下，叫上弟兄们一起。”
　　“嗯。”
　　小北很久没有和程立还有那帮兄弟混在一起了，这一次大家劫后余生，确实值得好好庆祝，他没有拒绝的理由。
　　晚上，程立带着小北和老三他们一帮兄弟来到了自家俱乐部，歇了业，整晚庆祝。底层的兄弟在打听，核心兄弟和程立小北一起在VIP包房玩。大家喝酒，打牌，闹的不亦可乎。小北也扯开扣子，盘腿坐在沙发上把扑克甩得啪啪作响。程立则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看着，尽管皱着眉头，可眼里全是宠溺的笑意。小北牌打的臭，还把把都要当地主，每次都被群拍的很惨，净往出掏钱了。不过他一直笑着，掏钱的动作也特别痛快，输得多也不急眼。
　　后来兄弟们看小北一直往外掏钱，心里都有点不好意思。但是有的时候，运气和水平在这摆着，大家想放水也不那么容易。
　　“大嫂，咱们一直在这儿玩也没啥意思，要不你给大家唱个歌呗”一个兄弟提议。“对呀，大嫂唱一个，早就听说你是歌星了。”
　　小北笑笑，难得有点不好意思，打哈哈道：“什么歌星啊，猩猩还差不多。”
　　大家笑着起哄，不让他玩，让他去台上唱歌。但是小北坐那里不动，大家也不敢硬推他上去。
　　最后还是程立出手，把小北拽到一边，然后把小北刚抓到手的牌握在自己手里。
　　“这么好的牌放你手真白瞎了。臭水平，一边去，看哥给你玩两把。”
　　那帮小子又开始起哄架秧子了，后来甚至连程立也转头，一脸感兴趣的说想听，小北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北点了一首李克勤的《罪人》，和着伴奏，发音并不标准的唱着这首冷门粤语歌。
　　手发力抱紧，想去慰藉你灵魂
　　但你手脚冷冰，身体总会震
　　虽靠着我身，心却滞留地雷阵
　　被内疚将你炸毁，永未能步近
　　累你跟他分开甚过分，望你因他伤心我不忍
　　爱若有原罪烙印，得到的一方都苦得狠
　　为非作歹只因我天真，无法自制，忘掉你已非单身
　　成了罪人，忘形一吻，害你分割做两分
　　从中作梗，应该我抽身，狂妄代价，留待我承受强忍
　　望向他，早点转身，忘掉我，还是你二人合衬
　　承诺过给你欢欣，但是领你心绪翻滚
　　你是人，能怎么足够摊分
　　为非作歹只因我天真，无法自制，忘掉你已非单身
　　成了罪人，忘形一吻，害你分割做两分
　　从中作梗，应该我抽身，狂妄代价，留待我承受强忍
　　望向他，早点转身，忘掉我，忘掉昨日曾互吻
　　望向他，早点转身，忘掉我，忘掉这罪人一吻
　　小北喜欢程立，刘震知道，向东知道，甚至连程立自己也知道。但是他们不知道这份爱从11岁开始，也差不多爱了十年。11岁那年，小北小学毕业考试结束回家，看到程立和哥哥在沙发上zuo ai。他吓得跑出去，又被程立找到。车上他们遇到了袭击，程立保护了他。他永远忘不了，程立让他钻到车座下面。他蜷缩在那个小小的空间，身体被车身晃动得东倒西歪。但是他觉得很安全，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未体会过那种安全感。就算车外枪声大作，他也知道自己不会死。有程立在，他不会有事。
　　后来程立离开了他和哥哥的生活，他也渐渐淡忘了那种感觉。初一那年他放学回家，遇到混子斗殴，他很害怕，因为他的父亲就是这样路过遇到火拼去世的。他不知道该往哪走，然后他被抱住了，是程立保护了他，让他从那种无所适从的害怕中脱离。他感觉到自己嘴里有血，那是程立的血。
　　他从来不知道程立住在那么破的出租屋隔间里，穷得止疼片都买不起。他把酒精倒在程立的伤口上，把他的胳膊包得像个粽子。程立真坚强，那么疼，他连一声都没吭。他问你是黑社会？程立没有否认，只是说别告诉你哥。从此他和程立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心里。有时候程立回去学校门口等他，他知道那是程立受伤了。他给他包扎，包的不好就拿自己练手。他替别人写作业，考试给别人传答案挣钱，给程立买消炎药，买粥喝。他们挤在小小的出租屋里，喝一碗大米粥。粥没有什么味道，他却觉得很甜。
　　后来程立有钱了，回家了。他发现他再见到程立的时候，会觉得心慌，心要蹦出来似的那么难受。那个时候他12岁，根本不知道那就是喜欢，他只觉得自己身体可能出了问题，他不再在客厅里看电视吃雪糕，而是每天躲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写作业，不敢见他。
　　那个时候哥哥和程立很相爱，每天晚上都要发出一些声音。那些声音让小北莫名的脸红耳热，让他想到小学毕业那年他进门看到的那一幕。终于有一天小北睡醒觉，发现身下黏糊糊的。他梦遗了，他的梦里是程立。他终于发现，他对于程立那种紧张，那种心跳，还有那模模糊糊的梦境，都是因为喜欢。
　　就在这个时候，向东去外地上大学了。家里只剩他和程立。程立把他当成亲弟弟，对他很好。他替他去开家长会，每次开完都美滋滋的一脸自豪。他们在学校操场上一对一打篮球，他们在小区的院子里摆上两块砖头踢足球。程立只会做炒鸡蛋，炒土豆片，蛋炒饭，和西红柿瓜片汤，但是他却每次都把所有饭菜吃光。他年纪小，懂得克制自己的行为，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那些喜欢就在这样的相处中慢慢滋长。
　　初三的那年冬至，天特别冷，还下着大雪。他们住的老小区锅炉却突然坏了。小北穿着衣服还盖了两床被子，却依然冻得睡不着，然后他听到敲门声。
　　睡了吗？
　　没有。
　　可以进来吗？
　　可以。
　　就今天最冷锅炉还坏了，天又下着雪，我估计这锅炉一时半刻是修不好了。你冷不冷，要不咱俩挤一挤？暖和。
　　我不冷。小北本能的拒绝，他怕程立知道他会想着他梦遗，他更怕程立知道他在暗恋他。
　　还说不冷，手这么凉。你还小，火力不够，等你到了我这么大，冷天也不怕了。
　　程立把他抱在怀里，那时候他20出头，身体像火炉一样暖和。小北靠在他怀里，心跳由激烈恢复到正常，很快就睡着了。他又找到了那种安全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他一直渴望的，父亲一般的温暖。
　　其实除了锅炉坏掉的那几天，小北始终刻意的和程立保持着距离，直到向东毕业回来。
　　小别胜新婚，程立和哥哥更加恩爱，每天晚上动静都很大。小北和他们只有一墙之隔，他什么都听得到。他听着那声音zi wei，脑袋里都是他小学毕业看到的景象，他在幻想程立身下的人是自己。太阴暗了，太猥琐了，小北深深的嫌弃着自己，却又初尝快感滋味，怎么也停不下来。他去扔手纸，正好撞见程立去扔套子。他只想喝个酸奶冷静下，但是程立却拽着他聊天。说是聊天，其实也只是程立说，他在听。他们之间的秘密越来越多，却也都是道上的那点事，没有私事。
　　小北知道总是这样shou yin恶心不说，对身体一点都不好。他想忘记那种感觉，封存一份感情，却不知道怎么做。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一个纹身店。
　　你想纹身？
　　嗯。
　　学生好像不让纹这个吧？
　　没关系，我纹背后别人看不见。
　　什么图案？
　　小北掏出手机，给纹身师看了一张照片。照片是一个虎头带翅膀的白金项链坠。
　　我要这个图案，文在背后心脏那个位置。
　　用麻药上色不好，我们一般都不用麻药，很疼的，你行吗？
　　行。越疼越好，疼过就可以忘掉这种猥琐阴暗的感情了，小北在心里想。
　　纹身师并没有骗他，纹身真的很疼，上色更疼，尤其那雪白的翅膀，疼到扎心。纹身很好看，小北很满意，把攒着的钱交给了纹身师。从此，他不再任何人面前脱衣服，不去公共的地方洗澡，那份爱却没有封存好，每每多得想要溢出来。
　　程立依然每天晚上都会来找他聊天，他却越来越小心翼翼，生怕暴露自己的感情。程立遇到麻烦了，需要哥哥去送钱，程立舍不得哥哥去，又怕哥哥不去会被那人用强硬的手段伤害。程立想要放下几年拼下来的一切，带哥哥躲出去。
　　我替我哥去吧，不就被上一下嘛，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那个时候小北根本不知道送钱是xing hui，而他送钱过去，又是另一种hui lu，xing hui lu。他只是想帮程立的忙，他爱程立，只要程立需要，他什么都愿意做。他知道程立得到现在的一切受过多少伤，吃过多少苦，他不能让他的积累白费。
　　不行。程立拒绝。小北有点开心，却又更加担心，所以他坚持。他固执的坚持要去，程立却也信了他的邪，最后同意了。
　　小北到了那里，说不疼，说不恶心是假的。被人扒光了cha，cha不进去，又被打，被啃，被咬，他都忍了下来，他甚至配合了喊叫。他不敢惹怒王强，他怕王强不满意然后找程立的麻烦，到时候钱白送了就遭了。
　　最终王强还算满意，小北也终于解脱了。他没想到程立会来接他，因为程立回家之后很少再出门，他知道。程立的怀抱还是很温暖，让他一下子忘记了刚才的那些疼，那些屈辱。他靠在程立的怀里睡觉，他的怀抱还是和以前一样，很温暖，很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网坏了，才传上来，见谅见谅


第65章 罪人（下）
　　但是这也让向东起了疑心，小北为了让哥哥放心，也为了彻底放弃程立，他选择了和刘震在一起，也是因为他觉得刘震有一点像程立。其实那一点相像现在看来几乎可笑，刘震和程立以前一样，都骑了一台本田600的摩托车，小北从小就很渴望能坐一次，却因为年纪小不安全从来没坐过。后来他看到刘震也骑这车，他一脚就跨上了车后座，抱住了刘震，他们就这么开始了。现在看来他那时的决定就是个一时冲动的产物。虽然他跟刘震挑明说不会喜欢他，但结果还是既伤了刘震也伤了自己。折折腾腾遍体鳞伤之后，他还是忘不了程立，依然在他身边做兄弟，在人前扮演他的爱人。
　　他和程立经历过生死，也拥抱过，还亲过一次嘴儿，这些本来是小北根本不敢期待的。他那种猥琐的爱，阴暗的感情，竟然也能得到这些零星的回报，他知足了，够本了，也该走了。他亏欠了哥哥很多，不想再亏欠他更多。
　　歌唱完了，小北也把这十年的感情重新塞回到心里。他抬起头，却发现包房里只剩下程立一个人。
　　“人呢？我输的那些钱还没往回捞呢？”小北有些渴了，抄起一瓶啤酒就喝。
　　“清场了，我想和你单独待会儿。”程立没喝酒，他点了一根烟慢慢抽。
　　“俩人没意思。”小北不太想和程立独处，又没法把走了兄弟喊回来，只好拿了几颗花生米扔进嘴里嚼。
　　“干什么有意思啊。”
　　程立这话问的小北都没法接，只能闷头喝酒。还好程立没有继续说话，也只是抽烟。
　　小北喝了好几瓶老雪，有点飘了，就张罗着要回家。“三哥呢？让他送我回家。”
　　“你总找老三干嘛，人家没家啊，天天就围着你转。”程立把小北从沙发上拽起来，给他披上自己的衣服，“去海边走走吧。”
　　“你还不回家？我哥该不高兴了。”小北把程立的衣服拽下来扔给他，自己晃悠着往前走。
　　程立追上他，揽上他的肩膀拍了拍，安慰似的说：“没事，今天高兴，走走。”
　　到底程立还是把小北给拽上了车拉去了海边。天气很好，夜晚的海边海天一色，海面上还浮出点点星光。两个在沙滩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小北没少喝酒脚步有些踉跄，程立怕他摔了，始终牵着他的手。
　　半晌之后，小北反应过来，他甩开程立的手，跑向海边，想要用海水洗把脸清醒一下啊。程立跟了上去，在他的脸碰到海水之间，把他拽到自己怀里。
　　“你傻呀，海水洗脸那脸还能要吗？”程立摸了摸小北的脸，笑着说。
　　小北连忙扭头躲开。“我要回去了。”
　　“别走。”
　　小北急了，气呵呵的说：“不走，我睡沙子上啊。”
　　程立抱住小北，认真的说：“别走了。”
　　小北不说话，使劲想要摆脱程立的束缚。
　　“我爱你。”
　　小北不动了，他转过头看程立，脸上全是不敢相信的表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你没喝酒吧，说什么胡话？”
　　“我一口酒都没喝，就是想认真的跟你说，我喜欢你。别走了，和我在一起。”
　　小北依然没有动，只是不断的审视着程立。“你和我哥又闹分手？那也别拖我下水啊。”小北不信程立喜欢他，因为程立和哥哥的感情，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程立也无法在短时间内解释他为什么会想要放弃十年的感情去爱一个他曾经当作自己孩子的人。解释不清，他就不解释，直接用行动表达。他揽过小北僵硬的身体，吻了上去。然而还不等他撬开小北的嘴，他就被推开了。
　　“你干什么？你喜欢我？那我哥怎么办？”这种急转直下的剧情，小北觉得自己承受不来。
　　“我觉得是时候分开了。我对他没有感觉了，我不想骗他。”程立不愿意骗人骗己，耽误彼此。
　　“可是我不喜欢你。”小北觉得是自己影响了程立和哥哥的感情，如果他和程立说清楚然后滚远点，程立和哥哥还会和好的，反正他们不是第一次分手，也不是第一次和好。“我从来没说过喜欢你吧，你不要自己在那里自作多情。”
　　“你说过，你说喜欢我，想和我一辈子在一起。”那一句话一直想砸在程立心上，砸得鲜血淋漓疤痕狰狞，他怎么也忘不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不可能。”小北也知道有时候他隐藏的不够好，但是这样的话，他绝对不会说。有人拿枪指着他，他也不会吐口的。
　　“你喝醉的时候说的。”程立很淡定。
　　“酒话你也信？你青春期小孩啊。”
　　“酒后吐真言。”程立继续淡定。
　　小北无奈，片刻憋出一句：“就算我以前年少无知喜欢过你，现在也不喜欢了，我喜欢别人了。”
　　“喜欢谁？就你那同学？”程立皱着眉头问道。他根本就不相信小北的话。
　　“对。”其实小北这话也不算说谎，他对赫铭虽然说不上有爱，但是还是有好感的。他这次想和赫铭一起去B市就是想斩断之前的阴暗暗恋，去B市重新开始。
　　“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打算？觉得我能伟大放手成全你？”人性是自私的，何况程立这样从烂泥里上位的人。
　　“那你还想怎么样？”
　　小北仿佛忘记了他是一个社会人，是一个大哥，程立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他一下。“比如说我可以让他从此不会喘气了。”
　　“你不会这么做的。”小北果然不相信。
　　程立笑了，他伸手摸了摸小北的脸，笃定的说：“还说你不喜欢我，你把我想的多好啊。”“赫铭，D大经济管理学院金融专业大四学生，住在主校区6号男生公寓352寝室，平时喜欢和同学打篮球，每到周末就去和平广场附近的小超市给亲戚看店。我说的没错吧。”
　　“你敢动他一下试试。”小北本来就有点喝高了，又和程立掰扯了挺长时间，现在脑袋疼的几乎爆炸。他几乎想也不想的去摸腰后面别着的枪。“你敢动他我TM跟你同归于尽。”
　　程立是玩枪老手，一看小北的动作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他没有去抢那把□□，而是眼疾手快的卸了小北两条胳膊。
　　“都这个时候了，你都不说崩了我，还要跟我同归于尽，你说跟我没感情当我SB啊。”小北的胳膊根本就使不上劲，程立顺利缴枪。“以前因为我不能总在你身边，所以给你防身。以后我们每天都在一起，这种危险的东西你还是不要带着了，你不会用容易伤着自己。”
　　小北胳膊还脱臼着，疼的满脸是汗，咬着牙说：“你给我胳膊安上。”
　　“我怕又像上次那样伤了你，疼了吧，对不起。”程立说话之间又把小北脱臼的胳膊安了回去，他想吻掉小北额头上的汗，却再次被推开。
　　“你滚开，我跟你没戏，我不喜欢你，更不想让我哥难过。”把喜欢的人一次一次推开，并不容易，但是小北扔在努力。
　　“小北啊，你知道我现在杀一个人有多容易吗？根本不用我自己动手，我随便找一个弟兄，让他开车去撞，然后投案自首，3年他就放出来了。3年能赚100万，这活得老抢手了。”
　　小北开始发抖，他的牙不住的打架。他一直觉得程立很温柔，他跟着程立混社会也没觉得自己在犯罪在助纣为虐，他从没见过程立发狠的样子。但是今天他见到了，不但见到了，程立的狠竟然用在了他的身上。“你威胁我？你怎么做我都不会再喜欢你了，我喜欢的是我哥的男朋友，你不和我哥在一起，我们就是陌生人。”小北开始胡说八道，口不择言，他希望程立能够回心转意，和哥哥好好过日子。
　　程立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的说：“别净说些小孩话，你说你买卖上挺成熟的，为什么感情方面这么幼稚。上一次你让我和你哥复合我顺了你的心意。这次你是不是也让我顺心一次？”
　　“我不会让我哥难过。”
　　“那你就让赫铭死呗，可以。”
　　小北终究还是妥协了，他不想哥哥和一个已经不爱他的人生活在一起，更不能看着赫铭死。
　　“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你先说，我听听看。”程立大概已经猜到小北要说什么，所以不敢一口答应。
　　“别伤害我哥。”
　　果然，程立就知道小北要求他这个。“这个有点难，我只能尽力做出补偿。”程立当然也不想伤害向东，但是分手必然会造成伤害。“再给你一个机会，换一个要求。”
　　小北低头沉默，好一会之后才抬起头看着窗外说：“让赫铭进我们公司吧，他人老实稳重，我想让他做我助理，我需要一个这样的人在身边帮我。”
　　“你觉得我会同意吗？”程立把小北的脑袋拧过来看着自己。
　　“我觉得你不会那么没自信。”小北将了程立一军。
　　程立笑了，然后爽朗的说：“行，你让他来吧，我也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小北说喜欢赫铭，程立是一丁点都不信，所以赫铭来公司上班，他也不所谓。面对一个扔人堆里就找不着的人，程立真不至于没自信。
　　“你回别墅等我，我回趟家。”程立得跟向东说清楚。
　　“送我去赫铭那儿吧”小北没心情在别墅里等程立，他还想再跟赫铭喝一顿酒。
　　“怎么着，得寸进尺啊？”程立略带威胁意味的说。
　　但是小北毫无畏惧，理所当然的说：“我得告诉赫铭工作的事解决了，顺便让他注意交通安全。”
　　程立最终还是纵容了小北，先把他送到赫铭亲戚家的小超市，然后自己开车回了家。


第66章 Show Hand
　　程立进屋，客厅里灯光昏黄，向东一个人倚着沙发扶手看电视。看到程立回来，向东迎了上来。
　　“你怎么还没睡？”程立已经跟向东说了今天会晚回家，没想到他竟然还在等他。
　　“不知怎么的，就是睡不着。”向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总是感觉莫名的心慌，心里乱糟糟的，怎么也睡不着。
　　“那我们说说话吧。”
　　“大半夜的说什么，睡觉吧。”向东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程立很少和他聊天，这大半夜的突然说要聊天，他们能聊什么呢。
　　“我想分手。”程立不是说我们分开吧，或者我们不合适，他不想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他需要把话说清楚。
　　向东愣住了，他看着程立，不知道做什么反应，过了一会，他再说话时带着浓重的鼻音。“为什么？”
　　“我喜欢上别人了。”其实程立和向东分手有很多原因，从他最初的那个谎言开始，他们就越走越远，已经不是一条道上的人了。他们的兴趣爱好乃至人生方向完全不同，分手也不奇怪。但是他不愿意说那些罗嗦的，他觉得说得越多越像找借口。所以他选择单刀直入。
　　“是谁？是小北吗？”向东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了，他竭力控制着眼泪，但是鼻涕却先流了出来。
　　“是。”程立已经骗过向东很多次，这是他们在一起的最后一天，他不愿意骗他。
　　向东手里的靠垫掉在地毯上，他手里没了东西，更显得手足无措。这个场景他无数次设想过，每想一次就难受一次，但是他没想到这个场景真的发生时，他还会那么难过，就像当初父亲去世一样，世界轰然崩塌的感觉。
　　“对不起。我辜负了你，对不起我们十年的感情。”程立的眼睛也有点红了，他曾经那么保护向东，一点也不想让他难过，但是到最后让他难过的是自己。
　　“为什么？是因为小北比我年轻，还是因为小北比较像你？你为什么要喜欢我弟弟？”向东的声音几不可闻，鼻涕流进嘴里。
　　“我只能爱一个人，对不起。”程立没有和向东解释他为什么会爱小北，因为他觉得自己说的越多，对向东的伤害越深。他会爱小北当然不是没有原因的。他在小北身上能得到最深的安全感。他胳膊上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是他在底层混社会被人砍的。他那时候医院不认识人，连去小诊所都没有钱，然后他遇到了小北。小北往他的伤口上倒酒精，给他包扎，靠帮同学写作业挣钱给他买了一盒消炎药。如果没有那盒消炎药，他很可能发烧死在出租屋了。还有他肚子上那个枪伤，他被手下反水中了一枪，他躲进车里却昏了过去，如果不是小北找到了他，又在医院不眠不休的照顾了他两个礼拜，他早就死了。
　　程立虽然是个社会人，其实社会人也怕死的，甚至比普通人更怕死。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抓住或者被干掉，才是最可怕的。但是有小北在，程立觉得自己很安全，很安心。
　　他以前总拿兄弟情分麻痹自己，守着和向东十年的感情。直到小北真的要走了，他开始每天做噩梦，他发现他根本骗不了自己，他爱小北，只爱小北一个人。
　　“如果我不和你同居就好了，我不去念大学就好了。如果我和你一起混社会，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分开，你是不是就会一直爱我了。”向东有些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想把自己这十年的时间推倒重来，这样是不是就会避免走岔路，是不是他们就不会分开。
　　“你没做错任何事，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程立不知道怎么劝他，只是一个劲地道歉。
　　“其实我早就想到了，一旦小北长大了，你就会喜欢他，你就会离开我。小时候你就喜欢他，我们的儿子你从来都没喜欢过。”向东恍惚的说。他早就知道的，在小北18岁那年他就有这种预感了，只是为什么他还会难过，还会疼。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现在我爱他。对不起。”程立第一次觉得自己那么没有文化，词汇量那么少，为什么这种时候他只会说对不起，说不出更好的道歉的话。
　　“呵呵，戒指还你。我以为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其实你从来没说过要和我一辈子，你从来没有说过。”向东看着程立，他摘下程立送他的项链和戒指，苍白的手指被刮出一圈红色，“程立你想过和我一辈子吗？”
　　“想过，但是没做到，对不起。”程立也摘下戒指，“我们说一起去旅游，因为我也没有走成。我欠你很多，这辈子估计是没法还给你。”程立把戒指揣进兜里，然后从夹包里拿出一张□□和一个房产证。
　　“我给你和孩子买了房子，环境不错，你喜欢就去住，不喜欢就卖了。这卡里有五百万，你留着花。孩子每个月我会给两万赡养费，一直到他23岁大学毕业。你以后生活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我。我们还是一家人。”
　　“一家人，一家人……”向东喃喃的重复着，“就算还是一家人，意义也不一样了。我不会找你们的。”
　　“是我一个人的错，你不要恨小北。他不想跟我在一起，是我逼他的。”
　　程立的解释向东根本不信，这个世界只有两情相悦，哪有苦苦相逼。“你觉得你和小北可以一辈子吗？他比你年轻，你能保证他一辈子喜欢你？你放弃了我们十年感情，你觉得你能得到什么？你值得吗？”向东不知道自己是在争取还是在挣扎。
　　“不敢想，但是我愿意用我所有去赌这一把。”
　　向东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败，他颓然的倒在沙发上，周身的力气正在一点一点失去。十年，他和程立在一起十年，他从来没有得到程立这样不顾一切的爱。那么他这十年的感情又算是什么呢？
　　“对不起。”
　　向东看着程立，虚弱的笑笑，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的东西，你扔了吧。不早了，我走了。”
　　“可以陪我待到天亮吗？”向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没出息，为什么还要在黑暗中像他汲取光和暖？
　　“好。”
　　然后两个人隔着一些距离在沙发上坐着，谁也没睡觉，谁也不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保持静默，直到孩子叫着爸爸走到客厅，才惊觉已经早晨6点多了。
　　“爸爸”孩子张开小小的臂膀，朝着向东扑过去。向东就势把起他，亲了孩子一口，用干哑的嗓子说了一句：“宝宝醒了，没尿床吧。”
　　“才没有。”
　　5岁的孩子已经知道害羞了，他把头转向一旁，看见程立，怯怯的叫了一声“大爷”。
　　程立走过来，从向东手中抱过孩子，举过头顶：“叫爸爸。”
　　向东吃惊的仰起头看着程立，突然觉得阳光刺眼，激得他眼眶酸胀的厉害，眼泪一点一点的涌出来。
　　“臭小子，叫爸爸。”程立冷硬的重复了一遍，手臂维持着举高的姿势。
　　向东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他领养这个孩子4年多了，程立从来没有关心过，今天是他第一次承认这个孩子，也是最后一次了吧。
　　可是孩子却不卖程立的面子，鼓着脸嘟着嘴，怎么都不肯开口。向东只能压抑着颤抖和哽咽开口：“让你叫你就叫，快叫爸爸。”
　　孩子到底还是听向东的话，脆生生的叫了一声爸爸，逗得程立笑了。
　　“来，爸爸给骑大脖。”程立把孩子举过头顶，放在自己的脖颈上，扶着孩子在客厅里转圈。
　　向东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捂着嘴哭了出来。孩子眼尖的看见拼命压抑眼泪的向东，闹着要从程立的脖子上下来。
　　程立放下孩子还给向东，然后走到玄关说：“我走了，祝你幸福。”
　　向东最后还是没有说话，他说不出祝福的话，也说不出诅咒的话。他只是沉默的抱着孩子，僵硬的站在门口。
　　“爸爸你为什么哭了？”
　　“阳光晃到爸爸的眼睛了，没事。”向东抽了一下鼻子，硬是挤出了一个笑脸。
　　“爸爸，你不要哭，我跟你最好了。”向东突然想起他12岁那年父亲去世，小北也就和西西差不多大，那时候他抱着自己说，“哥你不要哭了，你还有我，我们永远在一起。”


第67章 垃圾
　　这个时候，小北和赫铭那边也喝的差不多了。赫铭戳了戳小北的胳膊说：“门口停着一个保时捷，找你的？”
　　小北没回头看，而是仰头把酒瓶子里那点“福根儿”喝光，然后抹了一把嘴，站起来说：“我该走了。你注意……”
　　“注意交通安全嘛，大哥，你今天说了12遍了。”赫铭打断小北，语气里却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不小心不行啊，现在马路杀手太多了。”小北苦笑了一下，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胆子变得这么小了。
　　“我看你状态不好，回家好好睡一觉吧。”这一晚上小北眼睛一直都是红的，脸色却是煞白，喝酒也不见好，赫铭没问出什么，心里挺担心。
　　“嗯，你周一别忘了带实习报告来公司，拜拜。”小北站起来，推开小超市的玻璃门，走了出去。
　　小北钻进车里的时候，程立正在抽烟，看到他进来连忙把抽到一半的烟扔掉去握他的手，没想到却被躲开。
　　程立也不尴尬，开口问道：“聊完了？提醒他注意安全了？”
　　小北懒得回答他这个混蛋问题，他靠在椅背上，叼着一棵烟，含糊的说：“你去跟我哥道歉，你们和好吧。”小北至今不敢相信程立会喜欢自己，他觉得程立只是在和哥哥闹分手，总会和好的。
　　“我又不是陀螺，不会来回来去的转悠。”程立很坚决，他用自己过往十年的所有去赌小北的一份感情，任何回头草和后悔药都是不存在的。
　　“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我这种垃圾。”小北觉得一直活在阴暗猥琐角落里的自己，就是名副其实的垃圾。
　　程立抢过小北嘴里叼着没抽的烟，点燃，然后发动了车子。
　　“你要是垃圾，我就是捡破烂的，总要带你回家。”
　　市区离市郊别墅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即使清晨车不多，程立也开了一个小时。车子进院，停稳，程立才解开安全带准备叫小北起来进屋。没想到手刚碰到小北的脸，程立就被那滚烫的热度震惊，小北在发烧。
　　小北迷迷糊糊的醒来，依然躲开了程立的手，自己开门上楼，倒在卧室的床上蒙着头睡觉。
　　程立甚至都来不及把车停进车库，草草的锁了车就追了上去。
　　“别拿棉被蒙脑袋，喘口气儿”程立把被子扯下来，小北已经睡着了。他伸手试了一下温度，烫人的温度让他有些心慌，他赶紧下楼找药，却想起来小北这一宿都没断了喝酒，不敢给他随便吃药，就冻了一个冰毛巾给小北放在额头上物理降温，然后又投了一个温热的毛巾给他擦身。
　　可能是因为发烧，小北一直睡的不安稳，在梦中还时不时的皱眉，有时候还说两句梦话。程立把耳朵贴在小北嘴边，听见他一直在说对不起。
　　程立心里一恸，握着小北的手又紧了一些。“对不起，是我把你逼得太紧了。”小北因为王强的事，一直害怕，才缓过一口气，自己还用这种手段逼迫他，给他这么大的压力，让他背负那么多愧疚。程立很自责，但是不后悔。
　　折腾到中午，小北的体温降回到正常范围，程立才放心了，也终于觉得困了。他躺在小北身边拉着他的手摩挲着他的掌心，前所未有的安心。
　　下午4点，睡足8个小时的小北才从床上醒来。高烧过后，他觉得自己身上每一寸肌肉都酸疼的厉害，脚下软得像踩在棉花地里，没有根。小北趿拉着拖鞋下楼，走到餐厅看见一小盆大米粥。他抬头，正好看见程立端着一盆土豆丝，向他所在的餐台走过来。
　　“土豆丝，大米粥，咱俩以前在出租屋里的最爱，来，吃点。”
　　以前程立受伤，他去包扎，总是顺手带一碗最便宜的大米粥和土豆丝咸菜。程立让他先吃，他故意剩很多，然后看着程立都吃光。
　　靠，我为什么总是想起这些，不就是一碗大米粥吗？他做我吃也是应当应分的。小北轻轻摇头，把自己的思绪从回忆中抽离，他从橱柜里取出一个小碗，从盆里盛了一碗粥出来，闷声开吃。
　　“土豆丝咸吗？”程立多少年没拌凉菜了，切了半个小时，还是把土豆丝切的跟手指头一样粗，佐料也是分好几次加，生怕做咸了对小北嗓子不好。
　　“不咸，你也吃啊，看我干嘛，我又不下饭。”小北觉得程立的目光像医院的X光一样，把他看透看穿，让他无处遁形。
　　程立点了棵烟，依然在看小北吃饭，像是在欣赏美景。“我等你吃完再打扫剩的就行。”他就愿意和小北合吃一碗饭，他觉得一家人就应该这样。
　　“我吃完了。”小北飞快的吃完了，也不多做停留，返身上楼进了书房。
　　“这也吃的太快了。”程立叹气，他一根烟都没抽完，小北竟然已经吃完了。不过程立也没失望，小北心里有坎儿过不去，这又发着烧，吃得少很正常。自己的手段这么不光彩，又把向东伤的那么深，小北甩他脸子太正常了，他不着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他的选择。
　　程立也火速的把剩饭剩菜打扫进肚子里，然后进书房找小北。
　　“看什么呢？”程立看着小北拿着一叠文件在看。
　　“项目可行性报告，明天开会董事会要讨论的。”小北每周一都给大家开例会，讨论一些投资议题。其实他们集团，董事会成员除了小北就是一些老混子，最高学历就是程立的高中了。所谓董事会不过是走个形式，他们举举手，拍板儿的还是小北。不过小北每次都认真准备，他不愿意让人觉得他是程立的情人就在团伙里搞一言堂，他要的是所有人服气他。
　　“你刚退烧，去躺会吧，我帮你看，不都是中国字嘛，我也认识。”程立拿过计划书，推着小北回了卧室。
　　卧室里，小北躺着玩手机，程立皱着眉头看着这些单个字他都认识，合在一起他就看不太懂的东西。
　　“卧槽，字太多了，我是真看不进去。”两分钟程立就扔了计划书，这TM谁写的，写这么多字不累呀。
　　小北扔下手机，拿过计划书，继续看，然后又拽过笔记本开始做PPT。
　　“什么项目？”程立看了两分钟看得都是一些现在市场的形式，什么项目他还没看到呢。
　　“一个手机APP。”目前经济形势不太好，在他们传统的投资项目上小北谨慎了很多，房地产，期货，外币，股票这种以小博大投资他做的比较少。那些钱是程立的血汗钱，但凡风险大，他都果断拒绝，程立的会所、俱乐部、赌场风险已经很高了，所以他必须做一些受益稳定的项目来平衡。他偏爱拿一些市政项目，既能拉关系，又能保证赚钱。
　　“游戏啊？”程立手机倒是跟着苹果一年一换，但是app用的不多，也就玩一些打飞机那种杀时间的游戏。
　　“同性恋交友的APP，里面直播，晒物，交友，建圈子，还有同性恋酒吧的点评，挺有意思。”也有软件公司来找他投资，但是游戏他一般都拒绝，他自己就打游戏，知道这块竞争太大，投资额度也高，他觉得风险高，一般都不参与。这回这个公司拿来一个同性恋交友软件来找他，他倒有点兴趣。他觉得这个公司可能做过些功课，知道他是同性恋。
　　“投资可以，你就别用了，那里面的人乱着呢。”程立倒不是要看着小北，就是小北好奇心太重了，要不是不拦着他，他什么都想试试。有一次他们这伙子兄弟自己点炉子烤串，本来烤串这活烟熏火燎的，都是最底层的小弟在做，他们等着吃就行了。小北非让人家下来，自己要上去烤，硬是靠了20个羊腰子给大家说是给兄弟们补补肾，给老三他们逗的。程立也吃了一串，别说，烤得还真挺好吃。
　　“要是真投资了，肯定给我内测，我不用那就你用。”
　　“老子才不用这些，我有你就够了。”程立这是实话，他经营会所多年，什么幺蛾子没见过，不管是gay里gay气的娘炮，还是比他还膀的壮汉，他真是眼皮子都没夹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交友他根本就不需要。
　　“你有我，我没你。”小北依然拒不承认喜欢程立，更拒绝和程立的身体接触。


第68章 痕迹
　　“你呀。”程立也不再说什么，安静的靠着床头抽烟，用余光偷偷的瞄着小北。直到小北忙活完了，程立才拉过小北，把自己的额头贴在小北的额头上。
　　“你干嘛？”小北皱着眉想躲开，脑袋却被程立牢牢的按住。
　　“量体温。”程立理所当然的说。
　　“你怎么总这么量体温？家里有体温计，用不着废这劲。”小北又想起3年前他发烧，程立也是这样在厕所里给自己量体温，然后被哥哥看见。小北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想挣脱开程立的束缚，却因为发烧力气落了下风。
　　程立原本想借着量体温的当口，亲一下小北的脸，小北这一挣扎，却把嘴唇准确的送到程立唇边。这种机会程立自然是不会放过的，在小北烧得干涩的嘴唇上像小鸡啄米一样轻轻亲了两下，然后就拍拍他的额头，松开了他。
　　“还行，勉强跟我一个温度，早点睡。”
　　“我去客房睡。”小北觉得自己的脸又在发烫，连忙掀开被子就要去客房睡，好避开程立。
　　“就在这儿睡吧，这么大床，我碰不到你。”其实程立的要求还是很低的，他要的无非就是小北在他身边，让他晚上睡觉之前，早晨醒来以后，都能看到他，就足够了。至于接吻zuo ai，他也想，但是真不着急。谁心里都有一个接受的过程，小北高一的时候程立还给他开家长会呢，距离现在也就不过五年多的时间，别说小北需要时间适应，他也需要。
　　小北也不跟程立多做争辩，抱着被子跑到床边去睡。程立睡另一边，直到听到小北呼吸平稳才凑过去，拉他的手。他的掌心还是很烫，睡得也不安稳，程立终究还是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
　　第二天小北跟平时一个时间起床，飞速的去卫生间冲澡，然后穿衣服准备上班。
　　看到小北完全无视自己这个大活人，程立只好出声提醒：“你不吃早饭啊？”
　　“到单位三哥给我买鸡蛋饼。”小北这一年早餐都是老三给他买，家里的早饭他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了。
　　“你都有我了，以后就没老三什么事了。”虽然老三是程立安排给小北的保镖，但是程立看见小北三哥三哥叫的挺亲，他还是有点吃醋。“家里有大米粥煎鸡蛋，咱俩吃完一起走。”
　　浪费粮食是犯罪。小北拿出这个理由安慰自己，然后把属于自己的那份早餐都消灭。
　　到了单位，早晨9点准时开会。程立作为董事长坐在主位，小北是董事总经理做在他的下首。小北拿出昨晚整理的提案发给大家，让大家讨论投票。那些老粗能说出什么，看了两眼就撂挑子，等着小北说。小北扁桃体发炎，嗓子都是肿的，说起话来跟杨坤似的一片沙哑。
　　终于，程立听不下去了，干脆的打断小北说：“你说这么多，他们也听不懂，你想做就做，我们都支持你。”
　　听到老大发话了，下面的兄弟也是如释重负，纷纷附和：“对呀，大嫂，你想做什么，说一声，我们举手就是了。”“你说这么多，怪累的，我们也听不懂。”他们岂止是听不懂，他们根本就不爱听。他们只知道跟着大哥大嫂有钱赚，需要卖命的时候他们就冲上。
　　小北咽了一下吐沫，他的嗓子早就冒烟了，现在疼得火烧火燎的。“行，那大家就都举手吧。”“通过。”
　　会议结束，程立第一时间给了小北一杯温水，比女秘书动作还快一些。小北喝了水，吃了药，嗓子总算好了一些，靠着老板椅跟投资发展部的经理交代一些事项。
　　程立在一旁等着，看小北这边忙完了才问他：“中午吃什么，我让老三去订。”
　　“随便吃一口就行，中午我想出去一趟。”小北虽然挺能花钱，但是一般都花在车和电子产品上，吃喝倒是不讲究。
　　“去哪儿啊，我送你。”
　　“回家。”小北声音黯然。
　　程立也愣了一下说：“你哥这个时间不在家。”
　　“他在家我也不敢回去啊。”小北苦笑，他已经一年多没回家了，如今回趟家跟做贼一样。小北这一趟回家，是想把他这几年攒的钱还有给哥哥买的房子拿给哥哥。他欠向东太多，甚至无从还起。他不敢指望哥哥原谅，这些钱和房子也只能让他求得片刻心安吧。
　　程立不再说送他，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着小北惹他厌烦。他掏出一把钥匙递给小北说：“你顺便帮我把钥匙还回去吧。”
　　“嗯”小北揣着钥匙、□□、房产证回了家。
　　到了家门口，小北掏出钥匙开门，门却怎么拧也拧不开。向东换锁了。小北又拿程立给他的那个钥匙试了一下，门口开了。
　　哥哥怕他回来，却依然等着程立。小北抿了一下嘴唇，抬脚进屋。客厅没什么变化，变得只有他的房间。
　　以前房间里贴的是他的三好学生奖状，他的钢琴比赛照片。现在墙上全是孩子在幼儿园参加表演的照片。书桌上，他的笔筒，他的小书架，他的钢琴模型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喜羊羊，熊大熊二。
　　小北走出房间，把□□和房产证放在餐桌上，默默带上了门。
　　晚上，向东带着孩子刚一进门就发现屋里有人来过。他心猛然跳了一下，心跳却在瞥见餐桌的时候沉重了下来。
　　□□和房产证，这是小北的杰作。向东曾经撅折过那张卡，没想到小北竟然又拿了张一模一样的回来。向东翻开房产证，房产证的第一页夹了一张纸。
　　“哥，卡里是500万，密码是你生日。对不起。”
　　他们真是有默契，500万的现金，1200万的房产。程立和小北给自己的补偿竟然一模一样，这是早早的就暗渡陈仓了吧。他用自己最好的十年时光，换了3000多万的身家，平均一年300多万，这得是世界五百强高管的年薪了吧。向东苦笑着，然后拿起卡和证，扔进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
　　分手之后的每一天好像都过得非常缓慢，白天还好，向东可以用工作来抵消那些疼痛和想念；晚上却尤其难熬，原本标准的双人床，仿佛大到空旷。
　　向东睡不着，他满脑子都是程立，都是程立抱着他的样子。他拿过还在充电的手机，一条一条的翻着他和程立的微信。他猛然发现他和程立最近两年的微信聊天记录，竟然只是“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晚点回来。”“你怎么还不回来？”“我马上就回来，你先睡吧。”来来去去竟然都是同一个意思。
　　向东坐起来，开了灯，环视着这个他和程立住了十年的卧室。程立在的时候，他觉得到处都是程立的痕迹；现在程立离开了，他却怎么努力也找不到多少程立生活过的印记。只有那一张和孩子的合照，能够证明他们曾经在一起过。他以为十年的感情是深入骨髓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无影无踪了。


第69章 重逢
　　向东又是一夜未眠，第二天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准时上班。向东在单位里依然兢兢业业，不太出彩，也不会犯错，但是他的疲惫和辛苦同事们都看在眼里。于是，大家开始马不停蹄的给向东介绍对象，因为他们觉得向东这么辛苦都是因为单亲爸爸的缘故，只要找到媳妇，保管精力充沛，活力十足。而且向东人长的帅，又稳重踏实，就算带着个孩子，也会有女孩愿意来当这个后妈的。向东一开始总是客气的拒绝，但是同时之间你拒绝太多次，难免显得自己眼高于顶，惹人厌烦。所以后来向东也硬着头皮去见了几个，见面之后就草草拒绝。他是一个同性恋，不想让女孩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
　　车轮战一般的相亲，让向东越发疲惫。一天晚上他接孩子放学，顺路去生鲜超市买了2斤橙子。没想到塑料袋不结实，走到一半底下竟然破了个洞，橙子一个个掉在地上，沿路翻滚。西西看到橙子跑了，也挣开向东的手去追。向东赶紧去追西西，生怕孩子跑到马路中间被车碰到。孩子是追到了，2斤橙子却却散越远。
　　“这20多块钱又白花了。”程立给的分手费，小北给的补偿款，向东一分都没有动，依然靠着自己不高的工资领着孩子过日子，那些卡和房产证都好好的锁在抽屉里等着什么时候物归原主，所以每花一块钱，他还是像以前一样精打细算。
　　“这是你的橙子吧，给你。”
　　向东听见声音回头，竟然看见小北以前的男朋友。
　　“刘震？”向东有点震惊，这里不是天涯吧，他怎么就遇到了沦落人了呢。
　　“大哥”刘震也挺惊讶，他才回S市没多久，没想到就这样撞见了熟人，或者说是熟悉的脸。“给你橙子。”刘震也没有塑料袋，他捡到的这几个橙子被他小心翼翼的捧在怀里，生怕再掉了。
　　“我这还抱着孩子呢，也没有手拿它，你留着吃吧。”向东对刘震的印象已经模糊了，他现在身心疲惫，也不打算跟刘震多说什么。
　　“我送你回去吧，高峰时间，带着孩子坐车太遭罪了。”
　　向东扫了一眼旁边，刘震身边停着一辆崭新的出租车。“你现在跑出租了？送我多耽误你挣钱啊。”
　　“我开大班，现在正好下工。这遇上了就送一趟，小事儿。”刘震去B市音乐圈混，给人家伴奏编曲，混得还可以，也攒了一些钱。他买出租开出租完全是为了观察社会写歌，最近他写的歌已经卖出去了好几首，在圈子里也小有名气了。所以他晚上不用去酒吧唱歌，收入却比以前还好了。
　　向东心软，总是不太好意思拒绝他人递过来的好意，跟刘震道谢之后，也就上了车，带着孩子坐在了后排的位置。
　　刘震以前虽然只跟小北去过一次向东的家，但是路怎么走他这两年也没忘。他也不问向东怎么走，而是把音乐打开，缓和这种莫名安静紧张的气氛。
　　刘震从后视镜里看向东防卫意识没那么强了，才张嘴搭话：“大哥你这两年过得咋样？”刘震觉得向东的印堂发黑，眼窝凹陷，好像好记宿没睡觉的样子，禁不住开口问道。
　　“一般吧，就那样。”向东模式化的微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可不想跟小北的前男友说太多，刘震很喜欢小北他知道。
　　“还是得好好休息，我现在都不怎么熬夜了。”刘震知道向东不愿意跟他说什么，也就随便接了一句，直接翻篇了。
　　“嗯，谢谢。”
　　孩子的幼儿园离家里本来就没有多远，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向东先下车，又把孩子抱下车，然后他又特意绕过去再次跟刘震道谢。
　　“不客气，好歹我以前也叫你一句大哥，帮个忙应该的。”刘震爽朗的说。
　　“那也谢谢你，再见。”向东没有说什么进来坐坐，来家里吃顿便饭。他只想一个人待着，独自舔舐伤口，直到愈合。
　　刘震看向东一副快让我回家，我不想说话的样子，也不再多说，摆摆手之后，就开车走人。
　　其实刘震什么都知道，他回来的第一天就去小北的公司等他，他想跟小北说他在B市有了不错的发展，想接他一起走。他一直觉得小北不应该去做什么社会人，他的手怎么能沾血呢？那是弹钢琴的手。刘震正想着，就看见小北和程立一起出来，在没有来得及关上的车窗里，他看到了他们拉着的手。
　　他们终于还是搞到一起去了。刘震一想起程立抓着小北，把他的手往血里按，往泥里带，就恨得咬牙切齿。他终究没有冲过去给自己找不痛快，他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安静的抽。他希望小北幸福，但是却不想看到小北和程立幸福。
　　再看到向东，看到他那个状态，刘震同理心泛滥，他觉得看到和自己同病相怜的病友了。不过他也知道，向东比他伤得更重。小北最开始就挑明不会喜欢他，所以刘震的这些痛苦不过是爱而不得；而向东却是得到了，却又失去，而且是连爱情亲情全部失去。刘震觉得自己是在进行一场追逐赛，他一直追着小北跑，最终没有追到手。而向东则是在赌博，他投入了全部，却一无所有。刘震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向东，然后开车回家。


第70章 我爱你
　　刘震看到小北和程立牵手，他们也确实仅仅进展到牵手拥抱的程度。
　　一个男人但凡能够混成上位者，精力体力都远高于常人。程立就是这样，虽然他快30了，但是依然欲望强烈。他可不像某些被生活摧残的上班族，每天躲着不敢回家，生怕媳妇要交公粮。程立现在可是攒着大把公粮，就是没处交。按说小北每天精神头比他还足，但是就是看不出一点有欲望的痕迹。
　　“小北啊，你说咱俩两个四肢健全的老爷们，不能每天干躺着吧。”程立凑过去抱住小北，在他耳后说话。他这么爷们的一个人，话里竟然带了点委屈，这像话吗？
　　“别了，我一想起这事就觉得有人要打我。你给我时间我缓缓。”现在程立在身后抱他，他首先都得一个激灵，然后才能慢慢放松让他抱。如果程立真的拽他内裤，他真不敢保证他会不会条件反射的一脚揣上去。以前和刘震撸管，他都要先喝醉喝到五迷三道，才能安然接手不是自己的手。
　　程立深呼吸调整了一下，把小北转过来冲着自己，眼神里满是心疼和愧疚。小北会这样，他才是那个始作俑者，现在他又哪能因为一己私欲勉强他。所以程立果断降低了要求，哄着小北说：“那亲一口。”
　　“你确定你要亲？”当初王强非要加上xing hui lu这件事就是在打压程立，羞辱程立。王强那玩意儿进入过得地方，程立亲得下去？
　　“要”程立的行动一点也不比说话慢，话音刚落就吻上了小北的嘴唇。别说小北的嘴唇还保养的不错，软乎乎的一点都没起皮。但是接吻这是光嘴唇软没有用的，最重要的是他得张嘴。小北嘴唇哆嗦了半天，就是不张嘴。
　　“怎么不张嘴？”程立先松开小北，耐心的和他沟通。
　　“我怕一张嘴把你舌头咬掉。”小北实事求是的说。他目前接吻已经不怎么会了，咬人倒是会。
　　“那你就咬。”程立不在乎吻得激烈一点。
　　既然程立这么想要，小北也不好再说什么，干脆把心一横说：“舌头咬掉不负责。”
　　程立笑道：“舌头咬掉你还是得负责的，你得当我代言人啊。”
　　听到这句话，小北也终于笑了。程立就趁着他笑的功夫，又吻了上去。
　　程立亲上了才发现，小北真是不太会接吻，舌头和嘴唇基本不动，任由程立摆弄，偏偏他的口腔又特别敏感，稀薄的唾液不住的涌了出来。
　　“管管你的哈喇子。”程立笑着揶揄小北。
　　小北大囧，连忙吮吸了一下，却顺道把程立的舌头也一并吸了过去。原本他只是有一些心里阴影，才僵持着不敢动。现在两根舌头都搅合在一起了，他不会也会了。小北本能的吮吸着，亲吻着，表情慢慢放松了下来。他眯起眼睛开始享受和爱人接吻的甜美。
　　吻到呼吸不够，无法再吻，两个人的唇齿才恋恋不舍的分开，嘴唇间还挂着激吻后的银丝。程立摸了摸小北微微涨红的脸，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我爱你。”小北抱着程立，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
　　“嗯？”程立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这三个月小北一直跟他赌气，他一遍一遍说我爱你的时候，小北从来没有过回应，今天他到挺痛快。
　　“没听到算了。”小北不惯毛病。
　　“听到了，还想在听一遍。”程立赶紧赔笑脸。
　　小北倒是好说话，程立说想再听一遍，他就真的又说了一遍。“我从小到大都只喜欢你一个人。”两年前，小北为了让哥哥安心，他在哥哥和程立面前都说过他爱刘震。其实他是没有爱过刘震的。
　　“从小是多小？”小北18岁的时候，程立发现了他的秘密，他从没想过在更早之前，小北就已经对他有了感情。
　　“12岁。”小北倒也坦白，他都已经和程立在一起了，再藏着掖着也就没劲了。
　　“你够早熟的？”程立有点震惊，震惊过后一回味，又觉得这种小孩的感情肯定很可爱。他12岁的时候还满学校跟人打架呢，没想到小北就已经会暗恋了。
　　“那必须的，我现在也比你成熟啊。”小北做生意沉稳，自觉非常成熟。
　　程立无意与小北讨论谁更成熟，所以果断接之前的话题：“喜欢你怎么不说？”程立觉得以小北熊孩子的程度，一句喜欢，不至于忍上十年。
　　“我也没想过和你在一起，我意淫就足够了。我把你想的挺好的，如果在一起你没我想的那么好，会破坏美感的。”其实小北首先是不想破坏程立和哥哥的感情，其次才是不想破坏心里美好的幻想。
　　程立把小北揽在怀里，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那现在呢？我让你失望了吗？”程立也摸不准小北的脉门，小北的想法他自己不说，谁也甭想知道。
　　“不知道啊，我想得都是shang chuang zuo ai那些事儿，咱俩也没实践过啊。”小北笑着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想起自己刚会梦遗时的往事。
　　程立一听这话，立马翻身压倒小北，声音也沉淀下来：“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做啊。”
　　程立没想到，小北不仅没有束手就擒，而是用力一推，翻身把自己压在了身下。“不好意思，我小时候想的都是我在上面，上你。”
　　程立有点震惊，小北顺手拿下嘴里叼着的烟塞进程立的嘴里，趴在他耳边说：“给我点时间，等我准备好了就告诉你。”小北笑了，看着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星光浮动。
　　程立抽了一口烟，笑着说：“熊孩子。”不过笑归笑，程立却一点没有放过小北的意思，搂着他的脑袋再一次吻了上去。这一次，程立不再温柔，而是近乎野蛮的吻着小北。小北从来都不是个吃亏的人，程立给他咬疼了，他也近乎咬人般野蛮的吻着程立。两个个人的身体随着这个吻的深入不断纠缠着。吻很长，直到两个人都气喘吁吁才停止。
　　“小子，肺活量不错。”程立满意的笑着。
　　“不会比你差。”小北任何方面都喜欢和程立较劲，就是亲个嘴儿也要比一下肺活量。
　　程立也不跟他较劲，而是摸了一把小北微微晕湿的头发，眼神宠溺，“睡吧。”
　　自从跟小北在一起以后，程立的睡眠质量又上来了，睡得很快，不一会呼吸就均匀平稳了。
　　小北还没睡着，毕竟他这个年纪正是yu wang最旺盛的时候，他qing yu未退，只好支着胳膊偷看程立睡觉。这一看不要紧，年少时，那点小心思蹭蹭的往外冒。小北忍不住去摸程立的脸，在他的胡茬上来回抚摸，这种温暖又扎手的感觉真好。
　　小北觉得很满足，正想抽回手，手腕却被程立攥住。程立一加力，把小北扯到自己怀里。
　　“既然你这么想我，我就勉为其难，搂你睡觉。”
　　程立搂着小北，睡得比以往更快。迷迷糊糊之间，他听到小北问他，“我是不是特别猥琐？”
　　“你那是性感。”漂亮的人做什么都不猥琐，只有性感。程立把小北紧紧的搂在怀里，胡茬磨蹭着他的脸颊，心满意足的睡觉。
　　哥，对不起，我这份犄角旮旯猥琐的爱，终于还是失控了。我爱他。


第71章 招人烦
　　第二天程立醒来，发现小北已经不在他怀里了。他慌忙转头去找，发现小北依然跟平时一样睡在床边，好像随时都要掉下去似的。程立放轻动作蹭到他身边，看他睡得迷迷糊糊，身体在床单上磨蹭着，嘴里偶尔还吐出几个若有似无的音节。
　　不是真的是在梦里意淫吧。程立抱住小北，伸手一摸，小北还真有点chen bo。“傻孩子，我就在这儿你还做什么梦啊。”
　　本来就已经接近小北起床时间的小北，无意识的在程立手上蹭了蹭，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小北，我爱你。”
　　“嗯。”
　　程立憋不住乐了，去亲小北半睁的眼睛。“嗯什么嗯，说句喜欢我不行啊。”
　　“昨天不是说过吗？”小北一脸懵逼。
　　“就说一次啊。”程立觉得自己好像变得非常贪心。
　　“我昨天说了两次。”小北彻底清醒，恢复以往的理直气壮。他总感觉男人总是爱来爱去太羞耻了，不好意思和程立在那你一句我一句的表白。
　　程立就是拿小北没辙，他做什么，他都觉得可爱，哪怕是这样故意的气他，他也能被气笑了。“臭宝子，再睡会，哥给你整饭去。”
　　小北看着程立的背影一阵恍惚，在他的意淫里，程立跟自己应该是比着睡懒觉，怎么踹都不起来的人，没想到他竟然能每天给自己做早饭。
　　“程立”
　　“咋地，要吃啥？”程立虽说做了一个多月早饭，但是真做不出什么花样。不是大米粥咸菜煎鸡蛋，就是牛奶面包煎鸡蛋。
　　“吃你。”
　　小北声音不大，程立却听见了，还调头回来，把自己的嘴唇奉上。“吃吧。”
　　小北别开头，笑着说：“我开玩笑的，都没刷牙呢，吃个六呀，快做饭去吧。”
　　程立也不勉强，在小北脸上亲了一下，就去厨房做饭了。
　　吃完饭，俩人开车去公司。别墅区距离市区有一定距离，一路上总得说点什么
　　小北想了一下开口说：“哥。”
　　“啥事吱声？”小北这十年叫程立哥的次数，一只手就能数得出来。所以程立听到这一声“哥”就觉得小北应该是有事要跟他说。
　　“咱俩之间能不能不夹着一条人命，你放过赫铭吧。”虽然程立目前没有把赫铭怎么样，但是小北总觉得他和程立之间悬着一条人命，让他时不时想起来就觉得害怕。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程立当初不过是吓唬小北，怕他跑了，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但是现在看小北真的很在乎赫铭，就算程立很确定小北的心意，也难免吃醋。
　　“我不想让你变成杀人犯，你手上从来没有人命。”小北最清楚，程立混社会这么多年，手上有血不假，但是没有人命。
　　程立笑了，小北这孩子太会说话了，他的要求他真的从来都无法拒绝。“那你好好表现，我满意了，就不动他。”程立又逗他。
　　“停车”小北突然说。
　　程立不知道小北要做什么，但是依然找了一个路边停车位把车稳稳的停了下来。他看见小北解下安全带，然后一步跨坐在他身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定定的看着他。
　　“干嘛呢？”说实话这个场景让他想起了三年前，也是在车里，小北也是这样坐在他腿上。这样的目光让程立心神激荡，下身也隐隐起了反应，他等待着小北的下一步动作。
　　“表现啊，得让你满意。”
　　程立看见小北对自己笑，笑得天真无邪，却动人心魄。他一愣，却在下一秒心如刀割。
　　程立说：“你不用做什么，我都不会动他。我那时候就是想让你留在我身边，手段下作了点，你原谅我。”程立很后悔当初的举动，他希望小北能够原谅他。他想要的是小北的感情，而不是一场等价交易。
　　“说准了是吧？”因为程立的前科，此刻小北也不是特别相信。
　　“准，必须准。”程立赶紧保证。
　　“行，那我中午就不跟你吃饭了，我去看看赫铭，他来这实习都一个月了，也没跟我怎么联系。”小北坐回副驾驶，轻松的说。
　　“呦呵，在这儿等着我呢？深谋远虑呀。”程立也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就是想逗逗小北。
　　“那必须的，你这成语也有进步。”小北得意，顺便还夸了程立一句。
　　程立笑了，豁达的说：“去吧，同学嘛，吃顿饭应该的。”
　　赫铭这一个来月确实没怎么跟小北联系，就是默默的在公司里实习。他工作的部门是财务部，女人众多，每天八卦无数，而最大的八卦就是小北和董事长程总的关系。她们说两个人是同志情侣，说小北是同性恋，说他和程总在一起很多年了。小北这么爷们竟然是同性恋？他才21岁竟然和一个公司老总在一起很多年？多少年算很多年？赫铭觉得自己脑子很乱，他想给小北发微信，却不敢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偏偏那些办公室的姐姐们每天都在他这里打听小北的八卦。赫铭能知道什么，只能一问三不知。
　　今天临近午休时间，赫铭被一堆姐姐缠着问小北在学校什么样？他正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好，突然感觉周围空气变得不一样了。那些包围着他的香水味一瞬间都散开了。
　　“向总好。”“向总好。”
　　“嗯，你们好。不用管我，你们忙着。”小北径直走到赫铭的工位，低头看他。
　　赫铭不知道是该站起来像同事们一样说一声向总好，还是像以前一样叫小北。反倒是小北还和以前一样，笑呵呵的对赫铭说：“你起来，我坐你这儿玩玩。”赫铭连忙站起来，把位置让给小北。小北坐在赫铭的工位上，左右看看，又滑了滑他的鼠标。
　　“你这位置不错嘛，鼠标也好用。”小北说。
　　“可惜没外网，打不了游戏。”赫铭也终于放松了下来。没错小北还是他的同学，他的朋友，并没有什么改变。
　　“中午一起吃饭。”
　　“行吗？”赫铭有点肝颤儿，毕竟小北在和老总处对象，自己这么明晃晃的和他出去吃饭可以吗？
　　“那有啥不行的，走吧。”
　　小北和赫铭来到一家特色餐厅，小桥流水包裹着一个个雅座，很别致。
　　“吃什么？”小北把古色古香的菜单递给赫铭。
　　“随便，我吃啥都行。”赫铭人随和，嘴也不挑食。
　　“那我就随便点了。”小北就是这样，赫铭说随便，他就真的随便点了几个菜单前面的推荐菜。中午时间宝贵，他可不想把有限的时间浪费在点菜上。
　　“在财务部怎么样，还适应吗？”小北问。
　　“额，挺好的，就是女生太多了。”赫铭还是保持在学校的习惯，多大的女人他都叫女生。
　　“财务部就这样，不过也挺好，有很多八卦听。”小北从小弹钢琴，耳朵比一般人灵敏，还没有走进，就把那些“窃窃私语”听得清清楚楚。
　　赫铭一听这话，知道小北什么都听见了，脖子一梗，索性直接问了出来：“小北，你和董事长处对象？”
　　“嗯。”小北点头，“你那天看到的其实不是我哥，是我对象。不过那个时候还不是，那个时候他还是我哥的男朋友，所以我也叫他哥。”
　　赫铭觉得自己的脑袋嗡一下子就炸了，小北这短短的一句话，信息量太大了。首先他是同性恋，然后他抢了自己哥哥的男朋友。这是小北？赫铭几乎不敢相信。
　　“对不起，我那时候怕你不接受同性恋，才没跟你说实话。其实我这个人真的特别坏，特别差劲。”小北端起茶杯，像干杯一样，把茶水灌进肚子里。
　　“我确实很需要你以后在我身边帮把手，也是真的把你当兄弟。但是如果你不想在公司干，或者不想跟我继续当兄弟，也可以。”小北真的很珍惜赫铭这个朋友。
　　赫铭还没来的及说话，菜就一道一道上来了。等菜都上完，服务员离开之后，赫铭才笑着说：“你是挺坏的。”
　　小北不自然的舔了一下嘴唇，又猛灌了一口茶水，听赫铭继续说。
　　“虽然道德上有点说不过去，但是咱俩是朋友，无论什么事我都希望自己能理解你。”赫铭看着小北，说得真诚。他没有直接说理解，是因为小北什么都没和他说。他觉得如果小北把所有原委都跟他说了，他会理解的。
　　“谢了，兄弟。”小北举杯，敬了赫铭一杯茶。
　　赫铭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所以你心里有什么话，都可以跟我说。”赫铭觉得小北短短时间经历角色变化，心里不会毫无波动，他想当这个倾听者。
　　“我没什么可说的。”小北毫不在意的吃菜，接着说，“赢家如果再说话就更招人烦了。”小北抢走了哥哥的一切，再矫情就更招人烦了。所以他心里即使有再多纠结，他也说不出口，不管是对赫铭还是对程立。
　　“至少我永远不会烦你。”赫铭认真的说。
　　“永远呐……”小北咂么了一下赫铭的话，然后也真诚的说，“谢谢你。”


第72章 人情
　　一天下午，刘震开着出租车在市区里溜达。虽然他开出租车时间不长，但是也养成了随时瞄着街边的习惯。不过他不是等人招手，而是观察生活。人行道上的人们来来往往，兴高采烈者有，垂头丧气者有，面无表情者最多。每一个都是一个故事，刘震津津有味的阅读着，脑袋里不时跳出或悲或喜的旋律。偶尔无聊了，想找个人神侃，他就打开叫车软件接几个单，生活过得是自由自在，只是心里还空出一块，等着人填满。可是他等的人估计是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刘震路过一个幼儿园，是各种号称双语的普通幼儿园。小孩们好像已经放学了，此时小路安安静静的。刘震正要开车略过，突然看见一个小孩，理着短短的寸头，乖巧坐在角落台阶上。
　　“诶，这不是小北的侄子吗？”刘震停好车，走过去，坐在小孩身边。
　　小孩警惕的看了刘震一眼，发现这个叔叔有点眼熟。
　　“不认识我了？前一阵送过你爸和你回家。”刘震有点生疏的跟孩子打招呼。
　　“你是那个刘叔叔。”孩子口齿清晰，记性也很不错，坐姿却依然保持着警惕。
　　“你爸呢？没来接你。”刘震问。
　　“我爸爸有时候会晚一点。”孩子答。
　　“你们老师呢？就放你一个人在这儿。”
　　“我们小王老师去和男朋友约会了，她说门卫的爷爷会看着我，让我自己等爸爸。”现在幼儿园一般4点就放学了，时间对于上班族来说很不友好。家里如果没有老人帮着接孩子，就会出现这种情况。刘震回头扫了一眼门卫室，一个打更老头正在打瞌睡。
　　“你叫什么名字？”刘震猜不是向西就是向南。
　　“向西。”
　　刘震笑了，还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的名字。所有问题都问完了，他就不再逗孩子说话，而是坐在小孩身边玩手机。毕竟一个小孩自己坐在马路边没个人看着挺危险的，万一被个人贩子给拐卖了估计会要了向东的命吧。
　　两个人就这么并排坐着，偶尔孩子会偷看刘震打游戏，刘震问他玩不玩，他的小脑袋却摇得像个拨浪鼓。
　　刘震看着这孩子，总是会想起小北，想小北小时候是什么样，是这样的乖宝宝，还是一个淘气的熊孩子。
　　刘震正想着，突然听到一声“咕噜”声，是孩子的肚子在叫，他一看手机，竟然已经快七点了。
　　“饿了吧，叔叔带你吃点东西。”刘震自己也有点饿了。
　　“我爸爸说，说带我吃饭带我玩游戏带我找爸爸的，都是坏人，我都不能去。”孩子看着刘震，认真的说。
　　“对，你爸说的对。”
　　两个人正说了，向东从马路对面下了出租车，在人行横道上狂奔而来。
　　“爸爸”孩子飞快的从石阶上蹦起来，超向东飞扑过去。
　　“宝宝，等着急了吧，饿不饿，爸爸加班，对不起。”向东亲了孩子的脸一口，然后突然瞥孩子身后还坐着刘震。
　　刘震站起来和向东打招呼：“大哥。”
　　“我今天临下班突然来了个活走不开，谢谢你帮我看着孩子，我请你吃饭。”
　　“我请你吧，你一个人带个孩子不容易。”刘震现在手头宽裕，那个大方劲摁都摁不住。
　　“那多不好意思，你都陪了孩子这么久了。”向东特别不愿意欠人情，人情比钱还难还多了。
　　“没事，没事，今天我请你，哪天你请我不就得了。”刘震说完就转头问孩子：“小鬼，你想吃什么啊？”
　　孩子这几个小时的相处跟刘震已经有点熟了，就不客气的说：“麦当劳！”
　　“行，那就麦当劳。”
　　孩子和刘震已经达成一致了，向东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抱着孩子上了刘震的车。
　　向东不愿意欠刘震人情，想赶紧把这个人情还上，就请刘震来家里吃饭。向东的家，对于刘震来说是一个伤心地了，就是在那里刘震发现了小北喜欢程立，所以他不太愿意去。但是向东再三诚意邀请，刘震也不好总是拒绝，好像自己多大架子似的，就去了。
　　有刘震在，领着孩子玩，向东可以省不少心，至少不用在做饭时担心孩子总粘着他而被火烫着。向东把汤炖上之后，也什么活了，只等汤好了，再炒个菜，晚饭就得了。他走到屋外，看见刘震在带着孩子打篮球。一大一小两个人，与其说在打球，不如说是在摸高。
　　刘震把球抓在手里，举高，还不到6岁的孩子当然够不到。孩子伸长胳膊拼命的跳，还是够不到看起来近在咫尺的球。
　　“叔叔坏，快给我球。”孩子的声音有点耍赖，摆明是在撒娇。
　　“不给，抢到才是你的。”刘震忽高忽低的晃着胳膊，总是在孩子将将够到的时候，再次举高，让他看得到摸不到。
　　“爸爸你看他呀。”孩子看到向东立马掉头奔过去，抱住向东的大腿，声音里都带了哭腔，那个委屈啊。
　　“叔叔是喜欢你才逗你玩。”向东爱怜的默默孩子汗湿的小刺头，微笑，露出一点白牙。
　　刘震看见向东，就把球抛给孩子，小孩就是小孩，刚才还一副委屈得要哭的模样，这会儿又乐颠颠的跑去拍球，把爸爸扔在一边。
　　“怎么不直接教他打？”向东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他只是好奇，想问问。
　　“小孩蹦一蹦将来能长大个，现在学打球还太早。”
　　“你就是这么长个的吧。”刘震个子很高，比程立还高一点，差不多一米九。
　　说完，两个人一起哈哈大笑，那笑声让向东恍惚，恍惚回到10年前，那时候他和程立也是这样。
　　程立带着小北在院子里打球，而他则在做饭的空隙，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看着他们为了一两分在较劲。那时候小北还小，程立那么大了却也不让他，总是把小北打稀里哗啦。小北气得脸颊鼓鼓的，却怎么也不认输。看着小北气鼓鼓的小样，他和程立总是能乐出眼泪来。可是现在，一切都离他那么遥远，那种快乐再也回不来了。
　　刘震看着向东的眼神穿过自己看向远方，模糊着对不准焦距，赶紧喊了两声把他从回忆的漩涡里拽了出来。
　　“啊？”向东总算回过神来，冲着刘震有些尴尬的笑笑，“抱歉，走神了，有事？”
　　“没啥，就想问你一会又啥好吃的。”刘震下茬接的到快，让向东的尴尬瞬间消失，好像他叫向东只是为了唠家常。
　　“每天掂量着吃什么是最费劲的，你来还好，要不然两个人的饭太难做。”
　　“反正我今天是有口福了。”刘震10岁父母离婚，后来又分别再婚，他跟着奶奶生活，后来奶奶去世，他就再也没有吃过家常菜了。


第73章 荷尔蒙（上）
　　小北进步很大，和程立接吻不仅不拒绝，还经常后来居上，在互相撕咬中占据上风，活像一个发情的小老虎。
　　“最近表现不错，该给你上下一课了。”程立时常以小北的xing ai导师自居，自觉教会了小北接吻，该教高端课程zuo ai了。
　　小北没扭捏也没拒绝，任由程立摆弄，皮肤随着程立的动作隐隐跳动着，甚至还起了鸡皮疙瘩。
　　“这么敏感？”程立笑着继续向下吻，越吻却越觉得不对头，小北是挺敏感的，但不至于直打哆嗦啊。程立抬头吻上小北的嘴唇，低声问：“怎么了，哪不得劲儿？”
　　“我总觉得你马上就要打我。”对于小北来说xing ai就是一场殴打，尽管程立很温柔，他下意识还是觉得程立要打他。他也没办法，谁让他人生中的第一次xing ai并没有xing ，只有拳脚砸向皮肉的殴打。
　　程立知道小北这么想的原因，却也不愿意再提起去揭他伤疤，只能假装无奈的笑着，问道：“你摸着良心说，我打过你吗？”
　　“小时候拿球砸我的不是你啊？”小北也笑着顶着程立的脑袋，两个人闹成一团。
　　“我那是稀罕你。”
　　“我小时候你也喜欢我啊？”
　　“喜欢啊。”
　　“靠，谁信啊？”
　　“我真喜欢。”程立抱着小北，摸着他的头发。小北小时候，他就喜欢他，不过是对小孩，对弟弟的喜欢。曾经有很长很长时间，他是真的把小北当成自己的亲兄弟。
　　“现在我爱你。”程立压抑住身体本能的yu wang和chong dong，抱着小北睡觉。他知道小北善忍，如果自己想要，他身体不乐意心里也愿意陪着。但是他不想小北为了他忍受什么，他想要的是两个人同时欢愉，享受至高的kuai gan。
　　6月4号凌晨，皇马对尤文欧冠决赛准时打响。小北的手机闹钟也同时响起，他迷迷糊糊的关掉闹钟，狠狠揉了一把眼睛，打开电视看中央五。
　　“哥，欧冠看不看？”小北轻轻的推了推身边还在熟睡的程立，声音也低沉温柔。
　　“看，看。”程立强撑着从薄被里钻出来，顺手搂过小北亲一口，提提神。可是亲嘴哪能提神呢，不亲的大脑缺氧五迷三道就不错了，最后还是抽烟最提神。
　　小北点了一棵烟，叼在嘴里抽，还没抽两口，竟然又被程立抢了去。
　　“你抢我烟有瘾啊。”小北笑着吐槽，也不把烟抢回来，而是又点了一根淡定的抽。
　　“你抽过的烟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好抽。”程立咂么了一下嘴，半颗烟却抽得津津有味。
　　“那你下回别买烟了，去我办公室捡烟屁股吧。”小北从不放过揶揄程立的机会。
　　“你这孩子，真是太损了。”程立总是说不过小北，经常像这样被他噎得断电，但是他却挺享受两个人这样的小日子。
　　两个人就这样依靠着看球，为皇马的进球欢呼，为尤文追平叹息。其实最初只有程立自己是皇马球迷，他喜欢齐达内。那时候他还不到20，精力旺盛，经常熬夜看比赛。向东睡觉怕吵，他只好挪到客厅去看，有时候碰上小北起夜上厕所，就招呼他一起看。久而久之，小北也被熏陶成了皇马球迷。
　　C罗进第二个球，皇马三比一领先的时候，程立和小北就已经坐不稳当了，他们哈着腰，努力离电视更近一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镜头。
　　最终比分定格在4:1，皇马创造了欧冠历史，再次证明自己是历史第一球队。
　　小北一把扑到程立怀里，激动的说：“哥，连冠啦！”
　　“是啊，太TM牛逼了。”程立当然不会错过小北主动投来的怀抱，自然的搂着他，用胡茬磨蹭着他的脸。足球是比A pian更强烈的荷尔蒙催化剂，他可以挑逗起男人的每一个感官细胞。在这样强烈的荷尔蒙催化下，程立的每一个抚摸动作都好像带了电，随时带起一串ji qing电流，小北也迎合的越发自然随心，不受那些潜意识里的阴影影响。
　　就在这个时候小北突然伸出一只手，抓过手机，哼哧的说了一句：“等会儿，我发条微博庆祝下。”
　　“庆祝什么？第一次和我shang chuang？”程立的声音低沉性感，落在小北耳侧，带起丝丝暧昧的空气。
　　“庆祝皇马连冠，外加和你shang chuang 。”这种程度的调戏，小北会怕？
　　程立又笑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和小北在一起之后就很少能玩得起来深沉了，小北总是能让他发自内心觉得开心。“行，你发吧，我去准备一下。”
　　小北一边发微博，和网上的球迷一起刷屏庆祝，一边偷瞄程立，只见程立从主卧卫生间洗手台最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了“同志三宝。”
　　“什么时候准备的，够全的？”小北虽然没怎么做过，但是家伙什儿都在刘震那里见过。
　　“前几天刚预备的，我就觉得今天能用上。”程立伸手把小北拽到他怀里，两个人一起去了卫生间。
　　【中间省略叉叉圈圈晾晾酱酱2000字】


第74章 荷尔蒙（下）
　　做完以后，小北顺手拿过床头柜的烟盒，手一抖一棵烟从烟盒里跳了出来，小北低头叼起过滤嘴，给自己点了一棵事后烟。
　　“终于享受到事后烟了？”
　　“什么感觉？”程立揽过小北的脑袋，把烟从他嘴里取下，叼在自己嘴里抽了一口，过完瘾又还给小北。
　　“感觉挺不错。”小北咂么了一下嘴，勾起嘴角点头。尼古丁能让gao chao中的兴奋延续的长一些，也让男人在不应期里不至于那么无聊。
　　“是抽烟感觉不错，还是跟我感觉不错？”程立手闲不住的在小北光滑紧致的皮肤上抚摸着，他也在回味，身心同步的反复咀嚼着那种甘美爽快的滋味。
　　“都不错，只不过事后烟的感觉我和想象的一样，你不一样。”小北熟练的摁灭烟头，然后专注的看着程立，好像在研究他哪里和自己以前YY的不一样。
　　“你的小脑袋一天天都在瞎想些什么啊？”程立被小北看得火烧火燎的，他双手搂着小北的脑袋，和他额头贴着额头。彼此的体温都还带着刚刚xing ai未褪的温度，身上还散发着没有散尽的荷尔蒙，这一切都让程立的xia mian 迅速度过不应期。
　　“想你呀，我以为你是粗暴型的，没想到你还挺温柔，看不出来。”程立仔细看长得也是鼻直口方，挺周正的，但是乍一看毫无疑问是凶悍型的。
　　程立摸了一把小北的脸蛋，笑着调戏道：“原来你好这口啊，那我也崩藏着掖着了，咱们再来下半场。”
　　果然，下半场，程立尽显凶悍本色，让原本喜欢在zuo ai的时候和他插科打诨闲聊扯淡的小北，也语不成句，哼哼唧唧说不出个具体意思。
　　“以前三哥他们总问我你能力怎么样，这回我算是知道了。”小北回忆起以前和程立当假情侣的事，低头笑了出来。
　　“他们还敢问这个？你怎么说的。”程立皱眉，这帮逼竟然敢这么问小北，以前他和小北根本没干过这事啊。此时此刻，他非常好奇小北当时说了些什么。
　　“我说你挺行啊，看我多够意思。”在小北的意淫里，程立是个日天日地的大英雄。现在俩人真做完之后，小北觉得程立确实不能日天日地，但是日他足够了。
　　“哎呦，你这么夸我，我得对得起你的夸奖，你说对不对？”程立又吻了上去，虽然已经zuo了两次，但是他还是觉得心痒，觉得不够。
　　“你还来？怎么着想预支未来啊？可别明天就萎了？”小北知道程立精力体力都要超出常人，但是这方面他没什么经验无法判断，他真怕程立自己心里没个准谱再折腾得过了。“萎了也没关系，正好换我在上边。”小北坏笑着去亲程立，分外主动。
　　“挺上进，是我弟弟。”程立迎上小北的吻，然后理所当然的把他压在身下。他比小北大七岁，现在就得抓紧时间了，而小北上他以后有的是机会。
　　两个人又打了个加时赛。“比赛”结束，两个人才觉得有些累了。但是仅仅是rou ti的疲累，而毫无精神的疲倦。程立从后面揽着小北的后背，一点一点，用牙齿啃噬着小北文着纹身的皮肤。金色的虎头，洁白的翅膀，那是他的小名。他第一次看到这个图案时，内心仿佛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轰隆隆的响个不停。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那个声音意味着什么，但是从那一刻起，他发现了小北的秘密。他探索着这个秘密，并渐渐沉迷于此，无法自拔直至深深爱上了纹身的主人。
　　“你能别啃了吗，磨牙呢？怪疼的。”小北咬牙切齿的说。
　　“你文的时候怎么不怕疼？”程立继续自己的啃咬，像是吃到了什么美味佳肴一般，停不下。
　　“那时候年轻，什么都不怕。”小北现在也不复16岁时的心境了，他现在依然爱程立，甚至比那时候更爱。但是让他现在再去纹身，他做不到。
　　“你还有怕的时候？”程立终于松嘴了，不再继续对着小北的纹身啃咬，而是把他转过来面向自己。他看着小北的眼睛，那两颗乌黑晶亮的灵动眼珠，里面还想从来不会写着惧怕。
　　“我怕啊。怕我哥，怕死。”小北挣脱开程立的怀抱，靠着床头坐起来，又去找烟抽。点上烟，他才渐渐放松下来，慢悠悠的说：“我昨天去立了遗嘱。”
　　“嗯？你年纪轻轻的，立那个干什么，多不吉利。”程立在道上混，最忌讳说死字，遗嘱什么的也很忌讳。
　　“人有旦夕祸福，不早准备不行。”小北一直觉得自己不是正经混子，虽然他纹身烟疤一样不少，但是他没那么多忌讳，一贯都荤素不忌，死生无惧。所以他依旧悠闲着抽着事后烟，冷静的说：“我的存款，股票，基金和房产都留给我哥；公司的股份还你。你觉得怎么样？”
　　“给你了就是你的，你不用跟我商量。”程立虽然在小北面前总是摆出一副大哥范儿，但是事实上他无论大事小事都很尊重小北。小北的钱是他自己赚来的，不是他赏赐的，小北愿意给谁他没资格过问。
　　“你的，也留给我哥吧。”小北总觉得自己和程立亏欠向东太多，赔命他确实做不到，赔钱倒是愿意尽力而为。
　　程立叼了一根烟来抽，他揽过小北的脑袋搭在自己肩膀上，手自然的略过他的头发和脸颊，然后紧紧的搂着他的肩膀。程立说：“我的当然都留给你。我比你岁数大，肯定比你走的早，到时候你愿意给谁就给谁。”小北给谁不给谁的他不在乎，反正他的一切都是小北的。
　　“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活到100岁，你活到107岁。让我哥活到120继承全部遗产。”小北又往程立身边蹿了蹿，头正在他的胸口。
　　“行，都你说的算。”
　　其实程立也不是没有立遗嘱的想法，毕竟在道上混，谁也不知道哪天就被人打了黑枪。就像他老子，突然就被人扎死了，地下的兄弟迅速瓜分了他的产业，一分钱也没分给程立，那个时候他唯一继承的就这个死过人的别墅。所以程立也不是没有早做打算，早在他中枪之后，就立下了遗嘱，把自己的财产全部留给了小北。按说那个时候他还喝向东在一起，留给向东和孩子好像更合理一些，但是那个时候他就是想着留给小北，他的买卖还能继续发展，不至于被人蚕食。因为道上的大哥，没几个场子是自己的名字，这是为了关键时刻撇清关系逃脱法网的，所以就算向东继承了，没有手腕也镇不住场子。所以那个时候他就把所有财产留给小北，反正按小北的性格，自己有什么都会留给向东。没想到现在他真的和小北在一起了，这份遗嘱也就变得顺理成章，甚至蓄谋已久了。


第75章 钢琴
　　小北参与投资的同志社交APP上架了，为了给APP艹热度，小北专门请网红推手公司给他们俱乐部里的鸭子艹了一些人设，然后在APP里都开了账号。说实话，能做鸭子的男人基本上长的都不错，不说多帅，至少干净不烦人，用点修图软件一美颜，那也是妥妥的网红小鲜肉。他们在社交软件里晒自拍，晒美食，晒名牌，再加上他们都普遍很会聊天，在APP里和其他人的互动也不错，所以人气很高。这份人气不仅带动了APP的下载量，吸引了不少广告商，还让他们在现实中的身价水涨船高。小北这一手可以说是一箭双雕。
　　“老大，最近俱乐部行情看涨啊，还有不少外地过来了，打个飞的过来piao，真有钱。”俱乐部经理每天捧着手机，时不时的打开APP来看，看看那些鸭子有没有涨粉，仿佛他们的身价也随着粉丝数量，不断飘红。“大嫂这一手真是高啊。”
　　“那是，我们家小北还说什么了，天才！”程立特别愿意听别人夸小北，就算他知道有时候就是手下在恭维，他也乐意听。以前他给小北开家长会时候听到老师和家长夸小北，他就觉得特别自豪，现在也是一样。那种自豪感好像小北不是他的爱人，而是他的孩子。
　　程立在其他方面也时常把小北当孩子对待，他经常会买一对一模一样的手表，戒指，手镯送给小北，两个人搞点情侣款什么的，可是小北从来都不戴，说是耽误他打字。
　　程立没办法决定搞个大动作，把别墅里的一间客房改造成琴房，还给他定了一台德国斯坦威的三角钢琴，总共花了将近一百万。
　　晚上小北一回家，就看见家里一间客房被拆得一片狼藉。
　　“这是弄什么？你家亲戚要过来住啊？”小北和程立只用个主卧，剩下的副卧和三间客房，还有一间佣人房都空着。
　　“我哪有什么亲戚，我就你一个人。”程立早就和父母那边的亲戚没有往来了，他的生活里就他和小北两个人。
　　小北皱眉，更不懂了，问：“那好好的装修拆他干什么？”
　　“给你买了一台钢琴，弄个琴房，省得你想弹琴还得回学校。本来我想把你原来在家里的钢琴搬过来，后来想想还是买个好的吧。”以前在家里小北弹的是一台旧的立式钢琴，但是程立打过那台钢琴的主意，后来考虑到向东的感觉，就放弃了。
　　“大哥，你可别。那不是我的钢琴，是我妈留下的，你要真要过来，我哥能掐死我。”小北想想就后怕，小时候是他在弹那个钢琴没错，但是那是妈妈的遗物，小北自认为没有资格继承。他父母留下的一切，小北都默认是向东的，事实上小时候他也是个懂得“孔融让梨”的孩子，从来没有不懂事的和哥哥抢东西，两个人都很谦让。可惜他生命中偏偏出现了程立这么一个人，他不是梨。
　　程立听完也是尴尬的笑着，一阵后怕。
　　“我这水平弹这么好琴真是浪费了，不过还是谢谢亲爱的。”小北在程立面前是一点也不掩饰的，礼物不喜欢用不着他就不用，但是喜欢他也一定会好好道谢毫不扭捏，这不就搂着程立的脖子亲上了吗。
　　“哎呦，今天怎么这么酸啊。”程立表面嘲笑他，心里却开心的要开花。
　　“嫌酸啊，那赶紧漱口。”小北笑着去推程立的后背。
　　程立也笑，然后转身把小北抱住，两个人又吻到了一起。
　　同志社交APP弄得很红火，公司里男男女女也都每个人开了一个账号，都伪装成男人去拉数据。赫铭也弄了一个，中午吃饭的时候，小北见他一直摆弄。
　　“你玩这个干嘛，你是同志啊？”小北撂下筷子看着赫铭问。
　　赫铭迅速抬头看了小北一眼，又心虚的低下头，不自然的说：“不是公司让下的这个嘛，我看看。”赫铭其实对同志很有一些好奇，而他的好奇心来源就是小北。他总觉得自己对小北有一些超出友情的感情，好像要溢出来。
　　“不要随便好奇，同性恋不容易。”小北认真的说。
　　“我看你和程总处的不错。”赫铭异性恋都没谈过，对于感情还很想当然，觉得谈恋爱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应该很容易，同性恋异性恋什么的，应该都差不多。
　　“现在是不错，不过同性恋想幸福需要满足很多条件，以后的事也不好说。”同性恋目前还不能结婚，也不能有亲生子女，要想维持同性恋爱，只能纯粹靠感情，其实是很有难度的。
　　“啊？这也需要条件？”
　　“首先得没有父母拦着，然后得有钱。”小北慢悠悠的说，语气从容却也笃定。
　　赫铭被茶水呛了一下，先不说他对同性有没有兴趣，就说钱他真没有，他爸妈也是特别传统保守的人，先决条件他就不满足。然后赫铭才反应过来，小北的父母已经不在了，他又忍不住在心疼了一下。
　　“那你觉得你和程总能走得远吗？”赫铭所谓的幸福就是再普通不过的白头到老。
　　“希望吧。”小北倒不怎么担心他和程立的感情，他比较担心的是两个人的命，他们这种道上混子，说不定什么时候被人给阴了，或者被上面给端掉，都不好说。对他来说能风光的活着就很好了，感情的事，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能强求。
　　“你呢？财务部那么多妹子，没下手一个？”小北抬眼看赫铭，随口换了话题。
　　“没有，没有。”赫铭赶紧摇头，“我不搞办公室恋情。”
　　“搞呗，我们公司不反对这个。”
　　“那都比我大呢？”赫铭说这话在理，他大学还没毕业呢，一个实习生，财务部随便一个出纳都比他大，再说，他自己不是也有点别的心思嘛。
　　“嗯，也对，那你就等两年，就来真妹子了。”
　　赫铭差点又呛了一口茶，感觉自己怎么入了狼窝呢。
　　上次刘震来家里吃饭之后，就和西西玩得很好了。那孩子没事就拿向东的微信跟刘震语音，刘震竟然也一条一条的都回了。因为孩子愿意跟刘震玩，所有有时候向东加班也会摆脱刘震帮忙先接一下孩子。刘震接到孩子，再顺便领着孩子去接他，一来二去，两个人也熟悉了起来。偶尔向东也会邀请刘震来家里吃饭，毕竟两个人的饭不好做，做少了孩子营养不均衡，做多了吃不完又浪费。多一个人，饭会好做很多。
　　刘震作为一个音乐人，看到客厅里的摆着钢琴就有点手痒，揭开琴盖试了一个音。音竟然很准，那说明这架钢琴依然在按时的调音。
　　“这是我爸爸的琴，我爸爸会弹一闪一闪亮晶晶。”孩子献宝似的跟刘震说，然后好像怕刘震不信一样，大声对向东喊道,“爸爸，你给我弹一个一闪一闪亮晶晶，我要听。”
　　向东这时候菜还在锅里咕嘟着，倒不用去特意看着火，没什么事就顺手弹了一个特别简单的一闪一闪亮晶晶。他的妈妈是中学的音乐老师，这是她的钢琴。他5岁那年，妈妈开始教他弹琴，他刚学了简单的音阶和这么一首最简单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母亲就去世了。父亲想让他继续跟着母亲的同学学琴，他说什么也不愿意，他只想要妈妈教他，不是妈妈教他就不学。父亲没办法，等到小北5岁的时候让小北去学钢琴。哪怕父亲去世，向东也让小北继续用家里的学了昂贵的钢琴，完成父母遗愿。小北也很有天赋，小学就考了钢琴十级，可惜向东没有钱让他念音乐学院附中，到最后也只能放弃钢琴，去念了普通的重点中学。
　　本来母亲教的指法这么多年，向东也忘光了，这一走神就弹错了音，然后他听到了有人家了进来。刘震竟然坐在他身边和他四手连弹。
　　“我这水平不行。”向东心虚的笑着。
　　“没事，我也不行。”刘震也笑，但是很爽朗。
　　刘震擅长的是吉他，钢琴碰巧也只会一个一闪一闪亮晶晶。两个人手都很生，也没什么默契，一个不小心手就撞到一起，然后两个人都抬起头，眼神又撞到了一起。向东有点尴尬，率先躲开刘震的目光，借口说饭要好了，赶紧逃跑了。
　　刘震也觉得这样和向东接触下去不太好，随便吃了一口饭就找借口赶紧回家了。
　　向东和小北长的真的很像，虽然性格完全不像，但是就冲这个长相就足够他想入非非了。尤其下午四手连弹的场景，跟他和小北在学校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只不过小北钢琴弹得熟练流畅，向东弹得生疏很多，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刘震是个厚道人，他愿意帮向东的忙，是因为向东是小北的哥哥；但是他绝不能放任自己把向东当成小北的替身。向东的生活已经够辛苦，自己算老几啊，把人家当替身。哪怕是弹琴时那一个念头，刘震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第76章 事故
　　此后的一个月，向东和刘震都没有见面，倒是还是用向东的手机时常给刘震发几个语音，给他讲幼儿园的事，刘震对小孩倒是有耐心，每次都认真的听，认真的回。
　　7月1日，是孩子的生日，孩子在之前就跟刘震定好，让他来家里陪他一起过生日。到了这个日子，向东也不愿意让孩子失望，难得给刘震去了电话，邀请他来家里吃饭。
　　“今天孩子过生日，他说想邀请你，你今天下午有时间吗？”
　　刘震想起自己一个月前在向东家里失态的样子，犹豫了一下，低声重复了一遍向东的话：“孩子过生日啊”
　　向东在职场也混迹了5年，听声音也能听出一些大概，马上说：“你有事就忙吧，小孩子不能太惯着他。”
　　刘震有点慌，赶紧接口说：“没事没事，我这人能有啥正事，孩子过生日是大事。我下午一定过来。”
　　下午向东刚把孩子接回家，刘震就到了，不止人到了，还给孩子带了礼物，是一个适合小孩玩的小篮球和小篮筐。
　　“还花这些钱干啥，不是都有球吗？”向东有点过意不去，本来是想请刘震陪孩子吃个饭，没想到还要他破费。
　　“那球是成人用的，哪是他打球啊，是球打他。”刘震不在乎的笑笑，他现在虽然不是什么大款，但是也是吃穿不愁，一套小孩的篮球设备，还称不上破费。
　　刘震把小篮筐钉在孩子屋里的墙上，然后把小篮球递给孩子，笑着说：“投一个给叔叔瞅瞅。”
　　由于刘震把篮筐钉得挺高，他又没有教过孩子投篮，一个5岁的小孩哪里投得进，一次没进，两次没进，第三次又偏了，小孩子的耐心总是有限，终于把球一扔坐在地上，赌气道：“我不玩了，小球不好玩，我要玩我的大球。”
　　“你那球都破皮了，该扔了。”刘震看着那个掉皮掉的都露出帆布的篮球，略有鄙视。
　　“那是我叔叔的球，我爸说不能扔。”孩子的声音稚气却坚定，可见是把爸爸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里。
　　刘震沉默了，用长着薄茧的手轻轻抚摸篮球粗糙掉皮的表面，原来这是小北的球啊。刘震回忆起以前和小北在学校操场单挑的情景，虽然小北不爱他，但是他们也很开心，那种愉悦的感觉，他一直没有忘记。
　　“钉完没有，开饭了！”
　　听到向东的喊声，刘震回过神来，拍了一下孩子的脑袋，笑着说：“走，咱们看看你爸做啥好吃的了。”
　　吃饭的时候，刘震看见向东仔细的刮去蛋糕上的奶油之后，才递给孩子。
　　“吃蛋糕不吃奶油有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吃面包。”刘震不明白蛋糕吃的不就是个样子吗？都刮掉小孩子会不开心吧。
　　向东笑着说：“小孩子奶油吃多了不好，存在血管里代谢不掉。”
　　“哦。”刘震在心里赞叹了一下向东的耐心和细心，这种事情亲爹都不一定能注意到，何况他还只是一个养父。他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孩子一定很不容易。孩子仿佛也很习惯爸爸的做法，没有任何异议，很乖巧的吃着蛋糕。
　　孩子先回屋睡觉了，两个人破天荒的喝上了酒，都是程立留下的洋酒，不胜酒力的两个人很快就醉了。
　　向东枕着手臂歪倒在桌子上，用手摆弄着已经空了的酒杯低声的嘟囔：“我儿子5岁了，我领养他已经4年多了，4年了，程立从来都没有为他过过一次生日，他甚至不知道孩子的生日，”向东兀自的笑了起来，眯着眼睛，摸索着酒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麻痹的手根本控制不好力度，褐色的液体洒出来不少。
　　“我以为他会爱这个孩子，可是……他却连我都不爱了。他不爱我了。”跟程立分手差不多半年了，其实向东一直没有释怀，十年的感情，怎么可能用半年就忘掉。他心里的苦，心里的痛，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他那些压抑的感情，终于在酒精的催化下，倾泻了出来。
　　他还留恋着那份感情，他都不知道他在留恋什么，但是他依然沉浸其中，不能自拔，靠着他们第一年的快乐的回忆勉强度日。
　　刘震因为酒醉眼前一片模糊，只看到一个人在一边说话一边倒酒，脸上有晶莹的液体滑过，他哭了。那人的五官渐渐清晰，那是一张他日思夜念的脸。
　　刘震的脑子还在发懵，身体去抢在糊涂的脑袋前面，吻住了面前人的嘴唇，深入，纠缠。
　　向东率先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刘震，连带着把空酒瓶也刮了下去“啪”的一声深褐色的碎片四散开来。
　　刘震也清醒了过来，死瞪着小眼睛努力的分辨着眼前的人，竟然不是小北，是小北的哥哥，是向东。刘震僵在那里，脑花像酒瓶子一样碎撑一块块。他的酒醒了，他终于看清眼前的人，不是小北。
　　“对，对不起，大哥，对不起，我走了。”刘震抓着外套跌跌撞撞的往外逃。
　　向东的理智已经慢慢回来了忍不住叮嘱刘震：“你喝了酒不能开车。”
　　“没事，我不营运，拐两个弯就到，你不用担心。”刘震用打卷的舌头以最快的速度说完，也不管向东能不能听清，就逃走了。
　　刘震果然出事了，他的车撞在了马路中央的隔离护栏，撞坏了好几节栏杆。刘震赶紧开车狼狈逃窜，却不想全被上面的监控摄像头拍了下来。
　　刘震回家之前，买了不少解酒药，回家之后把那些药猛地全灌下去，之后又狂喝白开水，想让酒精赶紧代谢掉。这样即使明天交警找上门他也不至于违法。
　　第二天，交警果然打电话找上了刘震，万幸的是刘震酒精检测没有超标。但是没超标你跑什么，你当时为什么不报警。刘震解释说自己有点疲劳驾驶，当时回去睡觉了，警察自然没那么容易糊弄，不会轻易放他走。
　　昨晚刘震回家的时候，向东就有些担心，今天去出租汽车公司一问，刘震竟然没有出车。向东给警察打电话，竟然是警察接的。听警察说了刘震的事，向东知道这种时候的处理可大可小，但是他又没有能力把事情往小了处理，没办法只能给小北打了电话。毕竟是自己提议喝酒的，刘震要酒驾，也是自己没有拦住他，向东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为了捞刘震不得不去求他那个有本事的弟弟。


第77章 旧情人
　　早晨，程立和小北为了疏解chen bo，正在用一场舒爽的xing ai开启新一天的清晨。程立其实也是最近才发现，驱除心里阴影的小北，原来是这么的热情富有活力，毫无保留的坦诚，没有任何做作和羞涩。最逗的是小北愿意在zuo ai的时候和程立聊天，天南海北的聊，有时候聊公司的事，有时候聊点NBA五大联赛，有时候是在网上看到的新闻或者段子，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跟说相声似的。程立愿意听他说话，更愿意看他被顶得说不出话的样子。
　　临近gao chao，两个人终于不再瞎白话了，而是专心动作，专心体会着一浪高过一浪的kuai gan。就在两个人即将攀登到顶峰的时候，小北的电话响了。
　　“谁呀，大早晨的来电话，没有眼力价。”
　　“有事呗。”小北可不向程立这个甩手大爷，他每天工作电话很多，所以他赶紧伸手去够。
　　“别接了，一会给他打回去。”
　　程立把小北圈在怀里，继续动作。小北却在瞥见来电名字的时候，突然绷紧了身体。
　　“宝宝放松，你这我都动不了了。”
　　但是小北的肌肉没有任何放松的迹象，依然紧紧的架着程立。程立被夹得都有点疼了，没办法只得去小北胸前抬起头看他，他看见小北把一直手指放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听见他说，别动，是我哥。
　　向东？这个时候打电话？程立松开小北，放他去接电话。
　　“喂，哥……我待着呢……没事，……你啥事？酒精含量超了吗？没超不要紧，你别担心。在哪个交警队？嗯，行，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撂下电话，小北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还硬着了，翻身下床，直奔浴室冲澡。程立追到浴室，跟小北挤在一个花洒下面冲澡。
　　“你哥什么事？”
　　“让我帮他去交警大队捞个人。”
　　“捞人？”程立听得一头雾水，捞人这是他们社会人需要干的事啊，向东那么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怎么也来这一出。“捞谁呀？”
　　小北也懒得让程立去猜，直截了当的告诉他：刘震。
　　“他俩怎么整一块去了？”程立感觉自己的智商有点跟不上趟。
　　“我哪知道。”小北的思路还停留在刘震已经去外地的阶段，这刘震突然一杀回来，还跟向东有了交集，他也是措手不及。
　　两个人很快冲完澡，早饭也没吃，就开车往交警队赶。他们在道上混的，其实全靠白道罩着，捞个人还是没问题的，何况刘震这种不确定的酒驾逃逸。
　　程立余光看见小北疲惫的靠在椅背上，用手捏着太阳穴。程立把手放在小北腿上拍了拍，小北转过头微笑着问：“你困不？困了换我开。”
　　“你歇着吧，我TM比猴都精神。”程立说的是实话，现在他刚才没she就憋回去了，心里正搓火呢，恨不得赶紧办完事，拉着小北回家再来一炮。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虽然小北跟上面打好了招呼，但是真到交警队也不能二话不说就把人领走，还打去打点一番。小北知道程立不擅长这个，就说自己去领刘震出来，让程立去陪向东待会。
　　向东坐在交警大队外面的木头凳子上发呆，他听到有脚步声在向他接近，那个声音是如此熟悉，一步一步仿佛踏在他的心上，把他心里隐藏着的伤疤翻腾不来。是疼还是痒，向东已经说不清了。他抬头看着程立，看见程立朝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坐到了离他不远的另一个凳子上。
　　“最近怎么样？”程立先开口问。向东一贯不爱说话，他要是再不说话，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也挺尴尬。
　　“还行。”向东既不想让程立自己没有他过得很好，也不想让程立觉得他过得不好，所以给了一个比较中庸的答案。
　　程立也不是那种特别能装模作样，没话找话跟前对象谈笑风生像朋友一样也不是他的风格，所以打过招呼之后，他也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掏出烟来抽。
　　“还这么能抽烟，小北也不管你？”向东想故作平常的随便调侃一句，可是把程立和小北放在一块说，对他来说真的不平常，所以他的话里都带着颤音。
　　但是程立却好像没有察觉向东声音的变化，低头笑着说：“他管我干什么，他也抽烟啊。”他和小北好像从来没有谁管谁一说，基本干什么都在一起，一起干就是了。
　　程立眼睛里的笑意和宠溺，像一把磨得锋利的菜刀把他心上的疤痕挑开，戳得血肉模糊。向东没办法把对话继续下去，程立也只是自顾自的抽烟，两个人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程立狠抽了一口烟，终于还是开口说道：“你和刘震……反正你自己多长个心眼儿，别被人当了替身还不知道。”
　　“在你心里小北就那么好，我就只配当一个替身？”向东看着程立，想从他眼里看到一丝残留的感情，可是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程立掐灭了烟，无奈的解释了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关心你一下。”程立觉得无论自己和向东有没有关系，都无法沟通。其实他也就是善意提醒一句，真没有别的意思。
　　关心这两个字毫不意外的在向东心里掀起一阵涟漪。分手的情侣，仍然爱着的一方，自然也希望另一方不要太快忘记他们曾经的感情。尽管心里起伏不定，向东还是故作不在意的说：“这话还是不要随便说，被小北听到了会误会。”
　　程立的眼神里再次带着那种笑意，说出来的话随意却又笃定：“他不会。”有时候程立真恨不得小北吃他点醋，可是他从来都不会。在他们的关系中，程立看着强势，但是真正占主导地位的却是小北。
　　刘震一脸狼狈的走出来，看到的人不是向东，而是小北，那个他抓心挠肝想见，真见着了又觉得自己这样太狼狈了，在他面前丢尽了脸。
　　“谢谢。”
　　小北没有说不客气，或者给自己“捞人”安一个冠冕堂皇标榜自己的理由，他单刀直入的问：“你和我哥怎么回事？”
　　“你不是最喜欢你哥的对象吗？所以我得先成为你哥对象，你才能对我有兴趣，不是吗？”刘震一看见小北，就开始语无伦次，胡说八道。其实他哪有那么多阴暗龌龊的想法，他就是不甘心，想挤兑他。
　　“我真是多余捞你，你TM现在就滚进去蹲着吧。”小北火被挑起来了，指着刘震的鼻子警告他：“我警告你，少TM打我哥注意，你敢搞他，我再把你腿打折一次。”
　　“现在又装兄弟情深了，早干嘛去了，你哥不是你伤的？”这一次刘震不是纯挤兑小北，因为他余光看到了远处的程立，他在替向东抱不平。
　　“我和我哥怎么样，是我们家的事，我能做，你不能做，你敢动他我废了你。”小北从不否认是他伤害了哥哥，但是这不代表别人也可以伤害他。
　　小北扔下刘震，甩开膀子就往前走，他也不等程立了，先一步回到车里，没想到程立后脚也回来了。
　　“我哥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也不是他违法。”程立握着小北的手，只见他手指尖冰凉，手还不停的发抖，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你没事吧。刘震那个SB跟你说什么了？”程立马上就要下车，他收拾刘震根本用不着叫兄弟，自己就能废了他。
　　“别，大哥，这是交警队。”小北赶紧摁着程立，不摁着他，这大哥真能冲出去帮他报仇。
　　“交警队他气你也不行。”程立护犊子护的不是一般的厉害，谁给小北气受都不行。
　　“没事，我不生那些闲气，他不搞我哥就行。”小北还是很冷静理智的，他知道刘震也就是逞个口舌之快，如果他真的做出伤害向东的事，他绝不会放过他。
　　“要是你哥乐意，咱也没办法。”程立倒是淡定，觉得这事他们是外人，提醒一下就好，向东不听的话，谁也没办法。
　　另一边，刘震见到向东，耷拉着脑袋，满脸都是愧疚。
　　“大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害的你得去求他们。”
　　“没关系，我也很久没见他了。”向东说很久没见的人是程立，其实程立几个月前还跟他生活在一起，称不上是好久不见。倒是小北，他们兄弟有一年多没见了。
　　其实向东知道自己应该更恨程立一些，因为是程立变心了。如果程立不变心，没有小北什么事。但是他却恨不起来程立，而本能的去迁怒小北。有的时候血缘不一定是牵绊，也可能变成鸿沟。


第78章 学好语文很重要
　　小北找人出面捞出了刘震，这份大人情当然得他亲自还，吃饭喝酒唱歌按摩一条龙，然后还得陪着去赌场赌上几把。陪人嗨皮这种事，下位者一般没什么话语权，人家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所以很多时候程立想帮小北挡酒也挡不住，他想尽了办法，小北还是被灌了一肚子洋酒。
　　后半夜，程立才抱着喝到瘫软的小北随便在自家会所找了个套房住下。
　　折腾到套房里，小北也不知道是酒劲上来了，还是折腾了一天累的，躺在床上一边淌冷汗，一边大喘气。
　　“你就不该管这事，你为了他们把自己糟践成这样，他们知道吗？领情吗？”小北喝了酒，程立也不敢给他随便吃胃药，只好拿温热的毛巾给他擦脸，一边擦一边忍不住说道。
　　“我乐意，都TM是我自个儿乐意的。”小北喝的五迷三道，一边磕磕巴巴的说话，一边嘿嘿傻乐。
　　“你乐意，那你怎么不问问我乐不乐意？”你不心疼自己，老子还心疼你呢？不过程立心疼归心疼，说话的语气也冷冰冰的，满是嘲讽。按他的性格，即使向东开口，刘震这种事他也不会管的，但是小北一直觉得自己欠着他们的，别说是去捞个刘震，哪怕向东让小北去顶包，小北估计都肯去。
　　小北也是喝糊涂了，根本忘记了自己正在跟程立对话，还以为哪个不开眼的跟他叫好呢。“我管你乐意不乐意，爱谁谁。”
　　小北骂过了，就睡着了，只不过他睡得不是很安稳，手总是下意识的抵着胃，整个人像只烤熟的大虾一样，蜷缩在一起。
　　程立是生气，但是终究是心疼盖过了生气，他从身后抱住小北，把他的手从他的胃上拿下来，把自己的双手盖了上去。无论小北说什么做什么，他就是舍不得不管他，见不得他难受。
　　第二天，小北醒来发现天花板不是家里那种欧式吊顶，而是简洁的美式装潢，环顾四周，他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会所套房里。虽然是自家会所但小北还是第一次来，他觉得有点新鲜，扭头想找程立说说，却发现程立并不在床上。
　　不一会，程立从洗手间里出来，带着满身的烟味，站在床边看他。他逆着光，脸在昏暗的套房里，显得有些阴沉。
　　“你干嘛呢？咱俩开了这么些会所，也从来没自己过来享受过，快过来，咱试试KING SIZE大床。”小北抱着程立的腰，从他的腰间抬起头冲着他笑，原本有几分锐利凛冽的眉眼立刻变成可爱的弧度，天真却又性感。
　　程立本来还想冷他一早晨，让他以后顾着自己的身体不要为了这些破事欠人情伤身体。但是他真是无法拒绝小北，他勾勾手指，哪怕只是笑一下，他就完全沦陷忘乎所以了，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为什么要冷他一下了。
　　程立顺手摸了一把小北根根立着的小寸头，把他压向自己小腹。小北顺势扯下程立的nei ku，亲吻舔舐着。
　　“你不是不喜欢这个吗？”程立知道小北的隐痛，所以zuo ai的时候只有他给小北弄，他从来不为难小北。
　　“是你就可以，只有你可以。”小北原本讨厌接吻，讨厌□□，更讨厌口，但是和程立，这一切都进行的毫无障碍，甚至甘之如饴。没有任何取悦讨好的心思，他就是单纯的想那么做，想亲他，想和他zuo ai。
　　程立蹲下来，和趴在床上的小北对视。“小北，我……”程立现在真的后悔自己没有文化，他至少应该好好学一学语文，好在这种时候说出一些比“我爱你”更动听的话。
　　“我什么啊我，赶紧的吧，大哥，我都要忍不住了。”小北也知道程立有时候就会词穷，所以此时程立说什么对他都是全无所谓，反正程立的心意他很清楚，不需要反复强调。小北抱着程立吻了上去，他喜欢掌握主动权，不论在生意上，感情上，还是床上。
　　做完之后，小北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手还欠欠的在程立坚硬的肌肉上乱摸。
　　“啧啧，出来做感觉就是不一样啊。”
　　“你喜欢，我们就经常来。”程立把手搭在小北胃上，刚刚因为xing ai舒展的眉头又皱起来，“以后可别因为这些个破事喝这么多酒了，喝坏了身体不值当。”
　　“没事儿，我这胃好着呢，没听它直叫唤吗？”
　　程立果然听到一声“咕噜”声，也笑了起来，说道：“想吃啥，我让人送过来。”
　　“皮蛋瘦肉粥。”
　　“行。”


第79章 园游会
　　向东把求着小北把刘震从交警大队里捞了出来，虽然他当时仅仅觉得自己有责任应该帮一把，但是确实在客观上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刘震被吊销了驾驶证，暂时开不了车，就用积蓄和朋友一起开了一个音乐培训学校，刚起步，但是发展势头不错。没事的时候，他依然会帮着向东去接孩子，甚至和他一起带着孩子出去玩。
　　向东有点恐高，不太敢做那些忽忽悠悠飞天遁地的游戏，所以一般都是刘震带着孩子玩，他在下面拿东西拍照。
　　“大哥，你别干看着啊，一起玩呗。”
　　“不了，不了，我来不来这个。”
　　“咱玩点温柔舒缓的，不整这刺激的，没事。”
　　如果是程立，是不会这样死拉着向东去玩的，向东说不玩，程立就自己带着小北玩。但是刘震就不这样，向东玩不了刺激的，他就带着他玩温柔的。最后三个人决定去划船。
　　人工湖不算大，但是阳光很好，秋风习习，正是划船的好时候。刘震和向东一人蹬一个脚蹬子，用人力让床缓慢的前进，孩子则坐在中间喂他们两个吃零食。
　　这是向东难得放松的时刻，可能也只有这个时候他才能暂时忘记被亲人爱人背叛放弃的伤痛。
　　“大哥，我想不出为什么会有人不珍惜你。”刘震完全没有恭维的意思，这就是一句掏心窝子的实话。在他看来向东温柔平和，工作认真又会做饭，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把小孩教得也很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应该很舒服吧。
　　“大概小北比我更好吧。”向东低头，自嘲的笑笑。
　　“他一点都不像你。”刘震以前觉得小北和向东长得很像，喝多的时候他甚至还把人给认错了。但是细细接触下来，他发现小北和向东完全就是两个性格，你无法说谁更好，但是真的一点都不像。
　　“他像程立。”
　　刘震愣了一下，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向东□□的原因。他以为他的爱人和你的弟弟都最爱他，结果后来发现人家俩相爱了，所以他必须在养一个孩子，他要这个孩子把他放在第一位，他要这个孩子像他。
　　刘震发现自己无法安慰向东，和向东相比，自己这点求不得又算得了什么呢。于是他开始转移话题，给向东讲他们给小孩上课，给歌手写歌的事。说自己见过哪个哪个歌手，那个歌手真实的长相，穿衣服的品味，还有各种音乐圈里的八卦。
　　向东知道刘震是不想提起自己的伤心事，所以就跟着刘震转移了话题。原本他对音乐什么的兴趣缺缺，但是刘震讲得绘声绘色，他也渐渐听得入了神。
　　天已经黑透了，没有月亮，星星也是稀稀拉拉。三个人已经把好玩得都玩遍了，正准备走，就看见天空炸起几朵烟花，原来游乐园晚上还有烟火表演。
　　“我要看，我要看”小孩子总是不知疲倦，一蹦一蹦的小跳蚤一样的向上窜，可是最多只能看到人们的腰和皮带。
　　“上来吧，臭小子。”刘震把孩子举高，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笑着拍了拍孩子肉乎乎的屁股说，“可不许在叔叔头上撒尿啊。”
　　“才不会呢，我早就不尿床了。”孩子倒是不怕刘震，还用小手鼓捣刘震的头发玩。
　　向东看着他们笑了，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感觉到真实的快乐，他的笑容发自内心，终于不再是那些伪装掩饰出来的假笑。
　　微微扬起的脸，笑容灿烂，在烟花的映衬下，绽放出动人的光彩，这是刘震眼里的向东。他很好看，又不仅仅是好看，他周身都散发着一种平和的温柔，让人不由得想要亲近。
　　向东察觉到刘震的目光，转过头去看他，以为他是嫌被孩子骑着有些累了烦了，就说：“累了吧，孩子给我抱吧，这孩子怪沉的。”
　　“不沉，小意思。”刘震继续让孩子骑着脖子，给孩子指着烟花。
　　后来，孩子说饿了，要吃麦当劳，向东不同意。他一向不喜欢小孩子吃那些垃圾食品，反式脂肪酸进到血管里排都排不出去，他可不希望孩子一辈子带着那些油血液循环。
　　“偶尔吃一次没事吧，坏不了”刘胜倒是好说话，扛着孩子就进了游乐园里面单独麦当劳。向东叹了口气，只能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孩子的小手指着那个新出的芝士肉酱薯条，“爸爸，我要那个，带肉的薯条”
　　向东抬起头，看见上面写着套餐薯条买一送一倒是不贵，但是也太多了，小孩吃那么多垃圾食品毕竟不好，吃不完还浪费。
　　“吃普通薯条就行，整那么两大盒干嘛，你又吃不了。”
　　“不嘛，我就要，就要。”孩子在刘震的怀里直扑腾，周围的食客纷纷看过来。
　　刘震有些尴尬，帮着孩子用恳求的语气说：“就买这个吧，他吃不了，咱俩吃。”说完就掏钱点了两个套餐和两个芝士肉酱薯条。
　　向东想阻止刘震已经晚了，他也不想在大庭广众跟刘震因为一顿快餐钱撕扯就先抱着孩子去找座位了。
　　刘震取完餐回来，听见向东对他说，孩子不能这么惯着。
　　“你这是经验之谈吧。”刘震笑着问道。
　　向东低头摆弄着可乐的吸管，低声说：“其实小北小时候过得很苦，这些都没吃过。直到……直到程立发达了，我们的情况才好了一些。”其实程立除了感情，其他方面对向东并无亏欠，向东上大学的钱就是程立出的，还有那四年小北的生活费学费……
　　“你们过得也挺不容易。”刘震从来没想到向东竟然是这样的生活，毕竟他认识小北的时候，小北已经很能花钱了。
　　“都过去了。”向东笑笑，不再多说，埋头吃东西，时不时的抬起头给孩子擦一擦嘴角的沙拉酱。
　　吃完饭，两个人带着孩子步行去公交车站。
　　“对不起，都怪我，害得你们也得跟着我坐公交。”刘震想起那天他喝酒了还非得要开车，结果肇事逃逸就觉得心虚。
　　“没关系，走走也挺好的。”


第80章 天生反派
　　转眼已入深秋，流感病毒爆发，向东小心翼翼的照看着孩子，不料，孩子还是在幼儿园被传染了流感病毒高热不退。
　　向东觉得是他的疏忽和大意才害得孩子烧成这样，他本来前几天就带孩子去打流感疫苗，但是因为没请下来假，疫苗的事就一拖再拖，到底把孩子给拖病了。如果孩子有个什么好歹，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向东因自责而变得手足无措。
　　他突然发现他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一个男人，一个上班族想自己带好一个孩子远比他想象得困难。以前他能带好小北是因为小北这孩子皮实很少生病也不需要人陪，后来还有程立……现在他真的有点力不从心。
　　向东翻出最近通话记录，按了最近一通电话，是刘震的。
　　“孩子病了，烧得很厉害。”向东的声音一瞬间变得沙哑起来。
　　“你在家等着我，我叫个车去接你们。”刘震一边说话一边穿衣服出门。
　　不一会，刘震和他叫的出租车就赶到了向东家楼下。向东上车之后，刘震拍了拍他的手背，自然的握住向东的手，安慰道：“大哥没事，小孩发烧不要紧的。”
　　“嗯。”刘震的手心很温暖，把向东冰凉手指一点一点捂热，不光是手，连紧张到冷汗直流的心，也渐渐被暖流环绕。
　　孩子打了退烧针和抗病□□，呼吸渐渐平稳，额头上的热度也渐渐褪了下来。
　　“大哥，你睡一会儿，孩子的滴溜我看着，放心吧。”刘震看着向东眼睛都熬红了，有些心疼。
　　“孩子还烧着，我睡不着。”向东何止是睡不着，简直是闲不住，他打了一点温水回来，用软乎的毛巾蘸着温水给孩子擦身降温。
　　刘震抢过向东手里的毛巾，给孩子擦身，低声说：“你趴着眯一会，小孩发烧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一直不休息，自己身体垮了怎么办。”
　　向东拗不过刘震，只好趴在孩子脚边的一小块地方，眯着眼睛歇一会。半梦半醒之间，向东感觉有一件外套落在自己的后背上。
　　这种踏实的感觉让向东觉得安稳，凭借着这份安稳他还真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个小时，然后脑子里像有闹表一样，在孩子滴溜快要打完的时候醒过来。
　　他醒过来的时候，刘震已经按铃叫护士来拔滴溜了。打完滴溜，孩子的热度暂时退了下去，向东紧绷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谢谢你啊，刘震，大半夜的陪着我送孩子来医院。”
　　“没事，应该的。”
　　两个人说完这些客气的，见外的话之后，空气突然有一些凝滞，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但是刘震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孩子还病着，这时候说什么向东大概也听不进去。
　　孩子发烧退烧，反反复复折腾了三天才算痊愈，向东和刘震白天晚上替换着看孩子，倒也照顾的妥帖。
　　这座北方城市秋天就像女人的青春一样短暂，几场北风刮过，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漫长的冬天。
　　12月1日，是小北的生日，同时也他母亲的祭日。早晨5点墓地还漆黑一片，小北就和程立一起出现在墓地。
　　“爸，你活着的时候我们没什么话，现在我也不知道说什么，给你点棵烟吧。”小北掏出一棵烟，点上，插在墓碑前面的大理石香炉上。
　　然后他蹲下来，在母亲墓碑前放了一束白玫瑰。照片上的女人还那么年轻，仅仅活了30岁。
　　1995年，那时候还没有二胎政策，男人是国企工厂的工程师，女人是中学的音乐老师，还有个那么可爱听话的儿子，在北方遍地下岗的大环境下，他们一家三口依然过得很美满。可是不知道是套子漏了，还是节育环松了，女人竟然又怀孕了，而且发现的时候已经怀孕3个多月了。她舍不得打掉这个孩子，为了这个孩子她没有评上高级职称，还被单位罚了款。但是看着孩子在肚子里一天一天长大，她心里满是幸福，她总问儿子想要弟弟还是妹妹。儿子说想要弟弟，弟弟可以和他一起玩。
　　三口人满心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孩子出生了，女人却因为羊水栓塞还没看到孩子一眼就扔下家人离开了。男人独自带着两个儿子生活，时常需要在夜里加班，却不巧正赶上b社会混战，中了一发□□的子弹，扔下两个儿子撒手人寰。
　　小北常常想，如果当时妈妈做个人流把他流掉就好了。那样他们一家三口会生活得很幸福，妈妈不会死，爸爸也不会死，哥哥不会变成同性恋。就算哥哥真的是同性恋，他也不会痛恨社会人，他和程立会好好的在一起，他依然会幸福。
　　而自己就像一个天生的反派，一下生就给这个家庭带来灾难，毁掉哥哥所有的幸福。这人设真TM惹人厌烦啊。
　　“走吧。”小北把燃得只剩一个短短烟蒂的烟头拔掉，又拿起墓前的白玫瑰，准备走人。
　　“就这就完了？你不跟你妈说句话？”程立也给他家老爷子扫墓，虽然他和他爸感情也不怎么样，但是也会给他讲讲现在道上的形式，不会像小北这样一句话不说。
　　“我本来也没跟我妈说过话，真不知道说什么。”小北捏着白玫瑰，低头苦笑。
　　“那你花也不能拿走啊，哪有你这么扫墓的。”程立就没见过谁把祭奠先人的花也拿走的。
　　“我不想让我哥知道我来过。” 以前小北总是奢望向东能原谅他，现在他也想明白了，他的这种奢望只会勉强向东，成为他的负担。他是开心了，但是向东不会痛快。倒不如他彻底变成一头狼心狗肺，六亲不认的白眼狼，让哥哥恨个痛快。
　　程立了解小北的心思，也不再劝他，而是让他等一下。“我第一次来，给叔叔阿姨鞠个躬。”程立在墓前站定，把自己的身体弯折到极限，给墓碑前两位很年轻的“老人”鞠躬。
　　两个人走出墓地，小北才问程立，“没想到你竟然是第一次来。”
　　“嗯，你哥以前没带我来过。”
　　“哦。”
　　两个人都知道向东是不愿意让父母知道自己是同性恋，他总是固执的相信着父母在天上会看着他陪着他。他对父母的眷恋远比小北要深得多。
　　车上，小北靠在椅背上，突兀的开启了话题。
　　“其实当初我可以选择离开的。”
　　“那我就制造一场车祸干掉赫铭。”
　　“我卷着钱，带着赫铭走，每天跟赫铭一起，你能撞死我吗？”小北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条路，他卷钱走了，扔给程立一个烂摊子，顺便把赫铭也带走，两个人在B市开始新生活，天子脚下，程立没胆子撒野。他不是无路可走，他没有选择鱼死网破，因为他舍不得程立这张网。
　　“那你为什么没走？”
　　“钱没挣够。”
　　“不信，再说。”
　　“因为我坏，我白眼狼。”
　　程立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转过身体，定定的看着小北。
　　“因为你喜欢我。”程立摸着小北的脸，说得非常坚定，“还有，我爱你。”


第81章 再战三十年
　　“行了，赶紧回家吧，我还想睡个回笼觉呢。”小北亲了程立一口，又把他推回到驾驶座，让他继续开车。
　　“嗯，回家你就睡吧，给你订了蛋糕，中午能送到。”程立也不想继续腻歪，就系上安全带，继续开车了。
　　“谢谢。”
　　“呦呵，今天怎么还来客气劲儿了。”程立笑着逗他。小北一贯都很心安理得，这猛一跟他客气，他心里还真没什么底。
　　“平时你就是你，今天你替我哥，当然得说谢谢。”小北笑着回答，一派坦然。他和程立真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有什么就说什么。
　　“行，那我就接着了。”他知道小北是很想向东的，以往的惯例今年是没办法实现了。
　　两个人回到家，补了觉，睡醒的时候，蛋糕也暗示送到。
　　两个人其实都不爱吃甜，配着黑咖啡，才每人吃了一块。
　　“定的太大了，浪费。”小北看着还剩下多半个的蛋糕，舔了舔叉子上的奶油说。
　　“没事，这奶油还有别的用。”程立勾起嘴角，抹了一把蛋糕上的奶油往小北脸上抹了一把。
　　“卧槽。”小北被糊了一脸，也回过神来，把自己装过蛋糕的盘子直接糊到了程立的脸上。
　　“你这小子，就是比我狠啊。”程立也顾不得脸上还糊了个纸盘，又抓起一把奶油巧克力朝小北糊了过去。
　　两个人你来我往，奶油大战，又升级到rou ti 大战。大战完毕，程立还意犹未尽，把余下的奶油涂在小北后背的纹身处，一点一点的舔咬。
　　“我说大哥，你有完没完？”小北觉得程立五行也不缺肉啊，为什么一天天这么爱咬人啊，他是磨牙的小狗吗？
　　“没完，吃不够。”程立又把小北转过来吻他，甜腻丝滑的奶油在唇齿之间流动。
　　小北吮吸了一下，把口水和奶油一并咽了下去，然后再度张开嘴，主动吻了上去。
　　吻到呼吸不够用了，程立才放开小北，耐心的端详着他因为□□和缺氧涨红的脸。
　　“小北，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小北哪知道这是程立第一次做出“一辈子”这样的承诺，本能的就跟他较劲说“不好”。
　　“我还小呢，一辈子太长，没想过。”他是真的没想过。他总觉得他这种反派应该没有多长的命，早晚要让老天爷收拾掉的，活一天算一天。
　　“怎么着，还准备找下家呗。”程立也不生气，依然乐呵呵的拥着小北。
　　“对呀，谁也不能保证下一秒爱谁。”爱情不过是荷尔蒙上脑引发的冲动，维系爱情就是权衡利弊了。他和程立也是因为生意才紧紧的捆在一起，再加上深层次的安全感需要。小北对这段关系一直保持着冷静。
　　“那你调头之前提前通知我，我好变成你喜欢的下一个样子。”程立知道跟小北这种人，赌咒发誓是没有用的，他不会信，倒不如跟他就事论事，一起冷静。
　　小北眼睛变得晶亮，闪烁着狡黠的光，他笑着问程立：“我要是哪天喜欢大学教授了，你也能变？”
　　“这个真是地狱难度。”程立也笑，学历是他最短的一块板。小北常常说大哥你那不是短板，是木头渣子。
　　“还好我还是喜欢社会人”小北就是故意刁难程立，其实他也很想试一试，向着一辈子努力看看。
　　“对了，张教授让我读他的研究生。”小北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要跟程立商量。
　　“你本科都没怎么上学，还念？”程立倒不反对小北读书，他跟所有家长一样，恨不得自己的孩子念到博士才好呢。只不过他有点担心小北的精力跟不上，毕竟现在公司的事越来越忙了，也没个得力的人帮小北，就他自己撑着摊子每天也很辛苦。
　　“在职研究生，平时不用去，就考几个试，写个论文就能过。我这实践经验多，写论文不愁。”
　　“那就念，以后说出去听着也好听啊。”
　　之后的某天，程立和小北包了个体育馆单挑，先得50分者胜。最后程立50:37赢了小北。
　　小北把球一摔，直接躺倒在地板上，仰望着程立说：“你就不能放点水，显摆你牛逼啊。”
　　“就比你牛逼。”程立躺在小北身边，用手摸了摸他汗湿的头发，他就是喜欢看小北跟他较劲的样，喜欢他不服输的劲头。从小到大，程立跟小北踢球或者打球都从来不放水，他比小北大七岁，现在他还可以比较轻松的赢小北10多分，可是再过5年，再过10年，等到他40岁步入中年的时候，小北才30出头，依然是小伙。从来什么也不怕的程立忽然怕老了。
　　“现在就让我过过瘾吧，等再过十年我老了，你轻飘飘的就能赢我。”
　　“放心，再过十年还能在床上gan我三个来回呢”
　　程立哈哈大笑，把小北搂在怀里，刚才那点不良情绪瞬间消散了，这败家孩子就是有本事让他心情瞬间明朗起来。
　　小北趴到程立身上，伸出舌头舔着程立嘴边的汗，把手□□他的短发里。
　　程立顺势吻住小北的嘴唇，在他的口腔里舔舐翻搅，两个人的身体纠缠在一起，汗水让他们结合的更加紧密。
　　两个人就这样在沾满汗水的地板上lu了一炮，然后冲澡回家。
　　“上来，我背你。”程立三五不时的就想背小北，想让他像以前一样趴在自己背上，享受他难得的温顺。
　　“我背你，”没想到小北竟然先一步屈膝，拍着后背让程立上来，“快点的，就一把，够意思。”
　　“拉倒吧。”程立绕到小北身前，一把把他背了起来，“现在我背你，以后你背我，老了还得给我当拐棍使唤。”
　　“嗯，现在你cao 我，以后我gan 你,咱俩还能再战30年。”


第82章 爆炸
　　早晨，程立和小北去车库，准备开车去公司。期间程立接到一个电话，他喂了半天，里面却始终没人说话。就因为这个电话，原本并排走的两个人，变成了一前一后。
　　小北在前面走，刚要用遥控器去开车门，就听见“嘀嘀嘀”的响声。他学过钢琴，耳朵比常人敏锐，又跟着程立在道上混了三年，本能就觉得这可能是□□计时器的声音。小北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对这一切毫无察觉的程立，一把把他扑倒在地。
　　程立被小北撞出三米，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一声巨响，巨大的气流冲了过来，他下意识的用抬手护住了小北的脑袋。
　　程立抱着被冲击波炸到瘫软的身体，撤到了安全的位置，直到这时候，他才有时间去看小北的伤势。
　　小北两只耳朵和嘴角都往外涌着血，身上的棉袄被炸得焦黑一片。
　　“小北，小北”程立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除了叫小北的名字他甚至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小北的意识还算清醒，他努力的抬起沉重的眼皮想要再多看程立一眼，想跟他说一句我没事，可是一张嘴，口腔里的血呛进气管里，引得他不住的咳嗽，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别说话，好宝，听话。我叫救护车，马上就没事了。”程立慌乱的去掏手机，打120叫救护车，然后不断的和小北说话，让他不要失去意识，不要放弃希望。
　　小北勉强聚拢快要涣散的意志，提着一口气，想要给程立一个微笑，可是就连微笑这么简单的表情都能引来一阵几乎把肺震碎的咳嗽。
　　“别乱动，救护车马上就来，马上。”虽然叫了救护车，可是别墅的位置非常偏，最近的救护车不会很快，小北伤成这样程立也不敢轻易挪动他，只能不断的重复安慰的话。
　　小北听不见程立的声音，眼睛也睁不开，声音更是发不出来，他只能用仅剩的力气拽着程立的袖子，他知道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数计时了，他还想最后再感受一次他的温度，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短了，果然，偷来抢来的时间，连一年也没有。
　　“别吓唬我，醒醒……臭小子，你TM唬不了我……老子不吃你那套，看看我，小北，睁眼睛，求你再瞅我一眼，宝宝。”程立慌到语无伦次，抱着小北瘫软的身体，他第一次感觉到绝望 。
　　20分钟后，救护车赶到，小北已经失去意识陷入了昏迷。车上，程立一直攥着他的手，不断的揉搓，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只想让小北的手不要冷掉。
　　小北的意识已经模糊，恍惚中他仿佛看到一道光，在那光芒里，他看到了他的爸爸妈妈，他们依然那么年轻，他们说小北我们来接你了。
　　哥，这一次，我先来到爸爸妈妈身边，我先享受他们的宠爱，然后把其他所有的一切都还给你。这一次，我来做哥哥。
　　小北被推进了手术室，老三他们几个兄弟得到消息也赶到了医院。
　　“老大，你的胳膊……”
　　一直紧盯着手术室大门的程立，听到老三的大嗓门才稍微回过点神，看见了看自己的胳膊，他没觉得有什么大问题，又开始死盯着手术室的门。
　　老三看着程立胳膊上的血成股的往下淌，觉得再这样下去，大嫂还没出来，老大就得跟着去躺着了，就求了急诊室的医生，带了工具在手术室门口给他治疗。
　　程立任由医生给他的胳膊止血，缝合，固定，包扎，始终没有对这些剧痛给予应有的反应，眼睛始终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和那盏亮着的红灯。
　　现在，程立的心里眼里只有小北，甚至都没有他自己
　　他现在恨不得一枪崩了自己，他不该接那个该死的电话，不该让他走在自己前面，不该拉他下水，更不该这么晚才和他在一起。
　　伤口处理完毕，程立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件事必须做的事，抬腿就往走廊走。
　　“老大，你哪去啊，你的伤现在不能乱动！”老三在后面怎么拦着都拦不住程立，反倒把护士招来，挨了一顿骂。
　　程立是去给向东打电话，虽然他不愿意去想，可是他也明白小北这次是九死一生，万分凶险。如果小北真的挺不过去，他得让向东来见小北最后一面。小北虽然从来不说，但是程立知道他的心愿是得到向东的原谅。
　　向东赶到的时候，他几乎认不出眼前的人就是程立。程立头发蓬乱，满脸焦黑，右手吊了给绷带，雪白的纱布里面透着层层血色。
　　“小北他……你们这是怎么了？”向东无法理解社会人，所以即使社会人的命运就摆在他眼前，他也脑补无能。
　　“对不起，我知道我没资格让你来。但是小北这次……很可能挺不过去了。如果他真的闯不过这一关，我希望你能原谅他，让他不要有遗憾。其实他没有做过什么背叛你的事。他跟我在一起，都是我逼他的。我说他不跟我一起，我就做一个交通意外干掉他的同学。为了保住一条命，他才跟我在一起。是我对不起你们，你怎么恨我都可以，我可以把我的命还给你。但是小北……我求你原谅他……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他真的……挺想你，每周五都会去你公司楼下，躲在车里看看你……”程立每次提到小北的名字都会哽咽，然后他缓一会再继续说，终于把想说的都说完了，他的嗓子已经沙哑到无法说话了。他真后悔，为什么要逼小北和自己在一起，如果他们没在一起，这个炸弹就只崩死他就行了，就不会连累小北。该死的人是他，不是小北。
　　向东没有说话，只是在手术室外的塑料凳子上坐着，茫然的看着手术室的灯。程立也是一样，两个人就隔着几个塑料凳子坐着，仿佛两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8个小时过去了，外面的天空由亮转黑。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喇叭里传来女声：向北的家属，请到会谈室。向北的家属，请到会谈室。”


第83章 处决
　　直到现在，程立才能静下心来，分析是谁在小北车下面安的炸弹。知道程立老宅住址的人原本只有5个。铁军，李四都已经死了，罗海小学还没毕业，不可能造土质zha yao。只剩下冯爱国和老三。老三不可能，他如果要杀小北和自己有的是机会，前几天两个人还一起去老三家吃饭呢。如果排除掉老三，嫌疑犯只剩冯爱国一个。冯爱国原本在化工厂上班，工厂倒闭，他人也下了岗，这才跟着程立的父亲当了小弟。
　　“你去把冯爱国控制住，把他关在地下室里，我一会就过去”程立对老三吩咐道 。
　　“冯爱国？不会是他不会是他，他是你家老爷子留下的老臣子，怎么会？”老三惊讶的叫出声，最初跟着程立的四个人在帮里极有威信，是仅次于程立的人物，怎么会背叛？
　　“让你干啥就痛快的去干，哪TM那么多废话？”程立哪还有耐心跟老三废话，他的恨无处宣泄，只等着为小北报仇。
　　程立来到本部潮湿阴冷的地下室，看见冯爱国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嘴里还塞了块破抹布 。
　　程立取下他嘴里的抹布，盯着他，眼睛里射出厉光，更添肃杀的寒意。
　　“为什么？”程立一直当他是最信任的兄弟，还曾经派他去保护向东，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我恨他。”冯爱国说的很平静，他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也就豁出去了，“他凭什么取代向东的地位？”
　　程立冷笑一声，有点难以置信的反问：“这跟你有关系？”这不过是自己的家事儿，自己喜欢谁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
　　“他那么温柔善良，你们却那样肆意践踏他的感情，你们该死，都该死！我要小北死，我让他死无全尸，只恨你走慢了一步，要不我要你们一起死无葬身之地。”说完冯爱国还发出一阵阵疯狂的笑，在牢房里荡出一阵阵狰狞的回声。
　　地下室室没有窗户，只有四盏昏黄的壁灯，此时阴暗的骇人，帮会里的核心成员聚集在不大的屋子里，显得更加拥挤压抑，冯爱国在屋子中央被绑成了一个大字，丢在地上。
　　“老大，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爱国他不会害大嫂。”罗海一直相信着他的兄弟，一直相信11年前他们4个一起立下的誓言——永不背叛。
　　“老大，不是说大嫂已经没事了吗，你扎两刀得了呗，干嘛非要爱国的命啊，我们几个生死弟兄，就这点事你就要杀他，我不服。” 罗海不知道小北已经成了残疾，还以为没多大事呢，所以依然在扯着脖子争辩。
　　程立对着地面开了一枪，子弹穿过厚厚的羊毛地毯钉进地板里，发出一声闷响。
　　“你们TMD都给老子听好，小北不仅是我的爱人，还是你们的兄弟。你们谁敢说没花过他挣的钱。在这里只有三条死罪。第一杀兄弟；第二背信弃义，第三吃里扒外。只要你们还在道上混一天，就记住一点杀兄弟死！” 程立一字一句，全都掷地有声。
　　处理完冯爱国，程立换上无菌服，走进了重症监护室，用带着手套的手轻轻碰了碰小北的手指，然后坐在床边看着他。大夫说小北脑部受到了震荡，虽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损伤，但是要醒过来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老三隔着玻璃看见程立穿着厚厚的防护服，坐在插满管子的小北身边看他，眼神温柔至极。
　　老三也换了防护服走进去，劝道：“老大，我替你盯一宿吧，你手伤成这样，大夫说得静养，养不好会落下毛病。”
　　“用不着，你回去吧，我的人我自己照顾。”程立不是不信任老三，他只是不喜欢别人杵在小北身边。
　　老三不敢违抗程立的命令，今天的场面都差点把他吓堆了，他哪还敢久留。
　　一周过去了，小北从重症监护室转移到普通病房，可是依然没有醒。
　　“我帮你照顾一天，我是他亲哥，我你总该放心了吧。”向东看着重伤昏迷的弟弟和憔悴疲惫的程立，心疼得无以复加，无论他们曾经做过什么，他们都是他最亲的人。
　　“你还拖着个孩子，小北这有我就行了，你回去吧。”程立只想亲自照顾小北好起来，让他醒来之后，第一个看见的人是自己。


第84章 等待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刘震看不过眼，直接怼了回去。
　　程立没心情跟他针锋相对，一心只扑在小北身上。他平淡的说：“小北是我一个人的，病房就是我们家，你们愿意来看他，我欢迎，照顾他我自己就可以了。”
　　这两天向东看着程立带着受伤的手给小北擦脸擦身刮胡子，照顾得细心妥帖，他从来不知道有瓶子倒了都不愿意伸手的程立竟然能这样照顾病人，也就打消了心里的担心。
　　公司那边也听到了消息，很多人都担心自己的前途和未来，只有赫铭是实实在在的担心小北。他趁着午休时间，连饭都来不及吃，打车来医院看小北。
　　赫铭敲门进入病房，看到病床上头缠纱布面色苍白睡得毫无知觉的小北，当场就红了眼睛。
　　“程总，小北他，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赫铭第一次见程立，战战兢兢的叫程总，然后把他给小北买的花递给程立。
　　“大夫说一两个月吧。”程立接过花，拆开包装，□□花瓶里。“下次买花别买玫瑰，不太合适。”
　　“哦，好。”赫铭早就听公司的人说程总人比较可怕，见到程立现在手上吊着绷带，胡子拉茬双眼全是血丝，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老老实实坐在窗边看着小北。
　　“他醒过来还能和以前一样吧。”
　　“耳朵不行了，醒过来还得手术，不过不要紧，活下来就是万幸了。”
　　程立早就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但是赫铭第一次听见，他根本受不了，他心里小北还是那个在校俱乐部里给梦瑶女神伴奏的人，还是那个可以和他聊天聊到被老板撵走的人。赫铭的眼泪鼻涕不受控制的落下来，一时间病房里只有抽涕声。
　　程立被这声音弄得烦躁，出病房叫了老三进来，让他把赫铭弄走吃点饭，然后给他送回单位。
　　“你把这孩子整走，领他吃点饭，给他送回去，哭得我心烦。”
　　把赫铭撵走之后，程立坐回到床边，握着小北的手亲了一下，笑着说：“别人来看你，我都要吃醋，我是不是挺可笑的。”
　　“我以前没给你买过花，想等你毕业的时候，多买点，一起补上，所以你得快点好起来。”
　　“大夫跟我说可以做人造耳蜗，你还是能听得见，我现在说话你也能听见对吧。”
　　公司已经上马的项目都有项目主管跟进，还在讨论中没上马的项目因为小北手上昏迷而搁置了。程立挺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没文化，也不懂得现在的经济形势，所以他从不胡乱投资，他把手上的现金流都留着，留给小北好了再操作。平时没事的时候，他就坐在床边给小北念一念财经报纸和杂志。他知道小北喜欢这个，每期都会订。
　　老三他们都知道小北耳朵坏了听不见，以为程立魔怔了，都劝他不要白费那些无用功。
　　“你懂什么？”程立不理会老三，继续读报。小北从前一有空闲，最愿意看的就是各国的财经报纸，认真的看，仔细的分析。程立虽然不明白那些话都是什么意思，但是字他都认得，他愿意读给小北听。他觉得即使小北耳朵听不见，心也听得见。
　　赫铭每天中午都会来看小北，这次他学乖了，不买玫瑰改买向日葵了。下午下班向东会过来看小北。


第85章 清醒
　　一天下午，程立有点困了，就握着小北的手在被子上打盹，在透过蓝色窗帘撒过来的柔和日光里，程立仿佛看见了小北又撩闲的用手扯他的头发，然后他瞬间惊醒，抬头竟然真的看见小北眯着眼睛看着自己。
　　程立攥着小北的手，惊喜的看着小北带着笑意的眼睛，有什么温热咸湿的液体流进嘴里，是眼泪。
　　小北吃力的想抽出自己的手替程立抹一把眼泪，可是他没有力气，只能任由他握着。
　　程立也不管嘴里的液体是咸是淡，只管扯着嗓子喊着大夫。正好下班过来的向东第一个冲了进来，看见小北真的睁着眼睛看着自己，他的手激动的有些发抖，力气也好像失去了，保温瓶就这样砸在了地上，汤洒了出来，香气溢满了病房。
　　向东快步走到小北的病床边，竟然看见程立满脸是泪，他认识程立有10年了，还是第一次看见他流眼泪。
　　大夫来了，说小北已经没有大碍，只是昏迷太久，身体还很虚弱，只要好好休养就能康复。
　　小北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是嗓子的撕痛让他连发一个音节也难，程立赶紧拿着吸管给他喂水。
　　嗓子终于不再火烧火燎，小北说出的第一句话，却让所有人语塞。“你们说话声怎么这么小，我都听不着。”
　　程立，向东，包括大夫都不知道怎么告诉一个刚刚苏醒的病人这样残酷的事实，只能沉默着。
　　小北是何等聪明的人，话一出口，他就明白了一切，他根本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见，何况是别人的声音。小北疲倦的闭上刚睁开不久的眼睛，轻声的说：“没关系，活着就好。”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里蓄满泪水。
　　向东退了出去，他知道这种时候能安慰小北的只有程立。
　　程立把小北的手轻轻的握在手里，弯腰低头，一点一点的吻掉小北脸上的眼泪。他想告诉小北，没关系，可以做人造耳蜗。没关系，即使你听不见，我也一样爱你。
　　小北也着急想把眼泪憋回去，可是越急越乱，眼泪呛到气管里，激得他不住的咳嗽，脸上泛起病态的红。
　　程立把他搂在怀里，轻轻的拍他的后背，两个人保持着浅浅的拥抱。然后程立感觉到小北在摸他的脸，他没有再次攥住小北的手，而是任由他摸，享受他手指的微凉的温度。
　　程立的脸又粗糙了不少，可是那种粗剌剌的质感，却意外的可以让小北平静。
　　“你怎么老成这样了？”小北看着程立眉间的川字纹，他在笑，他听不到自己声音里的哽咽，他以为他把心疼掩饰的很好。
　　程立心里一紧，也顾不得小北的身体是不是受得了，一使劲，把他结结实实的搂在怀里，半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像从前那样的抱他。
　　小北的心跳的又快又轻，依然很虚弱，可是程立也知足了，小北还能看着他，对他笑就足够了。
　　“帮我请我哥进来，好不好？”
　　小北的所有要求程立都不会拒绝，尽管小北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见向东
　　向东进来之后，程立就站了起来，让出地方给向东坐。向东坐在床头，看着小北虚弱苍白的脸，还有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心疼不已。
　　“哥，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小北把头搭在向东的肩上，一是他没有脸抬头大大方方的看着自己的哥哥，二是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
　　“算了，都过去那么久了，我已经都忘了。”时间是良药，从他和程立分手到现在已经1年过去了。时间就像海水，冲刷记忆的海滩，最终泥沙会被带走，留下来的都是珍珠。现在向东只记得小北的好处，记得他小时候是多么的依恋自己，明明是个小孩却会帮他跑腿热饭，遇到坏人甚至挡在他的前面。
　　小北听不见向东的话，也看不到他温柔的表情，他以为哥哥还没有原谅自己，依然一遍一遍不停说着对不起。
　　向东没办法，只好让他看着自己，在他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哥不怪你。”小北愣一下，没想到向东竟然会亲他，一瞬间脸就有血色的红了起来。他虚弱的圈着向东不松手，也来来回回的在他脸上亲个没完。
　　程立笑了，蹲在地上轻轻扳开小北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口。“你醒了还没漱口呢，你这么亲你哥，他不嫌弃你啊。”
　　小北也听不见程立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傻乐。
　　向东也笑了，对程立说：“我不打扰你们，先回去了，明天我再过来。”


第86章 唇语
　　向东走了，小北以为程立惹哥哥生气了，不顾自己的身体就想起身去追。程立没办法，赶紧拿出手机在备忘录上打字。
　　备忘录：你哥说不生你气了，明天来看你。
　　小北看到文字才消停，抓着程立说他要漱口。
　　备忘录：就这么着急跟我亲嘴啊。
　　小北笑着说：“着急。”
　　漱口之后，两个人吻在了一起，温柔缱绻。
　　晚上，程立还是像以前一样为他翻身擦澡。小北看程立总是用左手扶着他，而用右手略微笨拙的为他擦身
　　“你的手怎么了？”
　　小北刚醒身体虚弱得厉害，程立不愿意让他担心，索性就不说话装傻，继续为小北擦身，反正小北也听不见。
　　“手怎么了？”小北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以为声音不够大，又提高声音问了一遍。
　　程立依然不说话，端着水盆要去卫生间换水，却被小北拽住了右胳膊，他以为轻易就可以挣脱来，可是他的右手竟然连挣脱的力气也没有。程立回头，发现小北低着头，急促的呼吸着，用尽全身力气抱住自己的右胳膊。程立松开端着水盆的手，抱住小北，盆“咣”的一声砸在地上，水洒了出来。他低头吻着小北因为力竭而冒出得虚汗，温柔的说：“我没事，小意思。”尽管小北听不见。
　　小北没有看程立，注意力全在那条爬满伤疤的胳膊上，他低头轻轻的吻着那骇人的疤，好像捧着什么稀世的的宝贝。小北现在还记得，程立无数次这双手背着他，抱着他，和他一起打球……小北不敢再往下想，怕会控制不住把眼泪滴到程立的胳膊上。
　　程立胡乱的揉着小北的头发，低声说：“要是没有你，我早被崩成8块了，这点伤算什么。我用一只手换你的脑袋，值得。”要内疚的人应该是自己，小北根本不用自责。
　　小北虽然听不见程立在说什么，但是通过程立的动作和眼神，他已经完全理解了他的意思，尽力大声的说：“没事，会好的，我们都会。”
　　程立看着小北，对着他的眼睛说：“我爱你。”
　　小北蹬着眼睛不明所以，只看到他看到程立眉心的“川”字都舒展到只剩浅浅的纹路，看到他嘴唇动了几下 。
　　程立随便撕了两段手纸，在上面写了两个字“猜猜”，然后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嘴唇更加靠近小北。“字真难看啊你。”小北躲开程立有点起皮儿的嘴唇，小声的重复了一遍，“我爱你。”
　　程立欣赏完小北难得的害羞，又搬过他的脑袋对着他的眼睛说：“很想你。”他知道以小北的聪明很快，会知道他在说什么。
　　小北晃了晃脑袋，从程立的手里把自己的脑袋弄出来，皱着眉头说：“这俩月你没事闲的净看言情小说了吧，怎么话比醋还酸？”
　　“你呀。”程立无奈的笑着，却真心的高兴，为小北的乐观和自信。
　　第二天中午，赫铭中午也来看小北。小北很高兴一直拿微信和赫铭打字聊天。
　　“这向日葵是你买的吧。”
　　“好看吧。”
　　“其实我俗喜欢红玫瑰。”
　　“程总觉得不好。”
　　“哈哈，他岁数大了，小气。”
　　程立看到他们聊天有点无语，现在的年轻人啊，说话太直白。
　　小北的身体一天天再恢复，人造耳蜗植入手术也就提上了日程。这个手术都是小孩做的多，小北已经20出头了，做完的效果可能不如小孩，术后的反应可能还要比小孩大上许多。可是这些小北却一点也不在意，坚持要早点手术，他也没指望自己的听力能够全部恢复，能听个大概，基本交流没问题就行。
　　手术之后，小北两个耳朵加一块听力恢复了五成，再戴上助听器，正常交流已经没有问题了。
　　可是严重的术后反应依然折磨着小北，由耳朵保持的原有平衡被打破，要建立新的平衡，总是会头晕恶心，吃什么吐什么。
　　小北刚吃饭向东送来的饭，想下床溜达溜达，胃里又一阵恶心，实在忍不住，才去厕所吐了。程立拍着小北的后背，给小北递上干净的毛巾，有点心疼的责备着：“你刚才就不应该吃，打点营养输液多好，省的造这个罪。”
　　“我想吃我哥做的饭。”小北宁可过后受罪，之前也要享受那种停留在舌尖味蕾上短暂的亲情味道。
　　两个星期后，小北的术后反应消失，就马上开始了身体的复健训练，毕竟他也躺了三个月，身体各项机能都大不如前了。小北训练的时候会硬拽着程立一起，帮助他的手复原。
　　程立对于自己的手想的很开，他现在只想好好的照顾小北，自己的事在他看来都不算事，可是小北坚持，他也只能照办。
　　程立在门边看着在康复室里努力做物理治疗的小北，挺揪心的，他走过去温柔的抱着小北为他擦汗。
　　“别一下给自己加这么大量，慢慢的总能恢复，咱不急。”
　　“我一定得恢复到以前。”小北喝了几口电解质饮料，然后接着锻炼。“老了我还得背你，给你当拐棍使呢。”
　　“傻孩子。”程立拿毛巾使劲擦着小北的头发，硬是给擦掉好几根。
　　又过了三个月，小北的身体几乎完全恢复了，除了体力和抵抗力比从前差了点以外，比以前精神头都足。程立的手却因为耽误太久恢复的不好，力量，灵活度都大不如前，不过他也不在意，他只要看着小北活蹦乱跳就可以了。


第87章 大结局
　　6月，小北写完了本科毕业论文，如期毕业，让肄业的刘震羡慕不已。
　　照毕业照的时候，除了一起毕业的赫铭和对小北寸步不离的程立，小北还邀请了向东和刘震。其实他主要是请向东，刘震就是他顺手拽过来帮忙拍照的。照完相，大家就散了各自在校园里溜达。
　　“我还是第一次在大学校园里溜达，大学到底是不一样啊，真挺好。”曾经放弃了高考的程立，觉得大学异常美好神圣。
　　“你以前没去过我哥学校？”以前程立可没少去外地哥哥的学校看他，怎么连校园都没溜达过。
　　“那时候年轻，见面就开房，哪有闲心溜达。”
　　小北想想那个场面，不自觉勾起嘴角笑着说：“那我就带你这个土包子开开眼。”
　　“您老受累了。”程立也笑。
　　小北带着程立穿过学校知名的银杏路，来到了人工湖边上的凳子上。凳子被柳树枝条层层遮蔽，两人坐在其中隐蔽性极佳。
　　“听赫铭说，情侣都在这儿谈恋爱。”
　　“这用来谈是不是有点浪费。”程立一手抱着小北，另一只伤手笨拙的摘下学士帽给他扇风。
　　“有点。”小北勾着程立的脖子吻了上去，然后抢过程立手里的学士帽挡着两个人的脸。
　　嗯，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
　　湖另一边的假山处，向东和刘震也在溜达。
　　“我看着小北他们是真羡慕啊，我那个时候没拿到学位证，觉得丢了面子就没和同学一起照毕业照。”刘震不无遗憾的说。
　　“其实你可以管小北借衣服照一张留个纪念。”向东提议。
　　“算了，多丢脸啊。”
　　“还那么在意小北？”向东问。小北受伤住院的时候刘震也跟着他每天来看小北，但是那个时候向东心都在小北身上也没抽出空去问他。
　　“我对他早就没什么了。其实我们在一起时间也挺短的，我早就忘了。”刘震笑着说完，才小心翼翼的问向东，“你呢，真的看开了？”
　　“嗯，其实早在小北住院的时候，我就看明白了。程立对小北是真的爱，他看小北的眼神是不一样的。他从来没有那么看过我，没有为我哭过。”那么温柔宠溺心疼的眼神，向东没有见过。他还没有见过程立蹲着跟谁说话，更没看过程立掉眼泪。程立跟他不过是年少时的好感和冲动，他和自己一起抚养小北是因为他喜欢这孩子，而他却以为那是程立对他的爱。如果没有小北，他们可能早就因为性格不合分手了。
　　“那你以后呢？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向东笑笑，他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把儿子抚养长大。
　　“能不能让我在你这儿排个队，等你什么想谈恋爱了，第一个考虑我。”刘震一直在努力追向东，但是向东对他始终有些若即若离，时不时就要退缩一下。他知道向东是碍着自己这个小北前男友的身份。
　　“等我想谈恋爱了再说行吗？”
　　“行。”
　　一个月以后，刘震参加选秀比赛，凭着创作才华和吉他技术圈了一票粉，之后成功出道。半年后发表民谣专辑《EAST》大获成功，在各大音乐网站上下载量和播放量都居于前列。
　　不过刘震并没有在娱乐圈里混多久，积累到名气之后就又回到了这座北方二线城市，凭借着名气将原本的艺术学校开得红红火火。
　　小北知道刘震是这么踏实是因为想追哥哥，就发威信调侃他。
　　“呦呵，还没追到呢？”
　　“唉，任重道远【奋斗】【奋斗】”
　　“你不支个招？”
　　“我的招你敢用吗【坏笑】”
　　“算了，我还是靠自己吧。”
　　“【再见】【再见】”
　　出院之后，小北虽然恢复了平时的样子，但是自己静下来的时候，想想也会觉得后怕。Huan ai的愉悦过后，这种感觉就会更加强烈。
　　两个人并排靠着床头抽烟，程立温柔的揽着小北的肩膀，他觉得现在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光。
　　没想到，小北却突然转过头说：“要是哪天我不在了，公司就雇个职业经理人，不用有太强的能力，稳重点能守业就行。”
　　程立皱起了眉脸色不那么好看，他是社会人，特别忌讳这个。
　　可是小北还没有停的意思，他不能让他昏迷阶段公司完全停滞的事情再发生，接着说：“然后再找一个能照顾你的人，别像我似的什么都不会做，你胳膊不好，以后得要个人照顾你。”
　　程立没等小北说完，就又压到他身上：“我不阻止你，你还说起没完了。”程立深入的吻着小北，然后在他耳边低声说：“我这辈子除了你没别人。”
　　没想到小北仰着头一脸不明所以的看着自己，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说：“那只耳朵，你又忘了，我这只耳朵不带助听器听不见。”小北左耳听力恢复了70%，右耳听力只恢复了30%，所以右耳摘了助听器，小声说话就几乎听不见。
　　“听不见拉倒。”誓言不一定要说给人听，自己记住做到就行了，程立没有重复刚才的话，又开始亲吻抚摸小北，开始了第二轮的huan ai。
　　作者有话要说：
　　受到很多争议的文，终于完结了。本来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完结的一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只是我觉得我应该给这篇文改个名字，叫渣渣，或者白眼狼比较好，简介也要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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